()(以下暂用第一人称替代主角)
“哥哥?!”稚女敕的声音中饱含着惊喜,传入了耳中,唤醒了沉睡中的我,缓缓地,我睁开了眼睛,但是不知为何,天空中那明媚的阳光深深触动了我心中的伤痕。
“小窈?”不经意间,我口中喃喃出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是你么?”
“咯咯,当然是小窈了,朗哥哥又犯傻了!”一声轻快的笑声自头顶那方传来,两只柔软小手按住了我想要抬起的头,数息之后,一个白皙的额头轻轻压在了我的额上,那微凉的触感令我更加清醒了起来,“没有生病哟,不准赖床啦,要回家吃饭啦!”
“赖床么?”我模了模身下的草地,再向头顶方向伸出手,捏了捏对方的小脸,指月复处一阵轻滑的触感,“回哪吃饭?”
“讨厌!当然是回家啊!”一张稚女敕的面孔挡住了刺眼的阳光,给我因强光而只能半睁的双眼以一丝影翳。逐渐清晰的视野中,是张略带怒气的可爱小脸,而与之不同的是,两只黑褐sè的眸子中的却是满是笑意。一阵痒意传来,原来是数根黑sè的长发正调皮地拨弄着我的脸颊,她柔软的小手吃力地抬起了我的头,“朗哥哥,阿姨要等急了哟!”
不知是什么原因,双手的支撑下,我的身体是如此之轻。然而,转头看去,站起身来的我,与眼前的少女相比,也仅仅是高出半个头而已。看了看自己纤细的小手,我的思维却飘到了另一个地方:“阿姨?”
“我喊的阿姨,不就是朗哥哥你的妈妈么?”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似乎对我这种奇怪的问题感到了疑惑,但是偏着头思考了数秒,她却笑了起来,“朗哥哥睡糊涂了呢!”说着,她白皙的小手拉住了我,向着山顶一片翠绿的树林走去,声音中充满了天真与愉悦,“过了山头就到家啦!小峰今天也一起来吃饭哟!”
“妈妈么?”不由自主的,我挪动了脚步。
蓝天,白云,草地,树林,伴着微风,两道身影。
“妈妈么?”我低头轻语。
和煦的rì光,透过繁茂的树叶,印在我们身上。斑驳的rì光下,循着小路,我们不断往前。但是当出路显现与眼前的那一刻,不知为何,我心中闪过一丝彷徨,与一丝退意。
“家在那里啊!”小手指向前方,小窈嗤笑道,“朗哥哥怕回家么?”
“家?”我迟疑了片刻,但是在那只小手的拉扯下,我再次迈开了步伐。
“家么?”我喃喃道,“我还有家么?”
火,好大的火,好烫的火,令人恐惧的火,令人心悸的火。
眼前的城镇笼罩于熊熊烈焰间,划破天际的光芒不断落在其中,无数个身影消失于那艳丽的红sè之中,人们临死前的哀嚎声回荡于山谷之间。浓密而漆黑的烟雾遮蔽了阳光,木质房屋因高温而崩脆的声音不绝于耳。
“朗哥哥?”少女好似没看到眼前的惨状,她徒劳地拉扯了一下我的衣服,然后放手,向那因高温而扭曲的画面缓步走去,“再不来,小窈先走了哦!”
“不要过去!”心中如同撕裂一般的痛,我猛然抱住了眼前那随时可能消逝的身影,用力之大,仿佛一放手她就将离我而去一般。
“朗哥哥。”她回过头来,依然是一张温柔的笑脸,但是那失去光泽的眸子中只剩下了恐惧与茫然。只见她伸出小手环过我的脖子,将头靠在了我的肩上,语调中划过一丝戚然,“我们还有家么?”
泪水盈满了眼眶,不自觉中,淌下我的脸庞,轻吸一口她发际间气味,牢牢记在心间,我低声道:“小窈,还有我,我们还有家!”
“保护小窈好么?”温润的泪水浸湿了我肩上的衣装。
“我会用一生来守护你!”死死咬住唇,我毫不在意那流入嘴中的腥甜,“我誓!”
(转回第三人称)
“啪!”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朗白还来不及擦干眼角的泪水,肚子上的一记重拳让他弓起了身子。
“谁打我!”尽管视野中仍然非常模糊,但是借着舱内淡淡的灯光,朗白的右手还是准确地架住一记重拳,然后借着那股力量,翻到了墙边,完成了保护动作。
“唉,够了够了!”无奈的声音传了过来,朗白逐渐清晰地视野中出现了一道身影,原来是岩觐正在帮他抵挡着对方的进攻!虽然隔着一道身影,朗白看不清“敌人”的样貌,但是从对方的剧烈的喘息声中还是能感受出那股愤怒。
“啪。”清脆的碰撞声传来,只见岩觐略微沉身,左手伸出,侧击对方的手腕,完美的卸去了一道单掌重劈的力量,紧接着,右手向左下方伸出,牢牢抓住了一条横扫过来的腿,同时两手的手臂完美的护住了自己的胸月复,“打也打够了吧,先出去吧。”
于是在朗白模不着头脑的情况下,那道身影冷哼了一声,飞奔出了船舱。
“做梦了?又是那个?”岩觐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好友,眼中充满了关切之sè,但是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你今天把她得罪紧了。”
“见笑了,兄弟!”骤然遭到地攻击并未驱散朗白眉头处的那股伤感与yīn翳。背靠在墙上,他蜷缩起了身子,低头看向了身下发黄的床单,“这梦做了好多年了,还是没有习惯啊。”
“咱俩还用说这种客气话么。”岩觐挠了挠头,眉头紧锁,试探xìng的问道,“朗,能告诉我那是什么梦么?我看到你这样都很多次了!”
“兄弟,对不住!”朗白苦笑不已,“我不想说。”说着,他伸手拍了拍一脸沮丧的好友,“反正不是什么好梦!”
“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心理医生?”岩觐仍然不甘心,仍然想着为朗白分担点压力,“我家这点渠道还是有的!”
“够了,够了。”朗白苦笑地摇了摇头,接着双手合十,向着岩觐微微低头道,“贫僧谢过了!”
“唉,每次都这样耍无赖呢!”岩觐耸了耸肩,摊开了双手,一脸无奈,好在好友有jīng神开玩笑了,他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说着,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只见他弯下腰,从地板上拿起了一瓶红sè的液体,“想试试这个么?”
“恩?这是什么?”朗白的眼睛死死盯住了眼前盛放于玻璃瓶中的的液体,“果汁?”
“啧啧,无知的少年郎啊。”鄙视的声音自门口传来,转眼望去,身着笔挺军装的明韬中尉走入了舱内,“龙兰果酿成的酒,环状星域的特产!”说着,不顾一脸无奈的岩觐,拽过了酒瓶,厚实的手掌不断摩挲着瓶身,眼中泛出了迷醉,“看看这具有艺术气息的玻璃瓶,在昏暗的灯光下可以泛出至少四种颜sè,再看看瓶塞!”他指了指瓶口处,那仿佛染过血一样的深红木塞,“龙兰树,树茎的最中心部分切割而出的瓶塞,本身就带有一股异香之气,放置久了,那股香味只会更加浓郁!尤其是作为瓶塞,会让酒的味道更佳醇美!”感叹完这酒的包装,他优雅地掏出了一把开瓶器,“再配上这数百年前的开瓶器,真是完美!”
随着“啵”的一声,软木塞挣月兑了瓶身的束缚,浓郁的酒香瞬间充满了船舱,在朗白愣愣的注视下,那一抹细腻的红sè让舱中另外两个酒鬼满脸陶醉。
“哼,没有夜光杯!”明韬举着手中的军用软袋,一脸失望,“可惜了我珍藏的这瓶50年的陈酿!”说着,他转头看向朗白,“小子,这可是我从黑市搞来的好货sè啊,不是看着今天你们是获胜的最大功臣,我死都不会给你们喝的啊,不来试试?”
“50年?”岩觐吧唧了下嘴巴,皱了皱眉头,“这顶多15年。”
“小子不要不懂就放瞎话,这可是黑市上第二大酒商卖给我的!”明韬冷哼两声,将目光移到了房间中唯一一个清醒的人身上,颇有逼迫其同意自己观点的势头,“你小子怎么认为的?”
“他6岁起就开始喝酒鉴酒了……”朗白摊手,对着岩觐努了努嘴,满脸幸灾乐祸之sè。
“证据!”明韬气急败坏的说道,“我知道岩觐这小子家里有钱,但是没有证据的话,等于放屁!”
“证据?”岩觐满脸感叹之sè,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型的战术手电,顺手拽回了酒瓶,然后小心翼翼的再次塞紧了瓶塞。接着,对着瓶身打开了手电,调至强光,“看墙壁,龙兰酒的供应商一共4家,分别为亚凡罗德,哥迪纳,华跟穆里亚菲斯,分属四个星系,联邦与帝国各2个。而他们共有的鉴定方法,则是借着瓶中有酒的时候,对着瓶身照shè光线,而印在墙上的那个印记与数字,就代表了一切。”说着,他让朗白接过了酒瓶与手电,带着明韬走到了墙边,指着一个在朗白看来只是个黑点的存在说道,“这是飞鸟印,亚凡罗德供应商的专有标志,而下边这个数字,就是年份所在。”
“额……2……4……94!”明韬打了个酒嗝,“今年哪一年?”
“2508?”岩觐问道,酒jīng上脑后也有点不清白了。
“不对吧?”明韬皱了皱眉头,干脆一坐在了地上,盯着眼前的印记,“我记得2508年还没到吧?”
“对对……”小酒鬼也一坐在了大酒鬼身边,忙不迭的点着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不对,看来应该是2507是吧,那我们来算算!”
“干!”看着两个连年份都记不住的人开始掰起了手指,朗白终于忍不住了,挥手将手电扔到了岩觐身上,“今年就是2508了,笨蛋!十四年啦!”
“你看!我对了!”岩觐满脸得sè,伸手指向朗白,对着大酒鬼说道,“他虽然偶尔笨了点,但是数学还是可以的!”
“姑且算你赢吧!”明韬不顾身份爬了回去,从朗白身边接过了酒瓶,“这酒劲头好大啊!”说着,他目露凶光,瞪着朗白,“不准把我喝酒的事情跟别人说,尤其是舒兰!不然我就把船舱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大家!”
(这酒品真差!)
朗白暗暗想到,但是听了后一句,他就立刻觉得不对了,一把抓住明韬的大手,他急切地问道:“我一直在睡觉啊!这船舱里发生了什么事么?”
“嘿嘿嘿嘿!”回敬他的是一张醉红的大脸与冷笑,“你先发誓不说!”
“成交!”看着明韬不满的目光,朗白高举双手,“我发誓成了吧!”
“跟你说啊!”在酒jīng的作用下,明韬一把搂住了朗白的肩,“刚刚我看着那小妮子来探望你,我就躲在了门口……”
(这什么人啊……)
朗白面无表情的看着嘿嘿直笑的明韬,突然转头看向岩觐:“刚刚恶意袭击我,蓄意报复我的就是她?!”
“你做了那种事,她要杀了你很正常吧。”回应朗白的是一个范着酒香味的白眼。
“我做了什么?”朗白一脸茫然,将目光再次放在了在床单上抱着酒瓶打滚的明韬。
“我会用一生来守护你!”巨大的身躯停止了翻滚,明韬坐起身来,对着天花板伸出双手大喊了起来,“这是怎样的豪言壮语啊!”
“伟大!勇敢!”听到这,岩觐同样站起身来,一脸激动仰望着头顶冰冷的天花板,挥舞起了手臂,“我誓!”
听到这,冷汗瞬间浸透了全身,朗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想到梦中紧紧抱住的人,他艰难的挤出一幅笑脸:“我喊的东西跟她没关系吧?我应该没有……”
“对!”并未听清他说话的岩觐,庄重的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了一丝怜悯,与眼神中的敬佩混做了一团,“你抱了她!”
苦笑凝固在了脸上。
(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