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知县很jīng明的一个人,至少在官场上非常jīng明,许仙本以为至少要对他大刑伺候,才有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然而,万万想不到的是,只不过是动了他的,他便一五—十全招了,只求不再动他的了。
“上神,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什么朝廷的药。”
“胡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朝廷会不拨银子?他就不怕天花扩散了?”许仙问他。“看来你又想吃板子了!”
“不敢胡说,不敢胡说!”胡知县拼命护住自己的,就怕许仙打他那个,有猩笑,有些无赖,有些变态。“上神容禀!就是朝廷给了银子,也到不了地方。”
“哦?为什么?”许仙问。
他说:“千里为官只为财。这什么银子也经不住层屋扒下官这儿又是个僻静的地儿。就是没了银子,也不会有人知道。”
“那没有好处,你会这么同流合污?”
“上神,这也不能说是一点儿好处也无……”
“说。”
“大人们答应,只要我办好差,便调我离开,换个富县……上神,我在这儿已经十年了,十年了!”
“为了调走,你便污他们造反?”
“上神,他们得了天花,无医无药的,本就是死人。人死又生瘟疫,本就死定,小人,小人也就想……”
他就想利用了—把。
“把与你联系的人写下来。”许仙给了他纸笔。
为了不挨打,他老老实实全写下了。“上神,小的,会下地狱吗?”
“这事……咦?你竟然功大于过?这天花是你上报的?”
他老实说道:“不仅是小的,像王大人、李大人……”
许仙摆摆手:“不管有什么人,只要你参加了,便有功无过。安心受阳世法度吧!”
借这机会,许仙又带了胡知县师爷的魂,同样签字画押。然后把这些交与了铁飞花。
“难怪一个将军听他—小小七品县令的,原来上面有这么多的大人物!”铁飞花看了愤愤不平。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为了银子,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与我回朝,一定要让他们受到处罚!”
“你回去就可以了。他们还需要安置。”如果说第一次是考虑不周,忘了人是需要吃的。那么这一切。就一定不能忘了。
“大人,多谢大人活命之恩。”
他们—路向南,到了一个名为毛镜的地方,安置了下来。毛镜其位于南中国海北岸。地处珠江口以西。背山面海,好地方,完全符合国人的风水好地。
在迁徙的路上,朝廷便不断传来着消息:
御史宇文桂身藏十余封拉关系拍马屁私托求进的信件,立即派人对zhōngyāng各部和地方官府进行调查。结果显示从上到下贪污**现象极其严重。他龙颜大怒,立即诏令天下:“奉天承运,为惜民命,犯官吏贪赃满六十两者,一律处死,决不宽贷。”并称:从地方县、府到zhōngyāng六部和中书省,只要是贪污,不管涉及到谁,决不心慈手软。一查到底。
随之,便爆出户部官员与地方官府勾结,采取预先空白报表盖芋私自填充虚假支出数额营私肥己贪污财物。朱元璋发现后,立即将各地衙门管印的长官全部处死;副长官打百棍边疆充军。户部侍郎(相当今天的副部长)郭桓和各司郎中(司长)、员外郎(副司长)与各地到zhōngyāng缴纳课税的官员统统处死,各省、府、县牵连人员无一幸免。一时几万贪官人头落地,受到不同处理的人就更多了。
这还没完,兵部侍郎王志把征兵之机当作生财之道,接受逃避服兵役的世袭军户所送贿银达23万两。朱元璋把他也送上断头台。礼部侍郎章祥。伙同员外郎辛钦,竟然私自侵吞皇帝赏赐公主婚礼的银两。也被朱元璋拿了个正着。都察院御史刘志仁奉命去淮安处理一宗案件。到达后他故意拖着案子不审,吃了原告吃被告,勒索两家许多钱物,还诱jiān良家民女。处死。
……
太多,太多了。一路上这样的案子不断。迁徙的百姓们无不鼓掌称快,认为许仙代他们出了气。因为每次会死的人,都是在许仙这儿出去了大人物之后。
今天……
“汉文,怎么不打算回去了,就在这躲懒。”一个清越的声音传来。
许仙回头,铁飞花正笑着走了进来,原本来谢许仙的百姓头领立即纷纷说又有人要死了,高兴地躲了出去。
“偷得浮生半rì闲的功都没有啊。”许仙伸了个懒腰道。
“偷得浮生半rì闲”铁飞花念叨了一番,赞叹道:“出口成章,从汉文嘴里总得佳句啊!”
许仙问她:“今天又审哪个?”并不理睬她的称赞。
自从许仙表演了一把yīn司审案,铁飞花便认定了许仙似的。抓到人,先不审,直接丢给了许仙。
这人可以大胆到对抗皇上,但是却胆敢对抗死亡的,却没有几个,特别是还有鬼什么的。
yīn司公堂一开,便什么事都招了,就连他们小时候踢寡妇门的事都招了。
“审案?汉文,以咱们的关系,就不能来看看你了?”也许是一起判决了无数的案子,铁飞花与许仙的关系非常亲近,亲近到一下子以知心朋友(铁飞花语)相称。
许仙却不这么认为,这个越杀官越兴奋的女人。“人,你也看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铁飞花说:“来了就走?汉文,你太无情了!”
兰花指—掂,许仙是浑身发抖。铁飞花是女人,他知道,是一个很美的女人,他同样知道。但是偏偏她—掂兰花指,许仙便牙根发麻,就像是听到有人用手指抓玻璃似的。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
“去!你这人真无趣,每天就是工作工作的。”铁飞花娇媚说。
许仙身体又抖了—下,心说:这还用你说,一切还不是因为你!以为我真想工作。
这一切的起因还是许仙借生死簿审案子说起。他是许仙。后世的许仙。又怎么会乖乖地使用生死簿,只审犯人,不多看两眼?老实说,他很担心刘莫邪与铁飞花可不可以幸福,但是一看……刘莫邪。女。有以身体误使她人为男之能,娶有一妻。
生死簿上不会与错的,刘莫邪就是个女人。至于她是怎么做到让人误导,以及床上之欢的。生死簿上没写。许仙也不知道。只是自从知道这些后,许仙便有些怕铁飞花了。准确来说,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她来。
这也是为什么,只要是铁飞花送来的犯人,许仙便帮着审。
审着审着。铁飞花便误以为许仙是—丫工作狂了。只不过……许仙能解释?不能吧!
“那你到底有事没事?”比起解释自己来,许仙宁愿她误会自己为工作狂。
“你这人真是没趣。”
许仙瞪她,心说:巴不得。
“生气了?好了,好了,是陛下召你回京!”铁飞花表现得更柔了。
“回京?干什么?陛下不是让我安置他们吗?”许仙皱眉。
老实说,不用在京里工作,许仙还是很高兴的。比起参与老朱家的兄弟夺位,在地方上,是许仙更乐意的。
“我又怎么知道。”铁飞花委曲说。“小女子只是个传旨的。”
许仙坐不住了,受不了,实在是受不了。自从看过铁飞花监斩杀人,许仙便没当她是女人了。
“你干什么去?”见许仙起身,铁飞花问道。
许仙说:“奉旨。回京。”
真有个xìng!铁飞花心说:多久了,多久没人敢给我脸sè看了……可是我不仅不恼他,反而极为欢喜,是因为他与我一样对待贪官的态度吗?嘻……
铁飞花快步追上。问许仙道:“汉文,别人做状元。恨不能永远留在京师,哪怕是硬熬资历也不走,你为什么要接下安置百姓的任务?”
又是一个不能回答的问题。许仙没有解释。
“又不理我……你这个工作狂!”许仙越不理她,越不出声,铁飞花越是展现出更多的小女儿神态。
她平时也不是不展示,比如在自己夫君面前,但是她能感觉出来,自己夫君是在强行忍耐自己。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自己太强势了?
铁飞花想改,真心的,至少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至少自己是个女人。就像许仙,什么都帮自己做了,一点儿都不在乎法力的消耗,自己只要上奏就好了。
真心想要—个疼爱自己的男人,自己也想在他怀中撒娇……嘻,羞死人了!
铁飞花自己白rì意、yín,娇羞揉捏……许仙打了个抖,悄悄然离她远些,这男人婆又发癔症了。
有的女人适合做女人,发嗲发的男人都化了;但是同样有—群女人,她们应该上阵杀敌,应该豪迈……这类女人,有个称谓,“男人婆”。
男人婆不是不可以发嗲,只是她们的嗲声,正常人受不了罢了。男人与女人都受不了。
同样的皇城,同样的皇宫,这一次来,怨气重了许多。
人们常说,这官老爷全杀了,肯定是有冤死的鬼。现在,这怨气便是冤死鬼的怨气。
许仙已经很努力审案子了,但是他的审案法见不得光明,需要重新过堂,也就难免有那为戴罪立功的家伙胡乱攀咬。哪儿都有冤死的鬼。
皇宫在戒备,三步—哨,五步—岗……这场面在哪个见过。
大殿,宽大的厅堂有十二根红柱,正殿门对着“玄武扬威”的匾额,匾额下是御座,朱元璋坐着未动,他身边是马皇后,另—边稍下—点的地方,则是安下了一个椅子,许仙的椅子……
“汉文来了,来,坐到朕身边来。”朱元璋向许仙招手。
是了,这不是问心的场景吗?只是没了皇子皇孙们。
这儿已不是问心境,乃是真实的场景。“陛下。”许仙走了过去,坐下。
朱元璋说:“御弟说的千斤粮食是真的吗?”
御弟?
铁飞花抬头。这比千斤粮食更让她吃惊。她的心酸了。御弟?为什么是御弟?那不是就成了我的叔叔……不!我不要!
她低下头,没人注意到她的心酸。
许仙看着朱元璋说:“是的,陛下。往东的大陆上。有玉米,有红薯,都是千斤的食粮。”
朱元璋说:“朕,已经建好了大海船,并把它派了出去。”
“陛下圣明。”中国人发现美洲大陆。这是怎样的蝴蝶效应?不过许仙却乐见其成。
朱元璋点了点头又说:“御弟。你说大海中不仅有无穷的金银,无穷的食粮,朕信你。咳咳……”朱元璋咳嗽起来。
马皇后轻拍着他的背。朱元璋好受一点儿后说:“我本淮右布衣,天下与我何加焉。”
朱元璋很气恼。气恼这么多人骗自己不说,还说是为自己好,是为了自己的江山好。
许仙没有出声,听他说:“朕忧危积心,rì勤不怠。如何贪官此锁。不足以为杀,早杀晚生!”
两鬓斑白的朱元璋老了。他问许仙:“御弟可有除此良策?”
“兴许廉政公署可以。”
“何为廉政公署?”
“就是安排一些官专查官吏……”许仙边回忆后世的廉政公署边说,“主要是dúlì,dúlì的司法权,不受外力干扰的司法权。”许仙加了一句。
后世的廉政不怎么样,便在于党的领导一句。大家都受一个党的领导了,又怎么公正的起来。党,可以是好的,但是做党的可是人。既然是人。便有人情事故,便有人的七情六yù,也就廉不起来。与其指望人的品德,不如指望好的制度。
“好!”朱元璋拍案叫好,“还是御弟有办法。先是圣旨上‘奉天承运’。又有这廉政之法。好好好!”
许仙不语,“奉天承运”是你硬要去的好不好?我又怎么知道你这时候还没有想到。
苏妲己笑说:“这廉政也是人家的朱元璋为了监督各级官吏行为,专设都察院御史和六科给事中职位。然而这些监督部门也被**了。”
这时朱元璋说:“既如此。御弟,这廉政公署便交付御弟。御弟无须向任何人负责。见官大三级,可先斩后奏。”
“等。等一下陛下,这事……”许仙急急yù拒绝。
“提刑。你今后归御弟辖下,不归吏部。”朱元璋根本不给许仙拒绝,便立即下旨。
“是,陛下。臣领旨。”铁飞花愣了一下,立即领旨。
这时候朱元璋又对马皇后说:“让孩子们进来吧。”
皇子皇孙公主们,—个个鱼贯进来。分两列站立。
他们站的位置与许仙问心时是—模一样。就连接下来朱元璋的长篇自述,也是一模—样。
“来,—个个与你们王叔见礼。外人不足信,今后你们要团结—心,共治天下。”
“是,父皇。”众子女应下,又在朱元璋要求下,—个个与许仙见礼。按朱元璋的话说,外人不承认许仙没关系,咱老朱家认。
“太子,朱标。”行礼。
“二子,朱樉,秦愍王。”行礼。
“三子朱棡晋恭王。”行礼。
“四子朱棣燕王。”行礼。
“五子朱橚吴王。”行礼。
……
—个接—个,非拜了许仙不可。
苏妲己说:“都察院御史刘志仁,看来是伤透了心。为了培养和提拔新力量,朱元璋专门成立了培养人才的国子监,为没有入仕的年轻读书人提供升迁机会。他对这些新科进士和监生厚爱有加,还经常教育他们要尽忠至公,不为私利所动。然而都察院御史刘志仁带头……看来他是一点儿不信任天下人了。”
在所有的皇子皇孙公主们与许仙见了礼后,朱元璋又说:“你们父皇没本事,没有与你们王叔封王,但是朕无论在与不在,王叔就是王叔。你们王叔不仅可以察举外人,同样可以察举你们!如果你们不团结,败亡天下,就是做了皇帝,你们皇叔也有权赶你们下来!”
这话就重了,许仙首先想到的就是白帝城刘备托狐,这是怎么了?是谁要挂了?朱元璋?还是朱标?
这还没完,朱元璋大手—挥,又有宫女太监传了上来。一鸡蛋、一汉瓦、一木锤。
“砸。”朱元璋下令。
当场许仙是不知道的,后来才知道,一天,朱元璋在翻阅一批处死贪官的卷宗时突发奇想:百姓痛恨的贪官一刀斩首太便宜了他们,何不采取挑筋、断指、断手、削膝盖等酷刑。他还创造了“剥皮揎草”刑法,把那些贪官拉到每个府、州、县都设有的“皮场庙”剥然后在皮囊内填充稻草和石灰,将其放在处死贪官后任的公堂桌座旁边,以jǐng示继任之官员不要重蹈覆辙。
不过却也因此有人在临死时咒骂朱元璋,什么化为厉鬼报仇,灭绝朱家江山什么的……杀的人多了,总有胆大如此诅咒的。
更有那不怕死的大儒,在临死时说要把自己头颅悬挂皇城,看朱元璋不尊圣人,刑上士大夫的暴君怎么死?
当然,骂朱元璋断子绝孙的也就更多了。
知道了这些,也便明白朱元璋为何如此了?为何不信外人了?为何要让自己的子女一个挨一个对许仙这个可以对付众鬼的王叔见礼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