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枫还是带着那chūn风般的笑意,看着木奕脸上涌动杀意的yīn霾,笑容反而越发灿烂起来,他猛然定住脚步,手紧紧握住插入胸口利剑的柄端,暗暗发力,将木奕的手用力掰开来,由于其力之猛,隐约闻见有手指折断之音。
其手中的弯刀顷刻间一刀斜下,刀光闪烁间,木奕的身躯便倾倒了下去,膝盖重重的跪在了地面之上,跪在了那弥漫的泥水之中,他的脖子上刹那出现了一道深可入骨的刀口,估计是切断了大动脉,血液此时汹涌的喷出来,染红了面前炎枫的身躯,使得其看起来如同血人一般。
这刀法的凌厉,使得木奕无法一时死去,他睁大了双眼,满脸的痛苦之sè,甚是艰难的转过歪斜着几乎挂在脖子上的头颅,空洞的眼神看向了桃夭所逃的方向。
炎枫依旧带着那死神似的笑容,身躯上的血腥使得他看起来如同从地狱降临的使者,骇人之极。
他缓缓蹲,和木奕的高度持平,然后伸出一只畸形的手臂,轻轻抬起木奕的下巴,那手势温柔至极,似在挑逗暗恋的情人,连目光里都是暧昧之意。
“我们做一件艺术品如何?”他轻轻的开口,声音低沉宽厚,在空气中回旋,有一种吸引的磁xìng,却也带着一种无言的恐惧之意。
火国人用弯刀轻轻的挑断木奕所穿衣甲的绳索,撕扯掉上身破烂的衣物,令其**了上身,在风雨之中,雨水顺着头顶的深青sè发梢流下来,脖子上的伤口清晰可见,鲜血此时的流速明显已经缓慢了许多,体内血液的流失,让他的身体肤sè此刻看起来呈现一种苍白之sè。
他要干什么?于昊禁不住心里猜测起来,脑子里浮现出同xìng恋的种种,头顶拉出无数条黑线。
在于昊疑惑的目光中,只见火国人用其弯刀在木奕的身躯上快速滑动着,那刀法在此时竟然更像是一种表演,带着妖异的美丽,流线型的弧度,迷人的光芒,其眼神甚是全神贯注,一会儿下手迅速流畅,一会儿又抬头低吟沉思,表情里浮现一种陶醉的神情来。
于昊突然似乎明白了刚才他口里所说的艺术品,他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身体突然颤抖起来,呼吸间,胃里急速翻滚,残存的食物翻涌着,几乎要涌上来喉咙,从嗓子里爬出来。于昊低下头,紧紧的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仍是那艺术品,他紧紧捂住呕吐的嘴巴,贴近了地面草丛,将脸庞挤压在泥水之中,让那凉意沾染了自己的燥热之感,这才慢慢平复下来,沉重的呼吸拉长了尾音。
片刻后,那火国人收起了刀锋,看着面前**的**雕刻,微微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似很满意的表情,他重新披上那身黑袍,紧紧裹着自己崎岖的身躯,这才注意到胸口的剑依旧在散发着凉意,将黑袍都撕扯了大洞。
在于昊惊愕的神情中,那火国人双手呈现一种诡异的姿势,只见一阵瘆人之极的咀嚼声中,那火国人插于身体上的利剑竟在慢慢的消失着,他的衣袍之上,此时竟然浮现出一只让人惊悚恐惧的魂魄之物来,那虚幻的鬼身似是一种怪异之兽,却带着一张可怕的男人脸庞,周身长满了黑sè的毛发,它缓缓的挪动着几乎透明的身体,在火国人身躯上爬动着,渐渐的将其身体上的剑吞噬掉,最后甚至连那留下的伤口都不见了踪迹,甚是诡异。
做好了这一切,火国人这才缓缓起身,那苍鬼之魂绕在其脖颈之间,迅速向着桃夭几人的方向驰去。
草丛里的于昊目视着其身影在风雨里消失了片刻,这才起身,从里面走出来,走到跪在雨水之中的木奕身前。
只一眼,于昊便深深闭上了眼睛。
只见漫天的雨滴如箭shè入大地,**着上身的木奕早已经死去,他的头颅重重的歪在一旁,只连接着一丝皮肉,那双睁大的眼睛露出空洞之sè,从其面容的变化可看出其神sè的挣扎,只是他无力去反抗了,他唯有将最后的目光化为了祝福,望向了远方。
其血液已经停止了流淌,一些雨水冲刷在上,外翻的皮肉已经呈缺血后的惨白,背后倒没有什么变化,但其胸口前的所有皮肉均已经被利刃全部剥去,只剩下了那其内的森森白骨,惊悚之极,在风雨里默默的被吹拂着,被雨水冲刷,孤独的伫立于地面。
看其血肉的碎屑满地,看那骨肉之处的切割纹理,足以看出火国人刀法的娴熟,他,应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可怕的事了。
于昊轻轻闭上眼睛,沉默着垂下头,没有声音的传出,但可以看见其身躯的微微颤抖,那是愤怒。片刻后,随即猛然睁开双目,其眼神里闪现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深深的自责和悔恨之意,他紧紧的握紧手中的拳头,昂起头颅,冲着这无穷的苍穹发出了愤怒的嘶吼之声。
这一吼,吼出了其心里的yīn霾!这一吼,驱散了其眼神里的恐惧!这一吼,更激发了其内心的战意!
他要战!要战那火国之人。
先前看见其身躯时候的同情此时已经被抛之九霄云外,他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猎杀别国人的火国人,而是充满了憎恨之意,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复仇的地狱使者。
于昊要将其斩杀于自己的剑下,祭奠那些残忍的死于其手的亡灵们,这种人,已经不配为战士。
没有了感情的人类,只是疯狂的野兽,甚至,连野兽都不如。
于昊将木奕的尸体葬下,握着手中的雨剑,身形如雷电般,瞬移之速达到了其身的极限,飞驰着奔向那个方向。
这一战,不是他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