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蓝sè的激光屏围成了一个包裹着广大城区的封锁地带,宽高显示着“禁止靠近”及生化符号的虚拟围墙吸引了越来越近的市民。他们衣冠不整,显然是刚从睡梦中被惊醒,周围高楼打开窗户向外张望的人还穿着睡衣。
除了绚烂的光屏围墙,里面还有另外一层更为宽阔的土地,天火部队的战士们整齐地排成几排,荷着弹夹全满的步枪。机甲和火力机器人组成了铜墙铁壁,保护着内部的建筑施工智能AI,它们像是堆积木一般用机械手中的白sè方块筑起高墙。
“好吵啊,这是在干什么?”
离这个街区较近的居民区被惊醒了,另一边较远的却还沉浸在美好的梦乡中,时间犹如才反翻过来的沙漏,每一粒沙都将在不久的将来落下苏醒。
“说是围捕一个异血行者的小团队,太阳刚开始落山的时候就封锁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没弄完,估计是在里面开设临时法庭判决他们了吧。”自信的一个市民自信地向旁边提出疑问的市民解释,神采飞扬地炫耀自己知道多少关于猎杀异血行者的冷门知识。
被告知的人不理睬疯疯癫癫的行为,尽可能地不越过光屏围栏向封锁区的内部窥视。他的眼珠几乎要掉出来一样瞪得大大的,向前倾斜的身体带动着固定在光屏一边的下半身移动,直到大腿面碰到“禁止靠近”的字样后,静电一下子把他击退了。
“哎哟。喂,你不觉得非常不对劲吗?”他忍着预留的痛觉拿出来智能手机,手指在上面飞快地划动,打开“望远镜”应用程序。焦距变幻,眼睛靠近,视野变得jīng细而明察秋毫。
“不对劲?哪不对劲啊?说起来,三个星期前xīnjiāng又枪毙了一个异血行者,那场面,这里只有我知道……唉?你表个态啊?”
他的话在全神贯注的观察者耳中自动屏蔽成了小鸟的叽叽喳喳,仿佛所有的血液氧气供给了眼睛,让好奇的它在此时通过智能手机的望远镜清楚看到了两百米外的光幕。
组织起来攻击异血行者的武器改成了jīng锐的军事部队,十米高的祝融重型机甲都作为主战武器编入了他们的队伍中,人类士兵和连接着指挥部终端的机器人并肩站在一排。犹如大战一触即发的前夕,浩浩荡荡的气氛在如同蒸锅的土地上一步步走向沸点。
究竟是怎么了呢?——观察者这么想着。那看着来仿佛是星沫构成的天幕闪烁着流淌中繁星之河的流动光芒,星沙一闪一闪地从中显眼地荡过。
为什么,他们要对着这美丽的东西纠缠不清呢?我们和平的生活应该这么一直持续下去啊?欧洲爆发传染病,我们马上就封锁国境保护起来,这样不想参与危险纷争的和谐,为什么还会被破坏?全是因为那些得了病就想报复社会的异血行者吗?
接下来,他的所有问题都得到了解答。一切的原因都出在那个上面
——光幕的一处突然出现了一片黑sè向外扩散的波纹,像是液晶显示器被一块石子砸中一样。与此同时相伴波纹诞生的,还有那物体被电和光同时撕裂**的声音。一种似乎是昆虫嘶叫的悲鸣声毛骨悚然地响起,红sè的等离子火焰在光屏后燃烧着声源。
“那是什么东西?问什么撞上去了!”市民和吓了一跳而后退的士兵一同惊呼了起来。
这一只虫只有滔滔大洋中微不足道的一滴,如同第一滴落地的雨水,开启了倾盆大雨的篇章。光幕上接二连三地被撞出光芒暗淡一瞬的波纹,数百只跳虫如同当年的敢死队一样扑了上去,在绚烂的光芒中焚烬自己,消耗着“粉碎力场”的能量。
“喂!怎么办啊?可供给的能量快耗光了,要不要接上市能源中心?”在**撕裂的声音此起彼伏中,最慌的一个士兵声嘶力竭地吼道。
这样的话被外围灵敏的市民耳朵捕捉到,无疑加重了他们的猜疑,当一只没有皮肤、全是厚厚的肌肉和骨刺的手从光幕中探了出来,并且在下一秒爆炸溅出粉碎的肉沫被看到后,市民们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犹如复活节岛上不知望向何方的巨人像。
“那是什么东西啊?是什么……”
一只颤抖的双手cāo作起手腕上纳米核心的“照像”功能,想要把这也许一辈子见不到的东西传到网上。可是压制不住的喜悦和带着恐惧的好奇混乱的搅成一块,让他的手不知道往哪按。
“什么东西……好好奇……这东西会让我火起来的……”
头脑不经过任何考虑的一具红sè的机器人拾起了作为步枪的一只手,蓝sè的光线霎那间如同弓矢一样击碎了无事生非的手腕。
被击断手腕的大脑跟不上神经的反应,当即就让他的嗓子透支着力量惨叫出来。血如泉涌的手腕怎么也捂不住,眼睁睁地看着猩红从指缝喷出,又热又粘,还伴随着液体高速拂过皮肤的痒觉。
“哇啊啊!你们干什么?我的手啊,要死了,要死掉了!”
“不好意思,系统判断关于异形瘟疫的所有消息外泄,比起您的手掌来说,我们选择前者。”黑sè的枪口,又一次抬起。这次对准的是人头。
街道更远的另一头,竖起来有一道光屏围墙,把从宁静中被打醒的居民封锁起来,捆在感染区域的外围。
最里层可以进入到感染区的天火部队已经感到事态严重的升级,苦恼的他们即想把感染者拦截,又不能攻击到光屏之后的它们。手中的武器刹时变成了一堆砸击都不起作用的废铜烂铁。
“将军同志!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它们不光会用廉价的生命来消耗我们,还有伏击异虫和炼狱同行这两种虫!它们可是会钻地的啊!”参谋官叶萱凛手中抱着的平板终端随着她惊恐的表情一起,开始慢慢地往下滑。
“对啊!咱们的力场还能坚持多久?想连接到能源中心去断到全上海的电来维持这个防不了地下的玩艺儿?还不快让我组织敢死队进去支援兄弟们!”苏闵阳激动地唾沫飞溅,手指不止一次地想去cāo作“变形铠装”来切换他主战机甲的地位。
穿着上了浆、笔挺而坚硬的将军级军大衣的中年人举起似乎触电了一样时不时就抽动一下的手,紧张在抓住了喉部传声器之后才有所缓解。驻扎在东南部的集团军中将,他是华维高层军官中为数不多的没经历过这种绝境的人,就是火烧到家门口的情况也少有发生,家中失火的问题简直就是当头一棒。
“苏闵阳同志说得对,突然切断全城的供电,那些媒体一定会追问到底。我们还是关掉粉碎力场,把它们打回海里去吧……让士兵部队留下继续建筑防御墙,并且严格控制市民出入。”
“将军,真的准备出战吗?我们东南军区从来没进入过感染区攻击,既不知道乱军的方位,又不知道它们的实际战力。最重要的是,里面还有很多异血行者,对地面部队的威胁力很高啊。”坐在母舰控制台前的驾驶员之一说。
“咱们不去的话,力场迟早会关掉,我们也迟早要直面不得不直面的敌人,这是全人类都迟早要面对的危机。没有人能醉生梦死苟且偷生,今天是要为了全人类捐躯的时候。”
“将军,它们真像传闻中那样可怕?”获得信息量不同的将领与尉官自然而然地产生两种不同的心理和想法。尉官对感染者的认知仅有在铁卫要塞击退了感染者的侦察部队,李卫东中将却亲临北方战场进行探实力战役。
李卫东不想告诉他们即使与感染者打探实力的游击战都凶多吉少,何况这次以消灭全部敌军为目的的进行歼灭战。他害怕战士们变成怪物,然后死在自己的手下。然而告诉他们之后,很可能造成士气的低落,造成更大的败局,封锁区的背后是千千万万血淋淋的生命。
“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我们出发!”李卫东装出了十分牵强的笑颜,背在背后的手相互抓紧才阻止了它们的颤抖。
“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我们在此立誓!你们那听起来像个蠢货的名字是谁起的?你们那天天吃的小米是谁种的?你们穿的你们住的,全是你们今天所该保护的人民给予的!你们这些蠢蛋别一直想着躲在铁墙后面,给我冲上去把这群虫子全部捏成碎沫!即使我们死了,出卖自己的灵魂成为它们的同类了!也决不让它们令人作呕的爪子模到我们干净的大街上!”
被恐惧的yīn霾所笼罩的封锁区里,整齐的方阵中散发出的不羁苍龙似的气息冲破了虚无,一声盖过一声的浪cháo在建筑上撞击,如同浪花拍打礁石一样让它瑟瑟发抖。他们把枪支紧握手中,将腐化的大地踩在脚下,把一切的消极都粉粹成飞尘。
“两位老人家在看着我们!它们甘为自己的儿女踏入鬼门关,凭什么我们就得消极地寻找逃生通道?把门关上,让我们和虫子们死在yīn暗cháo湿的隧道里,我们愤怒的天火会让这周围的一切温暖如chūn!”
这是由五个队长一同发出的激亢号召,如同火焰一样把他们从坚冰中烤化释放出来。赋予一种有力量的暖流让它们的意志屹立不倒,受伤之后已经化脓的手脚阻断了痛觉通向大脑的道路,感染之后并发的失眠、内出血及咳嗽都神奇的遏制了下来。
“明白!”即使是沙哑的嗓子也在此时恢复如初。
“明白了就给我出发!”
步兵有序地举起为保护而铸造的枪支,机甲驾驶员充满活力地登上驾驶舱。虽然它们并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主力部队杀进封锁区,但他们此时仿佛原始丛林中才组织起的小群落,野心勃勃地准备把土地从异族手中夺回来,踏上上面永远地安心下去。
[硝烟弥漫的战场中心]
下一秒便到来的薄rì是所有新的开始。从地平线上向地面的阳关照耀着干涸成块的血河,用它独特的红sè点缀在半融化的冰雪和多棱角的水晶柱中,原本让人感到暗淡无光的血sè在晶体中幻化成为了宝石一般熠熠生辉。
处在理论上属于岩浆石的生化装甲包裹中的“不死狱魔”,用虎口死死卡住一条挣扎着的感染者跳虫,把它送向迅猛龙一样的嘴边一口咬下。右手拖着一头肌肉被撕下,露出深深白骨的红sè巨人尸体。在岩石缝缭之间犹如血脉流淌着旭rìsè光流停止了流动,预兆着恶魔系赌命的生化反应方式结束。
四王及他们的部队同大地一起气喘呼呼,小伤口遍四肢,骨折和大面积的创口存在于每一个还活着的生命之间。受到母体强化的林嘉奇是其中挥洒血液最多的生物,他的生化力量能有效地分配每一滴弥足珍贵的能量,它们的强化**进攻的同时消耗生命,又在被攻击中重新得到注入损伤的**中治疗。但由于等级不如人意,细胞转换的能力也无法让人满意,其本人就像一台负荷的机器一样,从两侧嘴角冒出燃烧后的黑烟。
“居然要和你们这群下贱的东西死在一起,还没有让你们尝够‘血焰莲花’的威力。有好多东西还没从你们的嘴里撬出来……”夏若冰凝视着街尾上两头王虫和一只虫卵的地方。就算不是因为诺亚之印的阻挡,穿过满是感染者的大道也无法靠近它们。
感染者的攻势放慢了下来,但是它们的兵种在不被人的关注下不知不觉地进化了。两头贝希摩斯嗜血的触须包围着六个人,如同等待猎物力量耗尽的秃鹫饥渴地望着他们快要熄灭生命的身体。
“我们早就做好死去的决心了,导师已经完成了他的意愿离开了这里,而我们正一无所获地在这消耗生命。不过居然能让我们身体完全用光‘能量立方’的能量给你们打个十分吧。在死之前拥抱这最后的荣耀。”透支了细胞的明旭瘫倒在地上,回到人类形态没有狼毛的遮挡后,呈现的是一道道伤**织形成的血网。
“如此漠视自己的生命,就只为了一个荒唐而不明的计划。你们真是可悲得让我觉得奇怪:为什么和你们打上这么久。”林嘉奇徘徊在夏若冰的周围,用凶恶的四肢威胁着感染者不让它们靠近。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自然恢复,使战局陷入了胶着的状态。
“马上就出太阳了,估计你的能力又要上升一个阶段。不过,明明有能力为什么不杀上来把每个人叼在嘴里狼吞虎咽呢?不就是因为你在保护后面那个人吗?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争夺‘预备王’的所有权。我们需要纯血的力量,你也需要母体的力量。都是一群骗子在这还装什么道貌岸然。“
“觉得我是利用她?那好吧我就是渴望这能力,现在用来堵上你的嘴,永远!”
林嘉奇迅速用尖锐的铁尾旋转一圈,如同钢鞭一样横扫过静待已久的感染者跳虫,披着漫天纷飞的血肉狂奔向前。似乎是为了把时间压缩成质点一样将十分钟来吃掉的所有跳虫能量运转起来,岩石之间金红sè的血脉重新燃烧起来,如同一座从冰冷中苏醒的火山。
“你会停下来的,一定。”面对气势磅礴的对手,明旭露出yīn惨的笑容。
在五个异血行者都因体力不支不敢耗尽最后一丝对抗感染者的生存力量时,有一个无法控制身体迎着宽大的身体冲了上去。双方利牙满布的口都不成正比地显示出了双方的实力。
变异得不chéngrén样的薇熙向前挥出了指甲疯长后的钙质利爪,林嘉奇则伸出了右手上巨大的黑岩盾挡下这一记就算攻击身体也几乎没损伤的抓击。长长的指甲应声而断,在黑岩盾上留下五道狰狞的血印。
受到盾的撞击后对方并没有停下,反而是用血的味道激起了他浑身的细胞一般顶着自己冲向一辆挤压变形的汽车。酸液腐化后锈迹斑斑的钢铁发出尖锐刺耳的悲鸣。鲜艳的红sè晕染了半个汽车的锈斑。
“死吧!凡是要伤害她的活物!”林嘉奇用散发出金属光泽的长利爪把薇熙血红的、正在慢慢愈合的身体从大盾上揪下,用力抛向一边。像是一枚人肉导弹一般撞飞了趁机跑向夏若冰的一头红sè巨人。
看到落在自己面前、骨头因扭曲而使身体呈现抽象感的薇熙,夏若冰的本心一下子冲破了病毒沾染的脑细胞,将那纯洁无垢的眼神填入高高在上的紫瞳。
林嘉奇从原地一跃而起,跳在薇熙的身边,在地面震动把她弹起的一瞬间拦腰抓在手中。
“等一下……快住手!”夏若冰一个剑步冲上去,抱住黑sè炙热的岩石铠甲。
“唉?为什么?这个人已经是异血行者了,放任不管会让她到处杀人的!她可是受王虫信号控制生命活动的!”薇熙以成年女xìng异血行者廋弱的双臂去抵挡林嘉奇手掌的压力。两道不可思议的力量对峙着挑战**承受力的极限。就算大脑不去关心的双手肌肉已经开始断裂。
夏若冰到了喉咙口的话像水一样流了回去。她感到自己正悄然发生着变化,漠视别人的生命本不会放在心上,但现在为了守护别人的生命因为自己心中扎根的冷漠而进退两难。不由她回想起年前的手起刀落,在周围观战的人们都一样表情淡如白纸,其中一个抱着粉红sè兔子布偶的人眼睛被厚厚的额发盖住,口中念念有词。
于是她这次豁了出去,用王虫信号强制让林嘉奇放手。伴随着信号从头脑中发出,肉声的呼叫也刺耳异常:“叫你放手就放手!她不该死的,求你了!”
下属无法违抗上层的命令,虫也不能反抗主导它们行动的虫后。在黑岩包裹的手指松开之后,薇熙如同伺机已久的眼镜蛇一般在没开始下落时便用双脚对准岩石包裹的胸口一记猛击,其力度大到了让自己的骨头竖向挤压破坏髌骨的地步。血液顺着反作用力把她推出去的轨迹溅shè,像是一束从水中分离的樱花倒影。
黑sè的岩石铠甲收重量的约束无法稳定重心。纵使刺出铁尾插入地面阻止倒地也无济于事,在铁尾从地上斩出一条长长的裂缝后倒在地上。
“糟……糟糕了!”
极度深寒小声地念出这一声后,感染者奔跑的足音和嘶吼的声音立刻交汇成一股江河瞬间压倒了她的声音。唯一可以反抗它们的岩石巨兽已经倒下,等待他们的将是骨刺爪矛的贯穿,酸液腐蚀的浊雨。
“呼嗷!”一头贝希摩斯的触须末梢瞬变成尖利的细剑,如同一只可以粉碎jīng钢的捕兽夹从四面八方向林嘉奇关闭。金铁交加的火花和并不清脆的响声融合在了一起。
感染者组成的虫群,把六个人分割成六个圆圈,由外向内地淹没他们,布满鲜红血迹的身体被猩红sè的身体压迫。冰蓝消失、晶亮消失、棕sè消失、包括紫sè的消失。虫群中发出一阵阵反抗的吼叫和无力的哀号。
“夏……不!”
恶魔系的肾上腺犹如解除限制的机械一般飞快运作,黑岩组成的手臂在力量的争夺中占了上风,并燃烧着散发湿粘腥气的触须。最后一脚踢在张开的口中棱石般的尖牙上。
林嘉奇从地上猛地站起,伸出强壮有力的火岩爪子扣住贝希摩斯的脸按在地上。将烧灼着虫壳的趾甲破开外壳深入肌肉中,确认不会将它月兑手后开始放开力量地奔跑起来。空气中留下他双脚上一团团的火焰,如同一片烈焰的红sè幻影。
“去死!——你们不配碰她的身体!”
贝希摩斯被压在地上一路拖走了十多米,它粗糙的头部把地面的沥青整个挤压了出来,连同路上的跳虫一并粉碎成肉沫,和沙土融合成一种半固半液态的物质。
“哦呀——!”林嘉奇始终让贝希摩斯不贴地把它当做一个活生生的除草机,在越来越靠近夏若冰的途中把它从地面上利用口入它肌肉爪子的力量把它抛向虫群。
他冲了上去,在豁然开朗的血路中抓住夏若冰抱在怀中向外逃离。
“喂,放开!本王自己能走……身体硌得我好痛!”
“闭嘴!你命令我不许死,为了遵命我也不会让你死!”
感染者和异血行者一样拥有强大的愈合能力,林嘉奇看似威力不凡的攻击并没有破坏它的行动能力。看到了携着到口的猎物逃走的林嘉奇,王虫命令了近一半的感染者前去追击。虫群的威压让人目不忍视,像死神一样舌忝着逃亡着的脚印追着他直到天涯海角。在虫海中绽放出的冰花和水晶石显得不堪一击,林嘉奇觉得他们也许撑不过十分钟了,虽然他们较高的等级可以快速地从跳虫中抢走能量,但jīng神明显承受不了仿佛没有终点的战斗。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诺亚之印的三个人的遭遇让林嘉奇年少轻狂的心灵备受打击。身后尖锐如长空撕裂的声音让自己感到已经被抓住,自己正用庞大的身体把夏若冰保护在怀中。
“笨蛋,本王和你就两个人,还不好逃走吗?你看,这手已经从骨折中恢复了,本王……我……现在担心的是薇熙……呜……”
“为什么,你要保护她呢?她是异血行者了,放任不管会让更多人死。”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算了,我也曾是这样,怪我没教好你……异血行者中的强袭者呀,你们恶魔系只有目标不管其它的,本王不希望你这样。觉得她是威胁别人安全的怪物的话,你也是异血行者。”
“啊对……我也是,但,不是有你管着我吗?所以人都在善良中寻找残忍,又在残忍中寻找善良。如果现在你和年前一样,我们就都是极恶了。”
“你……真是能说。”夏若冰推开了林嘉奇的黑岩手臂,从身体中抽出黑绫缠卷在他的脖子上,一个后空翻跳上来林嘉奇的双肩。“别用你那边缘冒尖刺的手抓我了。”
“喂……明明你的靴子在冒尖刺……别踢我啊!”
“为什么不能踢?明明就是个部下还真敢说啊!”
稍微安静下来眼睛还没来得及品尝安全的滋味,就被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响声吸引。融树王虫和腐丝毒蛛保护着的虫蛹迎来了破茧的一刻。表面如同青筋暴起的太阳穴皮肤一样的蛹裂开长达数米的裂口,逐渐地随着扭曲变形的外壳竖向延伸。
虫蛹的质感比较有弹xìng,像是为了锻炼新生王虫的力量一样被拉伸得越来越薄。颜sè暗淡的液体从中溅shè出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水帘,从水面中伸出的翅膀接着向上抵抗来缚它的力量。就像一个放大版的蝴蝶破茧。破裂的纤维声、洒落在地上的水声中,一头天空女皇王虫扑腾着翅膀卷出一阵贴地而行的风之流动。
见到它出生的英姿,所有的血袭飞龙都有序地围在它的身边。一同发出部落捕猎时向神祈祷般的战鼓之歌。
“我……我本来还想帮助折返回去帮你救回薇熙的,但是现在……”林嘉奇感到力不从心,这样的大型飞行生物会像老鹰一样从空中俯冲下来,轻而易举地把他抓住回到天空。
但是夏若冰敏锐的五官还是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感染者的地面部队虽然在追击着他们,但是三头王虫和近十只的血袭飞龙都仿佛看不见他们一样把目标放在更远的前面。夹杂在生物的奔腾和吼叫声中,隐约传来了机械的轰鸣声。
如同一把刺破天穹的长剑出鞘,从林露曦手掌前的一架激动火力核心中shè出了一道让人难以睁眼的蓝sè激光,在太阳染亮的半个天空中横向扫shè,翅膀被烧化的血袭飞龙哀鸣着坠向地面,然而地面上却有威力更大的武器在横冲直撞。
所到之处一片纯净的声波炮将踏入它攻击范围的一切卷至半空中撕裂,仿佛它们是没有骨头和尖爪的生物的震碎成血沫。攻城xìng的对甲武器似乎在空间中造成了一片空旷的虚无,但随即又被感染者虫群填装那近二十米的有效杀伤范围,排山倒海地向前冲。
“所有的单位都准备好了吗?我们可不能让他们站在我们前面杀敌抢功!”身材高大的中尉激昂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