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峰绮礼,在他人眼中是个清廉而狂热的虔信者,值得信赖的男人。他的父亲,已过世的妻子,以及现任魔术老师远坂时臣都这么认为。
确实,言峰绮礼并不是天才。但他做任何事都会倾尽常人数倍的努力,获得让人惊叹的成绩。问题是,光凭这一点就将他定位为一个高尚的人,未免太过武断了。
实际上,言峰绮礼之所以做任何事情都那么拼命,甚至是自虐,只是为了宣泄心中的苦闷。从记事以来,他就没有从任何事上感到过喜悦这种感情。为了寻求身为人的正常感情与机能,言峰绮礼拼尽全力尝试一切人所从事的事物。结果,回报他的只是一片虚无。
近乎绝望之下,言峰绮礼转投到了圣堂教会,执行代行者的工作。说白了,就是猎杀魔术师,吸血鬼等非人者的脏活。虽然污秽又危险,但言峰绮礼没有任何迟疑,以所有人都惊叹的积极xìng投身其中。父亲甚至为此感到极度的自豪,认为这是对主的狂热信仰。但言峰绮礼知道,他不过是想在与非人者打交道时,寻求到虚无以外的东西。然而,在人身上没有得到的解答,非人者同样没法回答他。
最后,言峰绮礼得出了一个绝望的答案——言峰绮礼这个存在,是个天生的缺陷品。
然而,主似乎和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就在言峰绮礼彻底绝望,准备放弃时,他手上浮现出了圣痕。
圣杯战争,为了实现愿望,围绕万能的愿望机展开的厮杀。那么,身为愿望机的圣杯,为什么会选择他这个没有任何愿望的虚无之人呢?
父亲言峰璃正,认为这是主的意愿,赐予他解决圣杯这一威胁的使命。师傅远坂时臣,亦觉得圣杯之所以选择他,是要他辅助远坂家达成夙愿。
言峰绮礼无法反驳,在这里他如果提出的异议,想必父亲可能就会发现亲生儿子那让他……某种东西,制止的绮礼继续想下去。
就这样,言峰绮礼遵照教会的决定,暗中辅助远坂时臣获取这次圣杯战争的胜利。两人上演了一出师徒决裂的戏码,远坂时臣的servant在众多使魔的监视下,杀死了言峰绮礼的servant。言峰绮礼自此藏身暗处,率领assassin为远坂时臣收集情报,对付其他master。
要说这场闹剧中有什么能引发言峰绮礼的兴趣,无疑是代表爱因兹贝伦参战的master卫宫切嗣。
只要是战场,卫宫切嗣这个男人就会像嗅到臭味的苍蝇一样奋不顾身扑上去。然后没有意义可言,只是单纯的进行杀戮。别人也许很难理解这样莫名其妙的行为,但言峰绮礼理解。因为他也做过很多次相同的事情。在这个男人身上,言峰绮礼嗅到了同类的味道。他们应该都是虚无的存在,为了自己存在的意义而绝望着。但是,这个男人突然在九年罢手了,也就是说,在那时他应该找到了意义而在。言峰绮礼迫切想要知道自己这个同类,在那时候找到了怎样的答案。
不过,今天晚上,言峰绮礼继卫宫切嗣后,又有了第二个感兴趣的对象。一位颓废的中年人!
单看外表,这只是个废材,失败者。但是,他持有圣杯赋予的令咒。作为规格外的第八位master,圣杯选择他一定有什么理由。言峰绮礼突然对那个理由生出强烈的渴望,他想知道这个男人当选第八位master的理由。
只是,这个身上散发着浓郁魔力的家伙,却出乎预料是个门外汉。甚至连召唤servant都做不到。眼看父亲就要拒绝对方提出的请求,言峰绮礼就仿佛被什么附身了似的,不由自主走入了大堂:“如果只是个魔法阵,我可以帮忙。”
父亲脸上闪过一丝愕然,接着就对他报以信赖的微笑。看来,即使无法理解儿子这种相当于帮助敌人的行径,但作为一个父亲,言峰璃正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
“哟,麻婆神父。”颓废男子一见他,就像见到了熟人了似的,高兴的上前握住他的双手。“你真是个好人。”
不知为何,言峰绮礼突然有种极度不舒服的感觉。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快,强硬将手从中年男人的手中抽出来。
“只需要一个降灵用的魔法阵就可以了吗?”
“嗯嗯,圣遗物什么的都是浮云,你不觉得完全根据相容xìng召唤出来的servant很有意思吗?”
霎间,言峰绮礼觉得自己之所以会对这个男人感兴趣,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召唤servant时,一般会准备圣遗物作为媒介。比如说用刘备编的草鞋,就可以召唤出英灵刘备。然而,不采用圣遗物作召唤媒介的话,会根据master和servant的相容xìng来完成召唤。简单来说,就是高洁的master会召唤来高洁的servant,邪恶的master绝对不会召唤出正义使者。
言峰绮礼一度也曾想舍弃圣遗物,完全凭相容xìng召唤出自己的servant。这样一来,他多少能知道自己是怎样一个人了。但是,这种随机召唤充满了赌博一样的不确定xìng,言峰璃正与远坂时臣是不可能同意的。
魔法阵很快就准备好了,言峰绮礼当初用来召唤assassin的原料还剩余不少,足够用来制作一个降灵的魔法阵了。而且言峰绮礼这些年来为了召唤servant,没少练习绘制这个阵法,效率也奇高。
万事准备妥当,本场仪式中的第八位servant召唤开始了。
“宣告——汝身在吾之下,托付吾之命运于汝之剑。遵从圣杯的召唤,倘若遵照这个旨意和天理,汝立时回答……唔……”
中年人按照言峰绮礼教导的咒语,开始咏唱。倏然,他发出一声闷哼,像是忍受着莫大痛苦一般,额头上流下豆大的汗珠。
进行过魔术修行的言峰绮礼当然知道这是为何。魔术师在施展魔术时,要将体内的魔术回路激活,从世界中汲取魔力。魔力这种异质的东西,对人体来说,是像毒素般的物质,会造成强烈的痛楚。不过,一般魔术师在无数次经历过这样的痛苦后,已经可以面不改sè忍受这份苦楚了。从这人神秘男人的表现来看,他的确没有撒谎。尽管有的不菲的魔力,但以前并没有接触过魔术。
“在此起誓——吾为成就世间一切善行之人,吾为传达世上一切恶意之人。”即使如此,男人亦然咬紧牙关硬撑着,将咒文继续念下去。“缠绕汝三大言灵七天,从抑止之轮来吧,天秤的守护者啊!”
咒文诵毕,仪式完成,魔法阵亮起瑰丽的强光。某个充满压倒xìng存在感,凌驾凡俗的存在,在阵法中逐渐成型。
那是一位娇小的少女,金纱般的细致金发,清丽的面容,无垢的双瞳。如果光是这样看来,这无疑只是一位漂亮的少女。但她身上明晃晃的铠甲,以及勃勃英资,都在说明她不仅仅是一位徒有其表的少女而已。
在降临的瞬时,少女的目光就越过言峰璃正与言峰绮礼父子,凝视着颓废大叔,发出清冽的询问:“试问,汝可是吾之Master?”
“saber?”而这次召唤仪式的主人,废材大叔却像见了鬼一样盯着阵法中的少女,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对不起。”少女真诚的向自己的master表达了歉意,接着昂首挺胸宣布:“虽然吾有着saber的属xìng,但确切来说吾乃Ruler,使命是维持圣杯战争的秩序。”[ruler意为尺、直尺、统治者、管理者、治理者。]
废材大叔此时也回过神来,他将目光定格在少女挺起的胸膛,发育良好的胸部,毫不犹豫伸出手一把将之握位。
“……”
在经过一番诡异的沉默后,这位不知名的伟大英雄,突然像是被恶汉侵犯的无助少女一样发出一声可爱惊叫,脸sè涨得通红,像小动物一样瑟缩在墙角,眼泪汪汪盯着自己的master。
“这么丰满的胸器。”而无良大叔却丝毫没有自觉,像是在回味一样伸张着手掌,喃喃自语道:“果然,不是身负稀有资源的吾王!”
“呜呜……”自家master的反应,似乎进一步刺激到了这位刚刚降世的servant,两行清泪当即不受控制流了下来,一副被坏人被欺负了的样子。
“咳!”最终,还是璃正神父年老成jīng,第一个反应过来。“既然servant已经成功召唤,就请你离开教会吧。按照规定,在servant没有战败,或者圣杯战争决出胜负前,不允许再进入这间教堂。”
“哦。”废材大叔眨眨死鱼眼,盯着躲在墙角的少女。“人家都下了逐客令了,你还不走?莫非要让大叔我背你?”
少女吓了一跳,慌忙灵体化,隐去身姿。废材大叔也不再拖泥带水,转身就向外门外走去。临走前,他脚步突然微微一顿,仿佛说给教堂里的两位神父听一般低语道:“我召唤的servant是Ruler,目的只是让这次圣杯战争顺利进行下去。”
言峰绮礼不知道父亲听到这句话是什么想法,反正他清楚明白了这位神秘男子的意思。这人男人并不在乎圣杯的归属,只是想看到圣杯将临。这让言峰绮礼的好奇心进一步被放大,对男人当选master的理由更感兴趣。
“绮礼,能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理由吗?”
“对不起,父亲大人,恕我暂时无法明言。”
“这样啊,我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要拜托父亲大人。”
“说来听听。”
“这件事,能不能请父亲大人暂时对远坂师傅保密。”
“绮礼,父亲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见到就连这种情况下,父亲依旧毫不保留对自己予以信任,言峰绮礼突然有种强烈的冲动。他想要将自己的一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告诉把自己当圣人看的父亲。不知道,那时父亲会是怎样的表情?
(PS:解释一下封印记忆。比如《fate/zero》,轮回者知道这是七位魔术师召唤七位servant,为争夺圣杯而进行的战斗。但到底是哪七位魔术师,召唤来的又是哪七位servant,就不知道了。当然了,圣杯的真相,以及剧情流程也不可能记得的。至于开挂的主角,就不要对号入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