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昏迷了多久,陈冲醒来之时,土奇法师已经不在密室之内。这时候他才知道,土奇法师的恶灵祭魂术竟然如此厉害,前面几个月,他并没有施展全力对他施法,只是慢慢的祭炼他,成心要将他祭炼成噬血闪灵童。
他用内视术检查了一遍身体,并没发现什么异样,只是神府之内自己的元魂依然被包裹在血sè绿影中心之处,无法突破出来。
他正运起功法调整体内气息和运用元魂之力重新组织对绿影进行吞噬消融,突然密室内黑光一闪,一团黑雾即刻化出土奇的瘦长身材。这次只见土奇瘦长的脸上竟是满面chūn风,笑呵呵地眯眼盯着陈冲看了半晌,道:
“小子,继续创造你的箓文,搞出一套能完整表达意思、方便交流、记录事物的文字体系来。本法师从即rì开始,不再对你进行施法,并且还会给你另建一间密室,做为你专门研究之用。但是,你神府之内的恶灵jīng元,本法师却是无法将他驱除,只能将它们禁制到一个地方,让它们暂时不发作。只是每隔一个月,恶灵jīng元必然要发作一次。只要你好好跟本法师合作,本法师自然每月给你施法一次,将它们禁制起来。”
陈冲用魂念说道:“这么说,小人只得被迫得跟大人合作了?”
土奇满脸笑意道:“你别无选择。”
“看来只好这样。”陈冲无奈地道。“请法师大人现在就给小人禁制恶灵jīng元吧。”
土奇也不说话,口中咒语声响,法杖顶端“嗤嗤”地往陈冲头顶shè出数道黑气。陈冲只觉神府之内的恶灵绿影“嗡嗡”之声大作,轰的一下散开,刹时化为无数密密麻麻的小蝌蚪状血sè绿影,个个面目狰狞地在神府之内游荡不停。
陈冲的元魂一被释放出来,身体刹时恢复了zìyóu。而那些邪灵jīng元因为失去了土奇咒语禁制和催促,变得漫无目的,已不会对陈冲构成什么严重危害,反而处处受到他元魂jīng魄的主动攻击。
土奇继续施法,将陈冲神府四处漂荡的邪灵jīng元重新禁制起来,缩成一团巨大的血sè绿影球体,倦缩在神府一角簌簌发抖。
陈冲虽然感觉脑袋沉重无比,但巨疼之感已经消失。他倏然睁开眼来,从来没有这么大胆地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土奇法师的瘦脸,带着一些邪气道:“嘿嘿,土奇法师,既然是合作,小人就得与法师谈谈条件。”
土奇一愕,怪笑一声道:“小子,你也配跟本法师谈条件!虽然本法师放过了你,但你的小命还是捏在本法师手中,这点你可明白?”
“小人自然明白。”陈冲还是嘿嘿冷笑着。“小人的条件很简单,只要小人神府之内的恶灵清除干净,小人就不再受法师大人约束,大人不得强行留下小人做什么。这个条件大人若不答应,小人也不可能被大人利用的。”
土奇思索了一会儿,随即哈哈大笑着点头道:“好,本法师答应你了,量你也没那么快寻到清除恶灵jīng元的法子。小子,还有什么条件你也一并提出来吧。”
陈冲想了想,道:“合作期间,小人要到阿连城外找一清静之地修建密室,以便于小人研究箓文。大人不得利用神窥术偷窥小人,以免干扰小人的研究,同时不得干涉小人的行动zìyóu。大人可做得到?”
这次土奇倒也干脆,随即应声道:“好,本法师也一并答应你了。”
条件谈妥,土奇立即身躯一旋,就地刮起一阵黑风,将陈冲一裹,就往阿连城外滚滚而去。
两人在空中飞行了数十里,陈冲看到前方草原之上一个突出的小山包,其中有一小片绿sè树林,景sè尚好,即用手一指,道:“到那儿看看。”
数息之后,土奇在山包上敛了黑雾,站在那儿往四处看了看,对站立身边的陈冲道:“土圪拉,你倒是有眼光,此地甚是隐密,本法师这就给你修建洞府。”
陈冲感觉山包天地灵气虽不稠密,但比别处草原似乎强些,并且感应到周围元灵之气也很强,于是奔下山去,选了一个地点,向土奇叫道:“就这儿了,在那颗大树边的崖壁挖个洞府就行。大人不会连挖洞的本事都没有吧?”
土奇鼻孔里“哼”了一声,口中念出咒语,一手往虚空抓去,刹时将一柄骨刃抓在手中。只见他往骨刃上吹了一口jīng气,骨刃顿时晶光闪闪,显得锋利无比。土奇将骨刃往空中一抛,咒语一变,骨刃即变成一柄闪亮的大刀,往陈冲手指的小崖壁挖凿起来。
小半晌后,土奇挖好了一个洞府。这间洞府有里外两间密室,里面一间作为修巫和研究之用,另一间是卧室。除了石桌是土奇现场施法制作外,其它一应兽皮等简单用具,都是土奇用虚空摄物术从阿连部自己的帐篷内搬运过来的。
土奇又分别施法在两间密室和洞口处布下禁制和诅咒,并教会陈冲启动和解除禁制与诅咒的法门,即道:“小子,还满意吧?”
陈冲有些yīn邪地道:“不满意又能怎么样?”
土奇哈哈一笑,手中法杖倏然往陈冲身上一指,“嗤”的打出一团绿光闪烁的东西,即刻没入他体内不见了踪影。随后就地化为一团黑雾,腾空而去,却丢下一串狠毒的话来:“你在这儿好好用功吧。本法师已在你身上种下百里往死符,只要你逃出方园百里,此符就会自动发作,要了你的小命。”
陈冲悚然一惊,赶紧用内视术检查自己的身体。这一看,发觉左下月复内果然有一小点绿光闪动,却不是实质的东西。他立即运起青暝诀,从丹田之内引出一道青气,试图包裹那点绿光。但青气只到了绿光附近,却立刻就被反shè回来。他加**力试了几次,也是如此,不禁发狠地大骂起来:
“老狐狸,现在我法力不如你,无话可说。待本人修炼到一定程度,也要你生不如死。”
骂出这句话来,陈冲不禁暗吃一惊。自己从来不会骂人,也从无狠毒之心,如何此刻却发起狠来了?并且他感觉到,自己恨不得此刻真将土奇碎尸万段。
骂了之后,心里顿时舒畅了许多。原来骂人竟也是如此痛快之事!
听土奇的口气,只要他不跑出这百里范围,就会没事,陈冲这才安下心来。但原计划乘此机会,偷偷跑回土墩村去看望阿母大人的愿望,却要落空了。
无奈之下,陈冲拉过一张上好的兽皮,摒弃一切杂念,就在密室之中盘膝打坐,准备先将神府之内的恶灵jīng元消融吸纳掉再说……
岁月匆匆,陈冲在这个简陋洞府中一边修炼,一边创造箓文,转眼间已过了四个寒暑……
暑月这一天,阿连部城池门口突然来了一个脸上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脸sè苍白、身材颀长的十七八岁青年。这青年的奇怪之处,倒不是相貌普通,胸脯平坦,肌肉干瘪之极,而是没有穿耳描脸,也不带羽毛骨饰。所以城池木栅大门边上的数位堂堂大力士级别的守卫,都惊奇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便都在鼻孔里“哼”的一声,根本就没打算放他入城。
但这位青年却也不看这些守卫一眼,仿佛视若无物一般,自顾往大门内行去。
这下可惹恼了这几位大力士,只见其中一位虎背熊腰、手持木枪的壮汉,倏然将木枪尖顶的骨刺对准了青年的胸膛,怒喝道:“何方野人,竟敢擅闯阿连部城门?”
青年淡淡地看了那名守卫一眼,并没有说话,却奇怪地任凭尖利的骨刺戳在他胸口上,自顾往前走去。那名守卫脸上露出迟疑之sè,不敢贸然下手将枪尖戳进青年胸膛,只得步步后退。其他数名身躯魁梧的大力士见状,都迅速围了上来,也用枪尖顶在青年胸上。
这时只见青年平坦的胸膛微微一挺,“嘎啦啦”数声响过,那数根顶在青年胸膛上的枪尖刹时断成半截,数名守卫后退不及,纷纷跌倒在地。
青年面sè如常,一迈大步,跨过一名倒地守卫的身躯,就往城内走去。
青年弄出如此大的动作,在那些守卫眼里,自然是犯上作乱。于是,就有一位守卫立刻从地上跳将起来,一阵风似的跑到守卫执事房禀报去了。
青年对四周围观看这一幕的族人惊奇的目光视若无睹,悠然在城内大路上行走着,眼睛带着一丝邪恶的眼神,往四下里张望。
只见城池里的建筑全是不大的石屋和少数华丽的兽皮帐篷,每一个建筑群zhōngyāng,都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广场和祭台。每个祭台后面都在巨树或岩石上涂画着一个巨鹰图腾。
每个图腾代表一个村落,而城里有无数个这样的村落,说明城池管理得还算井井有条的。
城里人脸上都描着阿连部落的彩描。虽然气候炎热无比,但还是有许多赤身**的小孩在大路上奔跑嘻闹。只围着一件兽皮短裙、浑身古铜sè老人们则坐在巨树底下纳凉,而妇女们却头带各sè羽毛、颈上挂着各种骨饰,均**着上身,围在广场的树荫下干活。
“多年过去,还是老样子。”青年喃喃说道。“这些女人都快要晒chéngrén干了,年轻一些的还有一些看头,nǎi子鼓馕馕的也还动人,皮肤却晒得黝黑不堪了,哪有森林祖母和明月祖母迷人啊。部落里尽管以女人为尊,但也只有当上祖母大人,才能避开风雨侵袭和烈rì暴晒。”
除了注意女人,青年还注意小孩们跑步时每迈出一步的距离、每座石屋相隔多远,广场的大小和妇女们用籐绳打结记数的方法。这些虽然他自小就非常熟悉,但此刻看在眼里,却引起他的深思。
“结绳计数,结绳计数。长度?度量……”
青年口中喃喃地反复念着这几个字,正要走进一个广场,想与一位年轻貌美、肌肤黝黑的结绳女子聊聊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将那野人抓起来!”
倏然之间,边上跑出十数位手持棍棒、木枪、石斧等器械的力士,刹时将他团团包围起来。(待续,求收藏、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