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长江江畔,秋风萧瑟,落叶飘飘。江湖中两大暗器高手相峙对决,一人黑衣飘飘似云乘风,一人踏沙而行如燕低飞;一人飞刀穿叶不留痕,一人长针凌厉不见影。双方你来我往数十合,竟难分胜败。“沙里飞,你果然厉害。”黑衣男子口中赞不绝口,面露喜sè,和这样的对手交手,他的心里早已不顾忌输赢,他享受着势均力敌所带来的快感,战意升腾,不死不休。“哼,我不会输,我才是暗器第一。”沙里飞气急败坏,“柳叶飞刀”绝非虚名,自己纵横江湖多年,暗器功夫上却难逢敌手,眼前的柳长风的飞刀轻功却均不在自己之下。江湖第一,这个称号沙里飞还不愿放下。这是骄傲,当然也是虚荣。
又是数十合,双方都已经筋疲力竭,口喘粗气,身上也都是对方留下的伤。柳长风手中还剩最后一把,而沙里飞却还有长针两根。“唰——”柳长风率先出刀,沙里飞双手持针,左手一抖,长针出手,挡下柳长风的飞刀。刀针落地,右手飞针已出,直奔柳长风。柳长风不拒反迎,长针刺入右胸,鲜血迸出,倒在沙里飞面前五十步之内。“你输了,哈哈。”沙里飞张狂地大笑,柳长风身负重伤,手中已无飞刀,江湖暗器第一的宝座无人能撼动。“你错了。”柳长风淡淡一笑,伸手一捻,落叶在手,翻身向前,手腕一抖,落叶如刀,似长了眼一般飞向沙里飞。“捻叶成刀?!”沙里飞心中大惊,却无奈距离太近,“刀”速太快,避无可避。“嘶——”“刀”正中沙里飞月复部,虽不制重伤,但仍疼痛难忍。“唰——唰——”两片树叶翻飞,美丽似蝴蝶、凶猛却似强弩,飞向沙里飞。沙里飞无奈月复部吃痛,无法躲避,手脚各种一“刀”,已败。
“你是个很好的对手,也是我至今为之遇到的最强的对手。”柳长风走到沙里飞跟前,带着笑说。“今天我输了,但我还会再挑战你的!”沙里飞心中很不服气,被从暗器第一的神坛下拉下,他对柳长风,只有痛恨。“那就做一辈子对手呗。”柳长风无奈地耸肩,转身离去。身后,却只留下咬牙切齿的沙里飞。“能有一个一辈子的对手真好。”柳长风笑着,淡淡地说。秋风吹过,柳长风的话夹携着树叶阵阵婆娑声传来,沙里飞却没有听到。
虽说“捻叶成刀”令人觉得不可思议,到无奈叶随风飘,只有五十步之远便已到强刀之末,难以伤人。柳长风不避沙里飞的长针,以身接针,就只为这数步的距离。但仅仅是这数步的距离,便足够两大暗器高手分出高下。
二十年前是如此,二十年后的今天,也是如此。
沙里飞二十年前败于柳长风,二十年后,败在他的儿子手里。二十年前,他心中充斥着痛恨,失去了第一的宝座,仿佛是失去了所有;二十年后,虽然心中仍有不甘,但输后的,更多的是释然。两强相遇,互成知己,即便落败,屈居天下第二又如何?要做一生对手,可是你已不在。这次,沙里飞是真的输了。由里到外,彻底的输了。
这边胜负已分,而余枫那边,却仍在缠斗。一个长剑擎天招难防,一个巨剑撼地势难挡,一时间你来我往,竟难分胜负。
袁建渊毕竟是“蚩尤”十二门主之一,实力自然不弱。其剑术造诣江湖中鲜有人能够超越。十年前与正义盟的恶战更是一人独战数名剑术好手,数百回合不落下风。而这十年来,正义盟遭受重创,江湖中人无不对“蚩尤”马首是瞻,不敢躁动,袁建渊的剑便也寂寞了近十年。十年中无敌手的寂寞,是一个剑术高超的剑客所难以忍耐的,也是他手中的这把剑,所难以忍耐的。
“烾渊”,袁建渊的佩剑,“擎剑门”的镇门之宝。剑身要比普通长剑长上三寸,全身赤红如火,需以血养之,交战中,对手伤得越深,血流的越多,“烾渊”越是躁动兴奋,似有邪气,甚至可以cāo控用剑之人,使人与剑同化,嗜血嗜杀,不灭不休。伤人之处,更使受伤之人如同火燎。如此利剑,削铁断金自也是轻而易举,但却因其本身具有邪气,甚至引起反噬,对用剑之人也有伤害,未能列入江湖中的四大神兵之中。虽说如此,但“烾渊”的锋利锐气,与四大神兵相比,却也不遑多让。
袁建渊“烾渊”多年未出鞘。今rì出鞘,竟遇到四大神兵——魁,不禁躁动。在袁建渊手中瑟瑟发抖,兴奋不已。“‘烾渊’,你兴奋了吗?”袁建渊舌忝了舌忝嘴唇,也难耐心中的兴奋。余枫年纪轻轻,却剑术jīng湛,剑势凌厉,一招接着一招,源源不绝,一招却更比一招强,袁建渊也不禁称奇。“烾渊”与“魁”相碰,火星四溅,一把利剑充斥着邪气,似火燎烧,一把利剑洋溢正气,如冰寒凉,相互碰撞,似人一般,互不服输。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在剑术上竟有如此修为,却不知你能否接下老夫这招。”话音刚落,袁建渊一个剑花舞去,身后似有毒蛇幻象,直扑余枫。此剑便是擎剑门绝学——封豕长蛇,剑势迷离,出剑如毒蛇扑食一般迅速,令人防不胜防,难以招架。
“好凶悍的剑势!”余枫心中暗惊。“烾渊”如毒蛇般扑来,招式十分迷离,却十分强劲,意想不到的是竟看不出想要攻击的位置,让人琢磨不透。
“既然如此”余枫挥剑而起,剑劈风而斩,声似龙吟。这便是余枫自创招式之一——囚龙。这招囚龙,顾名思义,此招一出,即便攻势如龙,也只能被死死囚禁。也正是这招,余枫硬生生接下“蚩尤”四洞主奋力发狂般的攻势,只这一招,便已将雄猊四人战败。
“噹——噹——噹——噹”袁建渊剑击四下,每下都在要害之处,剑势犀利,常人自然难防。但余枫绝非常人,四击重剑通通接下,不落下风。硬碰之下,“囚龙”完破“封豕长蛇”。
杀招被挡,袁建渊心中大惊,与人交手无数,此招一出,对手必会方寸大乱,疲于招架,而余枫却如稳坐中军,接下此招,轻而易举。想到此处,袁建渊剑势已老,脚下步伐渐乱。余枫见状,以守为攻,剑势一遍,扬天而击。这招俨然是余枫自创四招之一——破天。剑招霸道无比,剑势如同惊雷,撕裂天地。
余枫“破天”一出,袁建渊心中暗叫“不好。”余枫年纪虽轻,却剑势老练,似究竟江湖,不乏战斗经验。见袁建渊不乏不稳,剑招已乱,便出如此霸道一招咄咄相逼,你若乱,我便让你更乱。乱至深处,便是惨败之时。
袁建渊自然不是省油的灯,自乱阵脚这种低级的错误他自然不会犯。“封豕长蛇”落空之时,虽说心中吃惊,脚下步伐渐现混乱,但凭他的修为,自然迅速调整,余枫出招之势,袁建渊早已看在眼中,双腿用力,一个后翻,“破天”擦身而过,剑势正中身后参天巨树,“咔嚓——”巨树应声倒下。袁建渊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口中直道:“好险!”。若此剑打在自己身上,恐怕早已分尸两半。
余枫剑势未收,一招未中,趁其不备,又出一招。却见余枫脚下生风,腾空而起,剑势如虹,竖劈下来,势若霹雳,震撼大地。这招,自是余枫自创四招的第三招——撼地!袁建渊抬头望去,rì光下,余枫宛若神人,手持巨剑,劈面而来。避无可避,袁建渊运足气力,把剑一横,一招“横剑问天”,与之相迎。袁建渊见余枫这招十分霸道,而且出剑极快,避无可避,使出全身气力运气于“烾渊”之上,以所学防守最为稳固的一招“横剑问天”与之对拼。
“轰——”余枫剑招霸道无双,并且有着异于常人的内功修为,此一招更是势若晴天霹雳,纵然袁建渊有数十年的内功修为,也顿时觉得双臂震得剧痛,体内五脏六腑不停翻滚,脚下地面早已裂开,双腿渐感吃力,支撑不住。“噗——”袁建渊一口鲜血喷出,双膝跪地。这招硬碰之下,袁建渊尽显劣势。
“你输了,你不是我的对手。”余枫见袁建渊吐血,自觉胜负已分,说道。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论剑,老夫已十年未败,今rì也不例外。”
对话之间,袁建渊身形早已遁去,不见踪影。余枫瞬间感到身后杀意袭来,剑往后背一别,“噹——”剑面挡下一招。余枫回身,挥剑横扫而去,却又不见袁建渊踪影,只觉胸前剑气袭来,一招“囚龙”舞起,“噹——”又挡下一剑,出乎意料的是,这一剑力道之大,竟将余枫震得后退两步。步伐未稳,却听耳中传来声响:“你剑势霸道,竟在老夫之上,但论出剑速度,你绝不及老夫,今rì,你必败无疑!”
话音刚落,余枫眼前剑光一闪,自知袁建渊以速度袭之,心中暗呼:“不好!”却以躲闪不及,挪动身形,一剑落下,却偏了一点,正中左肩,鲜血直流,伤口如同火燎。余枫急举剑出击,却又不见袁建渊踪影,刚一分神,身后又中一剑,疼痛难忍。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余枫心中暗想,却早已催动“蛙息之法”,但袁建渊却不给余枫反击的机会,“烾渊”已出,直指余枫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