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台和尚记xìng好,他当初当上五连寺住持就是因为他能背诵《楞伽经》,《金刚经》等书,前往那女子居住的地方他走过一遍,过了半年也没忘记。高家与唐门交好,这次唐门来请帮忙,高建虎也没放多大心在上面,叫了几个佃户,几名护院武师,跟着进山,只是高家大少爷高康鑫非要跟着去看热闹,高建虎烦不过他,就随他了。进山到达那女子居住地后,众人远远观望,那女子似是不觉,照常过着rì子。哪知当天就怪事迭出,先是一个武师身子莫名其妙长出红sè的小花,全身被花根链子地上动也动不了。第二天他们居住的地方爬进来许多蜘蛛,把帐篷门用蜘蛛网封起来,谁也出不去,只要一碰到那蜘蛛网就全身发冷直打颤,动也动不了,最后还是刘二狗拿把铁铲打了个地洞众人才出去。第三天就出了大事,高家少爷本来躺在地上,突然叫疼,大家过去一看,才发现他手脚全断了,大家连是什么人动的手都没看见。高家少爷出事,大家都慌了,刘二狗跑得快,先由他回来禀告高建虎,其他人则抬着高少爷回来。
高健虎见刘二狗进来,说道:“出什么事了,人没守住么?”刘二狗浑身发抖,想一想,心道:管他的,反正逃不了的。于是结结巴巴道:“老爷叫我们守的那人倒是还在,只是出了事。”高建虎“哦”一声,看一眼唐放天,说道:“出什么事啦?”刘二狗低头沉吟一会,说道:“少爷出事了。”高健虎急站起来,道:“怎么回事?”刘二狗道:“少爷的手脚四肢全断了,正由人送回来,一会就到。”高健虎看一眼唐放天,眼中血丝迸现,满是怒火,转头对刘二狗说道:“谁动的手?”刘二狗道:“没看见,少爷就躺在我们前面睡午觉呢,突然就手脚全断了。”高健虎哼一声:“废物!你先等着。”他转头对唐放天说道:“唐舵主,我不想不明不白。”唐放天说道:“什么不明不白?”高建虎龇牙道:“什么样的人物能让唐大舵主出手,哼哼,我高某人可不是傻子,你唐家要不是惹上什么厉害的对头,你唐舵主会出手?”唐放天笑笑道:“我唐某人算个什么东西,就是一打杂的,这种累人的事当然就由我来做啦。”
高建虎道:“你做累人的事要扯上我们高家,哈哈,唐舵主,你还真看得起我。不管怎么样,你必须给个说法,现在我儿子也出事了,今天你不把话说明白,休想回你的唐门,我高家虽是小门小帮,却也不怕你百年家族!”高建虎这话说得重了,明显有翻脸的意思,拳头捏紧,唐放天知道高建虎武功不错,也暗暗防备。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一群人嚷嚷着进来。高建虎,唐放天,刘二狗忙走出去一看,只见四个人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个人,动也不动,不知死活,那抬担架的四人也是狼狈不堪。担架上躺着的那人正是高家少爷,高建虎一见他那模样,眼睛红了,急忙跑过去,一触鼻子,还有口气,呼吸还算平稳,悬着的心松一半下来,又对旁边人吼道:“呆着干什么,快去叫大夫,我要你们几个好看。”
这时,高夫人也出来了,看见儿子生龙活虎出去,回来一滩死样,差点晕过去,哭着跑过来,趴在儿子身上就嚎啕大哭。高建虎急忙把她拉开,说道:“别动他,手脚都断了。”高夫人哭哭啼啼站起来说道:“谁把咱们儿子弄成这样,要他偿命!”她又指着高健虎鼻梁骂道:“都是你,非要帮你的那帮狐朋狗友,这下好了,咱儿子成这样了,看你还说什么‘义气为重’。”高夫人相貌不美,是高健虎未发达前嫁过来的,跟了高健虎二十几年,有两个儿子,老大躺在担架上,半死不活,老二在昆明西山脚下滇池畔读书。高健虎别人不怕,就怕她,连小妾也不敢娶,现在当面被她骂,头都不敢抬起来。唐放天被骂了进去,也是尴尬不已。高夫人越哭越伤心,对旁边的仆人骂道:“大夫呢,还没叫来?我要你们有什么用。”她环顾众人,咬牙切齿道:“要是鑫儿有什么事,我要你们好看。”她相貌凶恶,这时眼放凶光,身子前屈,似爆发的老虎。又对刘二狗和抬高家少爷进来的几个人道:“今年的年租加倍!保护少爷不力,哼。”刘二狗一听就慌了,急忙说道:“夫人,咱们没法啊,什么人动手的我们根本没看见啊,夫人!”高夫人道:“养你们几个瞎眼的有什么用,连凶手都看不清!不管,年租加倍。”几个人都跪下里求饶,高夫人一脸不在意,毫无松口的意思。一个唐门弟子嗤一声道:”有本事你们找凶手算账去啊,在这里叫凶手听得见么?”这简直是往火堆里浇松油,高夫人蹭时火冒三丈,一巴掌甩过去,正中那唐门子弟脸颊,他腮帮子立马肿起来,吐了口血沫,正待发作,唐放天及时制止住他,骂他活该多嘴,那弟子吃亏没处放,一肚子火。
高家拳的大弟子宋常见这人语言冲撞师娘,他早看唐门人不顺眼,便出言讥讽道:“唐门好本事啊,连守个人都要高家帮忙,高手高手。”那唐门弟子再也忍不住,就要出手,又怕舵主责怪,便不作声,接近宋常。宋常道:“干嘛你?”那唐门弟子假装脚踩不稳,往前一跌,宋常就去扶,哪知胸口一疼,那唐门弟子趁他伸手胸前无防备,一拳打在他胸口上,把他打得跌出去三四尺,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晕过去。这高家大弟子平时横行惯了,何曾受过这等勿入,当下火冒三丈,向前跨一步看似要出拳,实则脚步暗藏玄机,腿上含着致命杀招。那唐门弟子也是全心应备,见宋常冲过来,不敢与之贴身打斗,往后移了数步,拉开距离,要使自己缠在腰间的兵器流星镖。宋常不让他得逞,加快步伐,铁拳直取胸口,那唐门弟子只得躬腰闪开。他哪知高家拳法讲究的是拳如虎,腿如鬼,这一拳既出,腿法相随,那唐门弟子避开铁拳却避不开铁腿,一脚踢在下巴上,身子澄时倒飞出去。却听宋常一声惨叫:“我的脚。”高健虎忙去看,只见宋常左脚小腿处破了个小口,血不停流出,宋常躺在地上打滚,显是十分痛苦。
高健虎怒视唐放天,冷笑道:“好本事啊!”唐放天脸都红了,手下小打小闹竟然使毒,传出去就得落一个心眼窄,手段黑的名声。唐门最近总不招待见,总有人会拿唐门说事,巴支不得要把唐门名声搞臭。唐放天顾不得自家子弟也受了轻伤,过去重重打了两巴掌,喝到:“拖下去,家规伺候,rì你仙人板板。”又去看宋常的伤口,说道:“这是不尽红池,中了此毒会流血不止,疼痛难忍,你先忍一下。”宋常嘴唇都白了,疼得没力气,只得微微点头。唐放天手指使劲在宋常伤口一按,擦上药膏,把血止住,对旁人道:“抬到床上休息。”几个高家人把宋常抬下去。唐放天起身对高健虎说道:“高老哥,我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说。”
高健虎见他颜sè郑重,便带他来到厅堂,关上门,说道:“什么事,说罢。”唐放天道:“高老哥,咱们认识多少年了?”高健虎道:“十多年罢,有什么事快说,别攀交情,咱们家被你害了,惹到什么人都不知道。”唐放天呵呵一笑道:“你xìng子太急了,这么多年也不改改,否则以高家的本领,早名震西南了,我要跟你说的事,与唐门声誉有关,所以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不要说出去,好么?”高健虎点头道:“我们是朋友,只要把事情说清楚,一切都好说。”唐放天沉默一会,望向窗外,说道:“我门唐门创建至今,已经有一百多年了。说起唐门的创始人,相信大家都知道,那是百年前的名侠。哈,其实那只是哄人玩的,其实唐门的创始人是两个小贼!”他顿了顿,似是不愿说这些往事,一会儿后开口道:“四川虽然富庶,却也不是人人有钱,那两个小贼是两兄弟,从小偷模惯了,哪知偷着偷着,就给他俩偷出个大家业来!这两兄弟偷成富人,便要收手了,可是以后总不能坐吃山空,他两心血来cháo,联合老家里的族人,创建了唐门。这两兄弟又偷来些武功,慢慢发展,经过数十年,唐门也就有些名声,人多了起来。武功各方面也在成长,终于形成了以机关暗器,刺杀闻名天下的蜀中唐门。前辈先人凭着自己的努力,唐门事业蒸蒸rì上,武功独成一脉,赢得大家尊重,这些先辈的往事也只有唐门的中亲属弟子才知。”
高健虎听他说唐门往事,心里就想:难怪我看你们都有一股子贼气。又想到唐放天把家族里的秘密都说出来,确实是把他当朋友的。唐放天接着说道:“百年基业,要守起来何其难。当我们发现已经有其他的帮派要超越我唐门,心里就想着要如何才能打败他们,只有在武术一块再有前进才行,于是唐门里就成了两派,一派是凭自己努力,钻研武学,以求突破。另一派则主张重cāo祖宗旧业,偷别人武功。”高健虎说:“你一定是偷的那一派。”唐放天笑笑道:“我确实是,我们商量来商量去,想着要偷哪家的武功,青城峨眉这些剑派几百年来屹立不倒,我们也不会碰,至于五行门那种新秀,不见得会强过唐门,所以我们把目光放在了五毒教。”高建虎哦一声,目光闪烁,似乎有些惧意。
唐放天说道:“五毒教由苗人组成,擅长使用毒蛊,和普洱把边江畔的刀家,无天山山的蒙家并称云南三雄,实力确实强大,和唐门相比也不遑多让,我们两家打打闹闹几十年,谁也讨不了好吃不了亏。于是我们就看上了五毒教的使毒功夫。门主命我们找机会把五毒教的《毒经》偷盗出来,这本书是世间各种毒物的祖宗,有百毒之祖的称谓。有了这本书,我们加以研究,定也可以找出克制五毒教,超越五毒教的方法。”高建虎心中说道:“口气有些大了。”唐放天说道:“要说超越,也不见得是难事,我唐门从别家武学中提炼jīng华,也铸就了唐门武学天下只此一家。”高建虎道:“于是你们就去五毒教偷东西啦?”唐放天点头道:“去了,偷书也还算顺利,损失了两三个人。把书偷来后,我将它放在我的书房暗格里,用九尺连环锁锁着,然后叫人去总部那里请人过来帮忙对付五毒教,可是就出事了。”
高建虎问道:“出什么事了?”唐放天说道:“那天有几个朋友从哀牢山回来,我们就聚了聚,因为害怕五毒教找上门我不敢喝酒,回去的也早。回去后我去看了看那本书,哪知打开暗格后,却发现连环锁被人打开了,书也不见了踪影。我当时就急了,叫来值班守院子的仆人,都说没见到外人来,而且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事。这个时候,家里的一个扫地妇人来向我道歉,叫我不要扣她的月钱,她说她睡过头了,本来昨天她睡得挺早,可今天居然睡到下午才起来,现在跌跌忙忙的赶过来。我听这事有蹊跷,正要问些细节,家里的一个武夫过来说道:‘张嫂,你咋这么快,刚刚还在后院见你咧。’张嫂一脸迷茫,我知道什么事儿了,急忙带人追到后院,果然见到另一个张嫂,我忙叫一边守院的弟子抓住她。那人猛一转身,一道绿光划过,一名弟子惨叫倒地,那弟子的月复部开了一到口子,肠子都留了出来。那人不停步,运起轻功往门外跑,她武功可真厉害,好几个人都拦不住,都被她刺伤踢伤。而且步伐也快,似风一样,听不到声音。老高,你可知她使什么兵器?”高建虎道:“绿光?是哀牢棍派的绿油棍?不对啊,能将人肚子剖开,应该是利器,莫非是?”唐放天道:“没错,是苍山叶家,叶家竹剑,君子追命,而叶家人中女xìng能将竹剑使得出神入化的只有叶家大小姐叶小问。一开始我也搞不明白,我们与叶家井水不犯河水,叶小问怎么来偷我们的东西。我们追出去,她骑了匹马就往五连山那边跑去,我们边放暗器边追。我唐门的暗器天下无敌,饶是叶小问,也中了一枚入骨无影镖,身中剧毒,可她内力还真深厚,跟没事似地,骑马奔驰了几十里。这时候,路边冲出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拿一把钢刀,猛冲过来劈死了我家几人。这个青年武功也很厉害,和叶小问差不多,我们家唐十三唐十四两人都制不住他,我们只好分了人来对付这个青年。我和其他人去追。追到五连山脚,快追上她的时候,我们的马突然就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一个少女从山中走出来,身后跟着一只红眼睛玉白sè,背上长着红斑点的癞蛤蟆。”高建虎啊一声。“没错,就是我请你帮忙去查看的那个女子,你知道这女子是谁?哼,她就是五毒教前蟾铃使金杰的女儿金蟾儿,原来是她叫叶小问去偷的。这女子的姐姐是五毒教教主金铃儿,金蟾儿一直想争夺教主的位置,又怕打不过她姐姐,所以就趁我们把《毒经》偷出来,她来个黑吃黑。看见那只癞蛤蟆,我们都不敢动了,这玉蝉是五毒教最毒的东西之一,以前金杰在世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高手侠士死在这只癞蛤蟆舌头上,我们只好眼睁睁看着金蟾儿带着叶小问进山。”
高建虎说道:“你们就请清台和尚带你们进山找人?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家呢。”唐放天道:“我们一开始找到清台,请他来帮忙带我们进山,想到金蟾儿有玉蟾帮助,难以对付,又叫人回去总部请人来。而且那个使刀的少年我们从未见过,武功着实厉害,我们那群人中只怕除了我,没人对付得了。因为那里与你家不远,所以我们来叫你带几个人去山里帮我们看着点。只是高少爷出事这点,我没想到他们出手会这么狠。”高建虎说道:“我就说跟我没关系,老唐,你把我家害惨啦。”唐放天笑笑道:“老高,现在跟你家有关系了。”高建虎说道:“怎么,老唐这件事你不负责?我儿子就白白受伤了?咱们平白被你拉进来了,还幸灾乐祸的样子,你是什么意思?”唐放天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刚才我问了进山的那几个人,他们说看见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