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不明所以的援手
展旗峰下。
弥途师徒二人缓缓而行,逸云脸sè依旧苍白。弥途本想让师父在山谷中多静养几rì,可逸云坚持上路,弥途只得依他。逸云伤体未复,二人缓缓行来,今rì方回到山门。
远远的紫霄宫墙在望,就见一行七八个身穿高级锦衣卫服饰的人迎面走来,为首一人正是廖诚。弥途心中一紧,“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廖诚来至师徒二人近前,向逸云一拱手道:“逸云道长,多年未见风采依旧啊!”这绝对是恭维之词,现在就是一般人都能看出逸云身体有恙,何况他廖诚,这明显是虚应恭维而已。
逸云并不在意,他知道廖诚的身份,稽首回道:“廖将军才真正是风采胜人,廖将军今rì怎么会有雅兴来我武当?”
廖诚面上一僵,暗想:“这老道不会是给我装糊涂吧,这武当是武林中最顶尖的大门派,真要给我来个死不认账,还真是个麻烦。”他双眼紧盯着逸云,见逸云一派风轻云淡,不像是在打哈哈,心中有了一丝底气,笑道:“在负皇命,哪里敢有丝毫的懈怠,今rì拜访贵山门,是为了一桩公案,想请贵高足与在下走一趟。”
逸云一愣,:“公案?我武当是修道净地,哪来的什么公案?”说着一顿,略一思考,又道:“是不是山上弟子惹什么事了?”弥途一直跟在他身边,他倒一点也没向弥途身上去想。
廖诚见他一脸正sè,毫无做作之意,暗想:“看来这老道是真的好不知情。”便不再罗嗦,扫了一眼弥途说道:“不是山上弟子,倒是与贵高足弥途有些关系。”
逸云听了一愣,“弥途?”他回头看了一眼弥途,见他脸sè古怪,心中明白了几分,向弥途佯怒问道:“怎么回事?”
弥途自见了廖诚心中便有了计较,如今见师父发问,便快步走上前来向逸云一跪,便将终南山之事原原本本的向逸云道出,既不夸张,也不隐瞒,只是将山谷中的一切隐下,最后说道:“徒儿之所以未禀明师父,是不想师父为此分心,也不想因此而给师门带来麻烦。”说着他起身转向廖诚高声道:“这件事我师父毫不知情,与我师门也无半点关系,想要怎样,我弥途一人承担!”
廖诚听完哈哈一笑,“有气魄!不愧是武当高足。”说完有对逸云说道:“逸云道长,若无异议,在下就请贵高足走一趟如何?”说话间他双眼紧紧盯着逸云。
逸云刚要说话时,就听山门处有人高声道:“武当山的人也是你说带走就能带走的么?”话音落下,就见水云快步走来。
水云在紫宵殿中与云德等人大吵一架,一腔的火气正无处发泄,听弟子禀报说逸云师徒二人被锦衣卫阻在了山门前。他本就是火爆脾气,当即火气更胜;便快步赶来,正听得廖诚要带走弥途,更是怒火填胸。他快步来至近前,双眼瞪视着廖诚,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之势。
廖诚自然知道水云在武当的地位,而且他也知道这位龙虎殿主的武功也是不弱,他此来本有仗势欺人的意味,如今被水云一声大喝惊得愣在当场,有些不知所措。
弥途心中却是温暖异常,他自五岁就被师父逸云收养上山,但由于逸云身为掌门俗务太多,儿时便多是水云带他玩耍,教他入门武功,所以他与这水云师叔最是亲近。如今水云一到,二话不说就要为他出头,心中哪有不感动的道理。
弥途本意就不想因此事给师门添麻烦,如今见水云与廖诚对峙当场,赶紧上前对水云说道:“师叔,此事我自己处理便好,不要牵累了师门。”他说得情真意切,水云却回头怒道:“一边去,你丢得起这人,武当丢不起,我武当自立派以来,还没有人敢这样欺上门来,锦衣卫又怎样,老道我今rì便领教领教。”说完仍旧回头瞪视着廖诚。
弥途知道这位师叔的脾气,只要他叫上真儿谁劝都无用,不由心中暗暗叫苦。回头求助的向逸云看去时,就见逸云双手负后,仍旧是一片风轻云淡,对眼前的一切似乎毫不在意,顿时他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廖诚此来原本想以势压人,借助朝廷的大势压服武当,如今却出现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一时失了计较,站在当地苦思良策。
此时,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就连逸云的四师弟云静、七师弟云龙、八师弟青云等同辈师弟也各自带着座下弟子赶到。众人中除了水云一众师兄弟大都是武当年轻一辈的弟子,虽然都是修道之人,但也不缺年轻人的血气方刚,如今见水云与廖诚等人对峙,便渐渐围拢上来,竟有将廖诚等人合围之势。
锦衣卫自成军以来便是天子禁军,一向是飞扬跋扈惯了的人,哪里肯向他人低头,如今见武当众人气势逼人,也都是气愤填膺,当即有人抖手甩出一支响箭,一声尖厉的啸声响过,就见山林中眨眼冲出数百锦衣卫士卒,他们结成方阵,各持兵刃齐步向前,渐渐威逼而近。一时间,展旗峰下气氛压抑,大战一触即发。
时近午时,艳阳高照,更增添了一份燥热,每个人都紧紧握住自己的兵器,双眼紧紧盯着对方。此时,哪怕一丁点的火星,都会引起一场滔天大火。忽然间,远处山路上一串悦耳的马铃声传来,就见一辆双辕马车在四个锦衣侍卫的护卫下疾驶而来。
马车来至不远处停下,那当前的锦衣侍卫纵马来至廖诚近前,翻身下马向廖诚道:“廖将军,徐国公有请。”
廖诚一愣,他回头对几名手下嘱咐几句,便随那侍卫快步行至马车近前,向马车拱手施礼道:“参见徐国公。”
车帘一挑,从车上走下一个员外打扮的中年人,正是当朝徐国公徐祖辉,他摆手笑道:“罢了,你我是兄弟,又是世交,不必如此多礼。”
徐祖辉的父亲徐达、廖诚的父亲廖永忠都是明太祖朱元璋的有力战将,两家的确是世交。只是徐祖辉继承了父亲的国公爵位,又因其妹妹嫁入了皇家,算得是皇亲国戚,在当朝贵不可言;而廖诚却未能继承父亲的侯爵,虽锦衣卫的身份超然,但与徐祖辉比起来却是差的多的很。廖诚不敢托大,恭敬地说道:“国公抬举,不知国公有和教导?”
徐祖辉也不计较,哈哈一笑,拍拍廖诚的肩膀道:“我今rì来,与你都是为了一个人,不过目的不同。”
廖诚听了纳闷,不知徐祖辉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他也是官场里打滚多年的人,仍旧恭敬的道:“还请国公教导。”
徐祖辉转为一脸正sè问道:“你可知这武当山上近些rì来了一个和尚?”
廖诚一时如坠五里云雾之中,有些迷惑的看向徐祖辉不知如何回答。
徐祖辉见了廖诚的表情轻叹一声,“看来你们锦衣卫还要加强。”说着,他见廖诚面显诚恐之sè,又轻轻一笑道:“你不必多想,我并无怪罪的意思。”
廖诚面sè稍缓,赶紧躬身道:“请国公明示。”
徐祖辉微微点头,斟酌着语言严肃的道:“这件事你自己明白即可,切不可外传,不然有杀身之祸。”他见廖诚认真的点头称是,方才继续说道:“这个和尚法号‘道衍’,是燕王身边第一谋士,如今他在武当山上与云德过从甚密,而云德历来与武当掌门逸云不合,我听说云德近rì在山上很不安分,有意掌控武当。”说完他定定的看向廖诚,却见他眼中仍是一片迷茫,加重声音有些怒气的道:“糊涂!朝廷正在削藩,你懂不懂?”
廖诚听了“削藩”二字顿时恍然大悟,细想一下,立刻惊出一身冷汗,赶紧躬身道:“是,下官糊涂,多谢国公提醒,下官一定按国公吩咐去做,立刻撤兵。”
徐祖辉满意的点点头道:“你明白就好,切记今rì的话绝不可外传!”
廖诚诚惶诚恐,“就是借下官十个胆子,下官也不敢透漏半个字。”
“记住,弥途是要拉拢的,而不是得罪。”徐祖辉紧接着又叮嘱了一句,“多把心思用到北边,而不是眼前。”
廖诚赶紧点头称是。
徐祖辉一摆手,道:“去吧,把事情处理好。”说罢,他伸手招过一名侍卫,吩咐道:“徐忠,拿本公的名帖拜会弥途,就说本公敬重他的侠义,有机会请他到府上做客。”
徐祖辉吩咐完毕转身登车,在其他三名侍卫的护卫下快速离去。
廖诚恭送徐祖辉去远,方才陪同徐忠向武当众人走去。
弥途一直在注视着廖诚的行动,他对马车中人很好奇,那是怎样的人物才能让廖诚恭敬如此。他见马车离去,廖诚陪同一个侍卫徒步走来,心中暗自戒备,他知道以逸云现在的状况,根本无法与人动手,所以如有变故他必须第一时间冲上去。
徐忠走至逸云近前,面无表情的抱手躬身道:“晚辈徐国公府侍卫总领徐忠,奉我家国公之命拜见逸云道长。”
弥途心中一惊,这大明天下能报此家门的只有一家,那当真是地位尊崇无比,他的侍卫总管无论走到哪里地位也决然不低,如今却向自己的师父行晚辈礼,又是在这样的境况下,有些叫人难以相信。
逸云自不会托大,稽首回礼道:“徐大人客气了,愧不敢当,不知国公大人有何指教?”
徐忠道:“我家国公大人对今rì之事深感歉疚,但因有紧急朝务亟待处理就不能与道长会面了,所以派在下代他向道长致歉。”说着又是躬身一礼。
逸云深知这是代徐国公致礼,哪里敢接,赶紧再次稽首回礼道:“贫道是山野闲人哪敢如此,请徐大人代贫道向国公致谢,有机会贫道一定会亲自再到国公府拜谢。”
徐忠见逸云恭谨不失礼数,微微一笑道:“国公大人还有一言要在下代传。”
逸云道:“徐大人请讲。”
徐忠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弥途,方道:“国公大人说他深为敬佩弥途少年侠义,请逸云道长有暇时带贵高足到国公府一会。他很想见识一下我大明的少年侠士。”
逸云一愣,微加思索便拿定主意,回道:“谨遵国公大人所命,改rì贫道定会带劣徒到国公府答谢。”
徐忠听完逸云的承诺,便也不再罗嗦,拱手向逸云告辞而去。
廖诚待徐忠去远,也不与武当众人打话,他转身向一众手下一挥手,竟一声不吭的率领众人快速离去。
弥途见锦衣卫去远后方才松了一口气,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心中却是一片茫然,他想不明白徐国公今rì为何对他施以援手。徐祖辉在当今大明天下地位超然,为何会对自己这样的小人物感兴趣呢?真是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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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本在昨rì已上传,不知为何没有在网页上出现,所以今天重传一遍,请大家原谅。唉!五一节期间老车一直在单位加班,从早八点一直到下午七点,当然还是没有任何加班费的那种,老车很累,但尽量不会耽误两天一更。请求各位读者给予支持与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