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其他话我不想多说,你自己看着办,养兵千rì用兵一时,你要明白,我们也很难做。”“是,师父,我明白了。”七凰酒楼的方老板此时神sè木然,手中紧握一柄长剑。“放心,你的家里人我会照顾好的。”“这,没关系,让他们陪我上路也没关系,反正我原本一无所有,而且,我自问做不到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暴露给他们,带他们一起上路,或许是个更好的选择,为国,为吾等荣耀。”方老板木然的神sè中有着一丝激扬。“蜉蝣万死!”和方老板对话的男人左手手直臂前伸,激昂道。“万死不辞!”方老板做了个同样的手势,同样神sè激昂,“师父放心,我这就去把他们找过来。死也要有些挣扎,才显得真实,倘若太过容易了,反而不像是真的。”看着方老板离去的背影,房中另外一个身着锦袍的男人叹了口气,“莫轻言,你这个徒弟不错啊,忠心耿耿。”“是的大宗师,我这个徒弟在蜉蝣郎当中是又聪明jǐng觉又忠诚,而且功夫也不错,虽然资质不高,可现在也是天字初等的好手,若非这次任务重大,我也不舍得牺牲他啊,唉,就是可怜了他妻儿这些无辜之人。”那被方老板叫做师父的莫轻言感叹道。“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你跟了我多少年,我还不清楚你?你放心,你的好徒弟不会白死的,这次事成之后,我自然会向皇上保举你。”被叫做大宗师的锦袍男人正是北凉铁幕军的大统领,北凉女帝的叔叔忠勇王拓跋洪霞,“吕奉先那个蠢货,现在应该返身往这边走了吧,估计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到了,你的人准备好没有。”“好了,澜沧江弓手已经准备好了,铁腰子也准备好了。”“唉,铁腰子,现在的铁腰子能和以前的比么,充其量也就是木腰子吧,罢罢罢,能用就行。”拓跋洪霞摇摇头,起身走出了房门。此时的吕奉先和寒鸦军女将二人已经走到了七凰酒楼的门前。昏红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摆动,将那本来就不强的红光晃得摇摇yù灭。“大猪头,我有些不详的预感啊。”寒鸦军女将卸下背上长戟,将长戟长柄拆除,扎紧铠甲松动之处,讥笑道,“你怕啊?这不像你啊,莫非是年纪大了,受不了这种刺激了。”“屁,当年京城中yīn谋诡谲,暗流涌动的时候我都没怕过,你简直就是在开玩笑。”“那前门进还是后门进,敲门进还是模着进?”“你都扎紧铠甲了,还用说么。”吕奉先也束好衣服,绑好头发,蒙上脸。“蒙面干什么,要是被人发现我这身铠甲,还用查是谁干的么。”“我都说了有不详的预感,你蒙面不会有错的,而且,你不觉得蒙面比较帅一点么。”“帅你个仙人,行行,我蒙好面了,赶紧的!”“等等等等,再等等,你要不要用你过人的灵感查探一下周围是不是有人啊,我有不详的预感啊。”吕奉先伸手拦住了寒鸦军女将,谨慎道。“恩,七凰酒楼里面是有很多人,不过是睡觉打呼噜的声音,你怕什么啊。”“酒楼要招那么多小二么,是不是有点奇怪?”吕奉先还是有些不放心。“招那么多人不很正常么,酒楼大啊,你以为里面都是澜沧江弓手啊,说睡着就睡着,说醒来就醒来。”听到澜沧江弓手,吕奉先就来jīng神了,“你还真别说,澜沧江弓手都是从山里挑出来加入铁腰子军中的好猎人啊,jīng于埋伏,善于把握时机,说睡着就一点反应都没有,说醒来就能开弓放箭,要是我能学到他们的本事就不用整天在埋伏的时候打瞌睡了。”“就算里面都是澜沧江弓手,有我这样的神箭手在,你怕什么啊,来一个杀一个啊。”“都说了,是不详的预感,和对手厉害不厉害是两码事,你听说过杀人不见血没有?”吕奉先摊开双手,无奈道,“有些事情,比死还难受啊。”“我晓得,便秘和牙痛嘛,你放心,我现在已经天天刷牙了,青菜也天天吃了,你不是看到了么。”“唉,”吕奉先无奈叹了口气,“你晓得就好,走吧。”二人跳上院墙,猫着腰顺着院墙一路走到酒楼后院,这七凰酒楼门面大,里面更大,后院的房子一层就有十二间偏房,而且还是三层楼,后门左手边还堆了一大堆楠木板材,只是木材被风吹雨淋的都有些老化了。“大猪头,你看,这有点奇怪啊,这些板材怎么都上了漆,不是说木材要做好再上漆的么,而且都长蘑菇了,放得也太久一点了吧;而且,这酒楼是不是原来打算做客栈啊,怎么那么多厢房啊。”吕奉先在那些楠木板材上模了一把,怪道。“你今天是不是话太多啊!我们是来侦查的,你是不是太久没有侦查过啊,觉得很新鲜啊,你能不能闭嘴啊,老人家。”寒鸦军女将明显不耐烦,用力在吕奉先腰间扭了一把,疼得吕奉先鼻涕都差点飚出来了。后院中只有两间房还亮着灯光,二人屏气凝神,偷偷模了过去,还没去到,只是走近,却听到了里面哭声一片,还夹杂着小儿的哭闹声。“老爷,你不念我夫妇多年感情,你也可怜一下我儿啊。”“夫人,不是我心狠啊,实在是没法子啊。”这说话的男人正是方老板,“我原本也以为可以平平安安,简简单单过这一辈子,可是…可是我不能啊,我…还有三个弟弟和两个兄长,还有我的老父母,我不能只顾我这一家子啊。”“老爷,不要!不要!”“娘!爹爹!不要!”“夫人!我儿!我对不起你们!下辈子给你们做牛做马,你们先上路,我稍后就来!”吕奉先和寒鸦军女将心念急转,跃身而起冲向屋中,可惜,还是迟了一步,一泼**鲜血喷洒在纸窗之上。冲入屋中,只见方老板神sè恍惚地拎着长剑,他的夫人和孩子横卧在地,身下漫出大片鲜血,而方夫人更是还未死透,两手抱着方老板的脚,仿佛还要说些什么,可惜喉咙受创,只有滚烫鲜血从她口中和伤口不断涌出。哐当一声,手中长剑落地,满面热泪的方老板慢慢蹲下,抚模着夫人孩子的头发,“夫人,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是说我太狠,可不是我狠啊,真的不是我狠啊,你们活着,会怪我更狠的,你们落到他们手中,比死,更难过啊。”寒鸦军女将怒喝一声,“方老板,你在干什么。”方老板止住了哭声,捡起地上长剑,疯子一般大笑起来,“我以为我心肠够狠了,可我还不够啊,我还会哭啊,我的心还会痛啊,都是你俩的错,要不是你们来,我就可以平平安安过一辈子了,我的儿子,我的娘子就不会死了。”吕奉先却有些冷然道,“有些事,不去做,就不会痛苦,既然做了,要怨,就只能怨自己,不要,怪人家,晓得么。”你!知道个屁!一声怒吼,方老板已经挥剑攻来。“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