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位于寂静湾峭壁的领地是蛮族千万年的故土,也是他们文明的发源地——巴尔迪拉。他们的祖先是这片大陆最早的居民,生生世世在这片邻海之地繁衍生息。他们在峭壁上狩猎,在海水中寻觅,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在历史上甚至还有族人在下方的湾口裂壁中发现了奇妙的矿石。随着文明以及巫医文化的发展,这个民族终于在茫茫黑暗中崛起,壮大。并在这里建立了自己第一个城邦,就是现在被称之为永凝堡的部族群落。但是令他们想不到的是,他们引以为傲的文明在后来被一个弱小的种族超越了,那个族群仿佛生来就拥有比蛮族更具扩展力的智慧,短短几个世纪的历程就使他们的文明完全赶超了自己。他们在这片大陆四处游移,砍伐不止,建造不休。一开始,蛮人们只是远远观望,并和他们保持着必要的友好。但直到有一天,他们发现情况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这个被他们称为人类的族群将一座巨型的城市带到了奎宁纳提大陆月复地,一同被带来的还有他们高涨文明中衍生出来的贪婪和排外。于是战争的火焰终于映在了古旧的永凝堡城头。海湾中总是漂浮着尸体,原本清澈的徐徐微风中布满灰烬。十万蛮人被驱逐,远离了这片故乡,他们被帝**队肃清,压迫。或是成为奴隶,或是当做练习战技的活靶。他们举族奔逃,终于在远离世界的落rì之脊上找到了一份希望。只是那时的他们并不知晓,那浮动在远方冰洋上岛屿或许才是真正的牢笼和坟墓。
数世纪里来自北方的寒冷虽在他们的血和骨中刻下伤痕,但也同样将不屈的意志融化其间。
新一代的蛮主扎卡赖亚斯仿佛就是天神派下,来改变这灰白世界的人选。他一呼百应,带着族人冲破人类的封锁,重新回到了这里。而经历了长久的漂泊后,原本拥有十几个部族的蛮族也只留下了鬼齿,月奇,原虎,拓影以及黑魂五个部族,人数剧减……
向人类讨回数个世纪的公道,成为了他们最后的意愿,那是深深扎进骨血中的愤恨和怨念。所以扎卡比谁都清楚,部族需要强大,所以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振奋族群的机会。而15岁的人类小孩阿古泰或许真是某种契机,也是扩散涟漪的那颗小石子。
暮sè四合。
演武场的寒意被中心的篝火割碎,人们围着篝火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一抒心中郁结。那些原本怒目以对的汉子此刻也挽起粗壮的大手,围着篝火又唱又跳,将豪迈尽情燃放。演武场周围的无数大帐中也是火光重重,手舞足蹈的人影总能伴着歌声映在白sè的帷幕上。今晚注定无眠。
在人们的欢快声中只有一人低垂着头,一幅哀愁莫莫的神情。
“桑儿,快来啊。”远处死党们在大声呼唤他加入,但桑洛依旧是一幅丢了魂的样子,盯着面前的土堆发呆。这样子和刚才对决场中的意气风发截然不同,像极了满怀心事的少年。
咚!
一记老拳捶打在他胸口,将他从迷离中唤回现实。桑洛斜了一眼,便看见阿古泰站在跟前,他的身后是一片冲天的火光。“还在恨我呢?”阿古泰友好地推了推他。
“什么时候走?”桑洛别过头去不再看他。但还是吐出一句显得关心的话来。
“篝火节后就出发。”阿古泰也褪去了粗犷的外衣,有些腼腆了抿紧嘴唇。他找了一个平坦地地方盘腿坐下,和桑洛并肩。“对不起。”阿古泰有些艰难地挤出这句话,说完还随xìng地看看周围,显得很是尴尬。
“输了就是输了,我不是那么在乎输赢的人。”他没好气地回应。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扎卡对着干。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古泰说道。
桑洛突然烦躁地摇摇头,腾地站起准备走开。
“你还不清楚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人类都是狡猾的,伪善的,擅长伪装的。你去他们的地盘,一定会有危险。我告诫过你让你别趟这趟浑水,那不是你应该进入的领域,阿古泰。”他冷冷地说。
阿古泰将大手立在他面前阻止他离去。“不,桑儿。或许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是人族一员。你忘了吗?小时候还不就因为这个,没少被你欺负,现在想来,你的大拳头真的打的我好疼啊。”他咧开嘴笑笑。
“血火同源,阿古泰,男人就是用拳头表达情感的。无论你以前是什么,你现在就是我们的一员。吉玛大妈可不想做后悔的人。你要给她想想。你会被人类害死的。总不听我的,从小到大你有哪一次能认认真真听我一次?我真后悔和你结成兄弟,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这个该死的弟弟。”
“我比你更需要强大。”阿古泰轻轻呼出一口气,这句话仿佛带走了他不少气力。“一点小小的牺牲又算的了什么。不过有一点请你相信,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阿古泰的刀锋都不会落在族人头上。”桑洛一扭头就看见阿古泰用短匕割开了掌心,鲜血顺着刀锋滴落,他明白,那是血的誓言,长久,永恒。
“你满意了!可恨的人,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桑洛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头也不回地朝着无人的黑夜走去。他一边走一边骂,直到那些脏话被海涛声完全遮盖。他喃喃自语,咒骂自己的无能。他希望不要被那些死党或者同族跟着。于是小心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擦了擦他湿润的灰sè双眼。
阿古泰笑笑,也不理会手中的伤口,任由鲜血尽情滴淌。这片土地很是神奇,即使用上另一个世界的眼光来看也叫人难以释怀,这里是他长大的地方,属于阿古泰,也属于厉恩佐。
在这被称为伊萨奎宁的平行世界十年了。这十年里身边虽有好兄弟好族人,但他也会孤独,忧愁。在每个金sè的黄昏里,他也会想家。吉玛给予他无限的母爱,这也令厉恩佐总是想起界域屏障另一端的生母,虽然他很清楚,他的母亲从未失去他,因为身边的那个厉恩佐一直存在着,而自己却早已属于另一个世界。
“在想什么呢?”身后的黑幕中一个声音响起,厉恩佐立刻转身为跪:“王。”
扎卡王没有走出黑影,依旧站在视力无法穿透的黑夜中。“别有什么压力,阿古泰。达也城的历练会让你更加强大。这是契机。”
“能告诉我那里有什么吗?伟大的扎卡王。”阿古泰问。
“那里是一个古老的宗派,其历史或许可以追溯到黎明君主的时代。具体的情况我不能告诉你,你只要知道,当初,我们全族在他们的帮助下才能月兑离人族的掌控,回到zìyóu原野。永凝堡才得以换来一丝转机。我希望你能拥有那里的力量,给种族带来全新的脉络。人类的铁蹄不会停歇,他们的高度文明带来了高强度的战斗力,我们蛮人无法相抗。看看族人的武器你就会发现这中间的差别。”
“可达也城也是人类的城邦啊,我们不是……”厉恩佐月兑口而出,他相信如果现在不问,以后就没有机会得到答案了。两族仇恨这么强烈,这一点他深深明白。
“这也正是我选择你而不是桑洛的原因,他对人类有着盲目的恨。但是事情总是分两面的。那个组织虽然人族占据多数,但是他们的核心创建者却并不纯粹,几千年来甚至是一个迷。而我们要做的,不是排斥,而是亲和。将力量占据,只要你能得到那方势力的认可,不仅可以提升自身,还能令我们拉到可靠强大的盟友。你肩头的担子一点都不比桑洛轻。”扎卡喃喃述说。
“可是,王,我不明白。为什么您这么信任我。全族都知道,我只是妈妈在峭壁上捡来的,而且身上没有部族的血脉”
“我们和人族最大的区别不仅仅是力量的强弱,还有智慧的落差。我承认,五大部族的首领都很痛恨人类,因为他们给我们带来的不仅是灾难,更是永恒的抹杀。他们摧毁了我们的故土,甚至在土壤里撒上了盐和荆棘的种子”
阿古泰无比嫌恶地看了一眼黑夜中的某个方向,莫名的恨意在他的胸口嗤嗤燃烧。毁灭,有很多种方式。但没有一种方式能达到如此极致。在土壤里撒上了盐和荆棘的种子意味着土壤将永远失去活xìng,再也不能生长出作物,这样一来,一份文明就会断绝。且永远不能在原来的地方重新开始。好在三大帝国各据一方,十年间穷兵黩武纷争不断,只为了更优质的资源。这也令蛮族部落有了休养生息的机会。
“人族的确jīng明,他们懂得算计,会灵活运用自己的思维能力。你很聪明,会明白此种原因。阿古泰,你的血誓我看见了。我很感动。好好享受战斗的历练,坚持自己的观念,保护身后的族人。你要去的地方叫:雷焯教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