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守在房门外的少女正打着盹,忽然两耳动了动,睁开了一双眸子。
侧耳听了一会,她歪歪脑袋,蹑手蹑脚地凑到房门前,耳朵贴着门,悄悄地听里面传出来的动静。
半响,少女挑着眉尖,小脸上露出一丝难过。
踟蹰片刻,她退回到原来的位置,挨着墙坐下来,两只手抱着膝盖,把下巴承在小臂上,发了一会呆后,不知不觉的就睡了。
清晨。
虽然开门的声响很轻很轻,但少女还是第一时间被惊醒了,仰头就看到站在门前的青年。
“嗄呐,呕噜喻呀索拉……”露着唯恐的样子,少女整理着衣服和头发站起来,躬着身行礼,嘴里急速地说了一连串的话。
“我听不懂。”青年看了她一眼。
啊……少女睁着眼睛看看他,张张嘴,口型慢慢变动,声线为之一转:“大……大公子早……早安,需要…需要准备早,早点吗?”
青年意外地多看了她几眼,摇摇头,接着走向外面。
“大公子!”
少女抬眼看着青年的后背,鼓起勇气喊了一声,然后在后者疑惑的目光下小心翼翼地道:“您……您是不是还,还痛?”
啊?
青年皱起眉头,不太明白少女的意思。
“小婢听到,听到大公子您昨晚……哭。”少女偷偷瞄着青年微黑的眼圈和眼里的血丝,露出担忧之sè。
青年愣了愣,神sè变幻一下,再次摇头。
没再理会少女,青年径直从台阶上下来,在花园中间的空地上活动了一下手脚,随后动作就变得越来越快,到最后直接嘣地跃起十多丈高。
风吹动衣袍发出猎猎的声音,青年漂浮在空中,望着远下方顺着山势而建的庞然城池的轮廓,表情复杂。
“看来你恢复得很好啊!”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下面的走廊里传出了一道朗朗的笑声。
青年低头一望,却见人影一闪,龙仙凌的俊逸身姿就踏着虚空掠了上来,漂浮在他身边,也顺势望向那如巨龙匍匐的石城。
“从高处俯看天龙城,是不是很宏伟?”龙仙凌偏头笑着问。
“虽然领域圈里也有很多不错的建筑,但是始终是些花架子,有形无神。”青年点点头,不否认地道。
“呵呵,你知道天龙城存在多久了?”龙仙凌指指远处的天龙城,自豪地说道:“超过十万年了,除了灵族的灵城,天心谷的焚炎城,再没有其它地方可以比拟,更何况一个区区的小族?”
青年沉默一下,忽然问:“为什么神族特别歧视人族?”
“歧视?应该说是害怕,三千年前的异族知道吧?”先问了个问题,在得到青年的肯定后,龙仙凌很直接地道:“指的就是人族。”
嗯啊???
青年一时转不过弯来,膛目看向龙仙凌。
龙仙凌肩膀一耸,两手一摊,很淡定地道:“事实就是这样,对我们来说,这根本就不是秘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领域圈很小’的那句话么?很多时候,领域圈就是一个牢笼,你不到外面来是看不清楚里面的,只要到了外面,你才可以看到那些你以前无法看到的东西。”
“怎么……怎么可能?”青年还是无法置信。
“落差很大是吧?”龙仙凌笑笑,道:“不过那段历史大多是真的,人族在三千多年前确实有那种足以摧毁神界的能力,可惜经过神族那么多年的圈养,现在的人族早就不是以前的人族了,说句不好听的,还不及当年的人族的百分一二吧!”
“这样说可能有点笼统,我说个数字对比或许更加直接。目前全神界已知的有神道境实力的强者有六个半,神殿占了两位,巫族的神巫稳坐一席,兽王有神月在手也是一个,战族族长和父亲要短时间停留在神道境也可以办到,心族借助的火灵不稳定,只能算半个,拼拼凑凑,算死了也就七个,而当时的人族……”龙仙凌伸出二根手指,正sè道:“没有任何花哨,确定的就不下二十个!?”
“神道境?皇天境?”青年眉宇紧皱。
原本认为青年会至少惊讶一下的龙仙凌伸着手指,和他面面相觑,突然回过神来,哭笑不得地道:“说了那么多,忘记你修炼的体系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了!”
“在你们人族眼里,九天神族大概指的就是我们九个大族了是吧?”
小半rì后,两人转移到了峭崖顶的石亭上,那少女送来了一些jīng致的糕点,也站在一边充满好奇地听着龙仙凌的讲解:“其实并不只那样,九天还包括了九个修炼的境界,这和人族里……特有的修炼体系不一样,或者说差别很大。”
“以境界区分,从低到高。”伸出两手,龙仙凌对青年逐个逐个的细数了一遍:“力战、兽体、凝心、巫法、羽空、凡圣、龙魄、皇天、神道,正正好对应九个大族,九个境界!?”
天战神族、天兽神族、天心神族、天巫神族、天羽神族……天道神族,青年心里默念了一遍。
“其中,九个境界之下各自又分为十二星层,这样一来就对应了常说的九天之下十二星的说法,就是这么的简单!”龙仙凌坐了下来,抿了一口还弥漫着香气的早茶。
“为什么领域圈的差别那么大?”青年不禁疑惑。
放下杯子,龙仙凌看看他,耐心地道:“刚才我说了,领域圈就是一个笼子,知道什么意思?说白了,神族不可能让人族有机会再恢复到当年的水平,这是无论各大族间内斗有多厉害也不曾改变过的共识,要达到这个效果第一条就是要压制人族的修炼速度!”
“事实上,各大族都是明令禁止在领域圈内传授凝心以上境界的修炼技法的,所以大部分人族在凝心境后就会迷失方向,除了一部分天赋出众的人有可能在神族中获得特例,大多数的还是只能退而求其次,寄希望于外物,例如器具,但那也不过是望梅止渴,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进一步阻滞了修炼体系的长远发展!”
“不过话又说回来,人族确实是有天赋的种族,虽然备受打压,但经过千多年的时间还是硬建起了自己独特的修行体系,例如那怪异的‘势’的运用就很有意思,不比真正的巫法境差,可惜毕竟不是正途,越到后期越是不能相提并论,到最后甚至会成为进阶的阻碍。”龙仙凌摇摇头。
……
青年久久无语。
“好了,今天差不多了,你的伤势没完全恢复,还是多休息一下。”龙仙凌看看时间,站了起来,道:“军团里还有些事要处理,我明天再过来。”
“你现在也是羽空境?”青年好奇地问了一下。
呵呵。
走下石亭的龙仙凌回过头,笑道:“你猜一下!”
青年眉头挑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