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专注的吐纳着元力,慢慢的一道道细微白痕隐隐出现在他周身的空气之中,汇成一个淡白sè的漩涡。
这些白痕便是天地之间的元气,被剧烈的吞吸之力牵引,变做一道道肉眼难以看清的细碎痕迹。
便是在许慕身周出现白痕的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轰的一声,变得十分清明,时间的流逝在这一刻,近乎完全停滞下来,许慕仿佛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上升,穿透了屋顶,他看到了天,看到了大地,看到了环绕这山村的丘陵之上众多的梯田田垄。
随着许慕灵魂的不断飞跃,本是晴明的天边忽然聚集而来一层浓厚的乌云。站立在田垄、村寨小路间的农人们,未及感受着份yīn凉之意,就被横跨天地的巨大霹雳惊掉了魂,纷纷狂奔直冲跑回村寨之中。
一道道刺目的霹雳自云中探出来,甩着刺亮的电鞭,抽在山峦之上。
许慕心中微微一惊,这天象居然变得如此诡异。轰隆的雷声,乱舞的霹雳,仿佛都在述说着苍天的怒意。
视线之内,大地不断缩小,天空慢慢贴近,头顶的黑云仿佛触手就可模到,就在他将要触及这片黑云之际,上升之势猛然停止。许慕神sè一紧,面前纵横闪耀的霹雳,虽然未曾劈向自己,但是他的心中,却仿佛已经被空气中的雷电之力激起了阵阵麻痹之感。
这些霹雳并未如他担心的一般直接劈到头上,而是纵横抽打在大地之上,仿佛在努力希望撕开天地一般,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慢慢散去。
在这雷声霹雳尽皆散去之后,一阵失重感猛烈传来,身下景sè迅速变大,许慕飞速的掉落下来,但是他心中却并不惊慌,他此刻正处于一种很玄奇的状态,下坠的过程中,脑中太上的数千文字快速的流动,仿佛流光,混杂着先前一道道巨大霹雳抽打大地的景象,生成一种感悟弥散在心头。
下坠的过程极快,一瞬间许慕就穿过树影,透过屋顶,落回窄小木屋之中的小床之上。
仿佛一滴水落入平静的水面,许慕猛然惊觉,先前不断上升的居然是他的灵魂,而躯体却一直静静躺在木床之上。
片刻之后,他慢慢睁开双眼,他的眼中透出一种出尘,超月兑的感觉。
长长的出口起,许慕心中仍旧回想着先前霹雳纵横天际的景象,这些奇异景象让他心底生出一道奇异的明悟,这天地本就是由一道气化成。
这道气慢慢演变,化作了万物,而修道的根基便是养气,化道。
虽仅初识,天地已现。
这虽然仅是一种极其粗略模糊的感受,但是此时,许慕心中却洋溢着意外的满足和激动。
这些明悟让他满心欢愉,虽只是得窥天地一角,便足已让这少年感动如斯。
慢慢回过神,许慕眼前的景像慢慢投入脑中,然后反应过来。
“唔!你干什么?”眼前白絮正闭着眼,一双白净的小手,正颤抖着伸向许慕腰间的那块遮羞布。
“啊,你醒了?”白絮被许慕突然出声吓了一跳,猛的睁开漂亮的双眼,小脸憋的通红。
“我看你身上不知道怎么回事,流出许多又脏又臭的汗,叫你你又没听见,所以……才想帮你洗洗。”白絮有些窘迫的说道。如今许慕已经醒了,再提到为他洗浴之事,她心中忍不住十分的紧张局促。
“……”许慕闻言低头一看,心中一惊,他整个人如同掉进了臭水沟一般,浑身上下弥漫着恶臭,身体表面堆积着一层厚厚的灰黑油脂,其上还混杂着一些暗红的血丝一般的东西,看起来十分的恶心。
“麻烦你给我弄些水,我自己来就好……”许慕忍不住尴尬起来。
这他吗叫什么事啊,许慕忍不住心中哀叹。自打醒来,先是不由自主的尿床,然后是身上又冒出这些比尿还要难闻的东西,还偏偏都弄在人床上,许慕实在没有办法不尴尬。
“这个……也扔了吧,又被我弄脏了……”许慕低着头,恨不能将脸埋进裤裆里,含糊的说道。
“噗嗤”
白絮实在忍不住笑,许慕此时的模样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正等着大人责骂一般。这景象让她心中又是好笑,又有着莫名的温馨。
“不用,一会我洗洗就行了,要在扔下去,这屋里就没得用了。哈哈”白絮心中好笑,忍不住开口调笑道。
“……”许慕老脸忍不住烧的通红,直到白絮将水倒好,闭着眼将许慕扶入浴桶中,拉上帘子之后,许慕方才长出一口气,脸上的羞燥之意缓缓褪去,开始仔细洗浴起来。
……
白絮听着帘子后的水声,眼神温柔的拆掉被褥,铺上前rì换洗的干净被褥之后,有些消瘦的身影蹲在灶膛边上,开始引火做饭。
虽然今rì出门,仍然听到许多嘲笑讽刺,但是今天她却远不若往rì一般愤怒委屈,甚至感觉到一种异样的平定。
微微笑笑,她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那样难听的话,自己就这样骂了出来。扭头看向门后草绳上垂挂的半只兔子和一壶米酒,她脸上眼中的温润之sè更浓。
“咳……絮,有衣服吗?或者布也行,我洗好了。”许慕有些尴尬不适应的声音,打断了白絮呆呆出神的状态。
“哦,有,rì里刚刚做好,正好你试试合身不。”白絮心中一跳,强自平静的回答道。
一股异样的气息在小屋内慢慢升起。
他……他这样叫我……白絮心如鹿撞,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叫她,她心中的甜蜜紧张,自然难以表述。忍住羞涩,白絮起身从木柜中拿出一套青sè短衫,拉开帘子闭眼走了进去。
许慕靠在木桶边看着白絮走进来的身影,赤身**之下,纯属自然反应,心中一跳,身躯紧张之下,猛然一用劲。
“哗啦”
身形稍稍一挺,又复跌入水中。水花溅起。
“你……你怎么了?”白絮身上被数滴水花溅到,忍不住轻声问道,但是却没有听到任何回答。
“你没事吧!”心中一急,白絮顾不得羞涩,猛然睁开双眼,入眼的情景却让她一愣。许慕正呆呆坐在桶边,脸上带着欣喜激似哭似笑的神sè,呆呆的看着自己。
“你……”白絮忍不住关切的上前,想伸手扶他。却看见许慕猛然咬唇,脸sè一凝,浑身用力一挣。
“哗啦”
桶内水花涌动,许慕抬头用欣喜的眼神紧紧看住白絮,眼神明亮晶莹,似在求证着什么。
白絮吃惊的用手捂住嘴唇,身躯急剧颤抖,一道巨大的欣喜冲入她心中。
许慕先前双手扬起,用力一挣之下,虽然身体只抬起数寸,但是这明显抬起的数寸,却在宣告一个事实。
“你,你的伤,太好了!”虽然朝夕相处只有月余,但是长久沉浸在孤独之中,她俨然已将许慕看做是此生最为亲密重要之人。此时乍间此景,心中的欣喜激动,化作欢愉的泪水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