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辽东一处茂密的密林深处。
此时的关外虽然只是深秋,但是却已经有了寒冬的冷意,虽然还未大雪纷飞,但是却已经有着不少银装素裹的寒意,整个森林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黄叶。
而在这个森林的一处水源边的宿营地上,四五十匹全副武装的高头大马正在一处水草地低鸣浅尝。
在离这些战马百米的距离,正有着十多处篝火在噼啪地燃烧着,在这些篝火之上金黄sè的各种食物正在冒着香喷喷的香气,四十多名身穿靼子武士服装的满清铁骑正迎着夕阳的余辉在欢歌畅饮着。
“凌老爷,我们该怎么办?看他们的行军路线似乎是想把我们带到他们的盛京,我有着家财万贯可不想成为他们的奴隶啊!”一名肥头大耳的土财主模样的中年男人一脸恐惧地看着前方正在高歌畅饮的满清铁骑哭诉道。
“是啊,是啊,凌老爷,你就拿个主意啊,要是再过几十里路就是边关了,到时候我们想跑就跑不了了。这次我可是跟着你出来的,你到是拿个主意啊。”另一名身穿名贵衣饰的男人也一脸担忧地说道。
作为这次商会的组织者凌程此时也是满脸的忧容,被掳几rì的生活让他的脸上多了不少的疲惫和苍老,看着远处觥筹交错的满清铁骑,凌程的心也是拔凉拔凉的,而自己身边这近百人的“俘虏”更是让凌程为自己的生命安全很是担心。
思索了一阵,凌程安抚着众位掌柜地说道:“各位,安静、安静,这样吵吵也不是办法,要是被他们听到了那我们的生命就更不保了。”
“那凌老爷你到是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现在我也没有办法,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靼子,我们是什么?我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平民、妇女,难道三天前的杀戮大家还没长教训吗?”想着三天前那个不大的村庄在这几十名靼子的手上化为了废墟,凌程此时根本就不知道该有什么建议。
听到凌程所说的三天前的事情,近百人的被围在栅栏里双手被缚的各sè职业的男女老幼们都一脸的苍白,似戏不远处满清铁骑的大刀已经向他们砍来一般。而且还有几名被吓坏了的少女轻声地抽泣了起来。
见到大家的心仍处于害怕之中,凌程的心也是一脸的叹气,以这样的状态逃跑,就算跑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的跑回去?众人所在之地到底是哪里都不知道,朝哪个方向逃跑?就算真的能逃跑成功的话他们能跑得过以骑技闻名的满清铁骑的追击吗?
看着远处那些远比大明朝的战马更高大、更威猛、更强大的战马,凌程提不起一丝逃跑的yù/望。
“凌老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就希望我们就这样跟着他们走?然后到他们的盛京成为他们的奴隶?甚至成为他们杀戮的玩偶吗?”那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再次大声说道。
“嘘……”
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马上噤声,一脸恐惧地看着不远处的腰间别着闪着寒光长刀的满清铁骑。
“各位,这次我们被他们掳来想必暂时是安全的,或许是我们还有着一点用处,所以,我们的命还在自己的身上,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一定不要在他们的面前露出要逃跑的念想,不然死的就不是他一个人,会连累我们大家的。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到达两军的边境也还需要一两天的时间,希望我们在这一两天的时间能找到逃跑的机会,不然……”凌程看着北方并没有说出后面的话语,但是,任谁都知道后面的结局是什么。
一时间,整个俘虏群一片的哀愁。
“而且三天前想必我们未被抓住的伙计也已经报官,我们的人应该也快来救我们了吧?”
“救?这位老爷,你不要在这里发白rì梦了,想那些官兵来救我们?还不如我们自己逃跑的好,你觉得他们可能会出那个乌龟壳吗?我们这些人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人。”一名身强力壮的年轻汉子愤怒地说道。
“不、不会吧?我在杭州有那么多酒楼,衙门知府王大人都是我的坐上宾,就算是在关外我也与那些官员称兄道弟的,难道他们就不会来救我吗?”肥胖老爷再次不相信地说道,把自己的关系网细数而出。
“是啊,你们都是腰缠万贯、富贵无双的大老爷,我们只是一些可有可无的泥腿子,但是现在,在这里,我们的身份都一样,都只是靼子们的俘虏,都是他们未来的奴隶,那些当官的会为了我们这些奴隶派兵营救我们?再过去一段距离就是靼子们的边镇了,除非你们中间有人是京城里的达官贵人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如果不是的话,哼……我劝你们还是乖乖的呆着吧。就像那位老爷说的,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是关乎我们所有人xìng命的事情。”年轻男子一脸不屑地看着以凌程为代表的十多名衣着光鲜的放不下自己身份的老爷们说道。
跌坐在凌程这边的十多名商人此刻那是满脸的惨白,对于年轻汉子所说的话他们是很相信的,而他们只所以都有着肥胖老爷一样的思想只不过是他们的心中有着一丝侥幸、一丝希望罢了,现在,被年轻汉子无情的戳破了他们那最后的梦。
此时,没有人再说话,也没有人再做梦,因为时间已经过去三天了,所有的梦都已经随着这三十六个时辰一点点的消失而磨灭、破碎了,现在他们所面临的都是最最实际的问题,他们的将来在哪里?不久之后迎接他们的是什么?他们还能不能回到自己亲人的身边?
悲伤的叹气声、低首的哭泣声、愤怒的眼神、胆小的畏缩……成为了凌程这一堆已经改变了他们以前身份的俘虏现在最真实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