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说的是真的吗?皇上真的要来咱们天津卫?”
“那还有假?我兄弟在府衙公干,他亲口告诉我的,听说连朝廷文书都下到林知府那了。”
“不是吧?皇上要来咱天津卫?前段时间不是听说皇上他老人家御驾亲征吗?怎么短短的一个月不到就又跑回来了?难道传言是真的?皇上被靼子……”
“嘘……你找死啊?”
“啊……”
就在凌程三人在为凌冰儿的事情唏嘘不已的时候,三人的耳朵里传来了两人的讨论声,听到这两人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在自家店铺中谈论国事,凌程的心拔凉拔凉的,这要是被那天杀的锦衣卫听到了,自己可也月兑不了干系。
带着严厉的口气,凌程向马一chūn询问道:“一chūn,这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在妄谈国事,难道他们就不怕杀头吗?”
“老爷,这两位应该是皮帽商行的卢老板和绾裁衣的王老板,老爷您忘了?您不是约他们俩今天来这谈生意的吗?”
听到马一chūn的话凌程才记得自己今天确实约了人。
“哦……是他们啊,可他们也不应该在路上妄谈国事,这要是牵连到我凌家可就倒大霉了。”想到自己上次被当成了jiān细,要不是那张帖子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月兑身,此时凌程对于这些有着“反”朝廷言论的事情可是很担心的。
马一chūn却霉云说话,只是在一旁点了点头。
“卢老板、王老板,真是稀客啊。来,请进请进,有点事,还望两位多多包涵。”见到两位老板到来,凌程赶紧起身迎接着着两人。
“哈哈……想不到这次凌老板亲自坐镇,兄弟我当然给凌老板面子了。”
“卢老板真是客气,来人,上茶。王老板,这边坐。”
“客气!”
在凌程的迎接下卢老板和王老板都坐在了凌程的左右手。
“我说凌兄,你这可是生分了,居然叫起兄弟‘老板’来,难道一年没见凌兄就忘记兄弟我了?还是说凌兄有了七星修罗这位大人物撑腰看不上兄弟我了?”卢升,也就是卢记皮帽的老板一坐下便绷着个脸数落起凌程来。
凌程讪讪一笑道:“卢兄,你这是哪里话?我们相交十几年难道你还不清楚我凌程的为人?只不过因为家里的事情而一时健忘了,海涵、海涵。”凌程抱拳说道。
卢升并不是真正的想要数落凌程发泄下心中的忿气,反而这是卢升与凌程关系亲密的表现,不是自己人,不进一家门啊。
卢升哈哈大笑一声道:“好了,凌兄,你的为人兄弟岂是不知,想不到凌兄还如此的不经玩。好了,说正事,凌兄,这是南街绾裁衣的老板王海波王兄,王兄的裁衣馆那可是连知府夫人都赞誉不已的啊。这次,就是王兄想要与凌兄做笔生意。”
“王老板?幸运、幸运,希望我们以后的合作多多愉快。”凌程站起身来向着坐在自己右手边的王海波抱拳以示。
“凌老板,既然你与卢兄都是兄弟,不妨称小弟海波即可,不然可是太生分了。”
“好,王老板快人快语,我喜欢,那凌某人可就却之不恭了。不知王兄这次来所谓何事?”
“哦,是这样的。凌兄也知道小弟是做衣物生意的,现在狼烟四起,政局不当,就算是我们所谓衣食住行中的‘衣’都已经过得很难的。所以我准备把之前的存货一次xìng卖出去过些清闲的rì子。不过,由于货物数量太多,所以想来找凌兄商量一二。”
听到王海波的话凌程心里是咯噔了一下,自己都已经周转不灵了他不会要以货易货吧?
见到凌程的脸sè变得无比的难看,王海波也知道自己没说清楚,遂解释道:“凌兄,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说想在您这订做一批样瓷器小玩意,等我甩货的时候搭入衣物中一起送出去,你知道的,一些夫人小姐还是很喜欢这些小东西的,这样的话我相信不久之后我那一仓库的货物会很快轻松解决的。“
这次凌程总算是听清楚了,他也总算知道王海波的意思,原来是买卖货物的时候加上这点小伎俩,虽然只是一些小玩意而王记所卖之物对象也大多是些夫人小姐的,但是谁又会嫌以同样的价格买到更多的实惠,好的东西呢?
凌程点头赞许道:“凌某不才,误会王兄了,还望王兄海涵。还是王兄头脑jīng明,这样的售卖模式都想出来了,凌某愧不敢当啊。”
“凌兄自谦了,不知凌兄是否接这买卖,这可真的只是小买卖啊。”
要是以往,王海波是不会来凌程这订做这一批瓷器的,一来,这些东西实在是太便宜了,基本没什么利润可赚而且还麻烦,象凌家瓷器这样的店铺那是肯定不会接的。但是,王海波却又不想找那些小作坊合作,毕竟自己怎么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让那些夫人小姐知道她们手上拿的赠品是来自没有任何名气的小作坊,那自己的策略可就起了反作用啊。二来大家都是商人,王海波知道在现在的动荡时局下所有的老板掌柜都难,又幸好自己的好友卢生认识凌程,王海波当然也想把这虽然是一点点小利润给凌程,毕竟蚊子肉再小也是肉,在这样的情况下是没有谁会拒绝这样一份合作的。而且最主要的,是凌家背后的靠山——七星修罗,如果自己与凌程搞好了关系,不管怎么样在最后关头自己也能去凌家一避,有七星修罗那张帖子在那挂着,宵小之辈是不敢乱来的,就算是官府中人也要思虑一二啊。
而凌程可没有王海波想的那么多,也不知道王海波最真实的用意,在他看来,这就是朋友间的互相提携,在这样艰难的时刻还有人想到自己,这无亦于雪中送炭啊,虽然那肉真的很小。
凌程一脸感激地说道:“王兄太客气了,应该是小弟感谢你才是啊,哎……不瞒王兄,我凌家各地的所有铺面这月的生意真是,哎……”
“凌兄,我们又何尝不是?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都是战事惹的祸啊。听说,过段时间天津卫又要实行宵禁,这样的话,生意更难做啊。”
“宵禁???”
“哦……我忘了凌兄不是天津卫的,可能不知道。这是天津卫的传统,每逢战事起或遇到什么大事件,天津卫都会实行宵禁,一到晚上街道上就没有任何人的,有的只是官差和那些大头兵巡逻,要是有无关人等在那时刻还在街道上瞎晃遛要是被撞见的话那可是以jiān细论处,不当场格杀也绝对是下大狱的啊。不过,按这样的战事下去,或许凌兄所在的苏杭不久之后也要实行宵禁也难说。”
卢升也在一旁微微点着头。
听了王海波的解释凌程就马上明白了,宵禁这东西书上写有,朝廷在一些时候为了防止宵小作乱晚上都会实行宵禁,在这期间要是哪个不长眼的话那可是怪不了别人的。只不过,长这么大,凌程还真不知道宵禁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宵禁到底有什么可怕的,毕竟没经历过谁都不知道那会是怎么样的一种环境啊。
凌程又马上联想到刚刚卢升和王海波进门前的谈话,试探着问道:“王兄,刚刚你和卢兄说什么皇上……”
“嘘……”听到凌程谈到这,卢升和王海波一脸的惊恐,环首看了看四周确定安全了王海波才松了口气般地小心谨慎地在凌程的耳边回答道:
“凌兄,我也是看在我俩同在一条船上的份上才告诉你,出了你这门,我可就什么都不认了的啊。”
“王兄请说,兄弟知道怎么做,保证左耳进右耳出。”
“凌兄我还不相信吗?只不过现在天津卫到处都是锦衣卫,不得不小心啊,你也知道,这些人可都是群杀人不眨眼的主。”
凌程很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王海波再次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呢,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是我一个远房兄弟告诉我的,皇上准备来天津卫了,听说是来逃难的。”
“逃难?不会吧?”凌程可不相信王海波的这话,要是皇上都在逃难的话那自己这些人还有活路?
“凌兄你别不相信,或许还真是那么回事,难道你没听人说北方的战事吗?虽然很多真相都被朝廷掩盖着,让大家都觉得北方的战事还在朝廷的掌控之中,但是我们这涌入的这些流民可都是当事人,他们的话可是有几分可信的,不然,谁会背井离乡过着乞讨甚至生不如死的生活。凌兄你说是吧?”
凌程一边点头一边思虑着,要是真如王海波所说,那北方的战事可就真的不容乐观了。
“王兄,那为什么皇上不回běijīng?那才是我朝的根本所在,料想那些靼子也没那么大的胆量去攻击京城吧?但是要是来了天津卫可不一样,这里还是可能会给靼子可乘之机啊。”
“呵呵……凌兄,这话你可就问错人了,你我都是些什么人?都是些平头老百姓,皇上的事我们怎么可能去知道?朝廷的事也是我们这些人能管得了的?我们啊,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所以,我才想把手中的货物套现,不然,最后损失的可还是自己啊。”
“这到也是,哎……生意难做啊。好了,不说那么多了,来,王兄,兄弟敬你一杯,在这样危难的时候还想着兄弟。凌某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凌兄太客气了,应该是我感谢你才是啊。”
卢升则笑看着两人道:“好了,都别那么谦虚了,看得我忒虚伪。”
“哈哈……哈哈……”大堂上响起了豪爽的笑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