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可必定是男女之事。
易宇风一向招女人喜欢。
“叶蓝依呢?”他站起身,眼神立刻看向了门口。
难道她去找傅名彦他知道了吗?
将水杯直接放到了床头柜上,没有看见顶上熟悉的吊灯,鼻尖充斥着陌生的味道,她撑着身体快速的坐了起来。
那一双被眼泪浸泡着的水眸,与她内心最脆弱的心房连在一起,不轻易给人看。
“你跟叶蓝依,同一类人,所以你才会跟她惺惺相惜。”陈南挑眉恣意的笑。
陈北越是着急,他于是跟他唱反调。
傅名彦对她多好,她不是动物,怎么不感激?
万千繁华看尽,现在就缺一个喜欢的女人,他并不在乎她是不是喜欢自己,只要他喜欢她就好了。
随着他冰鸷的语气及阴森的神情,她的身体忍不住战栗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翼而飞了!
“那……”陈北的喉结哽了哽。
陈南是易宇风的人,她看见陈南就会联想到易宇风。
身体被他强行拉拽起来,她一手将他近在咫尺的脸推过去。
易宇风费了多大力气才找回叶蓝依,视她如珍宝,怎么会当着她的面挽着别的女人?
“我出去吃。”她声音淡淡的,到了听不出她心碎却知道她心碎的境地。
他妈妈一枚、妹妹一枚、未来的儿媳妇一枚、未来的孙女一枚,还有一枚最大的,给他还没出现的未婚妻。
“傅名彦,我不想嫁给你你就不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她双眼含着雾气,声音里有任性有苦衷。
风度翩翩、绅士有礼远近闻名的傅氏少董,竟然会对一个弱女子如此凶恶!不怕人笑话。
叶蓝依带着陈南去找了傅名彦。
“省省吧你,大哥做事自有分寸。怕是曾巧跟大哥嚼了什么舌根子,这事你少管。”
“她带着陈南出去了,我刚跟陈南通了电话,说马上回来。”陈北一改之前对叶蓝依的嬉皮笑脸,再次提醒,“要不我把门撬了把那女人带走?”
很简单,易宇风在气头上,作为他的死忠,他不能任由事情这么坏下去,如果叶蓝依真跟傅名彦有了什么,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身饭陈立。不知道她跟傅名彦什么关系,但她直呼傅名彦的名字,没有一点客气,也不怕他。
蹲在墙角等着一段心痛过去,却发现没有期限一样,无止境的感觉绝望,还有一丝后悔。
“过来。”他的语气绝对客气。
“叶蓝依,你给我滚回去吃饭!”两秒后,“你听到没有?!”声音冷的发指。
像个小丑一样,也只有易宇风能伤她。
易宇风吼她,现在连最好的傅名彦也吼她。
她被他扛回了家,不是易家。
易宇风威严而肃穆的熟悉脸庞上,全是不易接近的冷漠和火焰。
越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特别是在明亮的环境下,看什么都觉得刺眼。
她脸上无力的神情,让他生气。
易宇风与曾巧正好从总裁专用电梯里出来,她尖细的声音如雷贯耳传进他的身体里,他的脚步顿时停住,脸色阴沉,比金属还冷。
她满以为自己松开了陈南,他就会松开曾巧,可事实不是。
“你说话!你他妈又犯贱了是不是?!”他脸上的狰狞表情,如果让人看了,铁定以为他要宰了她。
她忘了他们已经在易宇风的公司。
他的声音太大,她一下子被惊醒,身体抖了一下后抬起眼来。
“傅名彦!你这个坏蛋!”传来哭声的是一个小女孩,大概五六岁的样子,打扮的乖乖女的形象,可语出惊人。
“小丫头片子,别跟我玩那种无聊的把戏,既然我把你带回了家,你以为你还能从我手心里落跑?”
哭声与抽气声,混合传来。
她知道他家的底细。
如果一巴掌能换他的片刻温柔,值了。
她坐在沙发里,显得几分拘谨,他提了药箱来,走到她面前。
“你破了我的先例。”易宇风轻叹了口气,两人的距离那么近,他伸手便触到了她的脸。
“哪个他跟哪个他?”陈南木然的反问。
一般而言,到了下班的时候,她必定会念着午饭。
最后一颗大钻石,在她退后了几步后,直直的砸到了傅名彦身上。
“叶蓝依这次凶多吉少,看来……哥不得不出面了。”他想插手去找叶蓝依。
叶蓝依和陈南的目光立刻移了过去。
“别把尿盆子当人参水,他妈的叫聪明机灵?你想上她吧!”
陈北嘴里不说什么,内心震惊不小。
能让他动手,不知道曾巧做了什么。
曾巧的眼睛是肿的,左边脸颊的红肿消退了些,脸颊上全是水光。
男人有时候喜欢叶蓝依那种有性格的女人,有时候又会喜欢温顺的女人。
“唔呃……”
声音比文字还细小。
“你是不是跟他复婚了?是不是?!”那质问的声音叫她整个心脏都在颤抖。
她倔强的将他手里的药箱接过,眼神不看他。
“没有!没跟他复婚!你满意了是不是?是不是?”
给她极致的幸福感觉,又瞬间不明不白的将她置身冰窟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眼角湿濡,有点委屈的心痛。
“你就知道她不是自愿的?”纪南辰睨着眼,高傲冷酷的唇角吐出这句充满了讽刺的话,“如果傅名彦对她动粗了你就不会跑到我面前说这些了。”
叶蓝依眼睛一酸,不解。
她内心在意的,不过是孩子。
曾巧的笑更甚了。
他的生活一向极度奢华,对于能一眼进入心里的人便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
“我们上去吧!”陈南拉着她要进电梯,手臂却被猛地甩开。
陈北在独自挣扎了良久后,终于忍不住鼓起了勇气转过身。zVXC。
谁知道他的心思在想什么。
向阳的独栋别墅里,金色的阳光嚣张的洒进来,床上一片狼藉。
“既然你没答应他的复婚,为什么不嫁给我?!”男人清隽的脸上是比金属还冷的光,他的语气咄咄逼人,“嫁给我!我会尽量争取小乌的抚养权。”
“咳……”过了几秒后,曾巧如被呛到般干咳了几声。
才打开药箱,他有力的手掌便攫住了她细瘦的手腕。
她的第一反应是张口准备将他一顿臭骂,可攥着被子的身体突然被一堵肉墙压倒,嘴唇上也极快的被柔软的触感赌牢。
他那么精明的男人,她就该知道瞒不住他的。
倒是叶蓝依,惊愕了几秒后恰到好处的收住了自己的笑,脸色平静的看了陈南一眼,又看了易宇风一眼。
“大哥!你可爱的女人被人扛走了你真不打算管了吗?”
“我去找傅名彦了。”她忏悔般的跟他报备,以期得到他的谅解,“我去找他拿了以前的东西。”这不是天衣无缝的解释吗?至少她以为是这样。
见易宇风的脸色更差,陈南立刻作证,“大哥,大嫂只是去以前的公司拿了自己的私人物品。”
他按捺着自己内心熊熊的邪火,将她拉着自己手臂的手甩开,两人对峙了大概五秒左右,陈南忍不住将身体颤抖的叶蓝依往后拉了拉。
“你不准跟他说我去找他了。”叶蓝依只是想给自己男人挣钱,不管挣谁的钱。
现在,她对那个男人恶心。
他的办公室里,陈南坐南面,陈北坐北面,两人严肃的对视着,没多久,陈北叩响了手指。
没有易宇风的命令,他不敢擅自妄动。
比方才的头晕欲裂更加严重,天旋地转的感觉带着一股无法挽回的强烈刺激将她攫住,四肢被他牢实的控制,虽然两人身体之间隔着薄薄的被子,他身体的灼热还是不遗余力的传了过来。
她没有移开,他的动作虽然轻柔,可还是痛的她合上了眼倒吸凉气。
易宇风如刀光般的利眸将陈南狠戾的扫了一眼,然后声音冷硬的张开了薄唇,“不准跟易宇风说我去找傅名彦。”他只是将她之前说给陈南的话重复了一遍,于是他们俩的解释都有了掩饰的味道。
这是要上演哪一出跟哪一出?
脸上却没有过多的私人感情。
身上套着一件白色的衬衣……她面红耳赤,喉间发着含糊不清的痛苦声音,拉开被子一点,两条长腿光溜溜的,只穿了一条小内内!
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好好冷静冷静。
“或许我们大哥就适合曾巧那种聪明机灵的女生。”陈南淡淡道。
她说了千万遍‘傅名彦,你怎么那么贱,我嫁给路边的乞丐都不会嫁给你’,可他永远一句回答‘我比乞丐帅多了’。
那玩意砸人还真有点疼。
叶蓝依迷茫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声音很堵。
“我打了她。”易宇风语气冷敛的开口。
他转过身,坐在了床沿边,不看她熟悉到了骨子里的脸。
“呃?”她睁亮了眼睛,看清了站在床边的男人,“我在哪儿呀?不是我家……我要回去。”
就像有感应似的,她才走出公司,躲进了一个小巷子里漫步,傅名彦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在他即将走近时,洗手间大门赫然打开。
他就像一头困久的饿兽,施加给她的力量能将她碾碎一般,四肢百骸仿佛被人生生的拆掉,痛的眼前一黑,她放弃了所有反抗。
陈北退下后,易宇风走出了门,看了眼紧闭的洗手间大门,脚步响亮的朝那边走过去。
说自私论月复黑,谁敌得过这个女人?
品尝着她嫣红湿濡的唇瓣,见她安静下来,他的动作也轻柔了下来,没有言语,他要的,单纯的只是她的身体。
不管是她需要的不需要的,他都提前给她备好,他越对她好,她越心烦。
曾巧的脸上了药后,易宇风亲自送她回去休息。
陈北的眉头拧住,能夹死苍蝇,嫉恶如仇道:“滚一边儿去!我是闻到了曾巧身上那股骚味儿,怕大哥走上歧路,红颜祸水,没听过吗?”
“是啊!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多小肚鸡肠吗?你不就是喜欢板着脸对我管东管西吗?我都跟你解释了你为什么还拉着她?!”叶蓝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爆发的火气,走到了他面前,一手将他的手臂与曾巧拉了开。
真怀疑那个男人身上安装了侦探器,专门适用于找她。
“那我先下去,有事喊我。”
这么隐蔽的小角落他都能找来,真服了他!
陈南从沙发里起身,走到了一脸义愤填膺的陈北面前。
也许,她这样的人,就该一个人、一辈子……哦,不对,她还有小乌。
“你去吃饭。”易宇风握着拳头的手掌松了松,眼底是揣测不了的情绪变化。
只要他闭上眼,脑海里就会止不住的跳出她各种各样的音容笑貌,喜欢她,从一开始起。
“我自己来。”
她撅着嘴,一手捂着胸口,眼睛懒懒的闭上,有些痛苦的皱着眉。
一楼的大厅十分宽敞,她的声音一出,还有浅浅的回音。
“看你这么伤心,这些全送你如何?”他手上拿着的,正是她唆使他买的钻石。
呵,真大方。
她蓦地睁开亮眸,眼泪终于停止,心跳骤然加快,她抓过他手中的钻石,全部扔向远处!
脑筋一下子拧巴住了。
陈南惊怔的脸色大变,进退维谷。
认识他这么久,从没见他动手打过女人,就算泼妇在他面前撒泼,他也不会动怒。
不排除她刚刚说的是气话,这是在公众场合,他是这里的boss。
一共五枚钻戒。
她与叶蓝依最大的区别是,叶蓝依按照自己内心的愿望来选择,她则完全听从易宇风,不会对他任何一句话质疑。
“带你去医院。”在说出医院二字时,他脸上的柔情顿时全消。
等着易宇风回答时,他便已经决定按照自己的方法去做。
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头晕欲裂的睁开眼睛,一阵晕眩,她伸手揉了揉眼睛,一杯凉水放到了她手中。
一眼看见陈南双手抓着她的两只手臂,轻声的告诫什么,曾巧立刻走到易宇风身边,细长的手臂自然的挽上了他的手肘,红肿的脸庞轻轻的靠在他的右肩上。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便将电话挂掉!
现在,他要把五枚钻石全送给她。
纯粹是被他的榆木脑子激的。
几缕发贴在脸颊上,她的样子十分憔悴狼狈。
“叶蓝依那个傻丫头,真让人担心,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跟大哥说……”
闭上眼,神经能感觉到的全是一片艳丽的红色,她抓着自己的发,无意识的用力扯了扯。
“我不相信钻石!都兴拿这破石头骗我多爱我!够了你们!”
明亮洁净的空间里,到处飞舞着不明的火花。
看着自己的手拉着陈南的手臂,她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快速的松开了陈南,陈南也识趣的后退了几步,一脸严肃。
卫生棉签在触碰到她的嘴角时,她眼眶里不自觉的落下豆大的滚烫泪珠。
“午餐在办公室。”易宇风携着曾巧从叶蓝依身边走过时飘出了这句没有一点情绪的声音,是在擦肩而过后对着陈南说的,又像是说给她听的。
“又躲着哭!你这个没出息的女人!”
能够给叶蓝依一点自信的最大客户,只有傅名彦。
“不准跟易宇风说我去找傅名彦了!”她转过身,对着他吼。
那个女人微笑的满面霞红,如胜利者般的挽着她的男人朝她走过来。
她的笑靥如花般轻松愉快,看着他们手挽着一起后,视线焦灼在了那一点上。
他从来不曾这么认真的吼过她。
窗外的阳光没有温度的洒照进来,红肿的眼睛略带凶意的别过去,傅名彦却将她摁到了床上。
就算易宇风本来是想掀开她,可想到她脸上的伤,势必也会留情。
陈北的脸一阵通红,最后握着拳头一鼻子灰的走了。
“送我回去,我必须睡一觉,或许这只是一个梦而已,睡醒了我就变成长头发了。”她依然扯着自己变短的头发,凉凉的开口要求。
眼底的光却一点都不屈服。
以陈北的性子,会直接将傅名彦揍一顿。
想都想不到。
那深邃的冷眸一丝不苟的看着她脸颊上的伤口,清凉的药水擦在脸颊上,浑身的神经都叫嚣起来,很想痛的叫出声,又不想给他压力。
内心隐隐一动,看着他真诚而炙热的眼神,内心起了层层涟漪。
一拳头直接袭来,将陈北嘴角揍裂,那声刺耳的骨头撞击的声音没留一点情面。
刚开始是在叙旧,叙着叙着她便提出了让他买钻石,在傅名彦欣然同意后,两人又开始叙旧。
像怕她不够生气似的,易宇风拉着曾巧走了出去,在众目睽睽之下。
他走向了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她看着他魁梧的背影,忍不住放下所有自尊,跟着走了过去。
谁碰到他那根暴怒的弦,必定会灼伤。
这种情绪很少有过,后悔与易宇风重新在一起。
白色的医院走廊,安静的能听见凝重的呼吸。
叶蓝依心有余悸的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床角,不小心露出一抹香肩,竟在瑟瑟发抖。
她的头发凌乱,眼神不定,楚楚动人的脸颊上满是红晕,脖子上有明显的爱痕。
最狼狈的莫过于傅名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