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百世,唯有时光不变。
曾经认定的天长地久,到头来也不过是镜花水月般的似水流年。长相思,自难忘。已负相知,梦断离殇。
初见时,女子明媚如花的笑颜似乎还在眼前。彼时的我们,年少轻狂,谈笑间似乎江湖上尽是些名人侠士,相约一起弹剑江湖,做一对神仙眷侣。彼时,我们都不知彼此的身份背景,甚至不知对方的真实姓名,却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彼此。
月兑离了家族的禁锢,人间自是一片繁华,山清水秀,人杰地灵。于是,两人一路游山玩水,好不自在。
直到那一日,樱花盛开,残阳如血,青衣的女子客栈外的樱花树下静静的抚琴,悠悠琴声吸引了大量的人。虽然他们不全是懂音律之人,但还是被少女的天人之姿所吸引,一个个呆呆的围在客栈周围,陶醉在仙乐里,陶醉在樱花里,也陶醉在女子惊世的容貌里。一曲毕,许久才清醒过来,青衣的女子早已不知所踪。恍然如梦,皆认为遇到了仙子。
只有楼上的少年听到了少女琴声中的怨与痴,恨与爱。看到女子眼角流出的晶莹的泪,内心竟充满了心痛和不舍。但是看着手中早已铭记在心的信笺,那是师傅的命令,今天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天。
为什么在分别的时刻奏这曲《离殇》,原来从头到尾逃避内心感情的是他。
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摘下脖子上从出生戴到现在的玉佩,郑重的交付到女子手上:“等我回来娶你!”
女子精致的脸上布满了泪水,而那双眼却是出奇的明亮。没有太多的语言,只是默默地相送。一步三回首,却不得不启程。心想着很快便能再次相见,所以故意忽略了女子眼帘中如大雾般粘稠的悲伤与绝望。
再相见时,没有期许的红烛和喜堂。
白纱飘飘,诺大的灵堂空无一人,只有蜡烛燃烧的声音。看着灵堂正中间摆放的灵牌上书写的“圣女暮夜歆之灵位”。盛大的悲伤从内心深处涌动而出,冲破心脏,席卷全身。眼晴酸涩,却是无泪可流。风吹起道道帷幔,露出水晶棺,女子的脸色平静而安详。呆呆的走过去,看着近在咫尺却天人相隔的恋人,觉得生无可恋。最后一次抚模上她早已失去温度的脸,他笑的绝望而悲恸。在这时,他看到了和暮夜歆有八分相似的暮夜沁。同样的妆容,同样的圣洁高贵。恍惚中好一位见到了暮夜歆,摇摇晃晃的走过去,一把抱住暮夜沁:“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
难以置信的看着胸前的匕首,仿佛感觉不到痛苦是的,少年满脸悲怆的问道:“歆,你是怪我来迟了吗?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来看你的。”
然后,目之所及,全变成了刺目的血红色。血流成河,四处都是断肢残壁,那血腥味似乎渗到了骨骼中,难以消除半分。歆的水晶棺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努力的砍杀着所有试图接近水晶棺的人。歆只是睡着了,不能被吵醒。
往事悠悠,都说灭天都都主冷酷无情,杀人无数,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魔头。却不知,她的心早已死去多年。所有伤害歆的人都被他以十分残忍的手段折磨致死。还记得师傅临死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和那一脸的鄙夷:“你输了!”
是啊!歆已经不在了,即便杀尽天下她也不会再醒过来了。
看着暮夜沁怨毒的目光,莫风河惨然一笑,四十年过去了,她的怨恨不减反增。悠长的生命于他来说只是无尽的煎熬和折磨,死亡亦是解月兑。只是,葬姬选择的的这条路却是艰苦无比。
炎烬、葬姬、天光、天命等人看着暮夜沁和莫风河,内心升起无数疑团,却是无从问起。只有静观其变。对于炎烬来说,只要他不在伤害葬姬,到没有赶尽杀绝的必要。毕竟莫风河还是他的岳父大人。
承欢殿千年传承,族人所习之术,皆为占卜、星象、治疗这系列的白魔法,与灭天都正好相反。灭天都的人最擅长黑魔法、武技、剑术。
“好久不见。”莫风河虽然狼狈万分,但还保持着优雅与从容。相比之下,暮夜沁的脸色就难看多了。
“你还我妹妹,还有我承欢殿的千条人命。”
事到如今,也没有解释的必要,莫风河只是望着那张哭死新的脸,思绪又回到了过去。因此,也错过了暮夜沁严重的阴狠之色和那飞速袭来的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