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般划过耳际的不是如画般的风景,也不是在蓝天下,群山间飞翔的喜悦。更不是飞花梦影般的辉煌战绩。而是曾经流经邂逅的存在,虽不能朝朝暮暮,也不能天长地久,但仅仅一句祝福、一个问候、一个眼神,便已经足够。
那个骄傲如火的女子,定不屑假借他人之手完成复仇,所以,除了等待她成功地那一刻,他无法做出更多的事情。
沉浸在回忆中不愿醒来,看着天光越来越少的笑容,内心只有满满的愧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忆昔年光景,神仙眷侣,弹剑江湖。回首处,尽是殇。
多少爱恨,生死一瞬。
巍峨庄重的刀城,三面环山,一面是深涧。刀城由来已久,传说,一代铸刀大师钟烨在刀城完成了今生最得意的作品。刀城之人遂从此人人练刀。刀城的城主标志便是钟烨留下的千古奇剑——祁歌。和传说中的烈火红莲不同,祁歌是绝世神兵,可望可即。十年前,一夜之间,鲜血染红了刀城的每一寸土地,哀鸿遍地,阴风阵阵,断壁残垣,满目疮痍,一片萧瑟。愿意无他,只为了得到祁歌,称霸武林。
刀城城主刀寒,身受重创,与夫人郦君被逼入绝境,跳崖而死。年仅六岁的刀决继任刀城城主,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城主。郦痕多年以来以复仇为己任,因此得罪了许多刀城的元老,此次罹难,多半也是那几个人搞的鬼。
再次踏入刀城,恍若隔世。新修的城墙高十米,金红色的牌匾上的刀城两个大字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却感不到半点温热,只有深深的寒意从心底升起,扩散到全身,让人不安,让人惶恐让人窒息。
黑雕降到刀城外的一个大山中,清风去联系烈火圣教的人了。炎天光带着恢复“神智”的炎天命一路隐藏行踪,终于在第二天清晨赶到了刀城。
街市热闹如昔,鲜血淋漓的事实已经被表面的繁华所磨灭。人,真是健忘的物种,也是最会趋利避害的生物,总是以往那些带给人无限痛苦的回忆,选择遗忘。对于那个倔强女子,他从内心深处有一种敬佩。血海深仇,一夕之间压在那个并不算很强大的肩膀上,十年来,四处奔走,钱重现,万重难,均不会退缩半分。
刀城平静的像是沉睡在母体中的婴儿,无知无觉,恬静、安详。然一路走来,炎天光、炎天命内心的不安并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严重。并没有直接去城主府,此刻,最不安全的恐怕要数城主府了。兄弟二人进了刀城最大的酒楼,谁便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店小二看两人相貌堂堂、举止华贵、衣着也很是不俗,忙热情的招呼着两人。炎天光大手一挥,阻止了店小二的滔滔不绝:“将你们店的特色酒菜全部上上来。”说着,向店小二手中塞了一大枚银子。店小二乐滋滋的将银子收入怀中:“两位爷,有什么吩咐,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人用过餐后,走出酒楼,心中的谜团更大了。这么大的事情,刀城人竟然完全不知情。更别提打探其他消息了。
“你觉得郦痕会被藏在哪?”炎天命若有所思的问道。
炎天光沉思片刻,开口道:“既然是秘密进行,那我们就有理由大闹一场。到时候为了刀城的面子,他们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了。”刀城在烬园的管制之下,亮他们也不敢太过分。
炎天命眼中闪出一丝狡黠的光芒,细看下去,能发现他眼中的冷酷。终于,一向“默默无闻”的炎天命也爆发了。冲冠一怒为红颜。
炎天光从来就不是善良之人,而炎天命骨子里的温柔只给了郦痕。所以,当炎天命一剑劈开城主府的大门,杀气冲冲的眼神盯着城主府的每一个人:“刀决,你给我滚出来。”
下人们看清楚了是炎天命这尊杀神,均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盼的城主赶紧回来,拯救他们。
在幽暗的地牢的一个小角落,蜷缩着一个红色的细小身影。红色的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脑后。兴许是那鲜艳的红色遮住了那本该很明显的伤痕,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血红。烈焰般充满活力的红色,此时也趁现出一抹凄艳。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那一头红发已经充分证实了她的身份。
“呵呵,这种日子就要结束了,不是吗?”郦痕的意识终于从混沌中清醒过来,自嘲般的笑了笑,却不小心牵动了嘴角的伤口,那个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分外诡异。“这是长老院所作的判决,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别担心。”这是刀决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也许是永别吧!也许死亡时最好的解月兑,但她却仍想在这个灰暗的世界中堕落成灰。
正思考间,牢房外传来一阵铁锁滑落的声音,接着,郦痕便看到了大决那张年轻狂放,充满野性的脸:“我来救你出去。”还是这句承诺,却让郦痕心寒不已。
“你走吧,从此你我之间再无瓜葛。若我侥幸逃过此劫,他日一定会加倍奉还。”郦痕的声音如寒冰一样,让刀决狂放的脸一下子失去了生机。但他又怎会告诉她她今生最爱的人正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