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杨向着打谷场走去,谷场上闹闹哄哄的人很多。杨杨虽然到这只有半个多月,但由于性格温和又喜欢窜门,所以对邻居是非常地熟悉,那家有哪些人,她自然知道。关系也出奇地好,都完全没把杨杨当个外来人,在居然眼里杨杨好象就是这儿土生土长的。杨杨对他们的样子也是了然于心,这居于平原上的邻居大多皮肤古铜色,粗糙多皱纹。
可远远地杨杨就发现场子里今天与往日大不一样,似乎多了二个人,与众不同的人。是二个皮肤白女敕的年轻人,大约二三十岁,文质彬彬的样子也在打谷场上忙着扫稻谷。杨杨比较吃惊,哪来的这似乎读书的人呢?
“杨杨,到这边来玩。”赵大叔老远就看见了杨杨并喊着杨杨。赵大叔平时和杨杨比较亲近,当陈泯建一家人不在时,一直叹息着说:“看你这孩子,样子文文静静,肯定是块读书的料,你咋个就跑出来吗?”赵大叔一脸的惋惜。杨杨只是笑了笑,她并不认为读书比现在好。现在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不用担心考试,不用和同学之间比名次。总而言之,读书太累了,心理压力太大。为了让她读书,父母出门时会把她锁在家里,电视也只有晚上父母睡着了,悄悄地起床看那么十几分钟,声音都是小得不能再小,都只能凑在电视机屏幕前看,否则是听不到声音的。读书并不是不好,只是——。唉,真怀念小学时的生活,父母从来没管她,她也干着农村所有孩子的的活儿。割草、煮饭、洗衣、挖地、挑水,什么都干,成绩却出奇地好。小学毕业时父母才蓦然知道原来自己的女儿成绩居然这样好像捡了一个宝似地高兴得逢人就夸。后来就决心好好培养,什么都不让干了,只是专心去读书。突然多出这么多时间,杨杨真不知该如何去用,功课再也用不着急着去完成,反正时间多的是。后来就变得有点懒懒散散的,反正时间多得很。但做作业时,杨杨有时真的感觉到坐在板凳上想问题还真不如边割草边想问题来得有效。
“这是我儿子,那是我儿媳。”赵大叔自豪地向杨杨介绍着那两个年轻人,嘴角因高兴弯成了豌豆角的样子,“他们两个都在青岛教书,每年放暑假时在收割谷子就回来帮我们几天。”赵大叔的儿子儿媳向杨杨友好地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看着赵大叔儿子儿媳的身影,杨杨心中怪怪地,脑海里突然回忆起了校园的生活,同学老师们的容貌在她眼前一一闪过。
其实,这个地方,她一直认为就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
杨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没头没脑地离开打谷场的,只觉得头脑里乱乱地,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家门口。倚在门前那株高大笔直的白桦树下,杨杨迷朦地望着水渠旁的那条大路,路上正三三两两地走着放学回家的学生,他们背着书包是那么快乐地边走边玩,嘲笑着、打闹着,路上充满了他们欢快的笑声。那几个正私语的女孩子年龄似乎和她一般大。
夕阳的光辉撒在杨杨的身上,撒在杨杨茫然的双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