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永亦是回过神,对着杨莲亭厉声呵斥道:“反了!反了!杨莲亭,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藐视皇上,你这是欺君之罪!”
杨莲亭冷笑一声,不屑道:“这不正要朱祐樘想要的么?他做这么多事,不就是想要给我按个大逆不道的罪名好名正言顺的杀我么?”
“嘶!!”
闻言,林震南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从脊骨处涌起一股深深的寒意。
林震南本以为这一切只是张皇后为了替弟弟张延龄报仇而主使的,也知道皇帝是帮着张皇后的,但林震南只以为皇帝只是想给杨莲亭一个教训,根本没想过皇帝竟然真正要杀杨莲亭。
更让林震南觉得恐怖的是杨莲亭明明知道了这一切,竟然还当面夺过圣旨,而且直呼皇帝名讳。
他这是想造反么?
林震南浑身不住的颤抖,他知道自己卷入一场极大的风暴之中,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甚至他在京城之中的妻儿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朱祐樘之所以让林震南前来洛阳,其实是张皇后的注意。
因为林震南的妻弟王仲强跟张延龄一样,在五年前被杨莲亭打成重伤,从此成了废人。
但之后林震南与杨莲亭却也有一些交情,林震南在朱祐樘召见他,询问杨莲亭杀死锦衣卫之事时,林震南没有乘机报复,反而是实话实说,为杨莲亭解了围。而之后还曾帮过杨莲亭寻找过东方龙一家。
若是换了其他人,或许早就被革职查办。
朱祐樘对林震南祖上三代之事都能查得个一清二楚,林震南与杨莲亭的一切事情根本就瞒不过朱祐樘。
冤家宜解不宜结!
但杨莲亭将王仲强废了之后,便注定杨莲亭与王家永远成不了朋友,王元霸不是不想为儿子报仇,但他自问敌不过华山派,而且当年之事是王家理亏,华山派不找王家麻烦,王元霸已是暗自庆幸了。
林震南卖杨莲亭的人情也是因为如此,他不想得罪华山派。他在锦衣卫中虽是二把手,但实际上他无力对付江湖门派,朝廷不会任由他因为私人恩怨而滥用职权去对付江湖门派。
一些小门小派朝廷或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像华山派这样在武林之中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大门派,朝廷为了江湖安定也不敢妄动。
张皇后让林震南前来,是因为同仇敌忾,给他一个机会为妻弟报仇。而且王家是洛阳的地头蛇,又是江湖中人,对付杨莲亭,王家的作用也是不容忽视。甚至若是局面超出掌控,还可以让王家做替死鬼来背黑锅。
同样,朱祐樘也是借此在试探林震南。
若是林震南忠心,不说加官进爵,最起码当前的富贵荣华便算是保住了。若是林震南真与杨莲亭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那他不但会丢官,更会送命。
林震南在官场爬滚了一辈子,霎时间,便想通了这其中的道道,顿时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皇命难违!
但杨莲亭他也得罪不起!
张永惊呼道:“你…你竟敢直呼圣上名讳?”
杨莲亭冷笑道:“他都想置我于死地了,我又何必再对他卑躬屈膝!”说着一顿,又叹道:“毕竟君臣一场,又名为父子。既然他既想当女表子又想立牌坊,索xìng我就为他最后尽一次忠,满足他的愿望!来人,拿上来!”随后目光冰冷的看着张永。
张永一惊,心中畏惧,本能向后一退。
不一会儿,便有两名家丁碰捧着两个四方木盒走到杨莲亭身旁。
杨莲亭淡然道:“这是我送给朱佑樘的礼物。打开!”
随即,两名家丁便打开了木盒。
两个木盒中一个放着一颗鲜血淋漓的猪头。
林震南身心一震!
皇家姓朱!杨莲亭此举之意再明白不过了!
而另一个木盒呢?
是空的!
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忽然,杨莲亭道:“张公公,借你项上人头一用。”
闻言,张永顿时惊慌yù绝,他武功平平,一百个他都不是杨莲亭的对手,立时转头看向林震南,寄望他能出手挡下杨莲亭。
林震南亦是心中骇然,他五年前便见识过杨莲亭以一敌百的神勇之举,当时他便非他的对手,如今更加不可能敌得过武功大进的杨莲亭。
但林震南别无选择,右手一按剑鞘便yù拔剑。
林震南很清楚,此刻与杨莲亭为敌,他难逃一死。但他若不与杨莲亭为敌,他一样也难逃一死,而他的妻儿、亲人也将被他牵连,被张皇后诛杀。
就在林震南拔剑之时,便听得呼的一声,随即眼前一花。
“噗呲!!”
只见,杨莲亭已是消失在原地,矗立在林震南身后背对着他,而他手上抓着一个脑袋,正是张永的人头。
“噗!!”
鲜血从张永无头的身躯之中喷洒而出,溅得林震南一脸,而他的剑,还有一半剑身在剑鞘之中。
张永的人头,竟是被杨莲亭以极快的速度徒手给拽了下来。
“砰!!”
张永的尸体倒下了,而林震南亦是从极度的惊骇之中回过神来,缓缓的转过头,看向杨莲亭。而杨莲亭亦是转过身来,提起张永的脑袋随意一扔,扔进了空木盒之中。
杨莲亭道:“这样一来,我这欺君之罪算是人证物证俱全了。”
林震南一怔,一时间既不敢拔剑,又无将剑收回鞘。
“砰!”
跟随张永一道而来的一名小太监跪倒在地,对着杨莲亭磕头求饶道:“侯爷饶命!”
“砰!”
“侯爷饶命!”
闻言,另一名小太监亦是随之向杨莲亭连连磕头求饶。
没有人想死,临死前的等待尤其令人恐惧。
林震南虽有所觉悟,但他依旧恐惧。
见到杨莲亭就这么在他眼前以雷霆手段取下张永的首级,而他连杨莲亭如何出手都未能看清,林震南又怎能不惧?
但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妻子和儿子,林震南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待再次睁开双眼时,眼神变得决然。
这时,东方不败与雪千寻走进了大厅。
一看大厅之内的情形,东方不败眉头一挑,快步走到了杨莲亭的身旁。
杨莲亭看向林震南,道:“林都统,有劳你将杨某这两份礼物送给朱佑樘,顺便帮我带句话给他!”
林震南一愣,没想到杨莲亭竟然会放过他,却也不敢答话,他怎么敢将这两份呈给皇帝触犯龙颜,那无异于找死。但此刻他更不敢去顶撞杨莲亭。
杨莲亭冷冷道:“告诉朱佑樘,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想要杀我就尽管冲我来!若是再对其他人下手,我不敢保证我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林震南心道:“你刚刚已经做了!”
东方不败看着有些暴戾的杨莲亭,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她明白,杨莲亭之所以如此,都是因为得知了陆清病危的消息导致的。
事实上,杨莲亭比谁都清楚,狂犬病病死率极高,几乎为百分之百。一旦发病,整个病程平均四rì,一般不超过六rì,极少人能撑过十天。
且陆清的症状表明,他病情是狂躁型,又分为前驱期、兴奋期和麻痹期,而陆清明显是进入了兴奋期。兴奋期约有两三天后,病人变得安静下来,但是,随之出现全身瘫痪,呼吸和血循环系统功能都会出现衰竭,迅速陷入昏迷,数个小时以后,就会死亡。
而西岳商会从船上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传到洛阳也用了俩天的时间。
平一指是陆清唯一的希望,但杨莲亭心知,恐怕他们还未找到平一指,便先收到了陆清的死讯。
但杨莲亭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无法接受无辜的陆清因为他的关系而枉死!
他无法接受真小七因为他的关系而成亲不到一个月便失去了丈夫!
如果陆清死了!他如何有面目再去面对他的父母,面对真小七,面对陆子衿、陆青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