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侠请受小女子一拜。”月凌调皮地道。
杜蓉望了望灰溜溜离开的季天霖,这心底别提多解恨了。一个大公司,花瓶多人能理解,但他纵容办公室暗涌,让别的女人手上那就是不道德了。不祸害那些希望跟他暧昧的人,跑到医院来调戏别人的未婚妻,尽管那个别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这是她的地盘,有这么得寸进尺的吗?她杜蓉才不是那种好欺负的人,他就该跟他的属下一起别来污染纯洁人的眼。
她这俏皮样真的很难得,商场上少有人就这么露出真性情,杜蓉也随着对她的好感深入,也玩起了角色扮演地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有事找女侠,包你万难尽消。”
“蓉姐姐真是幽默,对了,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月凌才一放松,又觉不妥。
杜蓉见她那忸怩样,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真是个矫情家伙,姐姐都叫出来了,我能让你吞回去吗?”
月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紧请她坐下聊,好友都不在,这人闲下来就寂寞。
杜蓉知道该如何让病人宽心,却不知该从何入手,有些疑问也不便在第一天交好就问,她只得诉起医生的苦来。
听着她的自述,月凌也是感同身受,行行都辛苦,这点不假。服务业碰见蛮不讲理的人、嘴贱刻薄的人、欺软怕硬的人最经常,就算你做生意,还不是内有不和谐,外有强敌盯,活着真的有够不容易的。做女人还得面临小三的危害,唉。
她不会再外人面前唉声叹气,雄踞本市的凌云集团不容那样的领导人,被人全身心地信赖,杜蓉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好在现在医学发达,她这点小伤痕,不会有大危险,自己也就放心地跟着她侃大山,不然,医生的话题还真难起,无非就是一些病人对病魔出现时的百态。
张姐来时,还带了吃的,看着医院的营养餐,还有她的粥食,月凌觉得很幸福,被人关心的感觉就是温暖。
“张姐,今天公司没大事吧。”她都不让自己过问,唉,她这伤算哪门子需要休息的。
张雯微微一笑,“一切正常,今天下午曲氏的股价也停止下跌了。”
她怎么知道自己想知道这个,月凌在心底月复诽着,表面上却满不在乎地道:“还以为他们会停牌呢。”
“不过他们这次也算套死了不少资金,学月凌你的操作,他们也太简单了点吧。”张雯有些幸灾乐祸地道,李总不喜欢的企业,她也不看好。
月凌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凄惨地道:“我现在可是分外惨淡呢,张姐,这住院费等发年终奖的时候我一定还你。这一个多星期我都得天天吃褔嫂做的那食之无味的便当了,谁叫我现在成卡奴呢。”
杜蓉听到她这般,忍不住慨叹,商人就是钱来容易,钱去容易。还是自己这稳定的工作让人安心,至少穷了,这美味的工作餐还是有吃的。“好了,这几天你就好好享受一下本市最好伙食的医院专供吧。”
月凌一听也是,于是又恢复好心情跟她们聊上了。
晚上杜医生值班可以偶尔过来转转,月凌便让张姐早些回去。夜晚难眠,她看着窗外发呆,想着那些宛如前世的事情。
今生缠定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爱情这回事,没有爱哪有情,哪怕兄妹情也会因为别人决裂,曲少杰为何你如今还要主动来祸害我,我明明已经对你退避三舍了。月凌苦闷地想,这心底里也跟疼得跟被针扎似的,脚上的伤痕会渐渐淡去,可这心呢,脑呢,怎么遗忘。
今天是个好天,微风徐徐,没有刺眼的阳光,看来今天曲氏的开盘应该能很顺利。月凌望着天际想着,眼皮也因一夜的精神透支地想要入睡,反正她真的不想听王姨的碎碎念了。
楼盘现场,曲少杰为了造势早早过来跟记者们沟通,心底的忐忑让他很难自然地面对这人山人海。
看多了企划书、分析书、看了好些本小说很难让他习惯那些浪漫和厚脸皮;偶像剧里那些开放的摇尾乞怜他怎能得心应手,唉,一句话就是浪费了一晚的好时光。曲少杰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一遍又一遍地问刘碧琪是否会前来助阵,天知道,她要是回来看到月凌被自己弄到医院了,会不会让她的粉丝对月湖水岸二期兴趣缺缺。
“能否留点悬念,我在此想介绍一下二期的新亮点。”曲少杰将话题引到自己想说的上面来。
楼盘大同小异,不是欧洲风情就是岛国风光,不是湖光山色,就是绿树环绕,一般人购房都会看重价位和交通的便利,对这些附带的吸引有要求的还是少数,要不,很多小区为什么都是雅俗共居呢?
曲少杰很难想象子满场人的两级分化,女性是那么认真,可她们是为了了解楼盘的相关情况吗?媚眼乱飞、花痴迷离,男人个个哈欠连天,只等着刘碧琪出现来提提神,现在的人买房怎么都看中了附带条件了。
剪彩前,刘碧琪终于是来了,只见她身着黛丝当季最流行的甜心淑女系列的衣裙出现在活动现场,笑容甜美,态度谦和,妙语连珠了一番后终于让现场的气愤火了起来。
“很高兴大家与我一样选择置业于此,说不上为什么,只觉得每一个女生都想要一个宁静舒适的家,抬眼能见水光潋滟,静听能赏流水潺潺,城市的喧嚣让我们渴望放松,这松竹挺立,满院绿意绝对是消暑的好住处。”刘碧琪自然发挥道,看了看表,早点结束还能有两小时的聚会时间,她说完便结语告辞。
没有歌舞助兴,有的人也跟着离开了。曲少杰看着走开的一些男性,这心里也就安心不少。“很高兴今天大家能来月湖水岸二期看看,一个温馨的家需要有关心你的家人,你爱的人,我很遗憾她今天没能陪我出席这开盘典礼。一个男人为着事业总会有些失控的情绪,查人不实、容易误会身边的人,我很抱歉让她受伤了,希望她能原谅一个没良心又冷血,没风度又可恶的人。”
曲少杰说得万分诚恳,在场的很多女性听着对他的爱慕更甚,要知道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就是他坦荡言明内心的时候。
现场连线的报道,在全市展播着,而此时月凌却在被窝里睡得香甜,难为了在一边看得一把眼泪一声叹息的王姨,喊人不醒,急着拿手机拍下这实况,话语中的她,不是韩小姐又是谁?
偶像剧中,说到这里应该会有人出现或是一个慰问电话,接受他的道歉,让一切圆满,可曲少杰等了许久都没有惊喜出现,他惆怅地消失在镜头前,准备走朴素的负荆请罪路线。
对于联系不上人的刘碧琪整好听着这感人肺腑的演出,心中倍觉不对的她,有些焦躁地吼着韩月凌的名字。
“或许我能带你去找她。”谭凯笑容爽朗地道,今天他穿上了一身笔挺的西装,洒上了柠檬草香味的香水,这个相遇他盼了很久。
刘碧琪望着眼前的人,他终于是愿意出场了,“你知道?”
谭凯好几天没见她人,可是用上了非常手段才弄出情况的。“我能坐上你炫目的跑车吗?”
刘碧琪没有拒绝,与小时候不同,现在的他好像有些睿智了。
轻车熟路,曲少杰快人一步地来到了医院,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他这心底没有由来地惆怅着,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真诚道歉,她没有听见。
“少爷,韩小姐……”王姨有些不好意思地犹豫着。
曲少杰自是明白的,“你回去弄点午餐过来吧,这里有我。”
少爷刚才都不怕害羞了,现在怎么急着赶人?王姨有些不解,却也只能听令。
病房里终于只剩下两人了,曲少杰轻轻地拂开贴在她脸上那些凌乱的发丝,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睡梦中的她是那么恬静,那么安详,看不清调皮灵动的开朗,弄不明自强从容的倔强,只一个小孩子般的可爱。
她还是她,自己却不再是那个对她厌烦的少杰哥了,曲少杰十分认定地想,看着贪凉的纤足上那疤痕,他触目惊心地悔恨自己的冷情,讨厌那个狂肆的疯子。怎么能让她受伤,怎么能那么骂她?
“韩月凌——”刘碧琪用不知是民族还是美声的方法穿透发声着,叫喊中带着震惊,带着心疼,带着生气。
被人这么一叫嚷,月凌这才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碧琪,你回来了?”
刘碧琪怎能顾及形象,她飞快地跑到她身边,确定她此刻很好才道:“怎么又让自己进医院了,上次是胃病,这次都快毁容了?”
看着她身后的谭凯,月凌有些担忧地道:“公司除了你和张姐,没人知道我的事吧?”
谭凯点点头,“谁伤了你,我跟他讲理去。”
讲理,跟他有理可讲吗?他从来就不曾相信自己。月凌苦笑道:“就一点小事,等会儿,你帮我到家里把笔电带来吧,公事不能耽误。”
谭凯知趣地坐到一边,静静地看着还是那般不理智的碧琪。
“说吧,别不吭声,我可是黑白通吃的,找个人把他修理惨不是难事。”
听到这里,月凌看了一样有些不自在的曲少杰,难道他就没话可说吗?
眼看碧琪说得越来越没边,谭凯这才指了指曲少杰,将碧琪拉到一边道:“我没去过她家,你能不能带我过去拿点东西。”
“去你的,她那个家我也没去过。”刘碧琪甩开他,准备继续攻击那个罪魁祸首。
“可是我在这里城市路线不熟。”
听着那委屈的声音响起,碧琪拂额地出了门,对这么卖萌的他,她是没有抵抗力的。
突然闯入的人,又这么突然离开。曲少杰满肚子的话都不知该怎么说,这尴尬的气愤,让他整个脸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