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蓝盈盈正在睡觉,电话铃响,蓝盈盈醒来,抓起电话。
电话是表姐陈思打来的:“盈盈,你昨天答应来陪我的。”
“我知道,表姐,我马上就过去。”放下电话,她喊:“朵朵,你怎么不叫我?”没有应声。
蓝盈盈一激灵:“坏了!睡过头了!”
蓝盈盈忙穿好衣服,快速地洗了一把脸,拿起包就出了门。
昨晚,陈思把蓝盈盈叫到酒店包间,告诉她自己最近一段时间身体很不好,怀疑自己患了家族的遗传病,恰巧一个国外遗传病博士来本市巡诊,陈思让蓝盈盈陪她去看博士,如果诊她真的患上了遗传病,她就离开恋人夏旭光,到美国去。
蓝盈盈开门出去,刚跨了一步,又退了回来。
她看见了门里有一封信。她觉得很奇怪,捡起来,信封上空无一字,她愈加迷惑不解,她把信举到眉前,看到里边有信笺,想了想,拆开了信。
她抽出信笺,信笺上是打印的几行字:
“我是你的玫瑰花使者,突然光顾让你感到很惊讶吧?可有时侯命运就是这样。你的好运来了,我俯看大地,无所不知,无所不哓。我知道你爱的是谁?可他偏偏又被别人所爱。这个人就是夏旭光!现在机会来了,我愿意真诚地帮助你,当你们去看遗传病博士的时候,我会利用时间差安排一个假博士在那里,他会确诊陈思得了遗传病,陈思离开夏旭光到美国去了,你就可以找机会获得夏旭光的爱。这个机会的标志是,当你看到博士诊室的门牌上插了一支红玫瑰!”
蓝盈盈忽地把信揉成一团!
蓝盈盈握着信,停了一会儿,又惊惧地把它展开。
她继续读信:“好事不常有,机会不再来,希望你一定抓住机会!”
她再次把它握成一团,最近几天的事情涌现在眼前——
2
教学楼大教室里,学员在等着老师来上课。
学员们在交头接耳,切切私语:“哪个老师给咱们上课?”“听说是一个年轻的……”
蓝盈盈是一家美容中心的小老板,长得弯眉杏眼,听到是年轻老师,问旁边的学友:“哎,李眉,老师咋样?帅气不帅气?”
李眉摇摇头说:“不知道。”
一个女学员老气横秋地:“还是老教师好,有经验。”
蓝盈盈听了嘴一撇。
夏旭光这时拿着讲义夹走进教室。
蓝盈盈顿时眼睛一亮:“哇,这么帅!”
夏旭光目不斜视地翻开讲义夹:“下面我们开始上课!”
蓝盈盈看着夏旭光,眼睛不由流露出一种不可掩饰的爱慕。
夏旭光标准流利的英语博得了学生们一阵阵掌声,蓝盈盈的手拍得最响。
夏旭光继续用英语说着,学员们都被他的表情所吸引,似懂非懂地张大嘴。
夏旭光象完全进入了角色,他用英语说完,又学老外的腔调:“哇,中国的烤肉、北京烤鸭、还有新疆羊肉串,真象我梦中情人——”惟妙惟肖的模仿使学员们开怀大笑,蓝盈盈笑得前仰后俯。
一节课很快上完了,离下课还有几分钟,夏旭光合上讲义夹,说:“今天对我们这门课程的介绍就说到这里,大家对本课的学习内容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下面还有一点时间,大家可以自由提问,问什么问题都可以。好,谁想发言?”
学员们都看着夏旭光,但好象没有人想发言。
夏旭光失望地:“我是十分重视课堂气氛的,希望大家踊跃提问。
蓝盈盈突然举起手:“夏老师,我问个问题行吗?”
夏旭光高兴地:“行,什么问题?”
蓝盈盈想了一下:“恩,我想问你——姓夏吗?”众人大笑。
夏旭光大度地:“本人坐不改姓,确实姓夏,有祖上先人做证。”
蓝盈盈急忙:“我是问你,是哪一个夏?”
夏旭光:“夏天的夏,春夏秋冬,我是最火热的。”
蓝盈盈乘机:“那你对女生也火热吗?”
夏旭光张口结舌,学员们又大笑起来。
蓝盈盈又问:“我听说你是医学院的博士生,为何要在培训机构教英语?”
夏旭光支吾地:“我——坦诚说吧,是为了……挣点儿外快。”大家再笑。
蓝盈盈悄悄对李眉说了句什么,李眉直摇头,蓝盈盈却不管她,大声问道:“夏老师,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有未婚妻吗?”学生们大笑。
夏旭光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脸倏然红了:“这——”
蓝盈盈紧逼地:“你刚才不是说问什么问题都可以吗?怎么不回答了,夏老师?”
夏旭光只好:“这个……涉及到本人**,恕不奉告。”
下课铃响了,学员们鱼贯而出,蓝盈盈和李眉继续追着夏旭光。
蓝盈盈尾随其后,缠着他:“夏老师,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夏旭光支吾着要躲开的样子,蓝盈盈拦住他:“夏老师,你不是说你对人火热吗?怎么连二十度也不到啊?”旁边几个女伴又笑。
夏旭光看看表说:“呃,对不起——”
蓝盈盈:“夏老师,你有事吗?”
夏旭光掩饰地:“厄,没有,没有——”
蓝盈盈:“夏老师,我有个学习上的问题要问你,可以吗?”
夏旭光停下脚步,重视地:“什么问题?”
蓝盈盈:“是你课堂上说的,我想问……美国人,真的那么说话?”她比划着。
夏旭光似乎明白了:“奥,你是说那种习惯句式?”
蓝盈盈:“对对,夏老师,你说美国人为什么要用那种句式?”
夏旭光恢复了在课堂上的潇洒:“你这个问题提得很好,我在课堂上说过了,关于这种习惯句式嘛,是这样的:这是一种习惯,没有什么根据和理由,就象咱们汉语中的一些句子,象‘看医生’——”
蓝盈盈打断他:“我不看医生,我是问,美国人为什么会有这种习惯?”
夏旭光:“那是——由于他们特殊的生活所决定的。”
蓝盈盈不依不饶:“为什么他们特殊的生活要那样决定?”
夏旭光:“因为他们生活在那个特殊区域。”
蓝盈盈不管不顾:“为什么说是个特殊区域?”
夏旭光终于语结:“因为他们——”
蓝盈盈:“怎么样,答不上来了吧?”
夏旭光尴尬地:“对不起,等我回去查查资料。”
蓝盈盈趁虚而入:“那好,夏老师,我等你电话行吗?”
夏旭光赶忙顺水推舟:“行,没问题,这是我的名片——”
走出校园大门,蓝盈盈就拿出手机,照着名片上的号码拨了过去。
夏旭光的声音:“喂,哪位?”
蓝盈盈急忙:“夏老师吗?是我,蓝盈盈,你的学生。这么快就忘了?刚才问你问题的,想起来了吧!”
夏旭光尴尬的声音:“呃,当然,有什么事?”
蓝盈盈走进家门:“夏老师,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明天上午我去找你行吗?
夏旭光急忙:“明天恐怕不行,我有事,上午九点要到街心公园——”
蓝盈盈:“到公园?怎么,是约会吗?”
夏旭光:“厄,不是,是……给公园职工辅导英语。”
蓝盈盈:“那好,我明天上午九点在公园门口等你。拜拜!”
3
市图书馆里,陈思正在借书。
她从书架上找了好多医学书,抱着走向登记处。
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女图书管理员接待了她,给她的书登记。
女管理员突然问她:“哎,我记得你好象是学工的,怎么借起医学书来了?”
陈思急忙掩饰地笑笑:“啊,我对医学有爱好,随便翻翻。”
陈思来到路边的一个休息亭,下了车,把书抱起来,放到亭子里的石桌上,然后仔细地翻看着。看了一会儿,好象有些头晕,闭上眼睛,接着又翻开书。
突然,她象是找到了书上的一处重要地方,紧张地看着——
陈思从包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手机里传来夏旭光的声音:“喂?陈思,昨天你说答复我,我一直等你的电话,可是你——”
陈思冷静地:“是的,咱们处了快两年了,也该给你个答复了。”
手机里夏旭光亢奋的声音:“这么说你答应和我——”
陈思依然平静地:“我想咱们最好见面再谈。先前约定不变,明天上午九点街心公园见——”她关上了手机。
想了想,她又拨了一个号码。
手机里传来蓝盈盈清脆的声音:“表姐,你在哪里?”
陈思起身,在街上走着,她向周围看了看:“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
手机里蓝盈盈不满的声音:“怎么,男朋友跟我保密,连在什么地方也保密呀?”
陈思:“没什么保密的,我现在远离尘嚣,走在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地方——”
蓝盈盈:“瞧你说的文绉绉的,到底在哪儿?我现在就想去找你——”
陈思:“你不要找我,找你也找不着——”
蓝盈盈:“你到底在哪儿?”
陈思:“我在哪儿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蓝盈盈:“没什么重要,我只是想找你说说话。”
陈思:“你说吧,我在听着呢。”
蓝盈盈兴奋的声音:“表姐,我告诉你一件事,我今天……看上了一个人,当然是男的了,我又不是同性恋。哎,告诉你,是一个真正的白马王子哎!真的,是我见到的最帅的帅哥!你不信?明天九点我们到街心公园去见面!什么?你明天上午也要到街心公园?那太好了,到时候让你知道什么叫心跳!好,明天公园门口见!拜拜!”
4
美容中心里,冯路和肖丽丽等几个职工在打扫卫生。
肖丽丽在擦玻璃,冯路在拖地。玻璃上有一块油污,肖丽丽擦了几下,见擦不掉,把抹布一扔:“行了,就这样得了!”
冯路抬起头,迟疑地:“别,那样,不好……”
肖丽丽:“什么好不好的,你嫌不好你擦!”
冯路没说什么,放下拖把,拿起抹布擦起玻璃来,他很仔细,用嘴呵气到玻璃上,然后一点一点地擦。
这一切被刚刚从楼上走下的蓝盈盈看在眼里,蓝盈盈:“冯路!”
“哎!”冯路听到赶紧走过来,“老板——”
蓝盈盈:“这两天我有点事,店里的事你负责。”
蓝盈盈开车来到街心公园,看到夏旭光早早就来到这里,在门口处张望着。
蓝盈盈从车上下来,径奔夏旭光:“夏老师!”
夏旭光一回头,见是蓝盈盈,支吾地:“奥,是你?”
蓝盈盈:“怎么样,夏老师,我很准时吧?”
夏旭光心不在焉地:“呃,准时,准时,你是来——”
蓝盈盈:“你又忘了?我是来跟你请教问题的呀,咱们在电话上约好的。”
夏旭光:“奥,对对,你有什么问题快说——”
蓝盈盈:“其实也没什么问题,昨天我跟你通了电话以后,觉得你工作很忙,尽量不占用你很多时间。”
夏旭光:“对,对,是很忙——”
蓝盈盈:“所以,晚上我简单归纳了一下。”
她拿出一个小本子,翻开,“不多,总共十八条,正好是个吉祥数。”
夏旭光差点晕了过去。
蓝盈盈:“哎,夏老师,你怎么了?”
夏旭光掩饰地:“不,没什么……”
蓝盈盈:“你是怕耽误时间吧?夏老师,不会,你不是要给他们职工辅导英语吗?说是九点,起码也得十点,你放心好了,回答我这十八个问题保证不用一个小时——”
夏旭光点点头:“好好,你说吧!”
蓝盈盈:“那好,我问了?”
她读起来:“第一个问题,夏老师,关于课前预习,请问怎样做好课前预习才能取得最佳听课效果——”
夏旭光又心不在焉地:“这——”
蓝盈盈发现了陈思,她扔下夏旭光,飞快地跑了过去,“表姐!”
夏旭光也看见了陈思,同样飞快地跑过去:“陈思!”
蓝盈盈揽住陈思的胳膊,把她拉到夏旭光跟前来:“表姐,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
夏旭光握住陈思的手,急切地:“陈思!”
蓝盈盈惊异地:“怎么,你们——”
陈思从容地:“我介绍一下,这是蓝盈盈,我表妹。这是夏旭光,我男朋友。”
蓝盈盈呆住了:“男朋友?”
陈思点点头:“对不起,盈盈,现在才告诉你,原来我想——”
蓝盈盈尴尬地笑笑:“奥,没什么,夏老师还是我的业大老师呢,这不刚才还——”
夏旭光:“她正向我请教学习上的问题。”
陈思:“是么,”看看两个人,“那太好了,盈盈,你不是说你要让我看一个人吗?我把男朋友介绍给你了,你也该把跟你约会的那位白马——”
蓝盈盈:“奥,对对,是想让你……看看他——”
陈思寻找:“他人在哪儿?”
蓝盈盈:“他人……”看看夏旭光,“实际上……不看也罢。”
陈思:“那怎么行呢?你不是答应我——”
蓝盈盈:“我是答应你,那是——对,做梦!是梦里头……”
陈思:“盈盈,又在开玩笑,表姐可是跟你说正经的。”
蓝盈盈急了:“我也跟你说正经的,要不
我打电话给他。”
她胡乱拨了一下手机,“喂,你是白马——姓白的,你怎么这么不守时!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什么,你有事?什么事,见面再跟我说?好,你等着,看我见面不收拾你!”关上手机。
夏旭光和陈思面面相觑!
蓝盈盈仓皇地:“夏老师,表姐,你们有事你们谈吧,我走了!”
说着飞快地逃离而去!
5
蓝盈盈回到美容中心,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
冯路讨好地走过来:“老板,我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蓝盈盈爱理不理地:“什么好消息?”
冯路:“厄,是这样的,一位顾客对咱们店的服务非常满意,我就说,你要真满意,就写封表扬信吧,这位顾客也真仗义,拿出笔,刷刷就写了这封表扬信——”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瞧,就这个,我想这对咱们店是非常有好处的,假如贴在店门口——”
蓝盈盈拿过“表扬信”看了一会儿,缓过神来:“什么?你说什么?”
冯路:“我说我弄的表扬信,假如是贴在店门口——”
蓝盈盈气突然不打一处来:“你说什么?这也是表扬信?这纯粹是小字报!还贴在店门口?你嫌丢人不够呵?我看就贴你后脊梁上算了!”说完将信揉成一团,摔给他。
蓝盈盈坐了一会儿,心里很烦,决定去找好友李梅谈谈。
李眉从邮政局大门出来,蓝盈盈忙迎上去。
李眉疑惑地:“盈盈,什么事找我?”
蓝盈盈:“走,找个地方和你说说话。”
李眉:“那好,走吧。”
蓝盈盈边走边说:“李眉,你说,这世界上的事是不是都有定数?”
李眉不解地:“定数?什么定数?”
蓝盈盈:“这是我从一本书上看的。就是说,世界上的事都是命中注定的。”
李眉:“你为啥要问这个问题?”
蓝盈盈:“我随便问问,你觉得是这么回事吗?”
李眉摇摇头:“我不知道。也许是吧,也许不是。”
蓝盈盈:“我也弄不明白,我是最不相信命的,可是,有时候事情偏偏让你意想不到!”
李眉不解地:“你指什么?”
蓝盈盈:“不指什么,随便说说。”
李眉停住:“不对吧,”她想着,“奥,我想起来了,你是指夏老师——”
蓝盈盈装做不解地:“夏老师,什么夏老师?”
李眉:“别装了,以为我看不出来?从那天一上课我就看出来了,你对那个帅哥可是——”蓝盈盈忙堵上她的嘴——
李眉:“怎么样,我说对了吧?要不,咱们怎么是姐妹呢?”
蓝盈盈无奈地:“好,就算你说对了,我是看好了那个帅哥,可是——”
李眉:“可是又不好意思说是不是?要不要我帮忙啊?”
蓝盈盈:“本来我是想要你帮忙的——”
李眉:“为朋友咱两肋插刀!不过,你得答应我,事成之后,怎样答谢我?”
蓝盈盈:“本来——假如——现在什么也不用了,都过去了,消失了。”
李眉不解地:“怎么?”
蓝盈盈颓然地:“因为那个帅哥是我表姐夫!”
6
咖啡馆里,陈思与夏旭光对桌而坐,面前摆着咖啡。
夏旭光忧郁地:“昨天夜里,方教授去世了!”
陈思一楞,马上又平静下来,淡淡地:“人生有命,何欲以求。”
夏旭光急切地:“陈思,你说昨天答复我,为什么——”
陈思:“你不要急,我这就跟你解释好不好?”
夏旭光:“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不明白,咱们处了快两年了!”他担心地,“难道你又看上了别人?”
陈思:“你不要瞎说,我不是那样的人。”
夏旭光:“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可到底为什么不答复我?”
陈思:“对不起,我昨天没答复你,今天也不想答复你。”
夏旭光:“你——”
陈思冷静地:“好,想知道原因吗?那我告诉你……旭光,我觉得我们之间的交往还不长——”
夏旭光站起来:“什么?都两年了,还不长?”
陈思也站起来:“我是说,不能单看时间,要看质量。”
夏旭光:“你是说我们之间交往没质量?”
陈思:“不不,我是说,虽然咱们交往两年了,也有质量,但我们之间有些东西还不是彻底了解——”
夏旭光:“怎样才算彻底了解?”
陈思:“请你不要打断我的话好不好?”
夏旭光坐下来:“好,我不打断你,你说吧!”
陈思:“我是说,我们虽然已经互相了解了许多,甚至可以说非常了解,可是人毕竟是独立的个体,有许多东西不可能是敞开无遗的,也有许多东西不可能都能互相体会和理解,这就需要时间,需要等待,需要顺其自然,需要天意——”
夏旭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陈思抱住他的肩膀,“旭光,我的意思是,我们还都年轻,谈婚论嫁未免还早,让我们再等一段时间再谈这个问题好吗?不会太长时间的,旭光,请你相信我——”
夏旭光看着她的眼睛,无奈地低下头去。
辞别夏旭光,陈思回到公司,把手头的活忙完,已经很晚了。
她一个人来到一家饭店,找了一个雅座,拿起手机,拨了几下。
手机接通了,陈思:“是我,盈盈。”
蓝盈盈的声音:“表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陈思:“盈盈,我有重要事想对你说,你能来一趟吗?”
蓝盈盈:“什么?表姐,什么事,要现在告诉我?明天不行吗?”
陈思:“不行,我想来想去,必须现在对你说——”
蓝盈盈:“可是我……已经困了。”
陈思:“盈盈,我求求你,答应表姐的请求行吗?有件事我一定要对你说,我要不说,我会挨不到到天亮的——”
蓝盈盈:“表姐,这么严重?”
陈思:“是的,盈盈,假如你要不来——”
蓝盈盈:“等等,表姐,你在什么地方?”
陈思:“长城饭店三号包间。”
蓝盈盈:“好,你等等,我这就去。”
时间不长,蓝盈盈开车来到饭店。
包间里,桌上摆着几碟菜肴和一瓶葡萄酒。
陈思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街景:高楼大厦灯光闪烁,立交桥上车流如星。
蓝盈盈一步闯进,看到陈思,松了一口气:“表姐,我还以为——”
陈思转过身:“你来了,盈盈,请坐。”
蓝盈盈:“表姐,你搞的什么名堂?急三火四的,可把我吓坏了!”
陈思:“盈盈,你坐下,听表姐慢慢给你说。”
两人在桌子旁边坐下。陈思拿过一个杯子:“来,喝一杯吧,我知道你喜欢。”她斟上酒。
蓝盈盈把酒杯推开:“表姐,难道你叫我来,就是为这个?”
陈思:“奥,当然不是。”
蓝盈盈:“那你是要我来干什么?”
陈思想了想,把自己酒杯里的酒喝干:“我有一件事情要对你说——”
蓝盈盈:“什么事?”
陈思沉默着,又倒满酒,蓝盈盈夺下她的杯子:“表姐,你既然叫我来,我也来了,就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什么事?”
陈思站起来,走到窗前,转过头:“盈盈,我问你,你信命吗?”
蓝盈盈不解地:“命?”
陈思:“人——真的有命吗?”
蓝盈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也许——”
陈思:“可我相信命,真的,人真的是有命运,生死有命,在劫难逃……”
蓝盈盈:“表姐,你说什么呀?”
陈思突然激动地:“这就是命运!盈盈,当你满心满算、按着自己的愿望设计人生的时候,这时候命运往往就会站出来说,等一下,你的设计是徒劳的,因为你没有那种命,你的未来都是恶运在等着你,你的努力、你的挣扎也都是徒劳的,你必然要走向黑色的深渊!”
蓝盈盈看着陈思的眼睛,害怕地:“表姐,你在说什么?不要吓唬我!”
陈思:“我不是吓唬你,盈盈,我说的是真的,那就是我,我就是这样一个恶命的人,我已经看见那个穿着黑衣的凶神恶刹在向我招手了!”
蓝盈盈:“表姐,你都在胡说些什么呀?”
陈思哀哀地:“我没有胡说,我今天叫你来,就是要告诉你,盈盈,我得了一种可怕的病——”
蓝盈盈瞪大眼:“什么?”
陈思:“我说我得了一种病,一种平常人极罕见的遗传病。从理论上计算,最多活不过——”
蓝盈盈:“不,表姐,你是不是喝醉了?”
陈思摇摇头:“不,我没喝醉,我很清醒。盈盈,近来我一直都有一种异常的感觉,一种虚虚的、受煎熬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沉寂了几代了,你知道,我爷爷的爷爷——可是如今它又在我身上复活了——”
蓝盈盈:“不,表姐,你在瞎说!”
陈思:“不,我没瞎说。真的,盈盈,这半年多来,我身体一直感觉不适,我到医院检查过,都说没有病,可我从书上查到了,我得的是那种可怕的遗传病!”
蓝盈盈看着她,颤抖地:“这……不是真的!”
陈思点点头:“是真的。盈盈,这事一直压在我心里,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没有对任何人说,包括我的父母和……他,可我实在忍受不住了,想来想去,我决定只对你一个人说,盈盈,答应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蓝盈盈点点头:“我答应……”
陈思宽慰地:“这就好了,等我真有了那么一天,你就告诉那些关心过我、爱我的人,说,实在对不起,陈思不愿让亲近她的人同受煎熬,所以欺骗了他们——”
蓝盈盈:“不不,这都是你的推测,你的感觉!你还没看医生,还没有医生的确诊——对,这是你的感觉,而感觉往往是错的,有时自己怀疑得了某种病,其实并不是那种病,这样的例子很多,比如有一次我就——”
陈思打断她的话:“你说的也不能说不对,目前,确实还只是我的感觉,还没有确诊,我自己有时侯也怀疑自己的感觉是不是错的,我也真希望是错的,是误会一场。”
蓝盈盈:“肯定是误会——”
陈思:“好盈盈,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是不是误会不是你说是就是,或者我说不是就不是,那得靠科学,靠专家的确诊。”
蓝盈盈:“那你经专家确诊了吗?”
陈思摇摇头:“没有,可马上就会确诊的,”她从兜里拿出一张报纸来:“你看,”她把报纸递给蓝盈盈,蓝盈盈看到报纸的通栏标题是:《著名遗传病专家留美博士到我市巡诊》
陈思:“确诊的时间到了,这位留美博士是国际上的权威,他来了,怎么说呢,这也许就是天意。”
蓝盈盈:“你是说,你要去看博士?”
陈思点点头:“是,我了解过了,盈盈,王博士是众口一词的高水平专家,他的诊断准确率几乎达到神乎其神的程度,所以,盈盈,我还想求你一件事,你能答应我吗?”
蓝盈盈:“什么事?”
陈思:“博士在这里逗留时间不多,我想让你明天陪我去看博士,有你陪着我,我心里会——”
蓝盈盈立即点点头:“表姐,我陪你去!”
陈思又喝了一口酒,望着窗外:“我已经想好了,盈盈,如果确诊了的话,我不想连累任何人,我就——”
蓝盈盈:“怎样?”
陈思握着盈盈的手:“答应我,我说的话不要对任何人说——”
蓝盈盈点点头:“你放心,表姐!”
陈思:“如果确诊是那种病,我就离开这里,离开夏旭光,到一个谁也找不到地方去!”
蓝盈盈:“啊?!”
7
蓝盈盈的思绪回到眼前,她拿着信,来到美容中心。
职工们已经开始工作了,她看看大家,没说什么,径直朝外面走去。
刚走到门口,她返回身来,问冯路:“冯路,今天有人找过我吗?”
冯路不知道老板要问这个,不明就里地张大嘴。
蓝盈盈急忙:“你有没有看见……早晨有人……”
蓝盈盈见冯路还是不反应,摆摆手:“好了好了,干活去吧。”
蓝盈盈拿起包,走出美容中心,上了车。
她皱着眉头思索着,从包里又拿出那封信来看:
“我是你的护花使者……我知道你爱的是谁……我知道你爱的是谁……”
她脑海中闪回出一个个画面:夏旭光一进教室,让学员们眼睛一亮;夏旭光精彩的讲课,博得一阵阵掌声;她向夏旭光单刀直入的提问,夏旭光尴尬地回答——
她想了想,拨了一个手机号码:“喂?”
手机里传来夏旭光的声音:“你好,哪位?”
蓝盈盈:“是我,你的学生,也是你的……小表妹。”
夏旭光:“奥,蓝盈盈,你……有什么事?”
蓝盈盈:“我……没什么事。我只是想问问,明天的课……上不上了?”
夏旭光:“当然上了,喂,喂?”
蓝盈盈挂断了手机,她释然地笑笑:“恶作剧!肯定是恶作剧!可笑,太可笑了!”
她将手里的封信一下下撕碎,抛向窗外——
一位交警冲过来,朝车前窗喊道:“谁在撒纸片?!”
蓝盈盈赶紧把手缩了回去:“对不起。”
交警让蓝盈盈把纸片捡了起来,送到了垃圾箱。
她驱车来到医院门口,陈思早已等在那里。
蓝盈盈下了车,朝陈思跑过去:“表姐!”
陈思看见蓝盈盈,迎过来:“盈盈,你怎么现在才——”
蓝盈盈懊恼地:“咳,别提了!”
她喘了口气:“今天我碰到好多奇怪的事,等会儿我讲给你听——”
陈思:“盈盈,不知怎么,我真有点担心……”
蓝盈盈宽慰她:“没什么担心的,肯定是误会。你想想,表姐,你说的那种病,发病的概率那么低,怎么会轮到你头上?再说,你也只是怀疑得了那种病,不一定是真的。还有,老天爷会保佑你的,不会——”她突然止住了。
陈思:“话虽是那么说,可我还是有些紧张,这关系到——”
蓝盈盈揽着陈思向医院走去:“你别想那么多,表姐,来,我给你讲我今天遇到的事,可有意思了,你听了会放松的。”
她绘声绘色地讲起来:“一位交警正在执勤,突然,从哪里飘出一些白色的雪花,飘飘悠悠落到了警察帽子上,交警一想,不对呀,现在是初秋,怎么下雪了呢?他拿下帽子一看,原来不是雪花,是纸片!纸片是从一个车上飞过来的。警察气极了,冲到车跟前大吼:是谁在撒纸片?你猜怎么着?表姐,是我撒的纸片!嘻嘻!你说好笑不好笑?”说完独自笑了起来。
陈思没有笑,只是嘴角动了动:“盈盈,我现在心里——”
蓝盈盈赶紧:“等等,还有个更可笑的。那是一个恶作剧,也不知是谁干的,你根本想不到这个恶作剧会多离谱!今天早晨,我醒得晚了点儿,就是你打电话的那会儿。起床后我收拾了一下,就打开门,你猜我看见了什么?一封信!我想这是谁给我的信呢?信封上什么也没写,难道是哪个帅哥给我写的情书?可情书也总得有个称呼和落款呵!哪有他这么没头没脑的,肯定是个二百五。我想不管咋样,先看看再说,于是我就拆开了,表姐,你猜怎么着?果然是个二百五,信上莫名其妙地写了些乱七八糟的话,什么玫瑰花使者呵,什么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呀,还有我知道你在爱谁呀,可笑死了!这人八成是个神经病!又是帮助呵,机会呵,说我心里想的他都知道,说要帮我夺过心上人!要利用你看博士为我创造一个机会,标志是在博士诊室门牌上插上一支红玫瑰!”
蓝盈盈讲到这里嘎然而止!
她看到博士诊室门牌上果然插着一支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