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迟轩第一次见面,是在三个月前。
那时我还没满二十三岁,研一即将结束。而他,不过是一个未满十八岁、正面临高考的大男生。
可以说——如果不是那场车祸的话,我们绝对扯不上半点关联。
如他所说,在三个月前的一场很是轰动的车祸事件中,我、一个卡车司机还有迟轩的亲妈,程度或轻或重地都受了伤。
轻者,比如我,只是摔惨了一条胳膊而已;重者,比如迟轩的亲妈,性命垂危,直接就被送进了重症室。
迟轩得知了消息从学校匆匆赶来时,第一个见到的,就是等在重症室外面的我。
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我的神情很有几分恍惚之意,回想起车祸当时的具体情景,即便如今只是手臂轻微受伤其他部位完全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我仍然心有余悸:当时,那辆刹车失灵的卡车本来是将要撞向迟妈妈的跑车的,可是大约是顾忌到跑车昂贵,所以卡车司机刻意打了方向盘,然后就朝一旁骑着单车的我撞了过来。我心惊肉跳,想躲却也已经来不及,就在我以为自己必然要被撞上的那个当口,迟妈妈的车身忽然一个侧转,险险挤进了卡车和我之间。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迟妈妈那个反应……
此时此刻躺在重症室里的,就是我了。
那天,见到一个身形颀长面容俊美的男生脚步仓促地朝这边走过来时,我捂着刚刚被包扎好的胳膊,站起身来对他打招呼,“你是……迟轩吧?”
从迟妈妈的手提包里找到了手机,见到里面存着一个叫迟轩的名字,后面备注是儿子,我就拨了他的电话。——也因此,我知道他的名字。
迟轩读高三那年,就挺嚣张的,他只瞥了我一眼,就侧脸朝重症室的窗口看去,没搭理我的招呼,直接问我一句。
“宋律师呢?还没来么?”
其实说实话,直到和他相处了三个月之久后的如今,我依旧没能明白,迟轩在他妈妈性命垂危之际最关心的,怎么会是律师来没来这件事。
我记得,当时我还特不识趣地提醒了他一句,“你妈妈她……受了重伤,你不去看看她么?”
迟轩听了我这句话,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他那一眼,很不友好,眉眼里眸色深沉,见不到底,只睫毛微微颤了一颤,说出口的话冷硬得生铁一般。
“她早就不想活了,这一次,不过是恰好如愿了而已。”
说完这句,他在长凳上坐下,终于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眼睫狐疑地又看了我一眼。
见他面有询问之色,我指了指自己的胳膊,颇为尴尬地解释道,“我也受伤了,那场车祸……也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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