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天,我可算是知道了——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最倒霉的事”,只有“更倒霉的事”的。
我一路垂头丧气,像是被人打败了的公鸡,有气无力地挤在拥挤的人群中颠颠簸簸地到了站,刚刚从公车上下来,天空一道惊雷闪过,暴雨倾盆而下。
他、女乃、女乃、的。
衣服湿透了。
淡妆全花了。
马尾变成了一绺。
裙子紧紧贴到腿上了。
什么?为什么不用书包挡雨呢?
开玩笑,我得护着那本书啊!
拖着疲惫不堪也狼狈不堪的身子回到家,一进门,恰好撞上迟轩从浴室里出来,湿湿的头发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
我也滴水。
不过我滴的是雨水,而且丝毫没有他那种美男出浴的惊艳感觉。
像是没料到我会突然出现,更没料到我会以这副姿态出现似的,瞧见我,他正擦头发的那只手,顿时就僵住了。
我朝他抬了一下手,有气无力地“嗨”了一声,意思是说,你别惊讶,我今晚住这儿。
可是直到我擦过他的身边快要走到卧室了,他惊诧的目光还停留在我的身上,久久都没有移开。
我转过脸,问他,“怎么了?”
他没说话,又看了我几眼,嘴角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像是在笑。可是那抹笑还没彻底绽开呢,他就又绷了脸,拔腿就走了。
我进了房间,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看我——我今天的装束,确实挺让人虎躯一震耳目一新的。
而我淋了雨之后的装束,就更值得人虎躯一震后二震,耳目一新后再新了。
可惜的是,我淋雨之前那番挺青春逼人的形象,所有不该看到的人都见到了,唯独我最想要他见到的那位——林同学,偏偏没见着。
功败垂成啊。
洗了澡,换了正常的衣服,我擦着头发去敲迟轩的门。
他打开门,看着我,眼睛好像特意往我身上扫了一下。
下一秒,他的眼中极难察觉地绽过了一丝笑,然后迅速恢复常色,漠然地说,“怎么?”
他的表情很漠然,声音也很漠然,可是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我,那副神情,在我看来,竟然好像是在隐隐期待着什么似的。
他期待什么?
我困惑不解。
我发誓,我其实本来准备问他吃饭了没的,可是听到他声音那么冷,突然间我就想起了我俩先前不愉快的事情,心里有点儿堵,到了嘴边的关心顿时转成了很客套的一句。
“你还是不准备给老师解释吗?”
他皱了皱眉,眼神中很快地闪过一丝失望,然后瞬间冷了一张脸。
“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被噎得不轻。
他撩起眼皮看我一眼,冷冷的,“还有事吗?”
“没了!”我愤怒咬牙,转身就走。
不用我管!不用我管!不是欠你妈妈一条命,你以为以你那副破性格老娘稀罕管啊?!
今天白白因为你丢人了,靠!
我又气又窝火,加上今天的经历实在是太他妈的九曲十八弯了,什么东西都没吃,倒头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