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璃瑶离开清竹园之后,每到午后,倾染都会静悄悄的将薛浩需要的药材送进清竹园,顺带着还有不少的补品。
清竹园内一共被分作了两块,下了两处结界,一处是萧贵妃住的地方,还有一处是璃瑶的父母以及南宫琰父子住的地方,薛浩每天都徘徊在这两个地方。
大半个月下来,萧贵妃已经好了许多,人也可以勉强的站起来行走了,而团子也是恢复的很好,整天就几个老人家呆在一起,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些生疏,但是大抵是因为血浓于水的缘故,他同璃墨几个老人家很快的混熟了,俨然成了人家的开心果。
这一日午后,倾染很反常的没有出现,直到晚间众人用膳时,清竹园内忽然间多了许多人的脚步声,那是很急切的脚步声,使得人的心都有些压抑的感觉。
除了薛浩和团子之外,其他人都警觉性都是极高的,立刻将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作为这里最没什么地位的薛浩,他很是自觉的跑到了门前,虚掩着门,小心翼翼的往外面瞄了瞄,结果竟然是什么人都没有看到,但是心头的压抑感却是越来越严重。
“薛浩,开门吧。”璃墨不愧是见过了风雨的一代帝王,只是片刻的紧张,后又恢复了正常。
薛浩依言打开了门,但是却依旧是死寂一片,一阵风吹过,吹落了好些的竹叶,却依旧是没有其他的什么动静。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医生,薛浩很好的发挥了自己的本质,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倾染,这么晚了,要不要进来一起?”璃墨嘴里说着,筷子却没有停下,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善柔的碗中,两人又是一番眉目传情,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误会已经完全解开了,清竹园中的日子实在是有些飘飘然不知人间是何时了。
这倒是有些可怜了坐在一边的易尹的,这两个人完全都不顾及一下他这个暗恋者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奴婢见过皇上!”璃墨话音刚落,倾染就忽然间跪在了众人的面前,薛浩只感觉又是一阵风吹过,甚至是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倾染,这个倾染好像是离王府的管家,他也见过几次,但是没看出来是这么不简单的人物啊。
倾染此人,平时就是有些没正经的,和璃瑶那些很是正儿八经的手下有些不同,她总是嘻嘻哈哈的,所以很少有人会想到她是璃瑶手下紫卫的统领者。
连倾染都亲自被璃瑶支使到这里来了,那么外面是发生了什么很重大的事情了,璃墨剑眉一皱,“倾染,瑶儿派你来这里是何意?”
“皇上,殿下只是让属下带着紫卫来这里,护住皇上的安全,其他的属下不知。”
一改往日的脾性,倾染此刻俨然就和璃瑶其他的手下一样,少说话多做事。然而倾染越是这个样子,越是让人心中忍不住担忧。
“好,果真是瑶儿养出来的好属下,当真是忠心耿耿,现在就算是朕想要出去,你是不是也要拦着?”璃墨周身的气压瞬间降低,人家都说虎父无犬女,璃瑶阴沉起来可怕的话,那璃墨阴沉起来,简直就是璃瑶的十倍不止。
倾染此刻的手中已经渗了好些的冷汗,却依旧只是咬牙道了个是字,这里有着殿下要保全的东西,她就算是死也不能够辜负殿下的嘱托。
“你……”璃墨气结,阴霾的双眸朝着门外打量了一圈,忽然间笑道:“所有的紫卫和璃国的禁卫军都来了,瑶儿身边只有十二护卫,她要是遇到了危险,要怎么办?”
倾染面上有一瞬间的僵硬,下一刻,依旧是面无表情道:“皇上,我等要做的是护好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安全,至于其他,不是我等要考虑的,殿下也说,到时候殿下会亲自来接皇上和娘娘回宫。”
“倾染,不要给朕装糊涂了,朕不是你一直面对的那些愚昧无知的人,紫卫和禁卫军从来都不会离开瑶儿的身边,他们都被调来了,就说明瑶儿身边已经无人可用了,她的兵符是不是不见了,倾染,你最好给朕说清楚,到底外面发生了什么?”
手中的碗筷被璃墨直接扔了出去,他的情绪有些激动,青花瓷碗以完美的弧度直直的抛到了倾染的手上,敲到了她的关节处,细滑的手指甚至已经被碎瓷片割伤了,鲜血一点一点的流淌了下来。
感受着上首璃墨身上的怒气,倾染面无血色的跪在原地,死都不肯说出一句话,只是死死的闭着自己的嘴,倔强的跪在地上。
南宫琰也感觉到了气愤的不对,从方才他们的对话中,他已经可以听出璃瑶现在身边一定有危险,不由自主的离开了原地,他还是没有办法看见她受到伤害。
“拦住他!”倾染一发现南宫琰意欲何为,立刻大喝出声,顷刻间,两名紫卫已经拦在了南宫琰的面前。
倾染僵直了身子站了起来,又是有四五名紫卫进来,对着璃墨和善柔施礼愧疚道:“皇上,娘娘,得罪了,过了明日,倾染自然会放了两位。”
说着,又是看了看易尹,倾染冷道:“亲王殿下,殿下说了,殿下拜托您的事情,请你现在就执行,她希望璃国的事情不要让外人掺和进来。”
南宫琰怔怔的看着易尹,璃瑶曾经拜托过易尹什么事情?为什么看着易尹的眼神,他觉得事情很是不对劲呢?
“易尹,朕不允许你这么做,拆散两个有情人这样的事情,你做了就不怕遭到报应么?”
璃墨这句话,让所有的人都是一个正经,易尹更加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嘴巴张张合合,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是怎么知道的?
“团子这小子是朕的亲孙子吧,上次,朕探过他的脉搏,处于偶然,朕才猜想到了这位战王爷和瑶儿之间的关系,瑶儿将他和她的父皇母后放在一起,其位置之重要,难道你真的忍心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让孩子痛苦一辈子么?”璃墨似是有些激动,对于璃瑶属意易尹做的事情,他大概可以猜到,但是这样不过是让两个人都痛苦。
封存记忆他不是没有用过,当年,他知道易尹喜欢善柔的时候,为了兄弟情谊,他将自己的记忆封存了起来,但是心头缺失了一块的滋味,那刻进骨血中的感觉,是怎么都忘记不掉的,每每午夜梦回,那样的空虚感会折磨的人疯掉的,这对于这两个孩子,都不是很好的解决办法。
“黎儿到底让你对我做什么?”南宫琰定定的看着易尹,究竟璃瑶要对自己做什么?
易尹咬着嘴唇不发一言,这件事情,璃瑶拜托过他,而且她在宸玥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他不该说的,不该说的。
“战王爷,倾染求您了,让亲王殿下封住您的记忆,然后您会到宸玥去,好不好,从此您跟殿下桥归桥路归路好不好?”倾染忽然间跪在了南宫琰的面前,有些哽咽的恳求道,她忘记不了璃瑶那个一直高贵的殿下,那天竟然会那样的求她,忘不了璃瑶那时候的脆弱,就好像是失去了生存下去的理由一样。
“封住我的,记忆?”南宫琰的步子都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竟然,璃瑶竟然连他的记忆都要夺走,她如何可以这般的冷血,这般的将自己的感情置于不顾的地步?
“璃瑶,你的心终究是这般狠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我南宫琰竟然会甘愿*上你这样的女人,哈哈哈,哈哈哈……”南宫琰说着说着,竟然是狂笑不止,混合着一种酸涩的感觉,眼眶中亦然,他的心似乎是在被人凌迟一般的疼痛着。
“不,不是的,不是的。”倾染看到南宫琰这副癫狂的样子,却是哭喊出了声音来,她不能容忍别人这般的诋毁殿下,更加不能容忍那个人是南宫琰,殿下为南宫琰做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王爷,就算是您心中再怎么生气都好,请您一定不可以这样子说殿下,您知不知道,您是最没有资格说殿下的人。”倾染再次不顾体统的站了起来,心里憋闷了许久,在这样下去,她非疯了不可,所以,她不管不顾的开口了,“王爷,您知不知道,殿下当日恢复记忆的时候,她的心痛不会比任何人少,后来,属下不知道殿下回了一趟宸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那天晚上,殿下找属下去的时候,殿下虚弱的快要死掉了,您知道为什么吗?”
不待南宫琰开口,倾染又道:“不,您永远都不会知道,殿下为了怕自己在安排好所有事情之前将您忘了,她任由着体内两股灵力对自己的反噬,她对属下说,她这一生或许都与*这个字无缘,与其两个人痛苦,不如都忘了,殿下说,她最怕的是您和小世子出事,所以她要属下在今天晚上无比竟你们送走,小世子已经不记得殿下了,只要您不记得,你们回去之后,依然可以好好的过活,而殿下……”
倾染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殿下也可以好好的嫁人,好好的过活,好好的整理家国,王爷,倾染不知道你和殿下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殿下为了您,差一点就撑不过那个晚上是千真万确,现在殿下已经不记得您了,但是殿下且总是会说,倾染啊,本宫曾经交代过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可要记得去办。王爷,倾染求您,为了殿下的一片苦心,求您离开,不然倾染就算是死,都不够给殿下赔罪的。”
就像是在诉说一个故事一样,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听着倾染将所有的话说完,倾染的语速和思绪都是很乱的,但是所有的人都听明白了,璃瑶面对的她自己都可能解决不了的事情,而她所有的安排,都更像是在安排后事,她将所有的人都安排好了,却唯独没有将自己算在内。
“倾染,告诉本宫,瑶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子做,就算是死,她也应该给我这个做母亲的一个理由,过去的那么些年里,本宫没有好好的照顾她,现在本宫好不容易出来了,盼着和自己的女儿见上一面,好弥补当年对她的亏欠,但是,你怎么能,她怎么能就这样自私的替我们所有的人都安排好了退路,她怎么能和他的父亲当年一样的自私?”
善柔情绪很是激动,她使劲的摇晃着倾染的肩膀,早就已经是泣不成声,说到那最后的一句话,更加是放声大哭了起来,璃墨立刻将善柔拥在了自己的怀中,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倾染,到了这个份上,你觉得,你想要瞒住的东西,还瞒得住么,还不赶紧给朕通通说出来!”
“还不就是五年前,那个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拿走了殿下的玉佩,殿下失去了兵符,只好和沈大将军联姻,但是即使是沈家的部队,对付联合了众多部队的那个藏在暗中的敌人,还是不够,所以殿下才会想说,用体内龙脉的力量和那个一直藏在暗中的高手玉石俱焚,这样群龙无首,璃国的为难就会解除……”
倾染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到底她都说了什么,怎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被她给说了出来,这下子,她真的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赎罪了。但是每每想到殿下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她就很是心痛,她知道殿下是不喜欢沈大将军的,她是在强迫自己,甚至她隐约感觉到,那天晚上,殿下就已经做好了这个计划的准备,因为她送走了南宫琰,自己的心里好像已经是死了,再也没有什么支撑她活下去的理由和信念了。
其他的方法,一定是有的,如璃瑶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只有这样一个笨笨的方法,她曾经在私底下知道了璃瑶的另一个计划,只要有那个兵符,那个计划简直就是天衣无缝,虽然沈大将军的兵是少了点,但是用起来还勉强可以,为什么殿下一定要擒贼先擒王呢,一定是和自己心里想的差不多的。说到底还是要怪五年前那个该死的不知道是谁的男人。
“是,是这个玉佩么?”南宫琰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玉佩,月光下,隐隐透着水蓝色的光芒,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南宫琰,似乎没有人会料到那玉佩会在南宫琰的手上一样。
“你,你就是五年前那个禽兽?!”倾染可以说是直接吼出来的,“你竟然就是五年前的那个男人,要知道殿下五年前可是被你害的很惨的,五年后,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还这般的和殿下纠缠不清?”
倾染心中气愤,这到底算是什么世道,怎么有人可以这般的过分?五年前五年前后,将殿下弄得一次比一次狼狈的人,竟然是同一个人,倾染现在真的就是有一种想要掐死南宫琰的冲动。
见南宫琰再次往外走,倾染毫不客气的拦下了南宫琰,“站住,你还想怎么样,还嫌你害殿下害得不够惨么?”
方才还是一口一个敬语的,现在完全失了自己的那种气度,倾染心中算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哪里知道南宫琰一点都没没有反驳的意思,只是说的很轻很轻,“我去将兵符还给她,我们之间做完了这个了解,我便随她所愿。”
倾染被南宫琰这句话给愣住了,忽然心中的火腾的又窜上来了,这叫个什么世道,她家殿下这么为他着想,他知道真相之后,竟然选择了忘记她家殿下,亏得自己以前还对他有些好感,现在看来,自己当初真的就是瞎了眼,但是一想到,兵符的事情是一个很大的事情,她没有法子,便也就不再去阻拦南宫琰,甚至还很是好心的告诉了南宫琰,璃瑶在沈逸风的府中。
沈府的后花园很大,里面遍植牡丹,相互簇拥着,争芳斗艳,好不热闹的景象,璃国就着这样一个很是奇怪的国度,什么样的花朵都可以在璃国花开四季,未曾见败。
月白色的光华撒了下来,红艳艳的颜色瞬间更加的妖娆妩媚。然而最夺人眼球的却是那七米长的红色丝绸,金丝黑边的勾勒愈加的尊贵容华,单单从裙摆就已经可以想象到那大红色的喜服是多么的让人惊艳,那身穿喜服的,又是怎样的摄人心魄。
她娇弱的背影背对着他,有些出神的看着一个方向,那个方向其实就是宸玥的方向,只是南宫琰永远都不可能会想到,这个连璃瑶自己都不知道的答案。
手中的玉佩被他不断的捏紧,心中是痛还是殇亦或是*,只是此刻大于*的是恨与痛,他竟然给她造成了那样的困扰,五年前不管是谁对谁错,哪怕他们两个都是被人算计的,但是终究,是他造成了她今日里的两难局面。
五年前,因为他,毁了他们之间的婚礼,让她跌落山崖,五年后,又是因为他,她险些没了性命,他该要怎么去继续自己的*,他还有资格去*她么?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竟然伤她至此,如果*情成了两个人互相伤害的利器,那么*情变没有了存在的必要了不是么?
“是谁在那里?”璃瑶忽然间感觉到其他人的气息,立刻转过身来,方才她看着那个方向,竟然失了神,可是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看什么,她的身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却不能这样子见风,但是想到明天要嫁给沈逸风,她的心中就在隐隐泛痛,明明是她欠了沈逸风,明明是她在利用沈逸风,她却总是感觉自己好像是对不起了什么人。
冷冽的东风呼啸而过,回答璃瑶的是全然的静默,整个世界好像是失去了声音一般,良久良久,璃瑶的耳边传来了一声并不真实的声音,“你当真要嫁给他么?”
“自然。”
“好!”
什么都没有再说,什么都没有再问,两个人各自说话,直到那一声很不自然的好字,温热的玉石被人打了出来,璃瑶一伸手就将那玉佩接到了手中,玉石刚一碰触到自己手心的那一刻,她就知道那玉石是自己的兵符,失踪了五年之久的兵符。
月色下,手中的玉佩发出淡蓝色的光芒,然而璃瑶的注意力却集中在那玉石上晶莹的水滴上,是汗水,还是泪水?又是谁的泪水淹没了谁的心扉?刺痛了谁的眼眸?殇了一世的情愿?
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淌,璃瑶心中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但就是哭的厉害,越是想要忍住,越是忍不住,傻傻的坐在石凳上,任由着泪水肆虐,沾湿了自己名贵的喜服,她都丝毫都不感到可惜。
当清晨刺眼的光线将璃瑶唤醒的时候,她已经记不得自己昨天晚上到底哭了多久,只是记得自己最后哭得累了,然后就睡着了。待到沈家的小丫头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是吉时快到的时候了。
小丫头将她搀扶回了房间,盖好盖头,有着喜娘将她搀扶出去的时候,璃瑶整个人都还是朦朦胧胧的,脑子里依旧是昨天晚上自己在亭子里的遭遇。
由着喜娘将自己搀进了喜堂,将自己的手交给了自己的二哥,那是璃国的传统,必须由得女方的兄弟将女方亲自交到男方的手中,以示执手之约。
二皇子自然是很开心的上前,一手将妹妹的手握在了手中,他身上那淡淡的花香味传进了璃瑶的鼻息中,不自觉的皱了眉头,这个味道,璃瑶整个人都感觉到一阵的晕眩,脚下的步子也是不稳,甚至差点栽倒,二皇子见势,立刻将璃瑶拉近了自己的怀里。
“怎么妹妹是太高兴了,所以才这样子的凌弱?”话语里带着宠溺的味道,却让璃瑶心生厌恶,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当年谋害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二哥!
那个花香味,她不知道是什么花的香气,但是她却记了一辈子,因为那个花香味像极了当年自己喝的那杯酒,正是那杯酒,自己后来不省人事,正是那杯酒,将她整个人生的轨迹都改写了,她又怎么会轻易的忘记掉?
自己迷离之际,感觉到是有人将他抱到了屋子里去,那个人的身上,也有着花香气,一模一样的花香气。璃瑶心中大惊,却还是安慰自己,是自己在胡思乱想,但是却又忍不住用灵力去偷袭二皇子,然而二皇子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璃瑶再也忍不住了,扯开自己头上的喜帕,一手抓住二皇子的脉门。
只是一下,她整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眼前的人,不是她的二哥,她记得很清楚,她二哥体内的是水灵力,小时候,他还总是使出水雾烟花来捉弄自己,但是这个人体内的灵力竟然是魔灵力!
厅室中,所有的人都对璃瑶的这一举动感到了震惊,一时间,满室的哗然,沈逸风立刻上前来扶住璃瑶,不明白为什么璃瑶忽然间竟成了这副样子。
“你,为什么,我二哥呢,你究竟将我二哥怎么样了?”璃瑶颤抖着身子,指着二皇子问道,然而对方好像对她的反应并不怎么吃惊,只是笑得意外的肆虐,“果然,你和你娘亲一样的聪明,只是,你可否告诉本尊,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五年前的一切果然都是你安排的,整整五年,魔尊的手法和手段果然是让璃瑶佩服,只是你身上的花香味却把你给卖了,我一向记性极好,碰过的东西,定然是忘不掉的。”
“哈哈哈……”二皇子不怒反笑,一步一步的逼近璃瑶,一手挑起她的下颚,其他人想要动,却都发现自己竟然是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皇子一步一步的逼近璃瑶,为所欲为。
“可是你又知不知道,这是你母后最喜欢的花香气?”玩味的口气里,带着许多的肆虐之意,似是得意又似是愤恨。
“是么,可是本宫却认为,母后最喜欢的花草是桔梗,父皇和母后定情的花物。”纤细的手扬手一番,璃瑶将二皇子的手整个握在了手中,死死的盯着他看。
“果然不愧是他的孩子,你和他真是一样的讨厌,只是你父皇当年尚且只是和本尊打了个平手,到了今日,本尊就要恢复魔尊的真身,你又能对付的了本尊多少?”二皇子说着,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起来,一扬手,将璃瑶整个人拍飞了出去。
“黎儿!”一声疾呼,引得众人的侧目,就连二皇子也是不例外,能对付的了魔灵力的人,出了拥有水灵力的璃瑶,还能有谁?
下一刻,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南宫琰一把将璃瑶接到了自己的怀中,将她牢牢的固在自己的怀中,原来,他依旧是放不下,即使是对不住璃瑶,即使是知道自己伤她至深,但是他自己又何尝不痛,所以,他还是回来了,放心不下让她一个人来面对这样的局势。
“南宫琰,華灵力,哼,真是没想到,本尊当年千算万算,竟然是将你给算漏了,不过还好,你们两个实在是不成气候,”二皇子说着,手间忽然将凝聚了一道黑色的灵力,朝着不远处的沈柯劈了过去。
“本尊的另一半魂魄,赶紧回到本尊身边来吧。”二皇子笑得诡异,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二皇子和沈柯两掌相对,黑色的气体不断的在他们之间打转,强大的气流将屋内的东西都给毁坏掉了,有不少的人灵力比较弱,直接是被这强大的气流震的静脉俱断。
“魔尊夜雨,咳咳,我们终于是见面了。”瞧着眼前黑衣华服的男子,虽然极尽妖娆,但是眉宇间都透着浓浓的邪气,浑身上下都是妖魔的气息,璃瑶倚在南宫琰的怀里,眉头微皱。
现在夜雨已经恢复了魔尊的本身,那么她还拿什么来和他斗?她又怎么才斗得过他?
“小丫头,把你的父皇母后交出来,本尊可以放过璃国,不然……”夜雨瞬间来到璃瑶的面前,甚是威胁道,璃国的清竹园他进不去,因为那里藏着璃国的龙脉,根本就不让他这种身为魔的生物进入半分。
“你,休想!”
“好,甚好,那么本尊就要看看,璃国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是什么样子。”
“哈哈哈……”
听到璃瑶放肆的笑声,夜雨怔住了,她在笑什么?
“夜雨,本宫的兵符已经到手了,你的大军可都是璃国的百姓啊,你真的认为他们又本事和本宫的军队以及沈家的军队相抗衡么?”
“你!本尊竟然是忘了这点,那么,本尊就直接杀了他们的领袖,再去灭了他们就好!”夜雨的眼神忽然间很是凶狠,他一手制住南宫琰,一手掐在了璃瑶的脖子上,毁天灭地的眼神,那是一种叫做嗜血的情绪。
“魔尊,你究竟还要疯到什么时候?”清凉的声音在璃瑶和南宫琰都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忽然间想起,之间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璃瑶只觉得身上一松。
“师傅?”南宫琰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云魅和鬼仙,但却是喜出望外的,这两个人来了,说不定他们还有些办法对付夜雨了。
“小子,别想占我们的便宜,这是人间的事情,只要你们自己解决。”云魅依旧说的很是高深的样子,鬼仙很是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将从天帝那里讨来的两把宝剑扔到了南宫琰和璃瑶的手上。
“记得师傅教你们的那套功夫,这是用来对付夜雨的,成不成功,看天意!”
璃瑶和南宫琰拿到剑,互看了一眼,暗中使力,长剑出鞘,默契的朝着夜雨攻来,配合着各自身上的灵力,竟然是将夜雨打得节节败退。
“水灵力和華灵力,呵呵,还真是天要亡我不成,但是本座可是不信邪!”夜雨见自己的情势不妙,立刻使出了全身的气力,将自己所有的灵力都集中在了同一掌上。
见势不妙,璃瑶和南宫琰都来不及收回自己的灵力,也没有办法躲避,对看一眼,立刻使出了各自全身的灵力。
“噗……”两人同时吐了口鲜血出来,互相扶着对方才不致使对方倒下去,而夜雨则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云魅见到这番景象,立刻很是轻松的说了些光面堂皇的,然后将夜雨带走了,鬼仙依旧是很鄙视的看了一眼云魅,明明就是他的事情,他竟然全都交给孩子们做,还说什么他这样做全是为了两个孩子的以后着想,什么鬼话!
很是不舍的看了看自己的好徒弟,鬼仙知道她的身子没有大碍,只要好好的调养一阵子,她就可以好了,便跟着云魅回天地那里述职。
“没事吧?”南宫琰关怀的看了看自己怀中的璃瑶,但是却被璃瑶一手推开,她一步一步的朝着喜堂中另一个男人的方向走去,他的心瞬间冷了、痛了,然而他却不出一声,不发一言,自错填晚上他决定放她走之后,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只是没想到,看着自己最心*的女人往别的男人那里走,自己的心真的会痛到要死的地步。
璃瑶一步一步的走到沈逸风的身边,就当所有的然都以为这是要继续进行下去的时候,璃瑶的动作惊了所有的人,她将发丝上的凤冠拆了个干净,嘶的一声,大红的喜服硬生生的被人撕裂开来,纯白的颜色是那样的纤尘不染。
“瑶儿,你……”
“沈逸风,我还是不能嫁给你,对不起!”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沈逸风瞪大着眼睛看着璃瑶,他怎么都不相信,但是她眼神中的坚定却让他害怕。
“沈逸风,我做不到,我试过,我很努力的试过,如果,如果那个人没有不顾性命的冲出来救我,如果他没有在明知我要嫁给别人的时候,随着我去,若果他没有再看到我走向你的时候,一眼不发,只是不想我难做,却让自己的心千疮百孔的话,我真的会不管你五年前的绝情,不管你曾经有意或无意让我失去了和他之间唯一的孩子,试着嫁给你,封存我所有的记忆,和你在一起。”
这一次,璃瑶再一次一步一步的走向南宫琰,每一步,依旧是让南宫琰的心都为之一颤。
“不,你真么可能冲破我的封印,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敢在我的面前再一次的上演五年前的那一幕?”沈逸风失了理智一般的朝着璃瑶大吼,然后冲着南宫琰大喊道:“南宫琰,这个女人,你当真要么,你可知道,她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和别的男人有染,她今天可以为了你,抛弃我,来日,依旧可以为了别的男人,抛弃你!”
沈逸风一定是疯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然而这话说出口,他自己都惊呆了,整个人有些无力的瘫倒在椅子上。
“黎儿!”有些心疼的唤了她一声,他扳直了她的身子,轻道:“五年前,如果说五年前,本王同你一样被下药了,五年前的那个男人……”
唇角的弧度上扬,她紧紧的拥住他有些轻颤的身子,柔声道:“我很庆幸那个人是你!”
昨天,当所有的记忆再次回来,璃瑶没有选择忘却,而是任由自己的水灵力将沈逸风的封印冲开,那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五年前的那个男人是沈逸风。
她自然知道他想要说什么,这个问题她也想过,但是他也是被人下药了不是么,虽然因为五年前的那个夜晚,生出了这许多的事情来,但是幸好是南宫琰,不然她该要怎么去面对他?
“你们,你们当真是好的很,但是璃瑶,你记得璃国的国训么?”沈逸风再一次开口,他知道自己这一次再也阻止这两个人在一起,但是他不能容忍,心里面有一个声音一直叫嚷着,不可以,他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这是不正确的,很不正切的,就算是死,他也要拉着他们陪葬,三个人的*情,本来就是一个死局,既然自己得不到的,那么别人也休想要得到,似乎,他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自己,什么谦谦君子,现在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她!
“沈逸风,好,本宫成全你的忠君*国,本宫抛弃璃国三殿下的名位,自行将水灵力剔出体内便是!”冷冷的看着沈逸风,忽然之间,璃瑶开始同情起沈逸风来,他是那样的执着,以至于让自己的心魔操控了自己。
在他们三个人里面,从来都是沈逸风在自作多情,只是自己从来没有明确的告诉过她,她对他不过是对待哥哥一般的情谊,感情的事情,或许从来就没有谁对谁错,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很有同情心的人,也不会因为自己对不起他,而放弃自己的*情,更何况,沈逸风在任由沈柯害死她孩子的那一刻,他就该明白,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不!”看着璃瑶的动作,水蓝色的灵力一点一点的从她的体内抽离开来,眸子中的颜色也是,慢慢的变回了深褐色,沈逸风竟然是疯了一般的扑到了璃瑶的身边。
他死死的拽着璃瑶的手,吼道:“璃瑶,你果然是残忍,你这是在告诉我沈逸风,你就算是死,你都要*这个男人么,你当真是好!”
璃瑶的身子不同于常人,她既是人,可也是龙脉的一部分,旁人抽了灵力还能活下去,但是龙脉是要靠灵力滋养的,如果没有了灵力,那么璃瑶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当真,她当真是残忍。
其实沈逸风自己应该是知道的,所以在说这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后悔了,他甚至猜到了她会怎么做。
“璃瑶,你给我记着,你的命从今以后是我沈逸风的,你若是敢死,你若是敢不幸福的话,我会亲自杀了你!”沈逸风愤恨的说着,一手握紧了璃瑶的手,将自己体内的黑灵力尽出抽了出来,灌注到璃瑶的体内,而他自己却是墨发变华发。
“南宫琰,你若是敢负她,我定然有办法让你不得安生!”沈逸风恶狠狠的瞪了南宫琰一眼,便悄然的往沈府内院走,这一场纠葛了他们三个人的戏,终于落幕了,戏台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沈逸风忽然是有了一种放松的感觉,整个人都放声的笑了出来。
“对不起!”
“谢谢你!”
同样的口吻,不同的三个字,却是一样的口气,一把将璃瑶抱了起来,慢慢的走出沈府,短暂的距离,南宫琰却走得一场的稳,一场的坚定,这一段路,是在告别他们的曾经,迎来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未来。
是什么样的感觉在心头一点一点的绽放开来?是情?是*?原来一切苦难过后,麻木的心依旧还是有感觉的。
彼此给了彼此一个微笑,不再需要任何的言语,过去、现在、未来,所有的所有,尘埃落定,彼此依旧属于彼此,抬头一见,你就在身边,胜过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