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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过后,方云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不只是她,就连蔺恒远都很难找到他,蔺海棠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大。
这天,蔺海棠特意做了一些吃的想要拿到柜上去,最重要的是想要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在那里看到方云,不管怎么样,她都想要再努力一次,他们已经是夫妻,她不会就这样放弃的。
“大小姐你在啊。”不想,这时,彩萍缓步走了进去。
蔺海棠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你来这里干什么?”
彩萍笑看着她,走到她面前站定,“干嘛这么冷淡啊,我来这里当然是有话要跟你说的。”
“但是我没有话跟你说,我想我们之间也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等到你生下孩子,就请离开这里。”蔺海棠冷声道。
闻言,彩萍不禁失笑出声,让蔺海棠的眉宇蹙的更深。
“你笑什么?”她低喝道。
彩萍渐渐的止住笑声,看着她,“我笑你怎么那么愚蠢,孩子,哪里来的孩子啊,我跟你表哥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婚后他更是碰都没碰过我一下,我怎么会有孩子呢,我之所以串通大夫造假,为的就是有一个名分能够重新回到蔺府来,看来这一招真是蛮管用的,你跟你娘倒是很欢迎我啊。”
蔺海棠手里的食盒不禁应声落地,惊诧的睁大眼眸看着她,身侧的双拳不禁缓缓收紧,蓦地,她冲上前,扬手给了她一记狠厉的耳光,“你这个贱人,你怎么敢,怎么敢这么欺骗我们,我们蔺府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彩萍缓缓抬起手擦拭了一下唇角的血迹,侧目冷冷的看着她,“为什么,你们蔺家不过是给了我一口饭吃,对于你们来说不过就是跟多养了一条狗而已,你们有真的把我当做人看过吗,你们想让我怎么样就怎么样,甚至连我要嫁给谁都要管,我要不争取,岂不是这一辈子都要被你们牵着鼻子走?”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爱云哥哥的吗,难道你不想嫁给他吗?”
“我是爱云没有错,但是我更爱钱,嫁给他充其量不过就是比当丫鬟好一点而已,我为什么要做,你跟我都说一样的人,凭什么就能过的锦衣玉食,我就要当别人一辈子的丫鬟,不管是丫鬟还是别人的小妾,我彩萍都不要,我要当我自己的主人。”
蔺海棠蓦地抓起她的手腕,紧紧的盯着她,“你要干什么,你重新回到蔺府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彩萍哼笑道:“大小姐,现在你再紧张就太晚了,我是好心来告诉你,免得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爹那么信任云,在你们成亲之前就把许多生意都交给他去打理,你们成亲以后更是全权交付给了他,有了云,你们蔺府的一切还不都是手到擒来吗,蔺大小姐,你也已经过了十几年富裕的生活了,也该够了。”
蔺海棠狂乱的摇头,“不可能,云哥哥不会那么做的,他不会那么做的,他不会。”
彩萍随即紧紧抓住她的肩头,定定的看着她,冷声道:“他会,因为他根本就不爱你,这半年多以来他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骗你的,这些都是我们商量好的,我告诉他,是你爹为了拆散我们,故意在你表哥的酒里下了药,才发生了那种事情,那你想不想知道你表哥究竟是怎么死的?”
蔺海棠睁大眼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是你?”
彩萍阴沉一笑,“没错就是我,到一切尘埃落定以后我还是要回到云的身边的,你表哥只不过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而已,留着他自然没用,既然都说到这里了,那我就不妨全都告诉你,其实当初我们会救你也都是我安排的,当你耀眼如公主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时,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羡慕你,明明都是一样的人,而你却高高在上,我却要卑贱到去向人乞讨,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总有一天我要爬到你这个位置上来,再也不要让任何人看不起我。”
蔺海棠愤恨的看着她,扬手想要打她,却被彩萍扣住了手腕,随即用力的甩开了她,让她跌倒在地。
“你不会得逞的,云哥哥不会相信你的,我要去告诉他真相。”蔺海棠道。
彩萍呵呵一笑,“大小姐你是真蠢还是天真啊,我跟云是从小到大患难与共的,我们之间是什么感情,你去说,他会听你的吗,别做梦了,蔺海棠你的好日子就要结束了。”
说完,她狂妄的大笑着转身离去,不多时,彩菊惊慌失措的跑进来,在看到跌倒在地的蔺海棠时,不由的惊呼道:“大小姐,你怎么在地上啊?”
说着,她连忙走过去将地上的蔺海棠扶起,“发生什么事了?”
蔺海棠摇摇头,“先不说这些,爹娘呢,他们现在在哪里,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他们说?”
“哦,我就来叫小姐的,小姐大事不好了,老爷夫人让我叫你过去呢。”彩菊道。
登时,蔺海棠的心底一突,彩萍刚才的话还言犹在耳,想到此,她连忙举步离去,朝着前厅跑去。
前厅里,蔺恒远脸色铁青的看着站在眼前的人,而一旁的蔺夫人更是呈现半昏厥的状态,要不是一旁的丫鬟搀扶着,早就倒下去了。
“为什么?”蔺恒远沉声道。
方云冷冷的看着他,“你心知肚明,本来你打算成全我跟彩萍,我是很感激你的,因为这些年你不但养育了我,还栽培了你,我是想要好好的扶持蔺家的,可是没想到你这个父亲太自私了,眼里只看到了你自己的女儿,却看不到别人,为了能够让她开心,你不惜伤害所有的人,堂堂蔺府的当家没想到也会玩那种下三滥的招式。”
蔺恒远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怒斥道:“混账,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下三滥,你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
“如果不是你在表少爷喝的酒里下了药,怎么会发生后来的事情,如果不是你同意彩萍去伺候他,一切的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方云冷声道。
蔺海棠气愤的起身,颤巍巍的手指着他,“你,你。”
突地,一口鲜血自他的口中喷涌而出,蔺海棠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爹。”她惊呼出声,随即快步跑到蔺恒远的身边。
蔺夫人也起身扶住身体摇晃的蔺恒远,“老爷。”
蔺海棠拿起绣帕擦拭着他唇边的血迹,担忧的看着他,“爹,你怎么样啊,你不要吓我啊。”
方云见状,只是冷冷的别开了眼,随即从袖口中抽出一张纸扔在了他们的面前,“你们都看清楚了,从今天开始,这座宅院包括蔺府名下的所有产业都将归我所有,换句话说,今天开始,这里就不姓蔺而是姓方了,我可以给你们一点时间整理好搬出去。”
“混蛋,方云真是个畜牲,枉费我们蔺家这么信任你,还把女儿嫁给你,你这个王八蛋。”蔺夫人怒骂道。
蔺海棠起身走到他面前,定定的看着他,“那些都不是事实,彩萍是骗你的,根本不是那样的,你不要相信她。”
方云冷哼道:“我不相信她,难道要相信你吗,蔺海棠,我说过你我之间本来就是不该开始的孽缘。”
蔺恒远抚着胸口,沉声道:“海棠,不要求他,要怪就怪我们自己瞎了眼,走,跟爹回房去收拾东西,我们蔺家的人就算饿死,也绝不会向他们摇尾乞怜的施舍,一日为奴,终身都是奴才,就算给了他们一个金屋银屋,他们照样都是奴才。”
方云阴沉着脸色,冷声道:“嘴还真是硬啊,本来想多给你们留一点时间的,看来你们是不需要了,回房拿完你们的东西就给我走人。”
蔺海棠用一种近乎陌生的眼光看着他,“方云,我的确是看错你了。”
说完,她随即走到蔺恒远身边跟蔺夫人一起扶着他,朝房间走去。
方云定定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幽幽的问着身后的人,“阿庆,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对的吧?”
阿庆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眉宇之间淡淡的愁容是唯一泄露此刻他情绪的地方。
又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蔺恒远体力不支的跌倒在房间的地毯上,见状,蔺海棠不禁又惊又慌,“爹,你怎么样啊,娘,你看着爹,我要找大夫。”
“不要,不要去。”蔺恒远突地拉住了蔺海棠的手。
蔺海棠也紧紧的发握住他的,“爹,对不起,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把狼招了进来,都是我的错。”
蔺恒远轻轻摇头,抬起手轻轻擦拭掉她脸颊上的泪水,“不是你的错,是爹太相信他了,爹看了一辈子的人,最终还是没有看对,爹不该把你嫁给他的。”
“爹。”
“海棠,夫人。”
蔺夫人跟蔺海棠随即凑上前,定定的看着他,“老爷,老爷你不要丢下我啊。”
蔺恒远紧握住她们的手,“这世界上我最放心不下的两个人,以后该怎么办呢。”
说着,他又一阵胸闷气短,微喘的说道:“海棠,爹最爱的女儿,爹恐怕是不行了,要照顾自己,照顾好你娘。”
蔺海棠泪流满面的摇头,“不,不要,爹,你会没事的,爹。”
蔺夫人哽咽道:“老爷,老爷你不要丢下我们,不要。”
蔺恒远最终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在不放心和遗憾中永远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