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可顿时觉得脑中空空的，一片空白。
她乏力地在地上坐了下来。
尽管有思想准备，可亲耳听见韩晓晞说出证词，她仍是止不住震动。
找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突然就这样戏剧性地出现在她面前。
她跟他相处了这些日子，竟然不知道他就是她的儿子。
难怪她对他莫名地有着好感，难怪童童跟他如此投缘。
“阿姨，你怎么了？”韩晓晞叫。
许童童抱着许可的肩头，轻轻摇着她。
“妈，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屋子里面休息一下？”
许可回过神，勉强对两个孩子笑了笑：“没事，就是奔波了一天，有点累。坐会儿就好了。”
她两手捧着脸，用力揉了几下，让自己回复正常。
她不能在孩子们面前表现出失态。
“童童，你当初看到晓晞的照片，都没有跟我说一下。”
许可克制了又克制，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要是他们俩早点告诉她这些，她还需要花费这么多的精力去寻找吗？
许童童回想着当初的情形，说：“本来我和晓晞是想去问你的，不过被韩叔叔挡住了。”
“你说什么？韩至？他知道这些？他不让你们说？”许可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
这个消息太让她意外了。
这就是说，韩至知道这所有的一切？
“是啊，”韩晓晞回答说，“我爸说可能那个时候流行卖那类服装，还说你给童童做衣服可能参考了那些图案。当时，好象他说你很忙，让我们不要拿这些小事打扰你。”
“这样啊。他说的，倒也是事实。”
许可将就韩至的话回答。
她现在还没想好如何告诉孩子们事实，所以，得找个借口先堵住他们的问题。
韩至的这个答案正好。
两个孩子丝毫没有起疑心，两个人脸上均露出释然的表情。
“妈，你还有问题吗？我们可以去玩吗？”许童童问。
许可微微摇头：“没有问题了，你们去玩吧。”
最重要的证据找到了，别的问题都是次要的了。
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到家以后，亲眼看看韩晓晞的照片。
韩晓晞和许童童欢呼了一声，双双跑到别处玩去了。
许可坐在地上，细细地回想着她同韩至交往的所有经过。
韩至他早就知道她是谁了吗？他早就知道童童是他的女儿？
如果是这样，那就能够很好地解释，为什么他对许童童异乎寻常的喜欢，为什么他要考察自己是否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或许，刚开始，他只是为了童童的幸福着想。
到后来，觉得韩晓晞缺乏母爱，所以才想娶她？
许可心头复杂至极，五味杂陈。
韩至并未夺走童童，没有夺走她的命根子，她感激他。
这说明他的为人并不坏。
可是，他娶她竟然是为了孩子，并不是他当真喜欢她，被她融化了，这一点，又让她极不舒服。
许可坐了好一阵子，抬眼远望，见韩至往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走去。
那边长了许多树，没有住户，看上去很安静。
许可心念一动，她正好过去找韩至谈谈，把这些事情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