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借个种 068宝儿的哭诉

作者 : 青梢头

南宋国的国库本就紧张,此时矛头指向赵国舅,南封邑又觉得十分头疼。

太后出身低微,本只是一个粗使宫女。皇帝醉酒后宠幸了一次,没想到就那么好运的怀上了龙子。而那时候,南封邑的亲母却已是贵为顺贵妃,皇后之下,就是她为大。南封邑的母亲,为当年的丞相嫡女,模样美极,听说,刚入宫的时候,被连宠三月不止。不过一年,就成了妃位,生下南封邑之后,被册封为顺贵妃。

顺贵妃虽然得宠,但为人不骄不躁,甚至十分和蔼可亲。那时皇帝还未有皇子,太后身份尴尬,有人观望有人讥讽,也有人讨好,虽然只是少数。但,令人吃惊的是,皇帝竟然连个册封都没有,好似全不知情。还是这位顺贵妃心中不忍,将其接到了自己的宫中照顾。所以,南封邑少时,是和先帝一起成长的。后来顺贵妃身子渐弱,南封邑才只三四岁稚龄,就撒手人寰。那时,太皇帝也常来顺贵妃的宫殿,似乎还是非常喜欢顺贵妃的,时不时的就来看她,连带着,也抬了太后的分位。直到顺贵妃逝世,太皇帝就再也没见过南封邑。太后被另外赏了新屋,名为醉香轩,南封邑也被接到那里,养在了太后名下。因为这份养育的恩情,也因为缺少父亲的疼爱,南封邑对亲情难以割舍。

童年对亲情的缺失,南封邑总会情不自禁的从太后和自己的皇兄那里找寻,就算是被伤了心,在对方示好时,又会心软。所以,南封邑有时候非常像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他会好好教他,会每天见他,也会看着他长大。

可惜,连这个也没有。

身中无子药,还是四年前攻打南溪国时发现的。那时遇上伊苏言,便被他一语道破,两人也是君子之交,伊苏言仔细给她诊脉之后,只说中毒太深,已无可能。

那一瞬,真的是觉得一片黑暗,天下之间,只剩下他一个人,就因为心中烦乱,所以才会在战场上受伤。却没想到后来就收到了汝仪的来信,想到了这个被他坏了清白的女子。他顺势去了白虎国,今生不能给她幸福,那也应当做些事情来补偿,更何况是救命的大事。那时候他的心情已经有些恢复过来,也无所谓打击,可能一辈子就要这么孤单下去。曾将听人说起过,有个词,叫做天煞孤星,没想到是他?

当他们再见面,夏篱问他愿不愿意娶她的时候,那张回眸一瞬的脸,竟然那么亮,刺的他的眼,那么痛,那么干,险些红了眼眶。

他自认自己一生光明磊落,却没想到,心里在那一刻,第一反应是激动还有隐瞒。但最后,在那场记忆深刻的婚礼前,他还是选择了坦然相告。他站在门口等待,心里是从来也没有过的慌张,竟然还有后悔。

索性,她还是来了。后来他又一次仔细的问了伊苏言,伊苏言的回答,只是摇头,“你能有我堂妹嫁你,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确实,有这样一个女子还愿意嫁给他,他还是有福的。今生今世,他们总可以相依相伴。

看着手上的账簿,南封邑觉得有些沉甸甸,八十万两的亏空,竟然这么贪。而此时的济城,百姓的物资供给不上,官员为了捞取民脂民膏,百姓是敢怒不敢言。不少穷苦人家,因为繁重的税务,连饭都吃不上。

“王爷,良品食铺的掌柜前来拜见。”汝炎在外通报。

南封邑回了南宋国之后,一直忙于国事,只觉得良品一词十分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但还是让人进来了。

来人躬身进来后,立马跪下请安,“奴才言三拜见王爷。”

南封邑打量一眼,这才想起来,“是汝玄手下的?”

“是,奴才本是跟着玄管事打理生意的,后来良品越做越大,玄管事就叫奴才来这济城打理生意。”

这时候,南封邑才有些恍然。良品食铺,听说还是靠着自己娘子的主意开起来的。这么一想,脸上虽然不显,心里却有些暖。他抬眼看着这个言三,示意他继续。

“奴才是为了济城的事情来的。回王爷,济城现在的样子,奴才实在觉得心疼。这几年来,良品所挣钱财十分丰厚,上半年就有二十万的盈利,奴才想来问问王爷,是否可以将这钱财拿出来以救济百姓。”

南封邑眼里光芒闪动。没想到,夏篱这位小小女子,脑子却这般好使。记得那时候,确实有收到汝仪的来信,里面对夏篱在生意上的天赋夸了又夸,南封邑本只是好笑,没有过于在意,却没想到却是这么厉害。顿时就解了燃眉之急。

南封邑点头应允。

言三小心的抬头,脸上有些欲言又止,片刻之后才开口:“玄管事说,这银子应是王妃的,咱们不过是为王妃打理罢了。王爷答应预支这二十万两银子,到时候还请王爷和王妃说说。”

南封邑脸色微红,不自在的咳嗽了声。“行了,本王知道,王妃的银子,本王又怎会轻易动,待回了丰城,叫汝玄给补上就是了。”

虽然有银子了,但济城物资不丰,还需要从别地调剂物资,而所谓的屋子,最重要的就是粮食了。这事情也索性就交由言三去办。

南封邑没了顾忌,开始大办那些贪污的官员。一时之间,济城的贪墨官员被清理干净,百姓纷纷拍手叫好。因为物资调集岁要时间,南封邑也需要在济城镇住场面,一时不能走开。

“哎,这事情不是都快要解决了么?怎么王爷看起来不是那么开心呢?”言三此次立了大功,南封邑对他有些亲近。而当时言三质问王爷,不能拿王妃私产一事,侍卫们纷纷对它举大拇指。他做生意成了习惯,嘴巴能说会道,不过几日,他已经和自家王爷身边的侍卫混熟悉了。此时正一脸惊奇的向他们请教。

侍卫一听,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奇怪。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还是没人敢回答。言三实在是禁不住好奇,“各位哥哥们,赶紧告诉小子吧,我这心里真像猫在挠,痒痒的。”

大家忍不住笑了,其中一人小心看了左右,这才靠近,小声解释:“王爷啊,这是想早点回去见我们王妃呢?不是因为粮食的事情,要晚两天才能走么。”

这么一解释,言三也跟他们一样,挤眉弄眼的,笑的好不开心。待听得屋内一声轻微的咳嗽,大家才都收住了。言三嘻嘻哈哈的走开,走到半路了才愣住了,王妃?王妃不是不在王府么?难道回来了?

但不管怎样,南封邑晚归的事情已是铁板钉钉、没发改变的了。但,第一时间,还是给丰城送去了消息。

黑鹰传来消息的时候,夏篱正和宝儿嬉闹。仔细看了信,知道南封邑要晚回来两日之后,夏篱的第一反应竟是失落。她摆了摆头,抬眼望去,却见宝儿正十分好奇的看着她手上的信。

“宝儿猜,这是什么?是谁写的?”

宝儿像是被太阳照着,脸上一片光芒,“是,是爹爹写的!”

宝儿虽然嘴上说的肯定,但大眼睛却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娘亲,夏篱的心都被这个小眼神给看化了。她知道小孩十分渴望父爱,此时也不想再多逗弄,肯定的点了点头。

“哈哈,宝儿要看,娘娘,快给宝儿!”

看着宝儿那一脸开心的样子,夏篱还能说什么,只好将手里的信递了过去。

三岁的年龄,宝儿在同龄的孩子之中算是十分聪明的了。简单的诗词都已经会背几首,但更重要的,是宝儿对各种药材的熟知度,药材的模样、名字等等,其实比一般的字词更加难记难懂,但宝儿却一眼就能记住。

但,所谓术业有专攻,宝儿若是看他的太子舅舅开的药房,是能看懂几分的,此时拿到父亲的家书,却翻来覆去的,看不懂几个字。小孩仰脸,笑的璀璨,“娘娘,爹爹有提到宝儿么?”

额,这个问题叫夏篱十分为难。宝儿的事情还没有跟南封邑坦白呢,南封邑不知道,又如何谈起?此时,夏篱心虚的都不敢看宝儿一眼。

宝儿抬起他的小脸看去,顿时明白,娘亲根本就没有和爹爹提到过他。这种事情实在是委屈透了,小孩没忍住,眼里的泪水大滴大滴的落下来,看的夏篱心都疼了。

自宝儿一岁多点,稍有些意识以来,从来没这么哭过。那泪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控诉的看着她,夏篱心里难受的不行。此时此刻,她连忙凑上前,“宝儿,原谅娘娘这次好吗,娘娘保证,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你爹了。”

但小孩这时候早被伤了心,哪里还能听的进去这些劝慰的话?

“宝儿最讨厌娘亲了!”说着,就一下爬下了床,往外头跑去了。

宝儿跑的太快,夏篱也没反应过来,更多的,是此时不知道要怎么会面对儿子,“赶紧跟上小少爷,别叫他着凉了!”

平日里,宝儿撒娇的时候最喜欢称呼“娘娘”,此刻被正经唤上了娘亲,夏篱才觉得这般不适应。

过不了一会,就有人敲门进来。是于氏。夏篱侧了侧头,也不吭声。于氏之前在夏篱和曜王南封邑成婚之时的担心,早已经随着宝儿的出生化为乌有。

“小姐是否还记得,当日您与姑爷成婚的时候,嬷嬷担心受怕的样子?”于氏在夏篱身边坐下,语气柔和的开解着。

夏篱微微颔首。为着这事情,之后夏篱还给于氏道了歉。

“嬷嬷担心的不得了,要是你未婚先孕的事情被暴露出来,该怎么办?结果啊,你们一群聪敏人,就是欺负我这个笨的。”宝儿刚出生的时候不觉得,等五官渐渐张开了,于氏这才发现,宝儿和姑爷南封邑竟然是那般像。

夏篱低了头,这事情确实是她做的不对。

“嬷嬷不过是一个外人,就算是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但还是一个外人,也就只是觉得被小姐隐瞒了,心里难受一下,却还好。但小少爷不一样,他毕竟是你们的亲人,还有姑爷,他们都不应该这样子被瞒着。”

“嬷嬷,对不起。”夏篱抬眼看着于氏,此刻,她也真正想通,她确实不应该这般隐瞒着,对双方都是一种伤害。

于氏模了模自家小姐的背,接着说道:“宝儿正在我屋子里呆着呢。他哭的伤心极了,小姐可得好好哄哄。”

夏篱点头。跟在于氏的身后去了她的房间。

还未走近,就听到了儿子的啼哭,夏篱连忙往房间里冲进去。小孩正趴在床上,两只手抵着额头,哭的正凶。毕竟母子亲情,夏篱一眼见了,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她连忙爬上床,抱起宝儿温温软软的小身子,

“宝儿,不哭了好么?娘亲的心都被你给哭化了。”

“呜呜,娘亲,好坏!呜呜,宝儿以后都不要理娘亲了!”

“好好,娘亲坏,你爹爹很快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娘亲立马告诉你爹爹,你爹爹最喜欢孩子了,到时肯定比娘还要宠你,以后,咱们一家三口就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宝儿哭的抽抽噎噎的,夏篱安抚了许久,才让宝儿哭声渐止。

“要是爹爹不喜欢宝儿怎么办?”

夏篱亲了亲宝儿的额头,保证道:“好宝儿,放心吧,你爹爹看到宝儿,肯定会很喜欢很喜欢你的。”

宝儿听了这话心里稍稍安稳了些,“要是爹爹不喜欢宝儿,宝儿以后都不理娘亲了!”

如此这般闹了场,才算是消停了。

但之后,夏篱却发现,宝儿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吃饭玩耍的时候,总是一副蔫了的样子。夏篱毕竟是个大人,难以理解小孩的心思,也只能偶尔逗弄一下,动作大了,就怕小孩又生气了。

南封邑要晚两日回丰城,这两日夏篱也不敢再去忙生意的事情,此时她已经在宝儿那里失了几次信用,怕真在这样下去,宝儿真不理会她了。

因记着舞阳长公主的邀约,夏篱打算带着小孩去见见公主,没想到在门前就碰上了李俪华。

李俪华这几日也过的十分辛苦。果然,一回家,她那位嫡姐就将宫里边发生的事说了个透,特别逮着她的出丑来说,她前脚一落屋,后脚就被请到了父亲处。她冷笑,那嫡姐嫡母还真是个大嘴巴,就看不得她好过!但她李俪华,可不是这么轻易被打倒的!

去了父亲的书房,她立马收拾了脸上的表情,恭敬的给父亲请安。李父四十出头,保养的还算是不错,但肚子已经微微的有些隆起,他的五官平凡,只下巴处的短胡,因看着油滑光亮,十分惹人注目。李父的眼睛小而利,幸好府里的一众女儿们并不随他,眼小鼻大,缀在那张国字脸上,凑成了一幅精明的样子。

“听馨华说,你今日得罪了嫡长公主?”李俪华之父,李友福,身为尚书,还是十分懂得官场之道的,此时他似乎在忙着看手里的公函,问的话好似一点都不在意,却一问就问到了重点。

李俪华垂头,稍稍沉吟,“父亲怕是听错了,今日嫡长公主出现之后,倒不是因着女儿的得罪,而本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女儿不小心犯在长公主气头上,就是好声说话,也是会被公主责骂的。”

李父放下手中的公函,脸上变得有些沉重,“听说白虎国公主打算嫁给摄政王,你是如何打算的?”又一声冷哼,“不是说打算拉拢这位公主的么?现在,倒是听说你与那公主闹的十分不愉快!”

“是,父亲请放心,女儿知道的”,提起这位白虎国公主,李俪华就忍不住咬牙,“这位白虎国的淑元公主说话冠冕堂皇,对女儿是冷嘲热讽,还说女儿年岁大了配不上摄政王,也不掂掂自己的轻重,连孩子都有了,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确定?”看着自己女儿肯定的点头,他接着开口:“很好,想来,你已经有对策了。但不管怎样,你都不可因得罪长公主的事,连累到家里。摄政王那里,你最好抓紧了。毕竟,你的年岁确实是不小了。”

就因着李父的那一句话,所以才有了夏篱在长公主家门口巧遇李俪华的事情。不过,想来李俪华是没有得到好,正面有郁色的从府中出来。

夏篱下轿后拉着宝儿的小手。从白虎到南宋,夏篱从来没有想过要隐瞒宝儿存在的事实。她此时带着宝儿下轿,李俪华一眼就瞧见了。但宝儿穿着可爱的虎国模样的披风,后面还有一个带着两只耳朵的小帽子,此时戴着帽子,又在前面系上了丝带,小脸被遮的严严实实的,李俪华也没有仔细去看。

夏篱为着讨好宝儿,此时还是带着一副丝巾,只因为宝儿曾说过,“到了爹爹那个地方,娘娘要让爹爹第一眼看见娘娘和宝儿!”第一眼是不可能了,夏篱只好和宝儿说好,待见到了他爹,才取下那副丝巾。

李俪华望着这位白虎国公主,心里满是恼恨。今日来长公主府,她特意早来,在门口处等了半天才能进去,好好送上了礼物,还小心奉承着,长公主却只说了一句话就把她轰出来了。再刻意示好,让太后知道,她又有些两面不是人。

“俪华见过公主。”

夏篱压根没有与其闲聊的心思,只微微一点头示意,就去敲门。

这么一会的功夫,李俪华的菱形小嘴却停不下来,“公主前来南宋,想要嫁给摄政王,难道不担心这孩子的爹不答应么?”她见夏篱好似不为所动,又追着说了几句:“若是王爷知道公主连儿子都有了,不知道介不介意?毕竟男人还是很难接受妻子带着个拖油瓶嫁人的!小女子年岁虽然大了点,但好歹未曾嫁人。”

南宋国对女子严苛,但因为人口不多的缘故,所以还是鼓励女子再嫁的。但

极少有带着孩子嫁人的。

夏篱对着这话嗤之以鼻,若南封邑知道她带着孩子嫁他,怎么也是一脸开心的样子吧!但,她心里有些不安,她想起了于氏昨天对她所说的话。瞒着南封邑这么久,也不知道看到宝儿的时候,会不会怪他瞒着他了!南封邑都已经跟他坦白中了无子药的事情,她却没有和他说过宝儿。两相比较,她错的离谱。

宝儿人小,他在一边听着,只知道他很可能被“王爷”嫌弃,“王爷”等于爹爹,这几日宝儿已经有所明白了。爹爹要是嫌弃他了,那怎么办呢?

“呜呜…。”宝儿抽噎的哭起来,他甩开了自家娘亲的手,就向一边跑去!

夏篱跟在后面追,宝儿腿短,没几步就追上了。但夏篱伸手去抓宝儿的收,却又被甩掉,他嘴里呜呜哭个不停,又继续跑开。此时夏篱也不敢多做什么,只好跟在宝儿身后,看他到底要跑哪里去。

长公主府的门已经打开了,夏篱身边的奴婢给解释了几句,立马带着马车跟在后面。

李俪华在那里,愣了一会,又“扑哧”笑开了,这娘要嫁人,儿子造反,确实是一出不错的好戏。

小孩跌跌撞撞的往前走,有时候又会折回来左右看看,不知过了多久,夏篱才明白了宝儿的去处。宝儿竟然记住了才来过一次的摄政王府!

这次走了近两个时辰,跟在后面的大人都累,何况宝儿还是个孩子。宝儿走到了门口,就又想叫门,但他哭了半天,嗓子都有些哑了,声音弱弱小小的,半天都没有人过来开门。宝儿不让娘亲碰他,累了也窝在墙角,不一会,就睡着了。

夏篱抱着儿子的身子,怕他着凉,赶紧进了轿子里头。

“公主,您擦擦泪吧。”小丫环赶忙跟进来,递上了丝巾。

夏篱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等轿子里就剩下母子两个人了,夏篱眼中的泪水才流了下来,她紧紧的抱着宝儿,“南封邑,你快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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