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借个种 102大师到访

作者 : 青梢头

本就是大年初一,就算南封邑平日里忙的团团转,这时候也闲下来了。所以,夏篱带着宝儿去见那和尚的时候,他也跟在后头。

待看清那和尚时,他的眼里亮光一闪而过。——是金丹和尚。

金丹和尚此人,在南宋国,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可能还不知是南宋,北戎国、南溪国、白虎国,他都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听闻,就连那难以进去的白虎国,金丹和尚想进也能轻易进去。

在南封邑年少之时,他曾经和金丹和尚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金丹和尚恰巧到南宋国讲经。皇家园林的一角,南封邑正在读书,却遇见了这个寻常人渴求一见的金丹和尚。南封邑对这和尚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原因无他,这和尚虽然留着花白的长胡子,脸上却连一个褶子都没有——这勉强可以是圣僧的不同。但再看他肉肉的脸颊,鼓鼓朗朗的肚子,却更像是大户人家、富得流油的老爷。

奇异的是,已过去了十多年,这和尚却无甚变化。

金丹和尚的眼睛扫过夏篱,又落到了南封邑身上,他双手合十,神情肃穆而虔诚,“施主,好久不见。”

南封邑以礼回之。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十多年,施主也已成高位。”金丹和尚与佛珠相伴六十载,身上笼罩着一层浓重的檀香味,这股味道,在整个大厅里散开,闻着这味道,每个人的神情都有些舒缓。

更叫人奇特的是,他的话、他的声音,也仿佛是飘散着的檀香,沉稳而缓慢。

南封邑与金丹相遇之时,金丹和尚曾经送了他一句话,“终生为臣,却凌驾高位之上”。那时的南封邑才堪堪十岁,却是个没有母妃、不受关注的小皇子。他养在赵嫔,也就是现在的太后那里。

少年的时候,南封邑已经不愿意去回忆。太后对他不薄,他知道,但也绝不会像待亲子一样的待他。

他和已逝世的平帝,一个是太后养子,一个是太后亲子,一同入的学,一个老师教。但他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读完了《启学》,能够回答夫子的一些简单的问题。而作为太后的亲子,平帝却总看不懂书里的意思,太后逼的月越狠,他的表现就越差。

但,这也没什么,反正,各国震荡,不过相互制衡,维持表面上的平静。各国不缺文人,却缺武将。太后在后宫算计了半晌,才终于找了太医院的关系,请了一位受伤的武将当师父。可能就是因为那种亲子不如养子的微妙心理,这件事把南封邑给刻意的遗忘了。

从那时起,南封邑念书,平帝练武。偶尔南封邑被夫子夸奖,平帝就喜欢逗着南封邑打斗。小孩子没轻没重,南封邑时不时的,身上都会紫几块。南封邑本以为,他的一生,只有一条路,只会是“闲王”,所以听了金丹和尚的话,虽然心里激动,却也全是不信。

但不过一年,他就被薛将军看中,开始教他武功,不过三五个月,练武一年半之久的平帝,已经无法在他身上讨便宜了。再后来,他随着薛将军上战场杀敌,武艺越发的精进。平帝的武功不知道练的怎么样,因为,他再也没有显露。

南封邑对金丹和尚点头,还说了一句,“好久不见大师,大师一切安好?”他从来都未曾与人这般客套寒暄,此时说来,还有些不大顺畅。

但金丹大事却含笑点头,一点不在意。

夏篱在一边将这些收入眼底,心里更是惊疑。她本是因为宝儿的原因,就算是有和尚大年初一来化点缘,她也是愿意的,但没想到,这个和尚实在不一般。也是,胆敢来摄政王府的和尚,又怎么会是一般人?

“哎呀,小鱼宝——”宝儿的衣兜里,小鱼宝睡了一个美美的觉,醒来了。也不知道怎地,一醒来就扒开了宝儿的一兜,兴奋的往金丹和尚身上爬去。

金丹和尚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只是将其托在手中,轻轻的模着它的小脑袋。

“吱吱吱吱——”小鱼宝开心极了。宝儿好奇的走上前去,瞪着一双大眼,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和尚爷爷,嘴里提醒着,“爷爷,小鱼宝是我的哦,现在只是借给你玩~”

金丹和尚脸上带笑,点点头。他好似没有把宝儿当小孩对待,说话时,眼睛与宝儿相对,一双眼睛清透,一双眼睛睿智而静谧,本会十分奇特,却又十分融洽。

“此子将来,前途不可估量!”

南封邑和夏篱两人都没有多大的反应。宝儿的一生只要平安顺遂,其他的,建功立业,并不重要。

“可惜,此子满四岁过后,将有一劫,若渡不过去,则为死结。”

夏篱脸色煞白。

前世,宝儿就是四岁多的时候葬身火海,难道,重来一世,宝儿还是注定有次一劫?南封邑望着宝儿的眼有些担忧,但他毕竟没有经历前世,甚至,金丹对他的赠言,他也不完全相信,是金丹和尚算出来的。因为,比起变幻无常的天道,他更相信人定胜天。

他适时的环住了夏篱的肩膀,有些心疼的安慰,“别担心,一切有我。”

夏篱这才舒心了一些。前世,对付她,让宝儿葬身火海的,是夏元眉。而这一世,夏元眉已经不会再成为她的威胁,但,她是不是应该斩草除根?但今生与前世不同的是,她还知道了李俪华,还知道了李俪华身边的神秘男子,这又让她放不下心来。

金丹大师的眼看着他们的神情,似乎明白了他们两人的所思所想,最后,他对着两人又道:“血肉至亲,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人身死,一人相伴。父子天伦,实在可惜!”

不知道为何,明明是对着两人说的,但夏篱就是觉得,金丹大师那话是对着她说的。

“天道难得糊涂,人生难得贰次!”

带着这句仿若叹息似的话,金丹大师转身走了。

这对南封邑和宝儿来说,不过只是一日里的小插曲,但对夏篱来说,却是惊涛巨浪。她慢慢开始理顺思绪,对南封邑和宝儿的问话都视而不闻。

看在屋子里的那些人心里,那就是,因为金丹大师的几句话,王妃简直疯魔了。

当然,这句话并不是贬义词。金丹大师的身份地位在那里,他并不是一个喜欢道听途说、胡编乱造的小人物,他说的话,府里的人都信了几分。

所以,夏篱这样急慌慌的样子,在他们的眼里,只是一种担心和害怕。就连那些对夏篱不痛不痒、站着旁观的人,都有些被震撼了。

但他们是怎么想的,夏篱完全不放在心上,因为她,正在竭尽全力的分析之中。

金丹大师的话,她懂了。如金丹大师所说,前世,宝儿和她葬身火海,而未曾见面的南封邑,是不是也发生了什么意外?“一人身死,一人相伴。父子天伦”。回忆起那短暂的穿越日子:伪装成农家大嫂的春香,急忙忙下毒手的夏元眉,还有那个神秘女子……

南封邑对宝儿的疼爱不言而喻,重来一世,南封邑中了无子药却没有变,他不可能真的弃夏篱和宝儿于不顾,只可能,有什么事情,被什么压制住了。

到底,是谁?是什么人,以南封邑的武艺,也无法活下来?

重生而来,是不是天再可怜她们,让他们一家三口,能渡过那劫,平安顺遂?

到了晚上,南封邑久久没等到夏篱回房,去了书房才找到人。夏篱眼睛闭着,整个人仰躺在椅子上,一副累惨的样子。

南封邑心里闪过怜惜,也有些感动,有一个人这般关心你的生死,是个人都会感动,更何况,是从小却爱的南封邑?

他弯了弯腰,将夏篱抱起,“好轻!”他喃喃自语。走回房里的路上,他一路都在思量着“好轻”的感触。眉头有些皱起,为什么这般轻?她应该重,很重很重,比在他的心里重才对。

因为金丹大师的一语顿悟,夏篱心里不自觉的就在思量,压根没有一点过节的氛围。春香跟在夏篱身边日久,从来不曾见过她会因为一句大师的话就耿耿于怀到这般模样。她有预感,王妃绝对是经历了什么事情,而到底是什么事情,她想破了脑袋就是想不出来。

夏府给夏元檀送来了一些书墨,提醒他专注学问。夏元檀有些羞愧的低头,这几日他每日都玩的开心,差点忘记了考试。还好,有沐氏记得。

夏元檀有些羞涩,不过才十岁的孩子,平日里都表现的像个大人一样,这时候才有了小孩的样子。夏篱这几日理顺了一些思绪,心里的负担松了一些,看着弟弟出丑的样子,给面子的笑了几声。害的夏元檀差点眉飞色舞,但那骄傲却隐都隐藏不掉,他看着南封邑,仿佛在说,“看吧,姐夫,还是我厉害吧,姐姐就被我给逗笑了!”

南封邑模了模鼻头,觉得这小子笑的特别的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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