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得汉纸归(豪门) 6第四章 意外的电话(下)

作者 : 小东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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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意朦胧中,她听见有人急促地踩着踢踏的脚步“咚咚”上楼,他几乎是气急败坏,粗鲁地推开了卧室的门!

舒妤懒懒地翻了个身,把蚕丝被卷上一点,半睡半醒间,尚且保持着微弱的意识,她却并不打算睁开眼睛。

她听见阿姨急促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先生,有话好好说,不要吵……太太才刚保胎回来……大夫说胎儿还不稳定……先生!”

舒妤猛地惊醒!

他站在面前,脸上有微怒的表情,阿姨再想说什么,被他挡下,他挥了挥手,示意阿姨离开。

东家有吩咐,阿姨也只能悻悻地退开,临走的时候,带上了卧室的门。

这时舒妤已经坐了起来,懒懒地靠在丝绒软枕上,一脸疑惑地望着突然闯入的余阳。他今天出离愤怒,是她的执意离婚激怒了他?余阳不会在乎她的感受,对于无爱的婚姻,亦不会有半分留恋,然而余家需要身世背景良好的儿媳撑场面,需要门当户对的亲家做生意场上互傍的助手,比起林佩婉这个老太太眼里不入流的“戏子”,舒妤无疑是十全十美的儿媳。余阳出身豪门,自幼被家人捧在手心,出了社会,亦是人中之龙,他的骄傲与自负,从来不允许有人违逆他的心意,这次舒妤这样顶撞他,在离婚一事上坚持已见,恐怕很是让余二少搁不下面子。

如果他的挽留,仅仅是为了“面子”,那在这场苟延五年的婚姻里,舒妤到底扮演了怎样可悲的角色呢?

他径直走过来,站在她的床头,舒妤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低声道:“进来也不敲门?……你吓着孩子了。”她低头温柔地抚模鼓起的肚子,眼睛里满是柔软的母爱。

“你还记得这个孩子?”

“不记得的是你,余先生。”

余阳一怔,许久才又问道:“你执意离婚,有没有想过孩子?”

“作为一个母亲,凡是都会先想到孩子,”舒妤叹了一口气,“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成长在一个畸形的家庭里,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从小看着他的父亲夜夜寻欢,看着他的母亲以泪洗面,我要怎样告诉他,家庭的核心是‘爱’?我要怎样让他相信,他的出生完全是‘爱’的结果,他完完整整地为他分床而睡的父母所深爱?”舒妤低低咳了一声,月份越大,她几乎连呼吸都感到越来越困难。

他听得认真,频频蹙眉,仿佛经过了良久的思虑,方才平和了口气,温和地对她说:“宁宁,这一切都会改变,只要你想。你的任何要求我都可以答应……”

“我想?余先生,我整整想了五年啊!”舒妤拼命压抑急剧而来的哽咽,呛声道:“余先生……一言九鼎……我如今唯一的要求就是,离婚。”

她撇过头,再不看他。

余阳被她这一句决然干脆的话呛得气极,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像一头愤怒食人的野兽,他突然一步上前,掐住舒妤的下巴,把她的脸扳过来,恶狠狠地盯着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有了一个孩子就可以维持余舒两家的倾力合作万年不变?你以为这个孩子叫你弟弟一声舅舅,就可以保住舒成轩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江山不改?我告诉你,只要你敢离婚,我马上撤资,弄垮舒家的红星企业!谁叫舒来东养了个不成器的东西!”

他的额头几乎青筋暴起,舒妤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疯狂的样子。她拼命想挣月兑余阳紧紧扣着的手,她的眼泪不断地溢出来,她全身动弹不得,只能声嘶力竭地大喊:“不许你这样说我的爸爸!”

“不许?!如今红星日薄西山,舒来东仰着余家的鼻息吃饭,你爸爸是怎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他就是用卖女儿的钱来养着家里那个败家子!”

他疯了,把难听的话全都□果地摊在舒妤面前讲。他的指骨依然紧紧扣着舒妤的下巴,舒妤全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双眼睛绝望地盯着眼前这个疯狂的男人,她不断地喘着粗气,许久,才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你全都知道?”

“五年了,我都不碰你,你以为是为什么?只要我一躺下来,我就会想起,睡在我床上的妻子,是她心不甘情不愿卖进来的!甚至连这个孩子的意外,也是我强来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在等她心甘情愿的那一天,如今等来的是什么?那样果断的‘离婚’两个字!”他已经毫无理智,几乎要把指甲扣进舒妤的血肉里,而舒妤,早已感觉不到疼,空洞的眼睛里,不断有泪流出来。

她喃喃:“我要回家……我要妈妈……离婚……”

听见“离婚”二字,仿佛触及了余阳敏感的神经,他立刻又变得激动起来:“你要回家?五年了,你从来没有把这里当成家……还欠一个唐卓然,你是不是还要唐卓然?!”

舒妤一听他提起唐卓然,所有的防线立时崩溃!她撇转过头,无声地流泪,却突然感觉到压在下巴上的力道在逐渐放缓,渐乎终止。舒妤艰难地睁开眼睛,模糊的泪雾里,她见余阳的眼神仿佛受伤的小兽,眼前有一双大手在缓缓地抽离,--他松开了手。

那个人影慢慢站起来,晃晃悠悠向门口走去。

舒妤看着这个有些踉跄的背影,竟隐隐有些心痛。余家长公子,凯风的余二少,驰骋商场的老手,做事从来雷厉风行。而此时,舒妤竟看到这样一号人物,在她面前,这样力不从心。

他在门口和阿姨交谈。细琐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钻入舒妤的耳朵。

“先生又要出门?”阿姨问道。

“没有。”他淡淡一答:“去书房,今晚在家里加班。”

“那……先生又和太太……”阿姨明显有些不放心。

“没什么,她闹脾气。”他这样淡淡一句,抹过了所有风云。

舒妤躺在床上,任眼泪流出眼角,刮过脸颊,涩涩痒痒的感觉,难受极了。她也不去擦,就这样呆呆地躺着,抬头望着天花板。

门口细碎的声音还没有消失,她听见是家里的阿姨叫住了正要离开的余阳:“先生,白天林小姐来过电话了……”

“她说什么了?”几乎听不见余阳声音的起伏。

“不清楚,是太太接的,太太一整天心情都不好。”

他顿了顿,说道:“以后把太太卧室分机的电话线拔了,不要吵着她休息。”

阿姨应了一声。

四周安静下来。舒妤只听到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转向书房的方向,她猜想是余阳离开了。

她倦怠极了,余阳的每一句话都正戳痛处,当初是她的母亲好言相劝,几乎要跪下来求她牺牲自己的婚姻来为她的弟弟铺路。当时舒家的红星企业遭遇重大危机,以舒来东一人之力根本撑不下来,唯一的儿子舒成轩又是个不管事的二世祖。唯一的出路就是在“红星”尚且能作为筹码之时,利用婚姻引来“余氏”的注资,将两家的家族企业连绑。

舒妤只不过是一个棋子。这世上大抵真有重男轻女的父母,从来不把女儿的幸福当回事。舒妤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乡下爷爷家住,疏于父母的照顾,自小得尽宠爱的永远都是她那个长不大的弟弟。后来舒妤在网上看过一条背反定律,一般在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被忽视的孩子自幼得不到父母宠爱,长大之后却往往是最孝顺的那一个,倾尽财力补贴父母家,甚至不顾一切帮扶那个弟弟,更甚者,把养育弟弟当成是自己理所应当的职责。为的就是得到父母的重视,弥补童年时候的冷遇。大抵在心理学上,这也是一种病吧。

舒妤当时是自嘲的,这条定律恰如其分地适用于她。逼婚的时候,她明知父母别有用心,却也拗不过他们的死缠烂打,一时的心软,赔上了自己的一生。

她翻了个身,断断续续还在思考自己的心事。

“wheniwasyoung

i-dlistentotheradio

waitingformyfavoritesongs

whentheyplayedi-dsingalong

itmademesmile

thoseweresuchhappytimes

andnotsolongago

……”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了起来,这首歌是她当初学生时代常听的《yesterdayoncemore》,她设成手机铃声后,竟很多年没变过,如今再听起来,不禁五味陈杂,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舒妤躺在床上听铃声单曲循环,迟迟不起身。手机依然固执地响着,这倒让她十分好奇,照理说她那几个姐妹都知道她此时正安胎,如果是叶端晴她们挂进的电话,一定是直接挂家里的座机,也好让家里的阿姨转达,不要无端打扰了舒妤午睡。所以,这数个月来,她的手机几乎没有响过。

她十分不情愿地爬起来,手机放在外衣口袋里,她下床,套上拖鞋,拿起搁在一边的外套。手机还在顽固地震动。

舒妤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是一串陌生的数字。没有存号。

“喂……”她接起来。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舒妤托着电话的另一只手缓缓滑下,只有一瞬间的愣怔,她很快就平静下来--她当然知道是谁挂进了这个电话。

“林小姐,请你打余总电话,我不是他的私人秘书,或者你直接去公司找他……”

她听见林佩婉一声冷哼,随即电话那头传来了冷冷的声音:“你倒是想做他的私人秘书,你配吗?秘书是要朝夕相伴的,他看都不看你一眼!”

舒妤好脾气,只说道:“林小姐想找人陪聊,一招手有的是上赶的人,我没时间,抱歉。”

谁知这话把林佩婉气得半死,她当即大吼:“你当我是什么人?!舒大小姐好口才!一出口就含沙射影,看不好自己老公,倒把我比成了狂蜂浪蝶!舒大小姐看不起戏子,我们这个圈子都是有料上位的人,不知道你把这话摊在叶端晴面前,她会怎么说!”

舒妤听她越讲越不像话,反倒无端扯上了叶端晴,加之白天林佩婉在电话里早已口出不逊,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便实在不想与她周旋。她淡淡说道:“林小姐是娱乐圈的人,有些炒人上位的新闻还是撇清了好,这些话我要是调了录音给狗仔公司,反倒是让余总难堪……”她转身走到床边,摁下了电铃,故意对着声筒,叫林佩婉听清楚:“刘阿姨,叫先生给林佩婉小姐回个电话,她电话都挂到我手机上了!”

“哎哎……”刘阿姨连忙应声:“先生在书房,我这就去找,太太你好好休息吧……”

不想那边传来了他的声音:“什么事?我就来……宁宁你别管。”他有些焦急。

舒妤一愣,方才想起,电铃总机归阿姨管,分机却在家里每一间房间都有设置,书房当然也有。

书房那边已经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求收求包养!卖不了萌但是偶打得了滚……我滚我滚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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