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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我孤身一人来到私人会所。
我打听到今晚秦正容会在这里出现,多么可笑,自己未婚夫的行踪居然还要从他助理那里打探出来。
我发誓,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向秦正容低头的一刻。
“小越,爸知道你为难,可是你真的能眼睁睁看着爸妈几十年的辛苦毁于一旦吗?”这是我爸昨天夜里对我说的话,当时,我在心里头冷笑来着,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一切也有我妈的参与了?其实他的光辉形象早在他拖着另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人的手是时就已经毁于一旦了,可是我却偏偏答应了帮他。我奇怪的是,自己做为老狐狸的女儿,良心却尚未泯灭,这真让我有点儿难过。
八点刚过,我就看见秦正容出现在会所大堂。
我起身迎上去,秦正容的助理很识相地停留在了几米开外。
秦正容望着我,唇角带着弧度,看不出虚实。
“有空吗?”我主动开口。
秦正容笑意渐深,尔后,他回头看了他的助理一眼,对方立马心领神会,转身快速离开大厅。
就剩下我们两个人,秦正容自然也不用维持他的风度与随和:“这是哪阵风把我来无影去无踪的未婚妻给吹来了?”
我噙着微笑不说话。
秦正容轻笑出声:“说吧,做什么来了?”
我往前两步走到秦正容跟前,抬头含笑直白地说:“卖身来了。”
我明显看到秦正容眼色一黯,不过片刻之后他却挂起微笑:“我的未来岳父果然是能屈能伸。”
许多人说秦正容是商场上一只游刃有余、洞察力非凡的狐狸,所以,我爸的事情别人可能还没觉察,不过,我相信他秦正容可能早就了如指掌,甚至比我知道得更详尽。
我无所谓地笑:“要不要考虑一下?”
秦正容的面上再无笑容,甚至有些冰冷:“宋越你别忘了,我们订婚时你爸是什么背景,又是什么身价,现在,可惜了……”
说完秦正容转身上楼,我有些气急败坏,对着秦正容的后背喊了一句:“秦正容你混蛋!”
见秦正容连头都没回,我竟然月兑下脚上的高跟鞋砸向了秦正容的后背,这让我显得一点都不优雅。
秦正容终于回过头,目光变得森冷:“最好不要再使你那千金大小姐的性子,否则,对你父亲,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双手紧握,被气得微微颤抖。
秦正容见我失控,竟然走回我面前,抬手顺了顺我耳旁的发丝,微笑问:“宋越,你瞧你这副样子,我怎么相信你的诚意?”
我克制所有的愤怒,平静问:“那你想让我怎么样,怎么样都可以。”
这是我这辈子说过的最没脸没皮的话了,说完之后,我竟然也没觉得耻辱,看来,我果然天生就适合干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情。
秦正容说:“好吧,明天晚上来我家,好好打扮打扮,别让我看到你这副清汤挂面的样子。”
秦正容转身上楼,再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我捡回刚刚扔秦正容的鞋子刚坐回沙发上,手机便进了一条短信,我爸发的:小越,正容怎么说?
心头一阵烦躁,我开始编写:您女儿现在不值钱了,可能帮不上忙了。
编了一半,突然想到我妈的脸,那张软弱无能胆小又怕事的脸,甚至在他丈夫拳头下也只会哭着求饶的脸。我从包里模出烟给自己点上,吐出烟雾,我把短信的内容改了:我还在努力。
依稀记得我爸跟秦正容他爸狼狈为奸把我跟秦正容赶一条道上的时候,我还狠着声特别有骨气地对秦正容说:“这辈子你也别想让我上你的床。”
秦正容当时不怒反笑:“有骨气,不过……你也别以为我真心想娶你,所以,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
多狠的话啊?可是听在我的耳朵里,我竟然觉得有一种变态的暗爽。
秦正容最后还语气轻松地补充:“反正我们都不能够选择自己想要的人,想开点,对你没坏处。”
我没他那种大无谓的牺牲精神,因为当时我正在跟无产阶级的穷小子打得火热。而且我还甜蜜地幻想着跟我的心上人结婚生子、白头偕老,一辈子相亲相爱,永远不分离呢。
现在一想,多么矫情肉麻又幼稚的愿望啊!我呸!
而且当时,我甚至还觉得我们那超月兑了**与世俗的恋爱是那么的纯洁那么的美好,只是没想到,一转眼间,我的心上人却撇下我用他的下半身去跟别的异性做交流去了。
这也就算了。
穷小子他居然还无比不要脸地接受了我爸开给他的优厚条件,当然了,前提是狠狠地抛弃我。
完美!
他把我爸交给他的任务完美又细致的完成了,我真想为他鼓掌。
痛苦吧,好像是有那么点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脑子一热、带着那么点万念俱灰的架势听我爸的话跟秦正容这只狐狸去订婚的。
其实秦正容对我了如指掌,订婚的那一天,他笑眯眯地跟我说:“痛苦始终会过去,风水轮流转。”
我听不懂他的话,递给他的眼神也不那么友善。
秦正容当着众人的面,贴到我耳旁轻声对我说:“当年你横刀夺爱的时候,一定没想到当时也有这么一个失意人的心情跟你现在是一样的吧。”
秦正容说什么别人听不到,可是他对我亲昵的态度,大家一定还会以为他在对我悄悄说着情话。
“你……”我含恨看向秦正容。
秦正容抬手轻轻揽住我的腰:“你得注意微笑,今天可是我们大好的日子。”
我听从他的劝告,然后挂起笑容:“抱歉,我没有你的演技,我也无法乐在其中。”
秦正容轻笑出声:“你总有一天会知道,其实我们俩个才是最合适的,因为……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的,我们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可是我却不想跟他低头。
订婚的当晚,我那眉开眼笑的父亲就迫不及待地将我送到秦正容的床上。
秦正容自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顽强抵抗了一整夜,最后,我们像两头拼命嘶咬过后累极了的野兽一般分别在床的两头喘息、修整。
虽然是不公平的较量,可是我方竟然完好无损,而秦正容的脖颈跟胸口却被我挠出了数条血痕,唇上还残留着刚刚被我狠咬后留下的殷红血丝。
我微笑着对秦正容说:“瞧我多善良,还想着您周一有例会不能让下属看老板笑话,特意对你的脸手下留情。怎么谢我?”
秦正容用舌尖轻舌忝掉自己唇上的腥红,挂起无所谓地笑。这一刻,他毫无瑕疵的脸与眼中透出的邪气,竟然不似真人,反倒像是来到地狱的嗜血恶魔。
其实并不是我多么贞烈死板,而是我就是固执地不想被秦正容这狐狸占去便宜。
订婚的第二天我便买了张机票出了国,我承认,我惹不起秦正容,我得躲开他,还得是越远越好。
秦正容似乎更不急着找他的未婚妻,我在国外晃了好一阵子,我爸的电话把我找了回来。
其实,他赚钱也好,破产也罢,我真的觉得那都与我无关。可是他是我的父亲,他也非常了解我的软肋,他打通电话就将电话交给我妈,然后我妈说什么我全都没听清,只记得她在电话里的嘤嘤哭泣声。
如果她不是我妈,我真想对她吼一声“你哭个毛线啊哭”,可是我不能,因为我闭上眼睛总会想到我爸彻夜不归时,她搂着当时还弱小的我抽泣到天明的可怜模样,可怜到可恨。
其实我不太能知道我爸到底让秦正容帮他什么,他们一老一少两只狐狸以前合计过什么,或者秦正容家到底有什么深厚的背景,我也完全都不清楚。我只知道表面上看起来春风得意的父亲却在私底下巴巴将我送去联姻,秦正容家的背景一定不是我们简单看到的这样。
不过,我从秦正容的态度中可以感觉得到,他不会帮我爸,可我又不得不去尝试。
所以,我就像那传说中的傻缺,干着一些旁人都无法理解的傻缺事情。
后来,我一个人在会所的大堂手指颤抖地吸了好几根烟,才想起来起身回家。出了门,眼眶被冷风一吹,竟然流出了两滴热泪来,真是邪了门了。
当天晚上,此生我第二回失眠了,上一回是答应跟秦正容订婚的头一天晚上。
死活睡不着的我感受到了头一回做皮肉生意的的纯良女人那紧张又屈辱的心情,不同的是,她们稳赚,还可以自行挑选嫖|客,而我不仅不能自己挑选,还无法确定能不能从秦正容那捞着好处?最最悲哀的是,即使知道有可能被白嫖都还必须得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