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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看着他,我忍不住冷笑起来:“那秦先生您什么意思呢?娶我啊?”
秦正容这人最看不得我嬉皮笑脸,所以,我刚一说完,他脸上的神情就微微变了变,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他特别的好脾气,温和得有点不像他,到此,他还没有对我冷嘲热讽,我觉得有些稀奇。
不过,我有点高兴得太早了。因为他突然低头靠近我耳旁小声地问:“就算是我失误不小心,那你呢?事后为什么不补救一下?任何成年人都懂得。还是说,你其实是故意的?”
“我……”我就知道他会反咬我一口,可是明明我知道他会这样,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牙根发痒,恨不得狠狠地咬他一口,如果可以,最好像纯种的德国黑背一样凶残,“当天晚上我出车祸在医院昏迷,我怎么知道该做什么?!”
喊完,我先下了楼,原本我想自己开车出去,却被我身后的秦正容拉住塞进了他的副驾,然后他竟然还低头替我扣上了安全带,动作极其的温柔。见了鬼了这是。
一路上,秦正容将车开得很平稳,我蜷着身子将脑袋靠在了车窗玻璃上,绝望到快找不到活下去的勇气和理由,我还能更惨儿点吗?
秦正容也一直没有说话,手机却不停在响,不过,他却一个都没有接。
终于到了私立医院,我推开车门下车的那一刹那,突然回忆起梦里那个脏兮兮的孩子。我忍不住在想,他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甚至还想着他小脸洗干净了会不会像我?
带着这些纷乱的想法,下车的时候,脚突然间跟着打软,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竟然一坐在了地上。
秦正容连忙下车绕过来扶住我,他扶着我的时候,我感觉他身体紧绷,似乎异常地紧张。
“你没事吧?”秦正容小心翼翼地将我扶起来,仿佛我已经是个异常金贵的大肚婆了一样。
我摇头:“早上跑步累着了。”
秦正容眼神中似乎有些懊恼,紧皱着眉头,将我浑身上下关切地看了一遍,没错,好像是关切,只是不知道我有没有看错就是了。
等我感到不自在的时候,发觉自己竟然靠在秦正容的怀里,我连忙推开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吧。”
秦正容并没有动,而是拉住了我:“宋越,公司有些急事……”
我看着他:“那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秦正容并没有松手:“你也别进去了,改天再来吧。”
说完他压根没有征求我的同意就又将我塞进了车里,然后启动了车子。
路上,我异常不耐烦地问他:“秦正容,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正容没理我,径直将我送回别墅,然后就匆忙开车走了,只是没多一会儿,陈允宣竟然出现在了秦正容的家里。
我抱着胳膊看着她停好车,倒是也没觉得过于奇怪。
陈允宣搂着我的肩膀:“我特意来看你的,怎么瞧着不太欢迎我呢?”
“别说得这么好听,”我皮笑肉不笑,“是不是秦正容让你来看着我的?”
陈允宣向来头脑简单藏不住心事,所以在我质问她的一瞬间她就放弃了,赔着笑说:“唉哟,最怕这样了,你知道人家骗不了你的啊,可是秦正容为什么突然间让我来陪你呢?”
秦正容料到我不会把实情告诉陈允宣,当然了,我也确实无法将实情告诉她,因为一旦她知道了,离全世界人类都知道就不远了。
我想,秦正容只是让陈允宣拖住我,别让我有什么举动,可是他到底是什么目的呢?他到底想怎么折磨我呢?
无所事事的富家女陈允宣确实像个称职的狗腿子一样看了我一整天。
天刚一黑,秦正容回到了家,陈允宣跟秦正容打了个照面便匆匆驾车离开了。
其实陈允宣有点怕秦正容,似乎很多人都有点怕秦正容,奇怪的是,我却从来没有怕过他。好像也不完全对,我其实也是怕的,但是我是怕跟他有所纠缠,而别的人,好像是真的怕。
陈允宣在秦正容面前呈现出来一种特别不自然的别扭,简直不像她平时的样子,这一点让我有些好奇。
从看到秦正容的车驶进别墅,我就连忙回到二楼房间,并将房门紧闭。一直以来自己为什么会不由自主的躲避秦正容这一点,其实更让我好奇。反正我就是那么地不想跟他正面交锋,但是这不是怕,我自己心里明白得很。
辗转反侧的一夜,我时不时伸手模向自己平平的小月复,不敢相信那里头会有一个生命,而且竟然是我跟秦正容制造的,这叫什么事儿?
曾经,赵同跟我说过,他说生孩子很疼,他知道我特别怕疼,一点小疼小痛都会叽歪乱叫。所以,他说我可以不生孩子,他只要我,就只要我,我们两个人一起生活。就算是无儿无女,我们俩个可以一起住进养老院,直到死也不分开。
当时我那个感动呀,只是没想到,我们这还没死呢,就各奔西东了。
去他娘的狗屁誓言!
这种东西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捱,谁让我这个傻x愿意相信呢?
孩子,孩子,甚至都从未想过为赵同生孩子的我,现在竟然有可能怀上了秦正容的孩子,我的人生到底是有多狗血,才能酝酿出这种剧情?真是好笑极了。
这时,外头天空已经亮白。我觉得这样不行,我一定要弄清楚,就算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我从床上爬起来去敲秦正容的房门,只是还没敲上,门就突然打开,我反倒吓了一大跳。
秦正容倒是没有诧异,也没有问我干什么,只是一边扣着衬衣的袖扣,一边下楼。
我跟在他身后:“你为什么不带我去医院检查?我不会任你摆布的,我今天一定要去医院。”
秦正容径直往前走,把我当空气一般。
在餐桌前坐下,方嫂早已准备了早餐,秦正容翻开报纸依旧像是看不见我似的。
我见秦正容依旧不理我,我则抓着面包赌气般认真地吃了起来。
只是我刚吃了一半,就似乎感觉到有目光在注视,我抬头,没想到,秦正空正挂着微笑瞧着我。
我放下面包,努力平静地说:“我们能不能好好谈一谈?”
秦正容放下报纸问道:“你知不知道,人流的手术是怎么样的?”
我吞了口口水,这个问题确实让我非常地不适。我当然知道人流的手术是怎么样?也当然知道会对身体造成多大的伤害。对于我这个天生痛感强烈的人来说,确实是一件异常可怕的事情。
秦正容凑近我一些,声音很轻:“我这么跟你说吧,比……那天晚上疼上数十倍吧。”
我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想到那天晚上因为秦正容迟迟不结束那炼狱的过程,我还在秦正容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最后秦正容低头用唇封上我行凶的口,似乎,那是我们第一次接吻,好吧,勉强算是接吻吧,因为我突然想起自己在中途还是狠狠地咬了他的舌头。我觉得那天晚上自己的表现像一只完美的疯狗。
我呼吸有点不顺,连耳根都在发烫。
我晃走那些不怎么光彩的回忆,想起在网上看到的手术过程介绍,对母体的伤害先姑且不提,因为我的疼痛跟那个未成形的生命比起来,却其实根本什么都不算。那是用最残忍的方法结束他的生命,再强行拉出我的身体。
想到这里我浑身开始发冷。
秦正容看着我,仍然勾着嘴角,无波无澜。我突然之间好像才意识到,秦正容在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把我赶到他想让我行走的轨迹上,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偏差,他正在肆意操控我的生活。我不能让他得逞。
我怀着上刑场一样的心情跟秦正容再一次来到了医院。
私立医院为我做了一个非常详尽身体检查,细致到连视力都替我验了。
秦正容没有回公司,竟然非常有耐心地全程陪着我,而我的心情越来越忐忑,真有点离杀头不远的意思。
后来所有检查结束,我跟秦正容坐在医生办公室外的会客厅等结果。秦正容表现得跟我完全不一样,仿佛什么样的结果对他来说都不会造成任何困扰似的,非常冷静。而我,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已经快要烘干昏厥过去了。
“怕了?”秦正容突然侧首问我。近距离地看着秦正容,他脸上带着三分笑意,睫毛翻长,一时之间,我才发觉自己一直在刻意地忽略秦正容有那么好看的一张面孔。
我清了清嗓子:“我有什么紧张的?不过你也不用紧张,我肯定不会赖着你就是了。”
秦正容微笑点头:“很好。”
我心间微凉,深吸了一口气,眼眶都有点发疼。
这时,医生打开门,我竟然紧张地站了起来,像一个罪犯等着那医生来宣判我是死刑还是无罪。
就在医生回头关门的时候,秦正容将我重新拉坐在他身旁,然后侧首靠近我的耳旁轻声说道:“如果你要是真有了,我就跟你结婚。”
说完,秦正容慵懒地靠向椅背,双目隐隐含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