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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容易便激得越承骥封怀安为王!颜清澜激动不已。越承骥让她拟旨,她提起毛笔边想着怎么让谢弦来写,思索间右手已抬腕,明丽娟秀的字行云流水写了出来。谢弦捧着圣旨出去,颜清澜的唇角卷起一朵甜蜜漩涡。“我册封越遂安你很开心?”越承骥翻了翻奏折,又烦躁地合上。“是。”颜清澜也不避讳,才处了些时,她看出来了,皇帝眼光很尖锐,在他面前耍心眼,还不如直言不讳。“何因?”“清澜一介孤女,所依靠的,是相爷,相爷要立足朝堂不倒,凭借的,惟有怀王。”“你的依靠是谢弦?”越承骥目光灼灼,锋芒逼得颜清澜口不能言。尖锐的质问后,越承骥的深眸闪过淡淡的悲凉的味道,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诉说,“朕无法对他们好。”他们?是指自己和遂安吗?“十二岁那年,先皇病重,朕奉命大婚,皇后比朕年长三岁,艳名远播绝色无双。”越承骥停了下来,颜清澜屏息凝神。“那个时候,朕刚知通晓人事。”越承骥的深眸瞬间更加晦暗。十二岁,那么小。颜清澜有些同情,想必,刚通晓人事的他,新婚夜出丑了吧?所以,寂-寞的皇后爬墙了?“你猜,侍候的人都退下后,皇后跟朕了说什么?”越承骥冷硬的眉目浮起刻骨的冰寒,唇角露出一个冷笑来,那是讥嘲的冷笑。“皇后对朕说,她有心上人,且已失了清白之身。”颜清澜怔住了,越承骥眉宇间深刻的纹路看得她心中发酸。越承骥双眼一闭,往后倒靠到御座上。“朕的那双儿女,是皇后留给朕的耻辱。”越承骥的肩膀微微抽搐,胸膛剧烈起伏。他能容忍奸-夫婬-妇生的一双儿女活着,委实不易,清澜心底深处对越承骥的恨怨消得无影无踪。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越承骥冷声一笑,道:“初时,朕没有发作,是因为父皇病重,闹嚷开了怕父皇一气之下……后来,父皇驾崩,朕刚登基,处处受到制擎,唯有国丈曹太傅和谢弦的父亲谢相是尽心扶持朕的,朕不得不隐忍下来。”“谢相家和皇后娘家?”“谢弦的父亲,是国丈的得意门生。”无双和遂安有那么强硬的外祖家,为何幼时还在宫中过得那么苦楚?颜清澜想问,越承骥自己接着解开了她的疑问。皇后生下双胞胎儿女难产死去,越承骥无喜色悲色,丧事办得潦草,曹太傅似是有所察觉,又伤心独生女儿去世,一病不起,三个月后郁郁而终,谢弦的父亲在曹太傅出殡的当晚,跌进相府池塘淹死。皇帝失去最有力的两个强助,此后朝政多方受制,焦头烂额。“最先没有处死他们,是因为太傅新逝,朕有些不忍,后来,是因为,朕必须有一个继承人活着。”越承骥睁开眼睛,拉了颜清澜的手按到自己月复-下。“自大婚夜听得皇后竟是不清不白的后,它对女人再没反应过。”手心下热力腾腾,很有反应,颜清澜又羞又恼,脸涨得通红。“前几日,我在梦里突然有了反应,醒来后我找不到梦里让我魂断心酸的人,后来,相府看到你,它再次有了反应。”越承骥说到此处不说话了,寂静的大殿中,只有他有力的心跳声和略微粗嘎的喘息。颜清澜不知说什么,静静地也不再开口。皇后那时,想必有心上人却无法拒绝进宫,也很痛苦吧?不过皇后的性子看来很刚强,不然,也不敢在新婚之夜说出那样有可能招来灭门惨祸的话。或者,皇后笃信,越承骥不会说出去,也不敢怪罪。她也许很可怜,却也很可恨,她死了一了百了,可留给越承骥的,不只是油亮亮的绿帽子和一双时刻提醒越承骥男人耻辱的儿女,还有长达十五年的不举。颜清澜有些同情越承骥。许久后,越承骥沉沉道:“谢弦能力很强,刚正廉明,出身仕族世家,能够与权臣对抗,朕唯一不满的是,他对皇后的一双儿女,关心得太过。”“谢相他爹是太傅门生,与怀王殿下渊源颇深,关心他们也是人之常情。”颜清澜有些替谢弦不平。越承骥冷哼了一声,讥嘲道:“谢弦关心他们,可不是因为谢曹两家的渊源。皇后的女儿,哪怕容颜丑陋,勾引男人的本领,却半分不差。”皇后的女儿就是现在的自己,颜清澜面色紫涨。愤怒羞恼的同时,颜清澜自己也糊涂,无双丑陋吓人,谢弦那样风采华茂的男子,怎么会喜欢无双?“启禀皇上,莫贵妃求见。”莫贵妃!清澜想起那让自已身不由心的奇香,身体抖地繃直。“她来问你的宿处安排了。”皇帝看了颜清澜一眼,微一顿,嗤道:“还有遂安的事。”莫贵妃穿一件缃色对襟锦裳,系了杏黄色裙子,簪环精致,脸上蛾眉淡扫,朱唇轻点,粉面水光漾漾。好一个花容蝎心的美人儿!颜清澜暗暗咬牙。莫贵妃果然是问颜清澜的宿处安排,越承骥淡淡道:“按规矩办。”“臣妾领旨。”莫贵妃温顺地应下,樱唇轻启又道:“皇上,怀王殿下已封王,这府第?”“传朕口喻给内廷司按王爷级别,给怀王选府第,侍候的宫女太监由你调拔,侍卫由莫爱卿来安排。”莫贵妃面有喜色,一一应下,清澜觉得奇怪,正不解间,忽见莫贵妃冲自己使了个眼色。那是自家人的眼色,清澜想起宫门口莫太尉对谢弦的声援,更加不解。压下心中疑问,清澜在莫贵妃告退时,鞠身浅笑道:“微臣恭送贵妃娘娘。”口中说着,脚步跟着移动,送了莫贵妃出大殿。殿外太监宫女侍立,莫贵妃拉着清澜的手巧笑着赞道:“侍诏大人好颜色。”手指飞快写着字。——争取让皇上在殿下开府搬迁那日御驾亲临。颜清澜读懂后,心中确定,莫贵妃父女是谢弦的同盟。虽还有不解,颜清澜还是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颜清澜回转殿中,越承骥在批奏折,抬头看了她一眼,沉声道:“莫悠悠和你说了什么?”“贵妃娘娘夸臣好颜色。”颜清澜应道,有些戒意。“的确好颜色。”越承骥大手一拽,颜清澜跌坐到他膝上。“颜清澜,名字起得好。”他摩挲着颜清澜的脸颊,不停地叫着颜清澜的名字,叫了许久,突然眼神空茫,换了叫法,喃喃道:“颜颜……颜颜……”那日他迷乱中按着自己胡乱亲着时就是喊的颜颜,颜清澜愣住,寻思这颜颜,许是越承骥深爱之人。“颜颜……”越承骥叫着叫着,眼神变了,由迷茫变得狂热。这是他要发情失控的先兆,颜清澜一时间吓呆了,不明白他为何一时清醒一时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