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龙殿内
幕帘后的人唇角微勾,看着端坐在外青衫男子,眸光冷而幽暗。
“陛下,容难得回来一次墨国,难不成你连见一面也不肯?”墨容俊秀的容颜似笑非笑,一身青衣衬托出他的清逸,胜似秋菊。
墨离不置可否,淡声问,“你回来做什么?”
“看腻了炎国的冰天雪地的雪景,想回来看看墨国的四季如春。”墨容轻笑说道。
“他肯让你回来?”依稀可见幕帘后面白色身影卧在软榻上。
“他知道我会回去。”墨容浅笑回答。
炎澈于他而言,应该是世上最重要的一人。只要是炎澈的要求,他大概都无法拒绝吧!好比……瀚江一战。
墨离唇角微勾,露出一抹笑,意味深长。
“瀚江一战,我没留情,墨凌受伤了。”墨容凉薄一笑。没想到对待自己的血亲,他也可以狠心下手。
炎澈……是他这辈子仅剩的重要之人,他如何能拒绝?相比于血亲,他与炎澈之间的友谊更为珍贵。
“你做任何事,于我无关。墨凌的仇,他会自己报。”墨离语气淡然。
他一向对墨凌的事情不理会,墨凌不是孩子,为了以后,他必须让墨凌更成熟。
墨凌不是差于炎澈,不过是时间问题,墨凌不会成为输于他的人。墨凌欠缺的是历练。
“呵……”墨容俊逸的容颜勾起一抹笑,“但愿他会。”
墨凌资质的确不输于人,可是性子若然不好好磨练,终究是引火烧身。
墨容隔着白纱幕帘,可以隐隐约约的看见那绝色的容颜,淡然冰凉。
他似乎有点明白为何墨离会将偌大一个墨门像玩物一样交给墨凌了。
其实他与墨离很像,可是他没有墨离的勇气,可以弃一切于尘埃。
墨容看着桌上一盘珍稀袖陇白玉棋,一颗棋子价值倾城。没想到失踪已久的袖陇白玉棋在墨离手上,倒真是令人讶异。
“陛下,可否与容下一盘棋?”
墨离阖眸,淡淡的回道,“自然可以。”白色的身影缓缓而立,一手挑开幕帘,欺霜赛雪的容颜透白绝丽。
墨容第一次见到墨离真容,哪怕是他,也忍不住赞叹此人的风华。从前,他一直以为,炎澈无人能及,可是如今,又有一个人让他大开眼界。
缓步走到墨容对面坐下,如玉的手指轻捏起玉棋。
“陛下,您可要手下留情。”墨容淡淡一笑。
“容王的棋艺不差,谁对谁留情还不一定。”
墨容总算知道何为谦虚,三盘棋,他三盘皆输,就连伤到墨离的机会都没有。而且,他感觉,墨离没有在用心。
这样的感觉,和炎澈一样。哪怕无心,还是可以让人一败涂地。
墨容眸光深邃看着墨离,如若有一天,墨离与炎澈共赴一盘棋,刀锋剪影,会是怎样的一个场面?
恐怕……天下大乱!
——
——
追风亭
珠儿打开食盒,将里面的糕点都布置在玉台上。
“娘娘,尝尝这桃花糕,是榆兰特意去采新鲜桃花做的。”
南若兰看着玉盘里粉色的桃花糕,如同片片桃花,粉色透亮。
光看外表,便已经让人食指大动。
南若兰夹了一块,咬了一口,入口的桃花糕立即散化,清甜化在口里,甜而不腻。
“好吃!”南若兰忍不住吃了一块,又夹起一块。
“榆兰曾经在膳房做事,手艺很好。”
“还有吗?”南若兰忽问。
珠儿看了看食盒,道,“榆兰怕娘娘不够,特意做多了两盘。”
“那你送一盘过去给墨离尝尝。”
“娘娘……”
还没说完,珠儿突然感觉到一股气息,不妙了。
珠儿一脸警惕的盯着墨疆,防备着他的举动。
“娘娘,可是又在这里观景?”墨疆皮笑肉不笑的走近,一把推开南若兰身边的珠儿,坐在南若兰旁边。
南若兰暗中示意珠儿不要轻举妄动。
“冷王,您似乎很有空。”南若兰头也不抬,继续品尝她的桃花糕。
“若兰,你就如此不欢迎本王?”墨疆盯着南若兰漆黑的小脸,眸底闪过一丝厌恶,还有不甘。
本来他的人告诉他墨容回来了,还与墨离见面。他知道,墨容虽然不喜朝政,可是他终究是容王,势力非凡,如若有墨离帮忙,这皇位又离他近一步。
没想到居然又看到了这个丑女,他前些日子被派去巡查修建的河道,居然听到了如此多的传闻,这件事情是闹得沸沸扬扬。
这女人居然能让墨离宠的无法无天,还为了她对后宫妃嫔施刑,当真是可恶!怪不得这个女人当初看不上自己,原来是早有欢喜的人了。
墨离?他有什么好?不过是一个女人都不能碰的孬种!还不知道是不是那里不行,才故意弄出一个命格!
若兰?叫的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王爷,本宫是兰妃,请你不要叫的那么亲密,毁坏本宫清誉。”。
墨疆眸里全是她的身影,没想到这女人真的是越看越有味道。他还听闻这女人居然驯服了安国送来的骏马,当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看来这女人除了样貌,其他的东西倒是懂得不少。利用价值也高了……
“若兰,你如此说岂不是见外了?毕竟我们都是一家人……”墨疆的手缓缓的像南若兰的小手伸去。
既然墨离不可以碰女人,那么就由他这个弟弟来帮忙吧!这女人的身子肯定很**!
南若兰低着头,冷冷一笑,看来上次有人还没有受够教训。
墨疆看南若兰不动声色,以为南若兰总算是对他有意,心底莫名的欣喜。
就在墨疆心里得意忘形的时候,南若兰轻唤了声,“珠儿。”
墨疆就快碰到南若兰的手被人狠狠地掐住。墨疆迅速反应过来,另一只手紧握成拳,蕴满内力向她击去。
珠儿没有闪躲,左手更为迅速的挡住了墨疆的手,顺势一反,将他的另一只手也抓住了。
墨疆冷眼看向珠儿,眸里全是杀气。一个侍女居然敢对他动手?
比气势,珠儿肯定不会输于墨疆,一双嗜血的冷眸狠狠的看着墨疆,墨疆暗自惊叹这个侍女的气势。可他更为震撼的是,一个侍女竟然会武功!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此人时,她并没有如今这样的杀戮之气。
珠儿掐住墨疆的手,狠狠用力,骨头错位的“卡哒”声让墨疆双眼睁大。
墨疆妄想反击,攻击下盘,珠儿轻易的将他的腿压住,一脚用力一踩,骨头碎裂。
珠儿似是还未解气,这混蛋居然敢调戏主母,罪不可释!,用足力气将墨疆的手臂掐断。“咔嚓”一声,骨节月兑落。
“啊!”墨疆一声惨叫,脸部狰狞,唇色惨白,眼珠似乎都要掉下来了。
“娘娘,现在怎么办?”珠儿一手制住墨疆,一边问。
“丢下去。”南若兰指着离着不远的湖,冷冷道。
“啊?”珠儿傻眼。
“丢下去。”南若兰又重复一遍。
“娘娘……这……不太好。”毕竟是皇室,她打伤了他,不要紧,毕竟可以医治。可是死了的话,南若兰怕是又要被那些大臣弹劾了!
“把他丢下去!”南若兰再一次强调,看着珠儿,眼神十分坚定。
“南若兰……你敢……”墨疆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本宫自然敢,你既然想侵犯本宫,本宫自卫,没想到冷王一时失足,跌落湖中……溺毙!”南若兰看着他,水眸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她爱宁静,但是不代表她不喜欢血腥。她之所以喜欢宁静,是因为前世经历太多波折。
她不杀人,是因为没有人惹怒她。云素素就是一个例子,她之所以愧疚,是因为云素素是被云仪折磨死的。毕竟当时的她,才十二岁,可当初十二岁的云薇,早就死了。她非良善。
墨疆,竟然不知悔过,那就别怪她残忍。更何况,这浅浅的湖水,还不至于淹死人。
“你……”墨疆第一次尝到如此的害怕和屈辱。
“丢下去!”听到南若兰这样说,珠儿也不管了,她无论如何,都听从墨离和南若兰的命令。再说了,墨疆没死一切就好办。这么浅的湖水,应该也淹不死他,举起墨疆,一把像湖里丢去。
墨疆落水的一瞬间,一抹青色闪入湖面,将墨疆捡起,足尖轻点水面,将墨疆带上追风亭。
看着那抹青影,珠儿有些讶异。怎么他回来了?
南若兰看着青衣男子,眸光一冷。这个人居然敢阻止她看戏,到底是谁?“你是谁?”
墨容放开揪住墨疆衣领的手,墨疆已经虚月兑,狼狈的直接倒在地上。身上还有不少地方被水沾湿。
“墨容。”墨容浅浅一笑,眸里闪过一玩味。
原来此人就是闻名天下的第一丑女南若兰,也是墨离心爱之人?他一直以为是谣言,墨离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妃嫔动心。如今一看见她,倒是有几分信了。
还听闻她能驯服安国使臣送来的骏马碧焦,实在是令人惊奇。若然说他初听闻的时候是不相信的。可是刚刚看了她的一番举动后,他开始信了。
“娘娘,此人是主子的五哥,墨容,容王。”珠儿悄声在南若兰耳边解释。
“容王?”南若兰视线扫了一眼墨容,优雅清逸,气势从容,看样子也并非普通人。
墨容没有回答,反问,“娘娘就是大名鼎鼎的兰妃?”
南若兰也没有回答,将视线移向奄奄一息的墨疆。
同是墨离的兄弟,可是差别却是如此巨大,真是讽刺!
“南若兰,你居然敢谋害本王……”墨疆手颤颤地指着南若兰,眸里全是恨意。
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如此狡诈阴险!还想至他于死地!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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