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王破烂家jīng挑细选总算遇到了户合适人家,吉阳镇上有个姓孔叫孔舒仁的小学教员,其实家境也是一般。但是这个孔先生娶了个富户小姐李青,二人感情还算不错,唯一缺憾的是这位孔太太不能生育。在过去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说法,孔太太也算是温良之人,结婚几年后亲自牵头为孔先生张罗纳妾。
按照自然的生息繁衍之说无后确实是反人类的一种举动,但即便是真的无后也属zìyóu不是罪,也就是说在区域范围内合理规划人口增长应该是一种调控。在允许的情况下能生不去生的是自私的表现,不能生育更在道德范畴之外,从zìyóu的角度出发这两种现象自私和病体都不是罪。如果能生不能生的选择其他方式哺育下一带,比如说领养孤儿,更是一种可贵的善举。但是当时的社会,血脉的思想比较重,家有香火的观念比较深。这位孔太太虽然也接受了新思想教育但是对环境社会却无力抵抗,还有个原因就是她真的喜欢小孩。
虽然决定了纳妾,但是人要由孔太太亲自挑选。肯定要找家世差一点的,人要善良贤淑,不能太丑,显得自己无容人之量。可谓考虑到了方方面面,人老实,不会争宠,家境差,心存恩。加上孔氏夫妻原有的感情,照想三人之家应该也可以和睦。挑来挑去,选中了卖花姑娘王金燕。
王破烂也是找人四下打听了一番,据孔府周围要饭的和作小买卖摆摊的人讲这夫妻二人也算是老实厚道,也都是知书达理之人,如果金燕能嫁到此家应该不会受气。王金燕虽然也听说过爱情这个词,但她更清楚的明白,月兑离现实的爱情只能是童话故事,过生活要面对现实向着美好的目标努力。父亲就是凭借多年打拼才有了破烂般的房子和院落,依靠自己力量从无到有的年轻后生在那个时期也确实不多。孔太太也走访过破烂家几次,从她的表情和言谈话语能感知她对贫寒的态度。两姐妹相处也还算融洽,就这样,两家经过多方考虑都觉得对方是合适人选,决定择rì成亲。
早就垂涎yù滴的朱川壕终于等到了机会,你个教书先生家有贤妻还梦想填房,简直sèyù熏心有辱斯文,定要为天下娶不上媳妇的穷人讨个公道。这次朱川壕做了充分准备,将孔府宅院前前后后模了个一清二楚。
成亲之rì也不避嫌,朱川壕已经是破烂家称兄道弟的朋友,参加婚礼理所应当。只是酒席宴间这朱川壕改不了坏毛病,总借着夸赞往孔太太身边凑,让夫妻二人好生讨厌,这结交穷人是否明智。王破烂自觉难堪,连番阻止连番敬酒,才让孔氏夫妻没有因为个别人改变对穷人的看法。
故技重施,朱川壕又是席散人未走,换上夜行衣蒙面在孔府潜伏下来。等到洞房之时又开始了他邪恶的举动,孔先生一界书生哪里抵的过梁上飞贼,很快就被制服,金燕也被迷晕。朱川壕一通什么为人师表的大加羞辱,之后当着孔先生的面yín辱了金燕。这还不算完,朱川壕叫嚣着还奔向了孔太太房间,好在白天被王破烂罐了许多酒,欺辱王金燕已经牵强,想二度chūn光却是强求不得。最后盗得许多金银首饰,离开了孔府。
每次做案必定远离,这是朱川壕的特点,也就因此官府难以抓捕。在临走之前不知道他是觉得理亏还是喜庆,将劫来的珠宝首饰除了自用和施舍乞丐,还往王破烂家丢了一份。之后,才离开了三吉镇范围。当然这之后的事情,朱川壕所造成的伤害,他自己一点也不知道。
恩爱和睦的两夫妻,因为没有生育能力,甚至那时的医疗根本不发达,这种病又羞于反复医诊,只是人们一贯的普遍认为生不了孩子是女方的事。其实领养个孤儿也是有助社会的善举,但那时人们对血缘对香火的延续观念很重,甚至重过了养儿防老的理念。原本是出于好意,孔太太为丈夫填房纳妾,却不想因为半夜杀出的朱川壕,把喜事搅的天翻地覆。羞辱了孔先生,**了王金燕,更意图yín辱孔太太未遂。
孔家上下一片大乱,孔先生人前无颜,王金燕羞于活命,孔太太也蒙受了不白之冤。第二天这消息就传边了三吉镇范围。王破烂家闻得消息更是无比震惊,多年的打拼疲于生活,自立对他们来说有着沉重的压力,遭遇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王破烂当时就口吐鲜血病倒床上。有病不敢养,怕孔家上门降罪,整理了收到的彩礼,再加上自家一点积蓄,王破烂带着老婆孩子主动上门请罪。
到了孔家才知道,事情远比他们想像的还要严重,孔太太寻死觅活一反常态,有心促成好事却反受伤害,世人哪管她是否
真正受辱,都只知朱川壕从未失手。再者那时侯男女授受不亲,单不说yín贼有没有得手,就是跑到孔太太房间看得满眼chūn光或者动手动脚,也让人无法接受。风言风语堵着孔府四周越说越邪乎,蒙冤不能辩,孔太太本来心里委屈,加上又急又气情绪很难稳定。
孔先生随为男子,但是修书之人也是受不得羞辱,所受责骂唾弃无异于女子受辱。还要强打jīng神安慰结发之妻。
被冷落的王金燕只一个人躲在房间默默的哭泣,她没有号啕大哭的权利,不能让别人听到心烦。
总算能找机会和孔先生说上几句话,却不想更多了事故,这王破烂也是一时心急,把朱川壕丢在他家的首饰也带了过来。
孔先生到还算知书达理,没有刁难王破烂的意思,当然他毕竟是个学问人,和王破烂分析来分析去总觉得酒宴上的朱川壕有些嫌疑,话未谈完冲来了哭闹的孔太太,一眼望见自己首饰不觉心头火起,这穷鬼是要谋骗财产,非要将王破烂抓去见官。闹腾了大半天两家不欢而散。
没出三天,王金燕上吊自杀了,她也是内心挣扎了许久。而孔太太,压抑委屈窝火,最终受不了刺激疯掉了。孔先生,原本是金屋二娇却只剩下一个疯子,出门还要受人耻笑,慢慢的他变成了酒鬼。后来孔太太的娘家心疼女儿,让孔先生离开是非之地找个大城市客乡定居,也能找到好点的医院救治,还出了好大一笔钱财。孔先生也是毫无眷恋,变卖了家产遣散了下人,带着两个忠实奴仆搬离了三吉镇。自始至终孔先生也没有嫌怨他的太太,从这一点来说还算是有点良心。
有钱的能举家搬迁,可怜了穷鬼王破烂,始终身受其害一直到现在。他的病一直没有好,家里的收入也大大减少,经常有揭不开锅的时候。王长生也没娶上媳妇,别说媳妇,养活爹娘而且还要给爹爹治病,几乎农活都是他一个人在干,而且他干的很拼命,却还是入不敷出。本来已经是破烂的家更多了一个野字。朱川壕趴在院墙上往里一看吓了一跳。
这还是那王破烂的家吗,就是这里养育了漂亮的卖化姑娘吗。院子贴墙的四周长出了茂盛的野草,许多板凳已经成了残疾缺腿倒地,屋门掉了几块木板留着各种形状的洞,窗玻璃没有一块不挂彩的,在屋里还传出阵阵的轻声哭泣。朱川壕边看边摇着头,还咋这嘴“啧啧,这怎么变成这样了一个家。”
里边有什么,快告诉我。显然朱川壕的举动激起了乌斑的好奇,它直立起身子却没有够到院墙高处。轻易放弃绝对不是乌斑的xìng格,它一定要将里边看个明白。虽然以它的能力拉开些距离,跳跃这样的围墙不是难事,但那是没有礼貌的表现,乌斑也是身出名家,它不会那样做。喉咙里低吟着,它开始围着院墙四处查找能望到里边的缝隙。
围着院墙转了一圈,却不想是绕了远路,原来门板就很破旧,慢慢的凑近有不少的门缝,乌斑轻轻把脑袋贴在门缝上。
这时院里屋内一个破衣拉撒的老太婆弯着腰走出屋门,仰望着天空,双手无力的抬起,接着又无力的拍捶在自己膝盖上,整个人跟着向后萎缩坐到了门槛上“老天呀,这是造的什么孽呀,家门不幸呀,难道真的让我王家绝后吗。”
象是在死前的申吟一样,那声音绝望无助,带着太多的心酸寒意。
朱川壕睁大了眼睛,这是破烂妻,怎么衰老的这样厉害,四年多的风霜怎么会让个未知天命之龄有着花甲已过的面容。所说王家绝后是什么意思,不是有一女一儿吗,朱川壕努力想象着破烂家的经历。
每次犯案后,朱川壕必定离开事发之地,一是逃避追捕,二是不看身后。他总用攀图富贵去想象案件中的女人,总用贪图享受去想象事件中的男人。每次他都要施舍一些乞丐,也正是这些能使他心安。不过是**而已,两相快活,**于谁还不都是一样。
可真的回头看一看,朱川壕怎么样无法想象,他当时的快乐会给别人造成什么样的伤害。他想象不出破烂家的遭遇,和自己有没有关系,他们还记不记得这个曾经包下他家许多花卉的郑三少。
一条全身草黄的蛇,从正屋窗台下的杂草中爬了出来,慢慢的靠近着坐在门槛的破烂妻。屋窗内,传来病人无力的止不住的连声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