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许多问题,陶会虹都回答的比较含糊,从哪个地方来的,具体什么地方不记得,她只知道因为战乱和母亲从南边一路逃荒过来,之所以会停留在朝龙镇是因为染病母亲不幸身亡,十多岁的陶会虹脑子中有卖身葬母的模糊概念,好像是插个草标就可以,依概念行事她跪在母亲身旁,正好被梦chūn楼老鸨子看见,给了一碗饭将陶会虹拉进了自己的jì院。
当时陶会虹确有看见龟公去翻弄母亲尸体,但究竟怎样处置她并不知道,十一二岁的年纪应该有很完整的记忆,只是她没有刻意去记一些事情,整天懵懵懂懂的过rì子,不过关于母亲,她一定要知道葬在哪里,过了几年应该十五六时陶会虹有了些胆子和勇气,她找到当时的龟公寻问母亲葬地以便rì后祭奠所用,那龟公把她带到镇外乱坟岗指着一群土包告诉她,这里有一个就是你母亲。
陶会虹觉得作为女儿自己很不孝,怎么连母亲的坟墓都搞的如此混乱。从那时起她开始记忆亲身发生的每一件事,也就是在那一年鸨妈妈开始让她接客,但却总是得罪客人,生意一直不好,也就因此总是挨打挨骂。可是打骂并没有让她有多大改进,她是从心底里厌恶这种行业,求饶和哭叫没有用,但是她真心的无法作到面带微笑的面对自己厌恶的事情,慢慢的她哭叫的少了,她眼神里常带一丝愤恨和不屈的倔强。她得到了第一次胜利,她惨淡的业绩也就刚维持一个月,就被鸨妈打回了厨房。
老鸨子可能觉得大概是年纪小,或者说那么漂亮的衣裳穿在陶会虹身上有些浪费,等到再长大一年,或许这丫头能温驯一些。
其实陶会虹天生就是个温顺胆小的人,她不会说不字,也不敢说不字,她的话越来越少,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只是不会表演,哪怕强装笑容也做不到,就是被打骂也做不出,按照老鸨子的说法就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丫头,对于打骂连哭都很少了,这让老鸨子很头疼,但是这鸨妈妈也非常执著不放弃,就这样这烂泥被扶了好些次,延续了许多年,她就一直是在客房和厨房轮岗。朱川壕造访时正好是鸨妈妈对陶会虹新的一次努力的开始,机械的随意一点,和了老鸨子的心意。
那一夜朱川壕虽然举事无能,反倒过的却觉得挺舒服,陶会虹不会笑,这让朱川壕感觉自己可能没有太丢面子,而且她很听话,随意你什么举动她都不会反抗,朱川壕俨然一副主人的样子,他伸手牵过那玉项坠仔细的看,烂玉一块非常粗糙,也不大,形状是一面圆滑一面光,没有图案,只光面刻着小字。
这玉不值钱,她应该没见过什么钱,青纯俊俏的模样和jì院不搭,这烂玉更不匹配,朱川壕把价码加到五块大洋,可陶会虹还是没有笑出来,或者说笑的很难看。
走的时候朱川壕命令陶会虹,如果有人问起,必须要回答这一夜很疯狂,有些不放心,又让陶会虹叫了两声,一声,第二声被朱川壕阻止了,根本不像那么回事,一甩袖子,朱川壕离开了。
越琢磨越不对劲,这小丫头办事能牢靠吗,这要是把谎话说漏了,号称yín贼却举事无能,这传出去脸还有地方搁吗,不管哪一行,信誉名声最重要。
第二天夜里,朱川壕又来到了梦chūn楼,特意点选小桃红,一是了解一下谎话有没有圆住,二是对昨夜的失利想静心弥补。
没想到朱川壕又一次举事失败,言谈话语中就没有一样让人提jīng神的事,陶会虹虽然话不多,问一答一,可在她的记忆里找不出一点高兴的事。
朱川壕是经常救助乞丐的人,那乞丐要说可算无业游民,这小桃红被冠以花名可是有职有业的行当,怎么听上去比乞丐还惨,别说举事了,问到一些事情朱川壕哭的心都有,也怪朱川壕不会找话,除了身世经历就是好奇小桃红身上的伤疤,没想到这小丫头话不多,却清晰的记忆了每一件事。
“我就不信了,这一辈子谁还没点高兴事,你好好想想,别尽扫爷的兴”
想了一会,试探着回答“有一次接连三天没挨打,这算不算”
“嘿我这急脾气,是人就不应该总挨打,这算正常不叫好事,那这样,你接客不多容易记,哪个客人对你好总改记得”
小桃红用手指了指朱川壕。
这无声的回答让朱川壕没有想到,玉面飞贼在女人心中背负了多少骂名他知道,而郑三少花前柳下经历了多少献媚他也清楚,骂名是真,那些相互献媚的话,他很了解那些没有一句是真的。可面前的丫头居然竟然说自己对她是最好的,随心之说看得出这丫头不是在撒谎。
到宁愿她是在撒谎,这实话让朱川壕很没面子“我现在就想宰你,你这是在骂我是吗,取笑我昨夜无能,让你看看我的厉害”朱川壕将小桃红推到床上,这是小桃红,不是陶会虹,她是个婊子,朱川壕举止疯狂。握住小桃红脚踝将她蜷缩的身体拉直“你能不能配合一点,来点喜悦,别象个死鱼,来笑个”
这朱川壕也是有些忘乎所以,既然不欣赏小桃红的喜悦欢愉,不喜欢她的笑,无意中还偏就往她那张苦脸上惹“行,算你狠,既然你说我对你最好,那我就再对你好一次,今晚先不要你了,下次非要你好看”
说完朱川壕也躺在床上,感觉很有趣,有些好笑,也气人,扫兴,也很有意思,看下下陶会虹,再看看别处,没了兴致,也没打算离开,两个人躺在床上接着聊天。
说也奇怪,一般男人会对自己感兴趣的女人比较上心,可朱川壕这次却偏偏总爱往扫兴的陶会虹身边跑,那两次以后他经常去梦chūn楼,每次只点小桃红,逐渐的还缺少了那种本xìng的yù望,却反而让他觉得很开心,讨小桃红欢心一笑成了他新的目标。和小桃红在一起让他觉得很舒服,舒服到有时会不经意的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一些缺点弱点,当然,飞贼身份是不能讲的,朱川壕清楚的明白飞贼这两个字对女人意味着什么,除了一些小毛病,朱川壕也讲自己的一些经历,两人说话很投缘,陶会虹是很好的听众,她虽然话少但是有时也会多些关心的举动,就是加衣服盖被子一类的心细之举。朱川壕越来越喜欢和陶会虹在一起,最后竟然包下了小桃红,也算朱川壕会献媚女人,小桃红慢慢的不用吩咐也会笑了,笑的也没那么难看了,朱川壕终于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成就感。
虽然朱川壕因为职业没有成家的打算,他和小桃红两人谁也没提起过赎身的事,但是朱川壕心底里慢慢的把陶会虹看成了是自己的女人,这种争风吃醋在piáo客中非常普遍,不想给对方名分,还偏想着对方要忠于自己,多数jì女对赎身的谎话都已经麻木,这就有了婊子无情戏子无意那句话,如果说jì女要是忠心于哪个客人,那可能就会换为婊子大逆不道的俗语。
小桃红客人不多,朱川壕把持并不费劲,可偏偏过了段时间却杀出了另一人,范伪刃,外号反胃人,也叫范三炮,有些缺心眼,不是那种病理的傻,是二百五的那种,而且他只缺好心眼,所以让人讨厌。号称三炮是说范火爆脾气,一炮专欺负没钱的,二炮专挑没权的,三炮就是专捡弱势群体。
要是一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人能养出这三炮脾气,那背后肯定有一个能让他啃食的家业和腻爱的家庭支撑,这范伪刃家里也是很富足,尤其这个缺心眼的受了家庭欺瞒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做媳妇,一个二百五懂得什么情爱,只有yù望罢了,所以说他到没觉得有多上当,反正家里财产又多了许多何乐不为。
结婚没多久生有一女,要说rì子平稳该很快乐,事业无成也未遇难事,合乎情节的rì子,偏就一些狐朋狗友说他老婆不够漂亮,带他去了梦chūn楼快活逍遥。这些烂朋友骗了piáo银还不够,去了几次说他应该家有儿嗣。范伪刃一琢磨是那么个礼,这jì院美女不少,何不选择一个,他就叫来老鸨选人填房,而且不在乎钱,只要为范家生得男嗣就可,到时候如果生不了儿子,将赎身jì女赶回梦chūn楼,择女另外填房,这样换下去一直到有儿子为止,钱不是问题,但若所生有女绝对不负担抚养。
很划算的买卖,包养个年若没生男孩还回来又不耽误用,可是赎身的钱比包养自然高许多,自然乐意做.也是这梦chūn楼的老鸨子欺负范伪刃缺心眼,首推就是小桃红,这个丫头一直仿佛烂泥一般,几次生扶不上墙,总没什么生意,光一个郑三少把持那点银子,怎比得其她会来事的女儿。这要是养一辈子就算能吃个本平也不值得,实际上一个女人能吃几两饭,但老鸨子的生意经自有自己的算法,挣钱不多或者比别人少就叫赔。
范伪刃一看小桃红模样俊俏,当下欣然接受,付了赎银把小桃红带到了新买的宅子。这个二百五没有说通他老婆余chūn儿,依他的脾气生就愣来备下二宅。余chūn儿在公婆劝阻下也不好再拦,范二百五有着延续香火的借口,如果小桃红真的比自己强生了男孩,就允许她带子进门,但是一年后要是没有子嗣,这辈子就休想叫一个婊子和自己同在一个屋檐下。
在朋友面前可算露了回脸,怕老婆一说自然不攻自破,当然要大张旗鼓cāo办。当朱川壕再去到梦chūn楼听闻了消息险些当时没砸了场子,他后悔自己没有为陶会虹赎身,风流倜傥的公子身份他忍住了怒气,但是不等于这口怒气烟消云散。
在梦chūn楼老鸨子一次上街买化妆品的时候朱川壕撒金引路将她骗到了僻静幽巷,然后蒙面现身将老鸨子打成了残疾。当然,二百五范伪刃他也不会放过,打听到了成亲的rì子准备再干上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