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族灭
子航和圣兽在封山石附近埋葬了陆斩风的尸骸.
对着这样一具年轻的尸身,没有人是轻视的.他当时的付出和慷慨赴死的觉悟本不该属于这个年纪.但是他做到了.即使让子航感觉到有些固执.但这并不影响他在子航等人心中的形象和子航对他的感恩.
圣水麒麟眼中皆尽哀婉之sè.毕竟在存在千万年的圣兽眼里他还只是个孩子只是个人生刚开始的少年.
琉璃宝剑挥舞,子航切下一块木板,刻上斩风的名字,立于墓前."昆仑剑阁陆斩风之墓,周子航敬上"无碑无铭,只是简单一块木板,竟成为荒月四公子之首陆斩风最后的绝唱.也许今天世人会惊异于陆斩风死的凄凉,葬的简陋.但他rì仅凭墓碑上"周子航敬上"五个字便让陆斩风受到万人敬仰.
圣水麒麟不忍陆斩风葬在这荒郊野岭,但此时却也无能无力,于是圣兽发威,为斩风的墓穴种下封印,让斩风能够永享安宁.这也许就是圣兽现在唯一能为后辈孩儿做的了.
万千不舍,终将离别.收拾了哀痛的心情,子航婉青同圣兽开始返回平安村.
天sè将晚.兄妹两人和圣兽心中各有思虑.陆斩风的死在他们心中都刻下了一段深刻的哀伤.一路无话.
眼看平安村就在眼前了.圣水麒麟突然停住脚步.抽了抽鼻子.一种不好的直觉突然涌上心头"这是好浓重的血腥味."
"发生什么了.圣兽前辈"自从从朱山虎口中知道了圣兽的身份,周子航的态度愈加恭敬
"可能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快到我身上来.我带你们回去!!"圣兽没有多做解释.
子航看到圣兽紧张的样子,也着了急.搀扶妹妹上到躬身的圣兽身上,自己也一步垮了上去.
"抓稳了"圣兽说完便起身一步窜了出去.子航一个踉跄,险些跌落.立即双臂跨过身前的妹妹抱紧圣兽的身体.虽然圣水麒麟身受重伤,但直觉告诉它平安村的方向发生了什么.此时只能忍住伤痛了.
子航在圣兽背上.只感觉风呼啸而过.眼前的一切从很远的地方突然就出现在眼前,然后迅速的被甩在身后.完全看不清楚形状.但是生活了十几年的平安村却是认得的.从很远的地方便看到了平安村那熟悉的轮廓.一样很快的.平安村已经在眼前了
圣兽停住了.子航和婉青愣住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目光所见.一片狼藉.
子航翻身从圣水麒麟身上跃下,而婉青却是摔下来的.但此时子航根本顾不上去搀扶摔在地上的妹妹.面sè慌张的冲向村子里.
火光四起.到处弥漫着烟尘.除了火焰烧灼木材发出"霹霹啦啦"的声音,整个平安村安静的可怕走到村口第一家王铁匠的门外.铁匠打铁的炉灶还冒着通红的火焰,一把快要完工的开山大刀安静的躺在地上.一抹鲜红顺着门缝流了出来.子航似乎猜到了什么.但又祈祷这不会发生
战战兢兢的.子航轻轻的推开了门.里面同样是一片狼藉.顺着血流下的方向,他看到了王铁匠一家四口.但此时这四口人却是躺在地上,身上沾满鲜血.
"啊"惊叫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来到的婉青,子航慌忙的把周婉青揽在怀里,不让妹妹看到这样血腥的场景.
"哥,放开我吧,我没事的.你去看看王大叔他们怎么了"婉青好像突然之间就变了坚强,擦着眼泪对子航说着
早已来到的圣水麒麟.似乎早已想象到这里的情景,面上没有太多变化.但看到婉青忽然的表现.流露出些许的赞许
周子航看到婉青没事,虽知道是在硬撑.但此时根本无暇顾及.赶紧去抱起地上的王铁匠.但王铁匠的身体早已冰凉.没了心跳胸口两寸长的伤口早已凝结了血咖.而铁匠手中还死死的握住那炳打铁时用的铁锤.仿佛生前曾为至亲的家人拼死抵抗过.子航仔细的检查了铁匠的妻子王婶和一双儿女.却都没了气息
子航愣住了.突然就一坐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是谁杀了他们是谁是谁"子航呆呆的看着手上的鲜血已经双眼通红,从小便对自己兄妹像儿女一般照顾的王大叔一家竟然就这么死了一股从未出现的杀气从眼中流露出来.口中低声呢喃着
"子航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快去看看村中其他的人"圣水麒麟看到快要癫狂的子航,赶紧把发呆的子航从癫狂的边缘拉了回来.
子航站起身没有说一句话,飞奔的冲出门外,推开了对门李家猎户的屋门.同样的几具尸身.同样的一片凌乱.
赵大叔郑大婶村长陈爷爷.周子航挨家推开房门,看到的却都是同样的场景.冰凉的尸体,鲜红的血液.
终于踉跄的来到了自家门外.子航推门的手却停住了.手扶在门板上,却没有一丝推开的力气.他不知道怎样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即使面对什么自己已经猜到.但此时没有一点点的勇气
"哥.nǎinǎi不会有事的"婉青说着,但这也只是心中的最后一点祈求
""呼嘭"突然一阵风吹过,吹开了子航扶住的门板.似乎老天需要子航去面对这一切.这是他逃避不了的宿命.必须去面对.
所有的希冀.最后的一点渴求都破灭了,站在门外便看到nǎinǎi躺在地上,身体倚靠在桌角上.子航和婉青急忙的冲上去.子航一把抱起地上的nǎinǎi.
"nǎinǎinǎinǎi"没有回应.有的只是一具面带微笑的尸体.含笑而去.这个面上慈善安详的老人已经死去.
"nǎinǎinǎinǎi死了"周子航不相信看到的一切,但这一切已经是事实.
"nǎinǎi,你不要死.不要死啊.我们以后会听话的,一定会听您的.我们以后再也不会淘气了.nǎinǎi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死啊"婉青泪水决堤,抱在nǎinǎi身上嚎啕大哭.
子航再也忍不住了.积蓄的伤痛全都化为泪水.只有哭才是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
圣水麒麟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是眼眶湿润.险些也要嚎啕.想要上前去安慰兄妹二人.但又觉得此时任何一个打断的声音对于他们都是最残忍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是很久很久.子航已经哭到没有力气了.但还是不争气的抽泣着.而婉青却是哭道晕厥.周子航抱起妹妹放到床上.突然看到那张简陋的木桌上赫然放着三副碗筷和四样小菜,nǎinǎi原本是在等自己回家吃饭吧.而且还做了自己最爱吃的兔肉.和妹妹最爱吃的腊肠.
nǎinǎi常说"你们两个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定要多吃些好东西"于是nǎinǎi经常拿自己种的蔬菜去跟村中的猎人换取兔肉.虽然猎户们都不愿意接受老nǎinǎi辛苦种下的蔬菜.但老nǎinǎi总会固执的说"别看我一把年纪了.但是我也不能白白接受你们辛苦打来了的东西.这两个孩子从小已经受了大家太多的恩惠,就让我老人家回报大家一点,让我也心安一点吧"
子航又看到床上他那件灰sè的打猎服,昨天不小心划破了,现在已经打上了补丁,密密的针孔是nǎinǎi一针一针辛苦缝补上去的.nǎinǎi年纪大了.眼睛不好.总是穿不上针线,总要去让对门的李婶帮忙穿线,然而从来不接受李婶帮忙缝补.总会说一句"一把老骨头了.不知道还能帮孩子做些什么,只有给孩子缝缝补补的时候才觉得这把老骨头还有点用"
就是这样一位慈祥善良的老nǎinǎi.究竟是谁忍心杀害她呢.还有村中二十三户一百零五条生命.其中还有三十多个只是孩子.现在却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究竟是谁,究竟是谁如此的丧心病狂.子航狠狠的握紧了拳头.指甲已深深的嵌进肉里.但此时疼痛对于子航来说是最微不足道的.
仇人报仇.子航的脑海里深深的刻画下这四个字.虽然还不知道仇人是谁.但此时却是已经将那人恨之入骨.再一次.周子航眼睛变红,却不似哭肿的那般红.仿若鲜血充满了整个眼眶,好像随时都会滴下来.一丝丝白sè散布在这血红之中.而子航的嘴角却是轻笑.甚是可怖.子航快要发狂了
"子航.稳住"圣水麒麟突然伸出前爪按在子航身上.一股清凉仿佛水光从圣水麒麟前爪蔓延子航全身.渐渐的.子航冷静了下来.眼眶的血红一点点的消却了.
"孩子.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是振作起来.千万不要让杀气霸占你的理智,否则你将陷入万劫不复.还有还是先让老人家入土为安吧"
清醒过来的子航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明白应该让nǎinǎi的尸身下葬,但却又万分不舍.只因入土的那一刻.即为永别
子航十七年来从未见到比今天更多的死亡.这仿佛验证了陆斩风所说是上天选中的人.注定子航终将遭受常人无法体会的磨难.
这便是宿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