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必武正在想着这一条的时候,费扬果大叫出声了:“张必武,你怎么就退了?继续战过啊!来啊!”
这一下可把张必武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张必武笑了,他笑得坦然对城上的费扬果说:“对不起了!我的好兄弟!这一次,我不能不又让你输了!当然我也会让你的主上也跟着你一起输,这样你才不会被责备呢!”
“赵大用、赵大为,一切就看你们的啦!你们该行动了!还有张攀!我都得靠你三人!最危险的莫过于张攀!但愿你张攀能活着回来!一定要平安无事!”张必武知道自己是在做冒险行为,可这险不得不冒!
张必武看到了禤建豪眉头紧锁的,他便问:“你是不是在担心松锦啊?怕他们坚持不住?失守得太快?”
禤建豪把头一点,回答:“是的!没有错!我就是担心松锦那一边!尤其是洪承畴的松山!虽然按照分析判断来说松山应该能守得住到我们到达之时,可是我就怕叛徒出卖,那样的话,我们就算是幸运地成功了,赶到松山于大局也是于事无补,反而会令我们陷入困境!”
“唉!”张必武同时也是长叹一声,说:“是啊!我们现在就是抢时间!就看我们能不能抢在松山沦陷之前赶到松山!”
张必武心中想的是:“要是能赶到救出洪承畴,不让洪承畴降清,历史就会因此而改写了!我这一次能成功吗?”
正如张必武所担心的一样,松山这一边的情形不容乐观啊!
夏承德和江飞又在一起秘密地商议了。江飞对夏承德说:“将军,清是不相信我们会投降啊!就怕我们会使计,从而让洪承畴月兑困!所以我们要取信于清主才行!那只能是把将军的儿子夏舒作为人质送到清军阵营之中。清自然会相信我们投降的诚意了!”
夏承德想到他已经与满清接触了很久,他有投降的动机已被洪承畴给知道了,洪承畴现在是顾虑很多,才不杀他!以后会找机会杀他的!他从第一次派人到清营中约降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
夏承德便说:“好的!我立即把儿子给交到清军营中!”夏承德一说,他还真把儿子夏舒送到了清军营中。
皇太极看着夏舒,他满意地一笑,随之是摆摆手,示意让人带夏舒下去休息了。
皇太极随之在旁打听的侯骑问:“怎么样?盖州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侯骑回答:“禀皇上,张必武在攻打了一次盖州之后,知道盖州城池坚固,他不敢再攻打了,他往东边去了!好像目标是朝鲜!”
“朝鲜?”皇太极心中一紧!他不由是站了起来,说:“他真的是到朝鲜去?”侯骑回答:“是的!千真万确!他一路东进!并没有绕过盖州和耀州等!看来他也知道松锦不能救,只能是转向朝鲜了!”
济尔哈朗在旁说:“皇上,朝鲜对我国是表面上顺从,可是他们对我们在天聪元年对他们宣布四大罪状,称之为丁卯胡乱。还有在崇德元年,皇上亲率十万大军攻打朝鲜,迫使朝鲜与明国月兑离关系,并且送其长子李溰,次子被封为凤林大君的李淏来做质子,虽然如此,可是他们的心一直不服!还说崇德元年我军攻进朝鲜是为丙子虏乱!”
皇太极是明白的,朝鲜不是真心想归顺的,要是明军实力增强了,他们还会再倒向明朝的。
济尔哈朗说:“他们经常怀念他们嘴里所说的什么丁卯胡乱,说参战明军在内无粮草、外无援兵的绝境下,全凭一念忠赤,一腔热血,以死尸为食,衣无寸缕地战斗在冰天雪地中!设伏出奇,力挫强敌,把我们大清兵给击溃。可恶啊!可恶!”
皇太极想起来了,对于此次战役,他还是心有余悸的,当时阿敏是攻朝鲜的大军,可是在毛文龙的攻击之下,拥有数万骄兵悍将的镶蓝旗jīng锐丧尽,休整了两年还是没有能恢复过来,其它各旗也有不同程度的损失。
最后幸亏袁崇焕杀死了毛文龙,不然的话,毛文龙率领他的东江军占据着皮岛,一直在后面威胁着满清,满清也不能做到想入侵明境就能入侵明境了,没有后顾之忧。袁崇焕和毛文龙的不和是清的最大好处。
要是张必武再进入朝鲜,煽动朝鲜反叛的话,那可是一件非常难的事啊!皇太极是越想越怕的,此事不能等闲视之啊!
皇太极便令人把李溰和李淏给叫来了,朝鲜的质子皇太极是把他们带在军中的,以此来看到他的军威鼎盛,看到他实力强大,让他们心生畏惧之念。
确实,李溰和李淏见到清军大破明军,他们已经是吓破了胆!他们不敢再生反叛之心。只能是臣服于满清。
现在皇太极再对他们进行一番软硬兼施的威胁,令得朝鲜质子不得不心生害怕,并且立即写一封信给他们的父亲,让他们的父亲绝对不能接见明军将领,要是一接见的话,不但见不到他的两个儿子,就连朝鲜也会再次遭受清军铁蹄的蹂躏。
经丙子虏乱,虽然朝鲜多有不服,可是毕竟被满清打怕了!加上满清的不断强大,朝鲜的宗主国大明都受到满清的欺凌,朝鲜除了臣服之外,别无他法!就连松锦大战,皇太极派使者不断地到朝鲜以催朝鲜国主李倧备办粮草不得有误。
朝鲜为松锦大战的清军供应了很多的粮草,可是在长年来被满清的压榨之下,朝鲜国内也是混乱不堪的,民不堪其苦呢!
皇太极做好了这一件事,他还是不放心,认为尽快地解决松锦,然后就好看看朝鲜那边的态度,朝鲜真敢接纳张必武,那么皇太极将会亲提十几万大军攻向朝鲜,这一次就非灭了朝鲜不可!
皇太极便开始布置了,他与夏承德约定好几时开门纳降,清兵几时进入松山城。
此时,洪承畴他坐不定了,他四处去巡视,虽然他曾经叫夏承德来见他,可是夏承德根本就不愿来见他。就连江飞也躲在夏承德不想再回到他的行辕了。
洪承畴心烦意乱的情况下,他只好出来巡视,而现在邱民仰也跟在他的身边,就连刚刚感冒了的曹变蛟也紧随其后。
洪承畴他们一路上见到的都是士兵的骂声,埋怨声,士兵们的怨气很大的,甚至于还有人说出了早早投降的好,这一番话。
洪承畴他们不敢责备,现在不是杀一个立威的时候,毕竟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想法,杀是杀不尽的,说不定反而会激起兵变呢!
兵书六韬都记载,要是士兵不服的人少,那可以杀人来立威,可是人太多了,尤其是全军都这样就绝对不能杀了,杀人不但立不了威反而适得其反。洪承畴深读兵书,他自然知道现在的情形切合兵书所言,确实是杀不得人,杀了会兵变!
有一个士兵轻轻地碰了一下喊着要投降的士兵,说:“小心啊!总督大人和宗主爷他们在呢!要是让他们听见了,可是掉脑袋的!”
刚才说投降的士兵不怕,大声地说:“怕什么!听见就听见吧!反正也不止我一个人说!说这样话的人多得是!他要杀便杀吧!皇上一直拖欠我们的军饷,还让我们提着脑袋来打仗,我们为什么还要为这样的朝廷效力?而且把我们当弃子弃在这里,我们又何必傻傻地死守?”
洪承畴可不敢再呆在这里了,他只能是快步地离开,他知道将士们都不怕在他的面前说出投降的话来了,可知军心已乱,不能再用了!松山再也不能久守了!唉!朝廷也没有援军可至了!
洪承畴走得很快,很疾,他是面无表情的,很冷。同时,邱民仰也是如此,曹变蛟更是紧随其后,他们都是满怀着心事。
洪承畴边想边想着,当明军被清兵攻破了笔架山的时候,几万人被赶下海,可是他们中很多人都没有投降,他们立于海中,对抗着清兵。
甚至于士兵护卫着将领,他们就是这样在海边以箭来还击,只是有海浪的冲击,很多的明兵都站不稳。很多不是被岸上的清兵给shè死,就是shè伤然后被淹死。即使如此,他们还是遥望着běijīng,行着礼。最终赴海死者两万多人。
出征前人人要立场为国的,可是现在怎么就说出了投降的话来了呢?
洪承畴摇头了,不过他也知道说投降的人还是少数的,大多数还是愿意奋战到底,绝不投降的。就算是有些说投降,也仅仅是口头上说说,心里并不想背叛祖宗,背叛故国,投降东虏的。可士气的低落到此等地步,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唉!”走了很久,洪承畴这才长叹了一声,说:“军心涣散到今天这种程度,松山恐怕也难以久守啊!唉!如何是好?或许只有一死报国,这才是受国恩的最好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