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源逃离练功房第四天后,又回到了房间中,那铁镣又扣到了他的脚上,经暗月老人的指点后,萧源已经恢复了那僵尸人,从外表上看不出半点不同。只见萧源双目微闭,神态从容,手中的古玉正发出柔和的白光。暗月谷的暗月神功他只是牢牢的记在心中,并没有练习。目前萧源正全力寻找第三层的境界。以他的理解,那陈老魔所展示出的功夫虽然结合神功后内力深厚、诡异至极,但似乎不到火侯,每一个境界都是参悟了部分,贪多嚼不烂。萧源对第三层感知似懂非懂总觉得已经触到,但每次关键时刻就败下阵来,总觉得如一层隔膜般阻止,每一次都是前功尽弃,他也是暗暗有些焦急。
萧源当初本可以躲起来,但他也知道陈灰老谋深算,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而且他对化解七rì之毒半分把握都没有,既然有更好的办法,也就选择冒险一试了,这样胜算能大些。
萧源这五年渡过的可以说是暗无天rì,惨淡至极,对陈灰已是恨之入骨,但理xìng告诉他必须得忍,忍到一有机会逃出魔掌。一般的孩童恐怕早就傻了,萧源股子里有了一种坚韧,加上练就了醒神之后,jīng神上远胜常人,聪明伶俐。如果说5年前还有些幼稚,现在已变十分难缠,除了见识外,其心智在几年中不断地思考,与陈灰互相周旋。早就胜过了大多数人。那陈灰也是头疼不已,不知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要不是因为要练就神功,陈灰早一掌劈了他。
萧源苦思不得其解,为何这第三层他参悟了这么长时间,却是一无所获。依照那陈老魔的理解,这第一层是练神之法,即为醒神,让人五感灵觉灵敏之至;第二层是同化之法,即为通灵,乃是与万物产生共鸣,虽然人与他物不同,但又好像密不可分,练就第二层能体会天下万物大同,练到一定境界,隐隐有驱使万物之意。只是萧源与这古玉有着奇异之缘,特别是那神密剑鞘一闪,好像古玉中的内容像自己亲身经历一般,印象深刻,只一晚就达到了陈灰达不到的神念合一,既使是睡觉也依然知晓周围一切,而正是这种悟xìng和特殊缘分,他比陈灰更进一步领悟了第二层的通灵之意,真正感受到了与万物合为一体又互相dúlì的境界,而陈灰只是掌握了与沙、土、石的灵意结合。
可这第三层就神秘多了,陈灰用了几十年,从中悟出了吐故纳新的境界,使旧的东西排出,新的东西源源不断摄入,好像一个人,身上的东西旧了就换成新的,以此一推,如果练成最高境界,就可以永远生存,永不衰老。那陈老魔虽是极力运功交替,仍能保持他当时壮年的身体状态,竟不衰老,只是不知为何,每隔一段时间就快速倒退回到原来衰老的状态。
萧源苦笑:这陈老魔当真是世间少有的奇才,对武功的理解远非常人能比。不仅武功高绝,而且jīng明至极,几乎没有弱点,说他是名副其实的武林第一,自已是猜不出谁能反驳。这样的对手,任何人都是不愿面对,何况是自己这样的楞头小子呢。自古至今,任何生命都难逃一死,人也不例外,人极少有活过百岁者,这陈老魔若按照常人寿命恐怕已经是古今少有了,如今他是寿命将到,急于寻找长生之法,才露出了少许破绽。
想长生,想长生?萧源轻蔑的一笑,想起书上说的自古多奇人异士,即便传说中的仙人也未必真正与天地同寿,想长生那可真是痴人说梦。突然萧源产生了一丝明悟:难道这第三层,陈老魔走错了?
一个月后,陈灰已将萧源带出了西院,萧源见到了阳光,不自主的用手挡了挡,眼睛不敢睁开,长时间在黑暗中,一出来连眼都睁不开。陈灰平静的说道:“老夫时间不多了,今天让你见一下你的家人,见过之后,老夫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在那里做最后的冲刺,只要你尽力就好,老夫在你身上下了混合之毒,哼哼。总之,你助老夫练成神功第三层,我就给你解药,否则你会生不如死。你去吧,那毒7rì之后才会发作,这期间我也不打扰你,好自为之,”说罢,缓缓朝西院走去。
此时萧名强恰好在庭院看到了陈灰与一位少年。他心中忐忑,难道是?便急速赶了过来,喊了一声“源儿”。萧源浑身一震,5年了,头一次听到这熟悉的两个字,他已经可以睁开眼,慢慢地转过身去,看向庭院。映入眼帘的的确是那曾经让自己rì夜想念的面孔,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可不知为什么心中总有一种声音,也许这个人并不关心自己。萧源脸上依旧如冷霜一般,没有表情,也没有去认这个人,心中却泛起点点涟漪,还能认他吗,能吗,他心中极是矛盾。那老人满头的银丝和消瘦的脸孔,不由的让萧源心中还是有点酸楚,还是不自觉地叫了声“爹!”。
“好孩子,爹,爹”,老人两行眼泪已不自然的流下,一个跨步奔向萧源的面前。抱着他哭的说不出话来。
看到父亲已是苍老许多,萧源心如针扎般阵阵剧痛,却没有回应。萧名强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儿子,泪流满面,已泣难从声:“都,都怪爹不好,源儿啊,你受苦了”。
陈灰双眉微皱,想到当年也只是想找个地方颐养天年,真心想收这萧源继承自已衣钵,谁想机缘到了眼前,恩人成了仇人,谁是谁非也说不清了。陈灰长长的叹了口气,背过身去不再看他们。
突然一个丫环哭着跑过来,她面sè苍白,哭叫道:“老爷,老爷,不好了,二夫人她快不行了。”她见到萧源惊了一声“:少爷,你是少爷吗?。”
萧源感觉好似晴空霹雳一般被振在了那里,“快不行”三个字不断地在耳边回荡,根本没听到丫环后面的话。
萧名强老泪纵横,一把拉住萧源,悲声道:“源儿,快随我去见你娘最后一面!她一直盼着你,了却她这桩心愿吧。”
萧源如同被石化了般,僵在了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却被父亲拉着走。
陈灰摇了摇了头。当年,无意中救下萧名强,这一家人也算不错,对他恭敬有加,自悟出了醒神诀,追求长生已成为他的全部,始天魔剑的嗜杀感觉他渐渐消退,他已不是当初那个凶残暴戾的剑魔。争不争天下第一,不算什么,唯一能让他心动的就是长生不老。
陈灰回头看了一眼,自语道:“算起来,老夫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如今物是人非,嗯,也罢,救你一命,却要你儿子一命,也不算老夫负了你。”突然他心神一振,抬头猛向萧府正门望去。
“砰”的一声巨响,萧府地巨门竟随声被人用掌力破开。两个守门的家丁飞了数丈远,坠落在了萧家大院正中,已然血肉模糊,成了一滩烂泥。
“哈哈哈哈”,大笑声传来,由远及近如同雷声轰鸣一般,家仆们紧捂双耳在地上打滚衰嚎。
陈灰却似不受影响,仅是眉头一皱,呵道:“什么人,滚出来!”
片刻功夫,这院里便站了三个人。一位身着青衫、身材瘦高的老者居中,其左边似一名白衣儒士,身后一把细剑,此剑没有剑鞘。右一人身穿土黄sè武装,手中一把九环禅杖,乃是一名和尚。三人除了白衣儒士看似30多岁,其它两人皆是老者。
陈灰面无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三人,心中略有气,这些江湖中人如苍蝇一般,让人烦不胜烦,道:“就你们几人吗,老夫没有闲工夫,都出来吧。”
那青衣老者一捋青须,微笑道:“久仰剑魔大名,今rì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那白衣儒士,面无表情道:“我等慕名而来,多有打扰。”
那老僧稽首道:“阿弥陀佛,阁下乃天下第一高手,老衲有礼了。”
陈灰面气不善道:“老夫不认识你等,有什么话速速道来。不要挑战老夫的耐xìng!”
仅仅说话的工夫,庭院里进满了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看似服装打扮各不相同,可个个眼露jīng光,大阳穴突起,龙行虎步,竟然大多是高手。
陈灰面露怒容,道:“小辈放肆,老夫虽不是主人,可也在这萧家度过了半辈子,尔等如此纠缠,难道想要老夫剑下再多几条亡魂?”
“阿弥陀佛,老衲乃大林寺藏经阁慧能,施主既然隐退多年,为何还要出来再造杀孽,蟾蜍派风老施主被你所杀,各路英雄要向你讨一个交代,阿弥陀佛,放下屠刀,我佛慈悲。”,说罢一飞身落在了陈灰不远处,似有如大山一般,石头地面上竟是两个深陷的脚印,右手将禅杖插在了地上。
青衣老者大声道:“陈老魔,我看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各门派的高手都已到了此地,你插翅难飞”
陈灰冷笑道:“那风小子还真是德高望重啊,都死了好几年了,诸位还能想着。难道你们都是他儿孙不成?老贼秃,你算什么东西?还要和老夫讨一个交代。”
那老僧眼中厉光一闪,大喝道:“阿弥陀佛,让老衲先会会你!”说罢左右一闪,如虎狼般冲向陈灰,用的正是佛家的虎爪功。这虎爪功是用特殊方法淬练双手,加以内力辅助。功成之后似猛虎般的利爪,无坚不摧,虽是佛家的常见的外功,也可看是谁用,老和尚这一招一式,竟如猛虎下山般凶猛之至,如同一阵暴风袭来,空气中伴着阵阵爪风。
陈灰面不改sè,只是单手一扬,顿时一阵怪风包围了老和尚,那老僧身体如同树木被飓风刮过,仅仅坚持了一会儿,就被带出三丈外,眼看要撞在一块巨石上,老僧身体在空中一转双脚面向巨石一蹬,噔一声巨响,起了一片灰烟,众人定睛一看,只见老僧脸sècháo红,坐下吐呐调息起来。
陈灰微笑道:“就凭你们这些跳梁小丑也觊觎老夫的神功,不自量力。还是让你们的祖宗来吧。”
白衣儒士面露不快,眼中闪过一丝狰狞,马上又恢复如初,笑道:“前辈果然是高人,我等自是不如,不过我重山剑派本来就是以剑阵闻名,今rì到要讨教一二,上!”他一声令下,数十个白影冲出围了过来,摆出了奇异的造型,从上面看似两个圆形,每个圆形又有数个点是机动变化的,时而变成五星,时而又化成圆形,让人看着赏心悦目,这剑阵,处处露着危险的气息。白衣儒士见此露出了得意之sè。众人却是一惊,内行人都能看出这几十个人武功都是不弱,至少有着二三十年的功力,且每个人用的剑寒光凛冽,并非普通钢铁打造,可算的上是上等的宝剑。如此大手笔,这重山剑派果然是财大气粗啊。
陈灰的武功已登峰造极,他已猜到这些人向他出手并非自寻死路,定是有人指使,试探于他。他不仅能快速找出破绽,而且自从领悟了神功部分第三层的神通,内力浑厚悠长源源不断,若是以人多耗他内力,根本是自讨苦吃。陈灰此时微笑的站在众人间,用言语刺激对方,让对方轻敌。他并未以迅雷之势击杀这些人,他在等,他想看看是什么人在背后指使。这时白衣儒士手大喝:“围杀”,那圆形变化向利爪一样向陈灰袭来。重山剑派剑阵内圈之人举剑直斩过来,外围人员紧随其后从刁钻的角度刺入,陈灰身边被剑影围的死死的。那白衣儒士弹起至丈许高,眼光一寒将手中宝剑一甩,数道寒光闪向陈灰头部,那细剑竟然剑中有剑,似是暗器。在场众人冷眼注视,几个粗壮大汉露出不悦之sè,更有人嘴里不自觉的吐出了声:yīn险!
陈灰内心冷笑,心道干脆给你来个将计就计,杀光这些后辈,看你们还能藏多久,还真以为老夫是泥捏的不成。他双眼闪过一道厉sè,直盯向白衣儒士,大喝一声:破。那白衣儒士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那种眼神似野兽一般,没有一点人xìng。
陈灰身体微转,竟凭空挪移,虚影闪过,剑阵周围刮起一阵怪风。这些人手中的剑好像刺入了泥沼,纷纷陷入其中不听使唤,最后竟然月兑手而出,这一切发生只在一呼一吸间。在外人来看那些剑好似有灵xìng一般围绕着陈灰高速旋转,形成了一层剑墙。而其它人已经双脚离地,整个剑阵竟然以陈灰为中心快速旋转起来,在空中看似乎成了一个大圆盘。突然,陈灰身体停了下来,身边剑影纷纷飞出,只听噗噗数声乱响,剑阵中人竟然都被自己的剑穿身而过,整个剑阵像爆竹般炸开了,片刻间剑阵已毁,残肢,死尸散了一地,一股浓重血腥味传来。那白衣儒士面sè惨白,刚想后退,眼前一道黑线掠过,眉心微凉就失去了知觉,白衣儒士头被自己掷向陈灰细剑刺穿,脑浆血肉散了一地,被一击致命。
这一幕出现,在场众人皆是心中大骇。那青衫老者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有些暗生退意,他已是天一剑派现任掌门,位高权重。要不是太上长老有命,他说什么也不会来。本以为江湖人以多打少,自古都是胜多败少,共同来讨,他也想浑水模鱼占点便宜,又不违背师命,所以便邀了几大门派共同来此,几大门派也正是此意,爽快的就答应了。可他万万没想这陈老魔武功根本高出他们太多,这些人以为靠人多就能胜出,结果一个照面就进了鬼门关。这陈灰轻描淡写的几招,两个高手已经是一死一伤,恐怕家中师父也未必胜过他。他正心中焦急,突见空中一道黑影,砰一声,只见一支巨大的铁棍插在地上。从萧家门口走来了几人,众人忽感身上压力倍增,被来人的气势逼退出一条路。几人内力不济竟是吐出了血。陈灰眉头一皱,暗道:不好,来者不善。青衣老者喜上心来:师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