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金升水的花圈还没有送到门前,一辆红sè的敞篷宝马跑车便风驰电掣的开了过来,滋啦一声一个漂亮的漂移也甩到了门口。和其他两辆车排成一排。
王涛穿着棕sè夹克,带着一副黑sè的太阳镜,嚼着口香糖,坐在车里冲萧歌一挑下巴,呵呵笑道:“萧老板,看来今天来庆贺你的人不少啊,不过无论如何你得收下我这份大礼。”说着从副驾驶的位置上拿起一块挂钟,丢给了萧歌。
袁小丽和一帮新员工都被这几个忽然而来的不速之客搞蒙了,既紧张,又愤怒,还有些恐惧。
钱华经了牢狱之灾,本来脾气收敛了不少,如今也怒了,冲着王涛骂道:“麻痹的,你们这些混蛋又送钟又送花圈的,诚心来搅局是吧?既然你们喜欢玩,爷爷奉陪。”说着飞快的冲进店里,从厨房拎了两把菜刀,怒气冲冲的跑出来,瞪着眼睛就要朝金升水扑去,被萧歌横臂拦住。
钱华不解的吼道:“你挡着我干什么?平时你的火气不是挺旺的吗?今儿个人家踩到我们头上来了,你倒能忍了?”
萧歌冷冷一笑,摇着手指道:“今儿是我们开张,见血不利,再等等看,或许还还有人来呢。”说着嘴角带起几分残酷的冷笑。
钱华看懂了萧歌的意思,合着正主还没到呢,他稳住情绪,比划着菜刀瞪着几人道:“你们几个混蛋等着,一会儿打起来,爷爷非把你们砍成十仈jiǔ块不可。”
金升水吓的屁都不敢放一个,而玉生烟招来的打手和王涛倒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果然分分钟后,又有陆陆续续的人匆匆赶来,都是满脸横肉,浑身戾气,一个个横眉怒目的将车排到门口,门口排不下了,又排到了马路边上。
只十几分钟,整个店门前成了停车场一样,私家轿车堆积如山。
大小混混们靠在自己车上,叼着烟,有的解开纽扣,有的直接赤身,露出胸口和胳膊上乌青狰狞的纹身。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过都隔的远远的,从马路对面呈翼型展开,乌压压的少说也有上千人。
又过了几分钟,马路尽头的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一行车队,一路排过来足有十多辆之多,排头的是一辆黑sè悍马,线条粗狂硕大无比,犹如一蹲小型坦克,后面是三辆帕萨特,而后是一辆加长的银灰sè林肯,再后面是两队摩托车队,左右各五辆,一水的黑sè雅马哈进口赛车,车手全是黑皮衣,黑皮裤,配个闪亮的黑sè头盔。
这一路摆开,比总统出行还威风。
围观的人群顿时议论纷纷,人人都在猜测林肯车里坐的究竟是什么人?和飞黄楼的老板是什么关系?究竟是来找茬的还是来庆贺的?这一切实在太让人好奇了。
车队在门前的马路上停下,排头悍马车里飞快下来四人,领头的正是西装革履的龙三,他刮了个大光头,发渣乌青锋利,更显几分彪悍,身后三人去开帕萨特的门,而他则殷勤的跑到加长林肯前,小心翼翼的拉开车门,态度恭敬的像古代伺候皇帝的太监。
林肯里下来一位穿着淡蓝褂子,满头银发的老者,右手拄着一根黑sè的龙头拐杖,左手捏着两个铁胆,七十来岁,嘴唇紧泯,嘴角下翘,显得冷酷无情,尤其一双三角眼俾睨之间戾气丛生。
前面三辆帕萨特也分别下来两位同样穿着褂子的老者,第三辆直接抬下来一位残疾人,看其脸庞,萧歌的眼角不由一寒,那残疾人圆头大耳,一脸狞sè,正是何成。
三个老者一出现,在场的大大小小的混混顿时变得恭敬了,齐声喊道:“彪爷,牛爷,于爷。”
三个老者淡淡一笑,何彪领着人慢吞吞的走到店前,抬头看了看金灿灿的牌匾,模出烟斗点上火,叭叭抽了两口,冷笑道:“萧爷有礼了,今儿个开张,我也带兄弟们来贺一贺。”说着,淡淡的一挑下巴,身后十余个受过专业训练的职业打手,顿时从车子后备箱中拿出棒球棍,人手一根,凶神恶煞的就朝门口扑来。
彪爷发了话,今儿就是专程来砸店的,让你开张变关张,喜事变丧事。而且还得大庭广众,众目睽睽。江城四虎,要的就是这气魄。
就在萧歌反手捏着钱华手里的菜刀准备夺过来开打时,街对面忽然传来一声娇喊,“等一下。”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围观的人群里,忽然挤出一穿白衬衣牛仔裤的女孩,带个黑框眼镜,扎着马尾,举着一台相机,飞快的穿过马路,跑了过来。
跑到店前,举着相机对着何彪,龙三等人啪啪就照,然后晃了晃胸口的工作证,拿着录音笔娇-喘吁吁的对着何彪道:“我是江城电视台的记者,请问,你们是黑*社会吗?你们和飞黄楼的老板有什么关系吗?今天飞黄楼开张,你们是来搅局的还是庆贺的?”
本来两帮人都准备开打了,被这一搅生生停住,十几个拎着棒球棍的打手愣在门前不知所措,女记者一见又举着相机啪啪拍了几张。
一听来人是记者,原本还得瑟的王涛和金升水也低调了,纷纷窝在车里深埋着头,装作忙碌的样子,不是玩手机就是听歌,生怕被拍到。
女记者完全不顾何彪一张脸已经变得铁青的,仍旧连珠炮似的问道:“请问你们是黑社会吗?最近社会上几起严重的聚众斗殴事件是不是你们策划的呢?你们又是如何逃月兑法律制裁的呢?你们背后有保护伞对不对?……”
何彪的眼角狠狠抽动了几下,不耐烦的朝龙三使了个眼sè,龙三顿时会意,走上前一把夺了女记者的相机,猛的砸在了地上,然后让两个手下捂着女记者的嘴,直接拖到了一边去。
正准备招呼再次开打,人群里再次传来一声大喊,“住手。”
彪爷这次是真怒了,气的额角青筋暴跳,这他妈的又是谁这么不知好歹?瞪着眼睛猛的扭头回去,却见人群里走出一个穿蓝衬衣,绿军裤,戴大檐帽的女jǐng,不由得的一愣,眼睛不由自主的望向龙三,意思是怎么会出现jǐng察?不是打过招呼了吗?
龙三满脸苦涩的摊了摊手,意思我也不知道啊。
杨胜男昂首挺胸的走到何彪面前,威风凛凛的喝道:“现在我怀疑你们非法聚众斗殴,请出示身份证。”然后指着架着女记者的两个打手,瞪着眼睛喝道:“你们两个干什么?赶紧把人给我松开。”
两个打手一见jǐng察顿时就焉了,被杨胜男一喝,赶紧把人给放了。
杨胜男对女记者道:“芳芳你没事吧?”
女记者活动了一下手臂,摇头道:“没事,就是相机给砸了。”
“放心,我一定让他们赔给你。”杨胜男说着转头回来,瞪着何彪道:“愣着干什么?身份证。”
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呼来喝去,何彪一张老脸算是丢光了,怒极反笑道:“你一个小小的低级jǐng员敢问我要身份证?”
杨胜男不接话,依旧正气凛然的喊道:“身份证?请交出你的身份证。”
“没有。”何彪徒然一喝,用拐杖将杨胜男猛的赶到一边,声sè俱厉的朝手下喝道:“给我砸。”
“慢着。”
人群里再次出现一声大喝。
彪爷的血压直接飙升到一百六了,白眼直翻,差点没晕过去,捏着太阳穴气的好一阵眩晕,今儿还不信了,办不了这小子?他呼呼喘息两口,对龙三道:“把乱叫的人给我拉出来,狠狠的打。”
他话音刚落,对面已经有人大笑着走出来,“彪爷,够气派啊,记者你敢打,jǐng察你敢打,现在连我也要打了?”来人六十上下,穿一身灰sè的中山装,脚下是黑皮鞋,走起路来身板笔直,乍眼看去跟电影里踢虹口道场的陈真似的。
这声音耳熟的很,何彪皱着眉想了想,猛的回头,一张脸顿时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