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莫非以为我们都是文人,虽然可以捏碎茶杯,仍然不是他们这群人的对手吗?林浩猜想,打败了疯狼,只怕新义安不会再替疯狗头,如果输了,那只怕这个牙仔就会凶相毕露,把他们两个甚至是木石缘吃得渣都不剩。
林浩看了一眼疯狼,哈哈笑了起来:“只是不知怎么个打法呢?”
牙仔说道:“原本,我希望彭立行和疯狼来较量一下,毕竟这说到底还是他们两个人的矛盾,不过他没有来……”
林浩打断了他的话:“立行不会打架,牙兄,你这样不是纵容别人杀死他吗?”
牙仔理亏,只得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他不来也好,曹先生可以代他出手和疯狼一斗,就当是我们双方的一次公平较量吧。”
黎阳的目光一寒,林浩叉着手说道:“我师父不会和你们动手的,因为你只派了一个小弟,所以也只有我适合和他斗了。”
牙仔有些吃惊地看看略瘦的林浩,又看了看疯狼,后者只看身形,就知道有一身天天训练练就的肌肉;但是有的人天生就是不显肌肉,更何况林浩一直练的以速度和技巧为主,加上修行,这些训练方法都是不太显肌肉的,林浩就是这样的人。
“小兄弟,这一架,后果自负,就是死了,也不能报jǐng的。”牙仔忍不住提醒林浩,虽然刚才林浩轻松捏碎了茶杯,但是一掌能拍碎桌子的习武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这算不得上什么,而疯狼本人,实力超强,在会中也是佼佼者。不过对方还是个少年,牙仔倒不由得有手下留情之意。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林浩笑着林座位上站起来,把西装外套一月兑,领带松开,露出衬衫,一边走向会议桌旁边的空地,抬手指着疯狼,一勾手指,笑道:“来吧。”
牙仔本来还有话要说,这情形也只能让他张着嘴发呆。
疯狼本来就一肚子仇怨,见这情形,也不等牙仔的命令,咬着牙同样把上外套一月兑,大步就走上前。他没有穿西装,里面是一个紧身圆领衫,此时,他的八块月复肌是那么明显,加上他yīn毒仇恨的眼神,双眼通红,倒真有些像一头凶残的疯狼的样子。四十多岁的人还能有这样的气势和身体,倒也不容易了。
“我要打得你站不起来,小子。”疯狼狠狠地说道。
黎阳对两个的动手,只是略微看了眼,接着冷笑着喝他的茶。
会义室的气氛紧张到极点,新义安的人都面sè凝重地盯着场上的二人,疯狼的眼中只有林浩,准备扑上去把他撕碎,林浩却如修习不净观的喇嘛一样面对凶敌面不改sè。
两个人在场上的空地划圈走了半天,都是你走他也走,只不过疯狼一副作势yù扑的样子,林浩却一脸轻松。
其实并不是真的心态放松,他只是让身体尽力放松,以便……躲得更快。
果然,疯狼耐不住xìng子,抢先扑过来,就是凶暴的一脚,林浩如灵猴一样轻巧地后退,“堪堪”躲过了疯狼的这一脚,不过眼神也中不免露出诧异,心道这些道上的人果然身手不简单,这脚风劲强势,如果真的击中自己一定够自己喝一壶的。
想着,林浩立即快速地又后退一步,疯狼只当他是怕了自己,抢上前就是飞过去一拳,距离林浩只有半指的距离。
林浩就这样逗着疯狼在场上转了十多圈,牙仔的眉着皱了起来,他看得出来,林浩后退的步法依然和一开始轻巧,头上也没见汗,可是疯狼过于急进,连续的出重手,不但一点儿没得好处,自己头上已经见了汗,呼吸也粗重起来。
这是风筝战术啊。
就像猫戏老鼠。
看着疯狼要吃人的目光,牙仔的眼sè不好看了,其实疯狼虽然有这么绰号,打架也确实凶狠,但是不是没有一点头脑,对方这样yīn损的招式的圈套他平时也断不会入的,只不过此时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知收手。
又是一拳,林浩注意到疯狼的拳速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快了,心想差不多该结束了,刚好这时,疯狼又一起一脚,这回林浩也不躲了,顺着疯狼来脚的方向轻轻一扭身,用胳膊夹住了一他的右腿。接着暴喝一声,提起右肘就向对方的膝部砸去!
之前良久的前戏,只为这一击做准备。
牙仔倒吸一口冷气,所有新义安人的人都是变了脸sè,他们没想到看起很斯文的林浩居然会这么狠。随着一声脆响,眼见疯狼的右腿呈诡异的折角弯了下去。
“啊!——”随着疯狼的一声惨叫,林浩松开了手,疯狼就自然地倒在地上,右腿尤自抽搐,脸因为疼痛变了形。想必他这只腿是废了。
你想让我站不起来,那倒霉的就是你。
两名新义安的汉子再也忍不住,同时从怀中掏出了枪,对着林浩就是两枪。
林浩静静地站在原地,低头看着疯狼,眯着眼目光冰冷,完全没将那四颗子弹放在眼里,事实上,分明是理也不理。
当然,四颗子弹一颗也没打中林浩。
牙仔的脸sè变了,他不是因为林浩没被打中而变了脸sè,而是有人不听他命令就乱开枪。
“阿荣!阿秀!你干什么!”
牙仔话音刚落,就听见屋中传来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
是黎阳敲碎了自己手中的茶杯,他出手了,杯子破碎,拾起一个残片,抬手打出去,击中开枪的两个家伙各自的右眼,这些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新义安的人直到两个开枪的家伙又暴发出惨叫才醒悟过来,各自一个瓷片扎在他们的右眼珠上,都是鲜血横流,他们一直在惨叫,这情形更让他们心寒。可惜这两个汉子不是夏侯惇,更没有拔失啖睛和黎阳拼命的勇气。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开来一股冰冷的气息,带着浓重的愤怒和杀意,他们本能地回过头去,看见仍然端坐的黎阳。
黎阳仍然这么端坐着,面容却有些狰狞,他的目光就如无数把利刃,在新义安的成员身上划过,却仿佛划过他们的心脏一样,让他们不由得战栗。
百兽闻虎啸而胆寒,那是因为虎天生的威仪,同样道理,妖毕竟是妖,黎阳多数时间是老好人,可是一旦发怒,凡人终究也会不自觉得害怕!
空气似乎都凝滞了,黎阳就像是残暴一词本身,随时可以暴发要他们的命,开枪的那家伙的枪早落地了,可是惨叫依然在继续,更让这些见惯了打打杀杀的汉子们心脏颤抖,另外两个原本已经入怀掏枪的汉子,手里的枪此时不自觉地也落到了地上。
“我是有底线的,洪门,什么时候也开始这样做事了?原先我还敬你们三分,别逼我真对你们下杀手!”黎阳冷冷的声音在房间内回响。
就在这时,门开了,两个侍者听见了枪声,开门探头进来,见到地上的血迹和倒地不起的疯狼,不由得吓得要尖叫起来,立即,又有两支枪对准了他们,两个人这才捂住了嘴。
牙仔扭过头,慢慢地对他们开口:“两位,这里很安静,什么都没有发生,对不对?”
两个侍者木然地点点头。
“聪明的孩子,关上门吧。”牙仔和颜悦sè地对他们说道。
门重新又关上了。道上的终究以报jǐng为耻,无论什么样的事,都不愿意让jǐng方插手,那会让同行不齿,所以现在的情况,他们也不想外人多嘴。
这一个小插曲,让房间内的紧张气氛顿时瓦解,林浩双手抱在脑后,哈哈地笑道:“你把他们吓到了。”
黎阳冷哼一声。
“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规距!”牙仔双眼通红,气不打一处来,疯狼被打翻在地就够丢人了,手下居然还违背事先说的规距替疯狼出手,如果传开来,他颜面何在!道上讲信义,这样的行为实在丢脸!
刚才开枪的阿荣和阿秀,都是新义安有名的枪手,枪法很好,这么近的距离能接连同时两枪失手,林浩却看都没看这边一眼,那是子弹啊,他都一点都不以为意。
牙仔不是傻子,无论是那失准的四枪,还是黎阳的可怕气息,他都看在眼里,如何还看不出这两人不一般?心下骇然。自然,如果刚才两人的子弹真的得手了,那么以牙仔的意思,这件事也不会让人出去宣扬,他们也不会一不做二不休接着解决掉黎阳,然后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黎阳和林浩如果是平常人的的话,大概就是莫名身死的的结果了。
很可惜,林浩和黎阳二人都在。
牙仔平复了一下心情,重新换上了笑脸,对已经坐回位子上的林浩鼔起了掌:“林兄弟身手不凡,智慧过人,我牙仔佩服你。既然是疯狼自己打不过你,按照之前说好的,我们也不会再替他出手,这件事就算一笔勾消了;刚才擅自行事的兄弟,我先代他们替你赔个不是,回去我会给他们应有的处罚。”说着,牙仔拱了拱手,又忍不住问“不过,二位,你们真的不是同行吗?”
林浩哈哈一笑:“牙兄,有句老话,‘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又有句老话,‘杀人者人恒杀之’,我不会靠近危墙的。”
帮派的道路就是危墙,林浩不会离它太近。
牙仔了解地点了点头,就听林浩接着说:“我很高兴你做出这样的承诺,但是,如果你们出尔反尔,我不会和你们客气。不必我师父出手,我想以我现在的实力,血洗一个新义安好像也没太大难度。话说,出来混的,都是死得起的吧?”
牙仔心里一紧,看向林浩,林浩说这番话时,笑容意味深长,透着几分残酷和嗜血,还有几分轻狂,眼睛也直直地盯着自己,牙仔觉得自己是个猎物,被猎人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
他在心里打个寒颤,林浩的这番话,如果是刚刚进到这个房间时来说,新义安的人只会怒火烧,随时准备扑上去将他们灭掉,但现在他们仿佛成了哑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一个小动作也不敢多做。
枪?枪有什么用?刚才的四发子弹的他们也看在眼里,想到如果对方真的发火,自己只怕只能老实受死,不由得他们不收敛自己的行为。
“林兄弟哪里的话,我们不会这么做的,”牙仔说着站起来,他有些不敢多呆,于是抱了抱拳,“这件事就此了结,我们这边还有别的事,不如今天到此为止。”
黎阳和林浩点了点头,牙仔恭恭敬敬地他们将二人送出。
走出酒店,看着谈笑风生的林浩和黎阳,之前的保安不由得愣了,这家酒店是新义安的产业,保安也听说了这次牙仔来这里是为了报仇,原先他还可惜林浩还这么年轻,但是对方明明还活着走出来了。
“真是不可思议。”他忍不住摇了摇头,看着陆虎开走,从里面飘出少年的叫喊:
“喂,喂,是左转,不是右转!”
黎阳的声音随着车子的冲出渐行渐远:“汗,我又开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