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前。
安静的房间里,约翰·柏根正面对着一个中年男子,这个中年男子眼神深邃,有着学者的气息。而他的身边,则坐着安爱国。
这个房间非常干净整洁,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两张大大的沙发占据了这个房间的一半。占据了这里全部的,是檀香的香气。鲁惜农一直很喜欢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幽香能让人放松下来,心情愉悦。据说还有利改良和平京不佳的空气。
没有一个人的心理是真正完全健康的,在国外心理医生是很普通的职业,但是因为对心理学知识的极度贫乏,心理医生不太被国内的人所接受,毕竟“寡人无疾”的心态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反应。
但是孤儿这个特殊的群体,更需要心理疏导。所以朝阳孤儿院也有配备的心理医生。
“那么鲁专家,以你对爱国心理状态的分析,他已经可以被领养了?”黎阳有些不太高兴地说,
“儿童心理状况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脆弱,我们在小时候都会选择遗忘自己最yīn暗的记忆。”鲁惜农说道,“更何况他渴望被领养,这样会对他的心理健康有利。”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约翰·柏根说道。鲁惜农的笑容职业而又专业,让人不由不信服他的结论。约翰·柏根原先主要是担心安爱国的情况不适合被领养,但鲁惜农的判断让他完全放了心。
赵开阳夫妇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这应该是他们收养安爱国的原因。他们的财力也没问题,只要安爱国同意,那么他就可以成为孤儿院第一个被领养的孩子。
看着约翰·柏根带着安爱国离开,鲁惜农的脸上却浮出一丝莫测的微笑,带着几丝兴奋:“当然,哪怕他们想不起来,这些记忆也会影响他们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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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时捷里,安爱国看着窗外的风景,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
“我说,那家伙知道我们怎么做的话,不会暴走吧?”赵开阳突然问。
“不会有事的,我们两个的实力合起来,世间也没有人是我们的对手。”刘小丽不紧不慢地说道,“更何况我们的背后还有江南集团,这家伙的公司实力可不如我们,真对我们动手,也难摆平这件事。”
两个人根本没有多看一眼身后的安爱国,只是自顾自地这么说,让安爱国如坠迷雾,也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他想发问,又觉得不合适,于是忍住了。
一路上,赵开阳和刘小丽都没有多看安爱国一眼,只是闲聊着,最后在郊区的一处别墅前停下。
“下车了哦。”赵开阳这才转过脸来,对安爱国微笑着说。
一种不安的情绪在安爱国的心底弥漫开来,这是生物在对巨大危险时的本能,安爱国嘴唇动了动,赵开阳看起来很平和的面孔此时却那么诡异,安爱国感觉,如果自己不顺从赵开阳的意志,他就会有好果子吃,他顺从地走下了车。
别墅的门前有四五个保镖,虽然没看到他们手中的武器,墨镜也遮住了他们的目光,但安爱国仍能觉出来这些人看自己的目光,尖利得仿佛像针,就如真的能杀掉自己的刀子一样,他脸sè变得苍白,强自镇定,跟上了赵开阳。
三个人走进了这栋外观看起来古sè古sè的宅院,前面是jīng致华丽的大门,屋内也是雅致至极,面屋后面则是一个花园,有假山和湖。这是一个鸟语花香的好地方。
只不过,这样的地方,屋里还有两个保安,顿时煞了风景。
“你们出去守着。”赵开阳来到正厅,淡淡地对他们说道。
于是两个保安离开了室内。
没了外人,赵开阳一指旁边的沙发:“坐吧。”
闻言,安爱国小心地坐到了沙发上,但任谁都能看出他的紧张。赵开阳心里冷笑了一声,也坐到了他的对面,露出一副仁厚长者的表情,刘小丽则来到他的身后,替他揉着肩。
“爱国啊,”赵开阳慢慢开口道,“听说你以前在第三孤儿院,父母不详,是吗?”
“嗯。”安爱国小心地点了点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感到赵开阳无意像之前在孤儿指天划地发毒誓所说的待他如己出,但似乎又不会把他送起来施暴或者做些别的什么事——安爱国来到朝阳孤儿院后听说过,有些人有特殊的癖好,算是传承了古风,领来孤儿作为那个来养着,据说还有被救回来的,一直心里有yīn影。
赵开阳微微一笑:“爱国,你要清楚,一个孤儿,除非查到他的生身父母有什么特殊的身份,或者不一小心被富人领养,否则难有出头之rì。现在是我的给的一个好的时机。”
安爱国机械地点点头:“你要我的什么?”
“你的血,你的肉身。”赵开阳丝地说道,眼睛突然变成奇异的琥珀sè,“爱国,我不是人类。你的血是我最好的修炼灵药,当然,我现在不会要你的命,你会活着,活到四十多岁,然后你就会死,我能看到你的寿命只有这么,所以我才选择的你。我要你的身体,扮作你,继续经营我的公司。对你来,其实也算一笔合算的买卖呢,至少有很多年,江南集团是在你的手里,你将体验三十多年的荣华富,难道这样的买卖不合算吗?。”
安爱国的身体颤抖起来,他的嘴张了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就是所谓不一样的人生?
一辈子都要活在这个……不是人的家伙的yīn影之下?
美食、金钱,安爱国还不懂女人,但是仅仅这两样东西原本对他就足够有诱惑力。安爱国自问,这个交易看起来是那么公道,为什么自己却这么害怕。
是因为未知带来的恐惧?
还是害怕失去zìyóu?
还是为既定的人生而悲伤?
安爱国只有十几岁,他想不明白。害怕,只是他的本能。
“怎么样,你答应是不答应。”赵开阳淡淡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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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此。”
刚刚回到家,看着眼前的纸人,黎阳的神sè大变,咬牙切齿道,“赵开阳,你居然敢和我玩这样的心计!我的一世功德,可不能毁在你的手里!”
“其实,这还是安爱国他自己的选择。”林浩叹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方便插手吗?”
“不行。”黎阳想了想,霍地站了起来,起身拿起了外套披到了身上,“这孩子这样一辈子就会毁了,我必须去找赵开阳,和他好好谈谈。”
“你不是说,天地以万物为刍狗吗?”林浩微笑。
“所以,刍狗才没资格欺负刍狗啊。”
“那,我也和你去。”林浩站起来说道。
“你在家呆着就好,这是我的事。”黎阳一边开门一边说道。
“这样的热闹,我可能不去吗?”林浩也披了外套,跟上了黎阳。
黎阳嘴角划出微笑,也就没再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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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小时后。
黄sè甲壳虫停在了原先的保时捷旁边。
看到有车停在这里,门品的一名保安立即上前,敲了敲车窗,示意黎阳开窗和他说话。
黎阳看得清楚明白,这里的保安,个个身形堪称完美,不是身体强壮吓人,而是修长均匀,手指细长秀气,有点像女人的手,偏偏长满老茧。对方都是高手,作为人类的话,确实足够强大了。黎阳放下车窗:“我找赵开阳。”
“请问先生是哪一位,预约了吗?”
“没预约。”
“赵先生有规定,只有预约的朋友,他才见,先生请回吧。”那保安客气地说道。
黎阳的目光一冷:“既然他不让进去,那你进去告诉他,曹汗来找他,让他自己出来见我。”
保安的墨镜遮住了他瞬间变冷的目光,作为和平京最大的商人,赵开阳和京城名贵当然都有来往,保安从来没见过黎阳这号人物,更何况黎阳开来的只是一个甲壳虫——权要们开的不是帕加尼就是宾利这类的名车,哪有开大众甲壳虫的?
虽然看这个青年衣服还算考究,但八成只不过有点钱财的,这样的赵开阳可不会去理会。于是保安冷冷地说:“先生,这是私人领地,不经允许是不能闯入的,请您离开。”
黎阳笑了,林浩也笑了,他看着那个保安,轻轻打了个响指,那保安就昏迷过去了。看到有同伴莫名其妙在车前倒下,其他五名保安立即紧张起来,掏出手枪,大叫着“不许动!”
黎阳和林浩相视而笑,林浩当先打开车门走出来,看见出来的只是个少年,五个人有些发愣,最终,为首的依然大叫道:“不准动,不然我们就开枪了!”
林浩耸耸肩:“我也不需要动。”
他右手食指中指并立,伸到唇下,轻轻念了咒语,对着几个人一挥手:“定!”
于是五个人就立在了原地,只有眼睛能够转来转去地看,目光惊恐。
林浩饶有兴趣地走到其中那个为首者的面前,凑近了脸笑着看了看他,顺手模走了手里的枪把玩了一下,就恶作剧地把枪把塞到了保安的嘴里,让他咬着自己的枪。那保安眼泪都流出来了。
“啊哈,看来我现在学得还算可以呢。”林浩大笑道。
黎阳耸耸肩,跟上了林浩,两个人迈步来到正门前。
虽然有着明亮的灯光,地下室内仍然冰冷而yīn沉。
一张小床,一个输液架,一个铜丹炉,一柜古书,外加角落里一个古老的箱子。这就是地下室里全部的陈设。
赵开阳手里提着一血袋,和身边的刘小丽都是一脸的兴奋,而床上,则是紧闭双眼的安爱国。
安爱国并没有事,他一是因为羞耻,二是因为恐惧才紧闭双眼。因为经不起诱惑,上了大当,不得不屈从于赵开阳,他现在只想哭,只不过天生的个xìng让他哭不出来。
“明天等别的材料到了,咱们就可以用它炼药了。”赵开阳笑着说道。突1然,他的脸sè变了。
“那家伙真的找来了。”刘小丽也变了脸sè。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咱们走。”赵开阳冷冷地说道,迈步走到地下室的门前,那带旋转把手的重型门被他轻易转开。赵开阳把门一推,就和刘小丽双双回到了主客厅。
与此同时,外面的门也砰地开了,黎阳和林浩负着手,并肩走进了赵开阳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