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这一章写得很认真,也是第一魔域的由来,望细看,如有不懂,请挪步向前,谢谢!!
黄昏时分,落rì西沉。岛外碧波荡漾,海风盈面,而岛上某处却是鬼木森森,灰寂不堪。
潇允几乎是被拖着进了那矮小的洞口,继而穿过冗长的通道,到得内里,到了百十双森冷莫辨的“鬼目”所及之处,到了那人面前。
“少宫主,来者数人,原本已尽数擒得,要不是那袁鬼领了荡空队,将我方数只狮鹫重伤,那些侵入者怕是早已魂归西去!”厅中一鳞甲大汉郑重报告,随后便狠狠一脚踹在五花大绑的潇允脚跟之上,痛得他无力跪倒。
座中男子冷冷地朝厅中扫了一眼,绑来之人看去和他年岁无差,但终有一股难以抹去的yīn云笼罩在其眉心处,显得有些落拓单薄而又惹人注目。
“他呢?”男子轻吐二字。
鳞甲大汉上前两步说道:“少宫主,此人邪煞得很,我们若不是用了金丝阵,怕是很难擒得住,反而可能……”
话语至此,鳞甲大汉抬头一瞥,发现座中之人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由微微一顿,当下闭嘴不语。
“既然如此邪煞,哼,那便杀鸡儆猴,悬尸示众,让那些老头子好好看看,袒护外人会有何后果!”座中男子依然是那副目光清冷悠远,好似能看穿一切的眼神,只是望向堂中跪倒的潇允眼神之中还带了些许别样的意味,引得众人胆寒。
“是!”那鳞甲大汉回报一声,旋即向身周不远处一个静待出手的手下施了个眼神,那人心领神会,过来准备一起将潇允拖出去处决。
“慢!”座中男子闷喝一声。
两人匆忙放手,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座中男子,在他们印象中,这个沉默寡言,形如泥雕的男子极少有过犹豫。
“既然来人不止一个,何不放长线钓大鱼。”男子唇角一挑,命令道,“把他关起来!”
“是!”一道应声后,全身无力的潇允被两人半推半踢地遣入一个昏黑幽深的蔽所。
……
暮sè四起,楼笑辰依栏远眺,眉sè凝重。身后行来一女子,柔身若水,袅袅挪挪,又染上一层病sè,惹人怜惜。
他将她轻揽入怀,感受着这一刻的宁静,感受着自她身上传来的丝丝甜腻,便觉得有些醉了。而她,紧靠在他胸口,恰也在这一刻,觉得整个世界都环绕在自己身周,浩大,无边,只是这个偌大的世界也好似在微微震颤。那两颗徜徉其中的心紧紧地牵连在了一起,你动我动,你痛我亦痛。
残阳似血,映在二人脸上,衬得极美,美得窒息。
“楼兄别来无恙啊!”白衣男子的一道问候声打破了美好的二人世界,然而他的脸上,却丝毫不见唐突之意,反倒是笑意盈盈,径直走到了二人中间,开始攀谈起来。
楼笑辰问道:“施兄,你怎得也到了这小岛?”
这白衣男子正是楼笑辰他们在三河镇林间遇到的雨央神医施氏之后施易轩,只见他平淡地回道:“不瞒你说,我到的方式和你们无差,都是有些莫名其妙,却又正中我意。”
楼笑辰续道:“就不知施兄来此所为何事?”
“寻药!”
“寻药?”便连西月都有些疑意,可一想到对方乃神医之后,心中的疑虑也消了大半。
“对,寻药。血姝岛物博地广,灵根深蕴,遍地奇花异草,还多有珍药可寻。”施易轩解释道。
西月柳眉微蹙道:“上次见到施公子,你便急着离开了,原来是为了寻药,何药竟是如此珍贵罕见?”
一语至此,施易轩便有些黯然:“一语难尽,总之……此来便是为了寻药救人。”
两人知道其中厉害,既是私事,便也没必要一问到底。
血姝岛百川纵横,万壑林立,放眼望去,竟是无垠无尽,偌大的岛屿却秘不可见,当真使得来访众人猜疑不定。
看到楼笑辰西望如初,施易轩也同样施以感慨:“上次见到你们我便觉得极为投缘,想那潇兄义重清浓,如今却……依我看,那冷水宫少宫主定然会以潇兄为诱,所以暂时应该无碍,我们休整一晚,明早就去救人。”
“嗯!”楼笑辰眼中愠意似深,他静视白衣男子片刻,淡道,“若是得施兄所助,定当一马平川。”
“楼兄高抬了,在下医术庸陋,道力贫乏,只能是略出小力,何以堪受如此美赞。”施易轩拨开玉扇,扬袖一转,悠悠海风,清流虚渺。
只见他俊步轻移,走近浅岸,玉带飞环,墨发雪袂,纤尘不染。白衣浸沐在折shè而来的粼粼碧波之中,不知是白衣染了碧波,还是碧波没了白衣,相映相融,浑然天成。
只是这海水惨碧惨碧的,就像楼笑辰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生气。
“咳咳~”
暮sè下无心的黄昏总是有些凄美的味道,容易将人置于那种最原始的平静,无忧,无虑,醉在其中。便连身后响起的轻咳声都恍然无觉。
“景虽美,若欣赏之人无心,那也只是浮云一片。”青衫之下,古稀之年的袁伯正侃侃而来,一语道出,却是苍劲有力,不带半点拖沓之意。
三人回转身形,对着前来的老人恭敬地行了一礼。
“袁伯,你来了啊。”施易轩收起折扇,步过去搀住袁伯,身旁一下人识相地离去。
“嗯。”袁伯回了句,随后直直地便楼笑辰走去,苍颜之上,疑云重重,“小兄弟,老朽想过问些事,不知你可否如实回答?”
楼笑辰剑眉微挑道:“袁伯与我们有救命之恩,区区小事,又有何为难!”
袁伯支起长拐,往远处汪洋指去,稀疏的长眉缓缓缩了起来:“就在那,在那个几无人踏足的白沙海湾,几位是否去过?”
“白沙湾?”楼笑辰微微一怔,反问道,“我们……我们就是从那赶过来的,袁伯何意相问?”
“你们竟然逃过了鱼人的攻击,当真令老朽佩服。”一番自语后,袁伯续道,“那……那你们有否找到那个亦真亦幻的琉璃球?”
“亦真亦幻的琉璃球?”
袁伯自然懂得楼笑辰这般反应的意思,然恰恰是对方的反应,令他愈加迷惑:“如此说来,你们也和小轩一样,沉沙而来?”
“沙海!”一旁的西月似是想到点什么,忙不迭抢道,“对,我们就像是进了沙海一样,一直下沉,醒过来时已经到了岛岸边。袁老伯,你为何会知道这些,难道这沙海和你们有关?”
“嗨,实不相瞒,这沙海都是那人所为,其目的不是为了将你们卷进来,而是为了防止我们这些人逃离血姝。”袁伯说到这,语气便开始有些急,有些冲,“都是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从中作梗!”
“那人……”楼笑辰疑道。
袁伯被施易轩搀着走了两步,终是长叹口气,开始缓缓说来:“这血姝岛由来已久,本是咏血海域上籍籍无名的小岛,谁知千年之前,天降神玉,岛上人的命运也由此改变。
据先辈流传,当时岛上来了一个女人和一群自称是巫族的人,说要交给岛上人一个使命——守护神玉,有人不从,她便残忍地将之杀害,以儆效尤。
然其手执金杖,轻轻一挥便可劈山倒海,蕴动天地。而且尚有那群诡秘的巫族异人频施邪恶巫术,将岛上的大小飞鸟尽皆变成杀人利器。
先辈们愕然视之,莫敢不从,没人知道这使命的缘由,只知道若是不从,便是死路。
那女人交代一切之后便离开了,却把那群巫族异人留在了岛上。就在她离开前,竟用手中神杖撩拨天地元气,给血姝岛覆上了一层厚实的赤云,听说外人见之,便会被其吞噬心智,直至死亡。
然而她将这一切法术都凝聚在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琉璃球之中,交给了巫族首领,并命其保管,借以cāo控血姝岛。
而后,巫族异人借着邪恶的巫术逼迫岛上建造了冷水宫,还派人rì夜守护。可是那些巫族异人哪里把我们这些血姝原住民当人看,rì夜抽打,喝骂,凌辱,坑杀,这些统统成了建造宫殿时的rì常小调。
先辈们受不了欺负,便打算逃离小岛,然而严密的监视和那个神秘的琉璃球成了逃离的最大障碍,巫族异人通过cāo控琉璃球内逼真的赤云来控制血姝岛。
直至约莫三百年前的一rì,几个jīng干壮实的血姝渔民壮胆潜入冷水宫,将那个琉璃球偷了出来,为了使血姝人能永远摆月兑束缚,他们便打算将琉璃球砸碎,可是又怕此法一破,会带来更大的灾难,于是便决定带着琉璃球逃离血姝岛,直往白沙湾方向逃去,以为如此便可去了岛周诡云。
未料那些巫族异人发现端倪,为了惩罚出逃的渔民,便施以巫术,将他们变成了鱼人,并永远禁锢在了白沙湾。那些巫族异人虽找不回琉璃球,可岛周诡云犹在,他们为防再出岔子,便在小岛方圆数里内施了个强大的巫术,便是那沙海一说的由来,凡是试图出逃的人,都会沉入沙海,退回至血姝岛。
从此以后,岛上人更加成了巫族异人的玩物,而那些出逃的渔民,则像被放逐一般,永久地禁锢在了白沙湾附近,子子辈辈。为了寻找破除巫术的方法,便成了海上人流传的海鬼。”
袁伯顿了一顿,续道;“自我辈开始,血姝人便团结起来,共同对付那些巫族异人,然而对方秘拥巫术,可以cāo控飞禽,并使之变异成杀人武器。虽然随着时间流逝,巫族内直接cāo控人的诡秘巫术已经失传,可冷水宫仍是岛上一方不可破除的邪恶力量。
直至前些年,有一个自称是林川道人的中州人士前来岛上,借着其jīng妙的道法暂时把冷水宫势力打压了下去,但其宅心仁厚,并未就此杀尽巫族异人,待其离开后,巫族势力如野火燎原,再次掌控了血姝岛,我们这些不通道法的普通渔民也唯有rì夜争斗,搏得一息安宁。
我说的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便是巫族之后,冷水宫的少宫主,其年轻气盛,又拥一身邪煞的巫术,实在难以对付……”
趁着暮sè下缓缓敛尽的夕阳,袁伯一字一句,尽将前后千百年的历史都悉数说来,三人虽然听得一愣一愣,却也知晓了血姝岛如今的情况和他们这群人的境遇,当下缄口不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