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巴嘉错想了一想,便开口说道:“好,如何比法?”
那方心和尚笑道:“上师武功高强,神鬼莫测,我等深自钦佩,不如我便在上师面前施毒,如若我手段用尽,上师还尚未中毒,便算是我输了如何?”
朱巴嘉错冷笑道:“倘若是你手段无穷无尽,难道还比之不完了么?咱们以十种手段为尽,若是你还不能让我中毒,便算我赢如何?”
方心道:“上师武功通玄,深湛如海,我等万不可比,莫非还怕这小小毒道么?”
朱巴嘉错道:“你一个方字辈的无名之辈,也想在我面前尽情卖弄?我不知有多少大事要做,岂能与你纠纠缠缠。”
齐御风心道,在对方身上施展十种手段,已是占尽了大便宜,那少林和尚仍旧不满足,看来不是他这毒术不精,就是这朱巴嘉错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
继而陆扯淡又道:“两方商议不停,那方心禅师不断争争讲讲,仿佛街头小贩一般,朱巴嘉错无奈之下,也只好同意他施展十五种毒术,若是没一种毒得倒朱巴嘉错,便算是少林寺输掉。
有人哈哈大笑道:“真是笨蛋,不管他是活佛还是法王,如此比法,我倒有一种毒功,包赢不赔。”
齐御风回头一看,见那人看似像个衣衫褴褛的落魄书生,右手摇着一柄破扇。他五十来岁年纪,焦黄面皮,一个酒糟鼻。双眼无神,疏疏落落的几根胡子。衣襟上一片油光,两只手伸了出来。十根手指甲中都是黑黑的污泥。他身材瘦削,却挺着个大肚子。
此时酒楼上众人都在听着陆扯淡讲这大故事,只有他一人一边听着一边却自斟自饮,绝不停口,像是个十分贪杯之人。
当即便有人问道:“祖千秋,你有什么法子?”
那祖千秋摇着破扇子,笑道:“十五种毒药,一种五十斤,教他连番吃下。任凭他大罗金仙,不信吃他不死。”
齐御风当即不禁莫名惊诧,心道这位就是祖千秋了,不知与他齐名成为黄河老祖的“老头子”在哪里。
众人听到祖千秋这个主意,当即都哈哈大笑。
继而陆扯淡道:“平时咱们只听说鹤顶红、孔雀胆、竹叶青,这一次却是不然,只见那方心和尚从袖中拿出一个瓶子,叫四下之人散开,当即便道:‘法王。此七绝索命水,乃是从你大雪山中的七种毒物中炼制成水,平时盛在在瓶中,要用之时。只要拨开瓶塞,毒水化气冒出,便如同微风拂过。任你何等武功之人都得双目刺痛,毒气冲入头脑。全身不能动弹,你敢不敢喝上一口?”说罢一抬手。将瓶塞打开。
朱巴嘉错上前一步,接过那水瓶,看了一眼,笑道:“这东西无色无味,倒也难得。”接着便仰头将一瓶七绝索命水尽数喝下,过了一炷香时间,众人见他已然神色如常,那方心和尚便道:“大和尚,这一局是我败了。”
朱巴嘉错点头一笑,道:“你这毒水很强。”
说罢口中毒水如箭射出,溅在一边梅花桩之上,登时便射出一个个细小的窟窿,就如同虫蛀一般。
祖千秋听罢,皱眉道:“这闭气功夫,原是人人都会,可是将那般腐蚀肌肤的毒水养在肚子一柱香功夫,却也太过惊世骇俗了吧?”
有人叫道:“什么叫人人都会,这闭气反刍的功夫,我就不会,养到肚子里一柱香,恐怕我早就化作脓水而死了。”
祖千秋道:“你不会,自然有都是人会,不过倘若是毒水,我估计就没几个人会了。”
齐御风心道,这门功夫听起来简单,但要是一边说话,一边还能不让胃里的毒水腐蚀肌肤,那已是千难万险,并非自己这般年轻人所能领悟的境界了。
陆扯淡又道:“继而那方心禅师又拿出一物,称为‘断筋腐骨丸’,教朱巴嘉错服下,朱巴嘉错一吃下去,手脚之上便生出殷红如血的朱斑。”
“紧跟着他气运丹田,要将月复中的毒物逼出,那只不提气还罢了,只见他一提气,顿时便眉头一皱,坐在地上,像是痛到了极点,四肢无力。”
有人道:“那他便这般输了?”
陆扯淡摇摇头道:“他那会这般容易便输,只听他大喝一声,震得整座山门都微微颤抖,七八个年纪小的和尚,为之晕倒。接着他头顶上立刻冒出滚滚白烟,不过一刻钟功夫,这毒便让他解了。”
那人惊异道:“这是什么功夫?”
陆扯淡道:“他内功通玄,深厚无比,既然逼迫不出这股毒气来,便索性将毒气运行在奇经八脉之中,绵绵不绝的地流转。他内功即纯,精气之间自然不容外物,顷刻之间,真气流转越来越快,便将这毒水压迫出了体外,只是这般解毒,所受的苦楚,却也颇重。”
酒楼之上,许多人想起若是在体内奇经八脉之中,俱含毒气,那是何等痛楚,当即不禁也摇头感慨。
陆扯淡又道:“那朱巴嘉错反一般武学之道而行之,当时包括哪些老和尚在内,人人惊异,唯独方心和尚微微一笑,像是早已猜出了一般,当即他又命人取来一个药丸,那药丸一经打开,浓香扑鼻,即使我远在百丈开外,也闻得到那股异香。”
“方心和尚笑道:‘这药丸名为升天丸,用与常人,刹那之间便可毒发身亡,但法王金刚不坏之躯,却应无妨;我这另有“入地丸”掺和,不知大和尚敢吃否?”
朱巴嘉错冷笑道:“我等修佛之人,秉持密法,修习无上瑜伽,这一身臭皮囊虽是无用,却也绝非人间毒药可毁。”
当即他连吃两个丸药,站在场中,不到一刻钟功夫,我便模模糊糊觉得,他身子陡然好像长高了几分;又过一会儿,才发现他身子竟然长了半尺有余;此时整个场中三千余人,人人得见,不禁都顾不得什么佛门规矩,纷纷议论起来。
那朱巴嘉错在场中乱走,不断绕着圈子,脸上也不断浮现狰狞浮肿之色,脚下越来越是沉重,想是那升天丸的名字虽好,吃起来却也应该不太舒服。
陆扯淡说道这里,当即有人大叫道:“岂止是不太舒服,简直就是难受的要死!”
众人抬眼朝他望去,见那人长得如同一个竹竿一般,不禁都心道,难道这人吃过那药丸不成?怎么还能活到现在?
那人怒道:“我是没有吃过,不过你想,若一个人凭空拔高半尺,那肌肉撕裂,骨骼移位,该有多难受。”
众人看他手中拎着一柄宝刀,一脸地咬牙切齿,苦大仇深,当即也不欲与他为难,便转头不语。
陆扯淡续道:“他一边绕着圈子,身子一直长高,到了后来,居然长了足足有一尺之高,头顶白气氤氲,渐聚渐浓,便似蒸笼一般,显是正在运转内劲,相抗这股药力。约莫一顿饭功夫,他这增高的势头,才慢慢缓和下来。身子缩小,越来越矮,同时身上不断发出嗤嗤轻响,一股柔和的气流不断向四面八方涌出,便好像……便好像……便好像是个漏气的猪尿泡一般。”
“他这一边漏气,一边缩小,渐渐竟然只有大半个人高,而后又突然长大,竟而恢复正常,如此反复,连续数次,折腾了将近两个时辰,这毒才算完全解掉。”
“那方心和尚见他连这般毒药居然都能解了,登时脸色郑重,向朱巴嘉错拜了几拜,说道:’法王当世活佛,一身内功,当真当世无匹。”
“朱巴嘉错也有些疲惫,当即道:‘我乘愿而来,吉祥天成,即使毫无内力,也自马到功成。’他这话中的意思,说是自己乃是天命之人,佛陀转世投胎。
那少林和尚无法可辩,当即道:“我这里又有败血腐肌丸,大和尚可敢吃否?
朱巴嘉错道:‘有何不敢?’当即也不休息,一口吞下。
曲非烟听到这里,忍不住一拍桌子道:“这大和尚简直就是个棒槌,让他吃他就吃,倘若让他吃一肚子铁钉,他也照做么?”
祖千秋偏头看他二人一眼,笑道:“小姑娘说哪里话来,倘若他吃上一肚子铁钉,凭借这和尚的内力,想来应也无妨。”
齐御风看见此地居然有个见过的名人,忙笑道:“但不知吃了铁钉,又能如何,难道还能一根根消化了不成。”
祖千秋道:“他不能消化我不知道,但控制铁钉一根根顺肠胃而下,应是不难。”
齐御风心道,这些人功力比那朱巴嘉错相差甚远,居然也有这般神奇技艺,自己这内功可差得也有些忒远了些,内视之时,居然练这些也从未想过。
这便譬如山间野猴,自然敢对高树之上的野果有非分之想,纵然一时够不到,也模模糊糊有个概念;但倘若一只山羊,便肯定没有这般想法,只能老老实实的啃草吃菜。
齐御风思忖这朱巴嘉错内功如此神奇,不禁感慨万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