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回塔什干港的路上是痛苦的,痛苦的让盖伦几乎无法承受,眼见士兵们一路狂奔,又被从后面追赶上的红蜘蛛一个个扑倒在地,无助的挣扎求救、撕心裂肺的哀嚎、惨不忍睹的结局,这都让盖伦痛苦到无法附加,脑袋中是一片慌乱和空白,几乎失去理智。
跟随着自己的骑兵们还好些,你再看步兵们,渐渐地已经被铺天盖地的红蜘蛛杀戮的剩下寥寥无几了。这个时候的步兵是替罪羊,是献祭的牺牲品。
跟随盖伦身边的士兵在一个个倒下,队伍被拉的越来越长,也越来越细,军旗已经不在飘扬,谁都没有留意到它丢失在哪里。
终于引领着一队骑兵回到塔什干港的城门口,进入城门后,盖伦火急火燎的跳下战马,登上城门门楼,放眼望去,铺天盖地的红蜘蛛,以及犹如cháo水般涌来的逃兵人海,盖伦一下子惊呆了。
站在高处俯视的场景更加令人震撼,那是一幅活生生的地狱受难图,逃兵,红蜘蛛,哀鸣,嚎叫,奔跑,撕咬,哭喊,疯狂,凶残???这就是此时盖伦所能想到的词汇,用他们来形容此情此景绝不为过,其实更有甚者而无不及。
站在盖伦身边,跟随盖伦一起爬上城门门楼的第十九军团副军团长,着急的问盖伦说:“盖伦将军你快想个办法,要怎么办才能挡住这些蜘蛛怪物们?”
第十九军团副军团长看着盖伦此时已经发呆直钩的眼神,一时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和命令,眼看掩杀步兵们的红蜘蛛离城门口已经越来越近,他又紧张的大声提醒盖伦道:“盖伦将军,你快下命令啊!想个办法挡住这些可怕的怪物,要是一旦放它们进城,后果可就不堪设想啦!快想办法啊!”
然而盖伦的眼神还是呆滞迷离间,他似乎已经灵魂出窍,没有了意识。
这时还是一起跟随着盖伦而来的副官查乌坦斯急中生智大声说道:“我们可以用油啊!这些蜘蛛一点怕火,倒下去这些防攻城的热油,然后点燃它们,我们一圈有护城河保护,只要把直通城门的这座门桥火用油封死点燃,我看蜘蛛们肯定过不来。”
副官查乌坦斯的这一段话,终于唤醒麻木中的盖伦,使他产生意识和知觉,盖伦快速的恢复回来,眼神从呆滞回到炯炯有神,再到杀意只用了短短的不到一秒钟时间,你要是能观察到这个过程,你一定会感到世间事物的惊奇百怪。
“查乌坦斯说的没错,副军团长快去准备,就照这个方法防御红蜘蛛们的袭击。”盖伦从嘴中说出来的话,一点都没让在场的人意识到他的走神,那片刻的走神,一个最高指挥官不应该有的片刻走神。
其实不用过多准备什么,城墙上早就屯放着大量的火油,这些火油是为防御攻城准备的,此时却被用做防御铺天盖地而来的红蜘蛛。
眼看红蜘蛛就要追赶着逃兵到达护城河边,被副军团长唤上来的士兵已经各就各位,有准备推倒大口锅倒下火油的,也有手拿火把准备点燃火油的。
门楼下此时城门依然大开着,如蜂涌的人流依然相互推搡着、咒骂着、撕咬着涌进城中,只是城门显得小了一些,人流变的很缓慢。
“盖伦将军快下命令关城门吧!再晚就来不及了。”副军团长手中举着火把,终于照清黑暗中盖伦脸上痛苦的表情,盖伦思想在反复挣扎着,最后理智还是战胜了感情。
“下令关门,开始倒油!”盖伦终于把这个命令说出口,使得大家也送上一口气。
副军团长趴到城门里侧一面的城墙上,向下面自己手下的守门士兵大声命令道:“开始关门,有违令者格杀勿论!”
沉重的大门在盖伦站立的门楼下一点一点被关闭,城外的士兵拼命的想要挤进来,咒骂声、哀怨声、嚎啕声、马匹的嘶鸣声、红蜘蛛的怪异‘咝咝’声交织成声音的海洋。城门守卫官兵的长枪疯狂刺向,想要冲进城中的自己人,这一切都让盖伦的头脑中又是一片模糊的空白。
大门沉重的关闭声终于响起,然后是门闩的关闭声,城外没有进来的士兵中的喊叫声却反而越来越小,这是一种直面死亡的平静,可以使人得到暂时的解月兑,知道自己必死之人的解月兑,经历过这些的人,都会知道这种超月兑的感觉,就象听到死亡赞美诗一样,可以让人们得到平静,从生理到心理的平静,而勇敢去赴死。
火油被倒下去,浇在那些城外士兵们一身一脸,它也浇在盖伦的心上。当红蜘蛛冲到门桥的桥面,随着火把的纷纷抛下,最后的时刻终于来到,人间的惨景莫过于此,燃烧着的火人,被烧的在火中蹦跳着发出惨叫的红蜘蛛怪异的‘咝咝’声,还有围笼在火海外排成阵型的红蜘蛛驻足的脚步,门楼上望着的还苟延残喘的盖伦和他的士兵们,亲眼鉴证着这一人间奇观。
忽然有一个燃烧的德玛西亚士兵,跑过小门桥,冲进红蜘蛛的阵中,抱住其中一支红蜘蛛,发出可怕的低吼。这一行为激励起其他的燃烧勇士们,纷纷得有人冲过去,再抱住一支红蜘蛛与它同归于尽。红蜘蛛的队伍在退开,退开火焰的炽热,活人还在扑上前去,红蜘蛛一直还在退却,终于所有的活人都已经趴在地上没有动静,一个个人形的物体在燃烧,盖伦和看到这一切的德玛西亚士兵们都清楚,那曾经是些鲜活的生命,而他们此时在燃烧,照亮着整个塔什干港。
盖伦再也不愿意看到这悲惨的一幕,这一人间惨剧的一幕,让他无法接受的人间惨剧,他默默地有气无力的离开门楼,任凭沉重的脚步带着崩溃、残存的**,如同死尸一般度步行走在回到前线最高指挥部的路上。
副官查乌坦斯无声地跟在盖伦的身后,只有副官手中牵着的战马,不时传出几声哀切的沉闷嘶鸣声。身边不时有士兵们奔跑着冲向城墙门楼,想要去观赏下那惨烈的场景,他们的脸上带着各式各样的表情,盖伦无暇注意到它们,他一坐在街道旁边的台阶上,双手捂住脸,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失声痛哭起来。
是的!盖伦他哭了,他哭得那么彻底,那么绝对。他为在北方军团指挥部塔兰托镇牺牲的那些将士们而哭,那令人崇敬的老人塔捏拉尔将军而哭;他为在燃烧的首都德玛西亚城中牺牲的那些将士们而哭。他还为敢死队的第十九军团将士们而哭,还有呢令人可歌可泣的比德尔军团长而哭。他也哭刚刚在城门外牺牲的那些最后也要展现出军人勇气的士兵们。他为许许多多的士兵们哭泣,哭的跟个孩子一样,那么无助和悲伤,然而没有人注意到这些,也许城门外燃起的大火此时更能吸引住人们的眼球。
副官查乌坦斯也红润着眼睛,跟随着坐在盖伦的身边,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其实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好干的了。
等上很久,街道已经没有奔跑去向城门门楼的士兵的时候,盖伦终于平静下来,然后从指缝中露出已经哭红的一双眼睛,对副官查乌坦斯哽咽说道:“查乌坦斯,你去浓情旅馆看看,皇子大人是不是已经启程离开,如果还没有,告诉德邦总管必须马上开始离开,然后你再回到前线最后指挥部,找到光辉公主,就说我让她马上登上撤离的船只,一会我去找她。你去吧!我在这里一个人静静地坐上一会。”
副官查乌坦斯听到命令后,站起身,看一看脸上依然悲伤着盖伦的脸,有些不忍的向前走上几步,然后快速翻身上马,疾驰着奔向不远处浓情旅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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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非心语,遍尝俗尘五味辛;
枉至窗棂空对絮,落笔佳句似小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