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岳晨为金旺之死悲恸yù绝之时,他的脑海中却忽然传来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就仿佛自己的脑袋随时都会被撕裂般的疼痛,岳晨闷哼一声,双手紧紧抓住盖在身上的薄被,面sè也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老张头慌了手脚,他连声地问道:“大少爷,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岳晨没有回答,此刻他的脑海中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剧烈变化,他仿佛看到了他脑海深处似乎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漆黑深洞,洞口处一收一缩正在不停的蠕动着,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从里面孕育而出似地,而在这洞口一伸一缩之间,便传来了令岳晨感到难以忍受的痛楚。
洞口持续收缩着,而且似乎收缩的频率还在不断地加快,随之而来的痛楚也在不断地加剧,豆粒大的汗珠遍布岳晨全身。
一开始他还可以凭着坚强的毅力在忍受着,虽然遭受巨痛,但却一声不吭,随着时间的推移,岳晨逐渐忍受不住了,又过了盏茶时间,他突然大叫一声,从床上跃起尺许高,然后又重重的摔下,紧接着口中发出呓语,看样子,岳晨已经疼得迷失了心智。
老张头惊慌失措,就在他准备前去告诉岳龙的时候,岳晨的脑海中又起了变化,一股清凉之力忽然从他脑海的那个不断蠕动着的黑洞中涌出,紧接着从脑海传到颈项,再由颈项传遍四肢,然后深入五脏六腑,霎那间便传遍全身,而随着这股清凉之力的蔓延,岳晨的四肢百骸无一处不感到舒服,每一个毛孔仿佛都张了开来,骨骼也似乎变得坚韧起来,身上所受的外伤也在这股不知名的清凉之力的波及之下好了很多。
岳晨脑海中的那个黑洞在发出了这股清凉之力后,也停止了蠕动,重新归于平静了,岳晨的神情也渐渐的安定下来。
老张头看到他逐渐安静了下来,心中稍安,刚要迈出门的脚步便又停了下来,他走到床边不停地呼唤道:“大少爷,大少爷,你醒醒,你醒醒。”
岳晨的心智重新归于理智,脑海中竟感到一丝丝前所未有的清明,似乎能洞悉这人世间的一切事情,在听到老张头的呼唤之后,岳晨双手一撑便坐了起来,这倒把老张头给吓了一跳,连声说道:“大少爷,你怎起来了呢?赶快躺好。”
岳晨缓缓摇了摇头道:“张爷爷,我没事了,劳您挂心了。”老张头疑惑地看了看岳晨,发现他的气sè是比之前好了很多,心中虽然奇怪,但是却也没问岳晨其中的缘由。
岳晨道:“张爷爷,金爷爷的遗体在哪里?我想去看看。”老张头摇了摇手道:“老爷今天早上知道了金旺的死讯后也很伤感,吩咐好生安葬,要尽快让他入土为安,现在恐怕都已经安葬在镇外的山上了。”
岳晨闻言,心知见不到金旺的最后一面了,不由的好一阵黯然神伤。哀伤了一会,岳晨的心中便又升起一股复仇的火焰,“是那姓聂的贱人害金爷爷身死的,那贱人害我还不够,还要害死金爷爷,我一定要杀了她,为金爷爷报仇雪恨!”岳晨心中恨恨地想着。
老张头看见他不发一语,便在一旁安慰道:“人死如灯灭,大少爷,你也不必太难过了,你的身体现在最为要紧,还是尽快的养好伤罢,想必金旺在九泉之下也是这般想的。对了,大少爷,你本来是被安置在厨房边上的柴房之中,但是今天早上那李大却突然过来吩咐我将大少爷移到自己的房中,还说等下要为大少爷请大夫来治伤,还说这都是聂夫人的意思,对于夫人对大少爷的这番好意,老奴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听说那聂夫人心计一向很深,她这么做必有其深意,还请大少爷小心为好。”
岳晨听了老张头的话之后也感觉很是奇怪,不由得一时沉吟不语。老张头看到他沉思,便说道:“大少爷刚苏醒过来,肚子一定感到饿了,老奴先去给大少爷准备点吃的东西去。”岳晨冲他点点头道:“有劳张爷爷了。”老张头连声说不敢,出了门自行去了。
岳晨却仍在这里想着,那姓聂的贱人为何要请大夫来为我治伤呢?难道是看到金爷爷因她而死,良心发现?不,不会的,这个贱人根本就没有什么良心,更别提良心发现了,这个贱人巴不得我立即死掉,决不会善心大发好好的请什么大夫来为我治伤的。
难道是父亲命她这么做的?恩,虽然说有此可能,但是估计可能xìng也不大,父亲听信谗言,对我下那般死手,哪里还有半点父子的情分?莫说我是被冤枉的,就是此事真的是我的不对,也不应该把我往死里打啊,若不是金爷爷在关键时刻护住了我,我这条小命恐怕早已经交待了。
既然不是这两个原因,那么又是什么原因呢?难道是这姓聂的贱人明着害我不死,又收买了这请来的大夫,假意为我治伤,实则要置我于死地?岳晨这样想着,殊不知他已经猜到了聂夫人的图谋,更不知道他的这番深思熟虑其实早已超越了同龄的少年,他的智商以及心思缜密的程度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水准。
岳晨越想越觉得最后一种猜测最为可能,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得做点什么了。想来想去,岳晨忽然灵机一动,自己吞了那不知名的丹丸之后,不是获得了一种异能,可以在黑暗中视物,可以耳听八方吗?何不利用自己的这种异能来探听一下呢?
对,就这么办!想到这里,岳晨不再迟疑,他当即盘坐在床上,闭上了双眼,摒除杂念,什么都不去想,使自己的心神处于一种与自然相容的空灵状态。渐渐地,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似乎离体而出,游荡在周边了,随后,他的耳中便传来了许多的声音。
屋内在屋梁周围上下盘飞着的几只蚊子的嗡嗡声,墙角一只花脚蜘蛛忙碌着织网的沙沙声,屋外不远处一只黄狗嘴含一根骨头嘎嘣嘎嘣的啃咬声,一棵大树下一群蚂蚁排着队拖着一条不住挣扎翻滚的大青虫嚓嚓的前进声,更远一点的一个花盆中一株秋**的绽放声…….以岳晨的房间为中心,他周围的一切细小的声音都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耳中,更为神奇的是,他不仅听到了这些声音,而且这些画面也全部都清晰可见的映画在了他的脑海中。
感受着这神奇的一切,岳晨先是一阵惊讶,但是紧接着又兴奋异常,这种能将周围的事物映画在脑海中的能力,之前在那个山洞中,在他刚吞下那枚神奇的丹丸之后并不曾拥有,没想到现在却突然拥有了,难道这种能力与刚才自己在脑海中看到的那个黑洞有关?
岳晨正想着,谁知他这么一分神,方才耳边所听到的各种声音一下子全都不见了,脑海中的映画也消失了,岳晨奇怪的睁开了双眼,但是随后他就想明白了,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是不能走神的,一旦分了心,那么便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了。
想通了这一点,岳晨心中安定,他再次闭上了双眼,什么也不去想,只是专心的去听、去感应,渐渐的,他又进入了之前的空灵状态,他的意识越飘越远。
这一次,他“看”到了许多人,也听到了许多的话语声。他先是看到了岳龙的两名小妾,正在一间房间内下棋,下着下着,只见其中的一人将手中的棋子向棋盘中的一处空格上一放,然后得意洋洋地道:“你又输了。”
另一人瞪着眼看了半天,忽将手中的棋子往棋盘上一撒,气冲冲地道:“哼,得意什么,不就是赢了几盘棋吗?自以为聪明,在那姓聂的贱人手中不也一样的吃瘪?”这人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一扭一扭的径自走了,只剩下那名赢棋的小妾在那里独坐着口中恨骂不绝。
接着又看到花园的角门外站着两名丫鬟,其中一名嘴里哈欠声不断,另外一名悄悄问她:“你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打哈的那丫鬟向花园内望了望,嘴里恨恨地道:“也不知我那主子昨夜里发什么神经,深更半夜的不睡觉,一会嚷着要喝茶,一会又嚷着要小解,害的我又是端茶送水,又是伺候她起身小解,一直折腾到三更天才睡下,今天天刚蒙蒙亮就催着我起来,非要约着你们那主子来花园里赏花。哼,又得不到老爷的宠爱,也不知道天天哪里来的这些闲情逸致!”
另外一名丫鬟忙道:“你小声点抱怨不行吗?小心给人听见了,有你好受的!”
看到这一幕,岳晨心中好笑,再往他处探察,接着就看到了厨房边上一间小屋内老张头在里面又是煮稀饭,又是备小菜,正忙得不亦乐乎,岳晨感到心中一暖。
紧接着,岳晨又在一间房中看到了他的父亲岳龙,正端坐在房中的一张太师椅上,手捧一本书看着,面前站着一人却是岳家的管家,此刻正在向他回禀着什么,岳晨专心一听,只听见岳龙边看书边问道:“那金旺葬在哪里了?”
管家道:“回老爷,金旺葬在了镇外的青木山上,那里风水还不错,金旺在地下也可以安息了。”
岳龙把书一放说道:“不管怎么说,那金旺也算个忠仆,懂得舍身护主,你们可要多学学他的这份忠义。”管家一听,忙低下头,连声称是。
岳龙又问道:“大夫请来了吗?”管家道:“一大早夫人就派人去请了,现在估计也快到了。”岳龙又问道:“请的是哪家大夫?”
管家道:“是化chūn堂的张大夫,是我们龙王镇最出名的神医。”岳龙点点头便不再言语了,又接着看起书来了,那管家看见岳龙无话,于是便小心的退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岳晨的心中一动,但他紧接着就将注意力转到了其他的地方,这次他的意识停留在了离聂龙的书房不太远的一间房间内,那正是聂夫人的居所。
岳晨将意识渗入到房间内,就看到聂夫人坐在桌边,她的身边正站着一名nǎi妈,怀中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nǎi妈半蹲下给聂夫人看那怀中的婴儿。
聂夫人道:“麟儿又睡了?”nǎi妈道:“早起来玩了一会,吃过nǎi之后就一直睡到现在。”聂夫人伸手模了模她的孩儿,然后又问了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话,岳晨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由的心中暗骂一声,接着岳晨急忙收敛心神,再往别的地方去查探。
一方面岳晨是为了能够探听到一些对他有用的信息,另外一方面,岳晨也是存心想试一试,他的这种异能所能覆盖的范围究竟有多大。当他将岳家庄的所有房屋都探查了一遍之后,也没能发现一点有用的线索,但是却得出了一个结论,现在他的这种异能覆盖整个岳家庄是没有问题的,也就是说,以后只要他愿意,这个庄内所有发生的事情以及所有人的对话,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岳晨定了定神,便控制着自己的意识向庄外延伸出去,这一次,他耳边充斥的声音就多了起来,脑海中的景象更是有如流水一般地不停闪现、消失。
他看到了各sè行人在街上悠闲的或是匆匆的走过,街道两边各sè店铺内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一间茶楼内一名说书先生口沫横飞的正在说书,一位官府的老爷坐在轿中在仆从的开道之下耀武扬威的在街上经过…….岳晨的意识延伸的越来越远,但是在延伸到了一处叫做清泉阁的酒楼旁边时,他脑海中传来的景象便有些模糊了,再稍远一点就彻底的感觉不到了。
而这处清泉阁岳晨是知道的,离岳家庄大约有三四里的样子,再加上庄内的距离,他的这种异能目前所能到达的极限大约是在七八里的样子,这下岳晨的心中就有数了。
正当岳晨感到心神有点疲倦,想收回意识的时候,突然间,两个熟悉的身影却一下子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嗯?这两个人是谁呢?岳晨连忙将意识向影像的源头延伸过去,便看到了两个身形魁梧的大汉,正在大摇大摆的走在回庄的路上,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昨天毒打自己的李大与陈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