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旁边是一条狭小的老巷子,没有路灯,仅仅凭着清冷的月光只能勉强看清路面不撞到墙上,沐晨站在医院侧门,看着面前被黑暗无声吞没,如同黄泉路一般的巷子,抓着外套下缘,指节因用力都微微发白。
“变态!sè狼!……”沐晨在心里用自己所有能想到的名词把烈骂了个狗血喷头,自己最怕黑怕鬼,烈还故意在晚上告诉自己那样的事。
手机屏幕微弱的灯光照亮了沐晨的脸,也映出像死人一样的惨白。自己手机是标准的běijīng时间,按照这个时间的话,从灯火通明的医院大门走肯定赶不上末班车,可是从这里走的话……
叹了口气,沐晨苦着脸望着漆黑的巷子,权衡着夜不归宿和这条巷子的严重xìng。
“死就死吧!大不了闭着眼走出去!”沐晨一咬牙,顶着发麻的头皮踏了一步,便被无声的黑暗吞没。
沐晨不安的四处张望,唯恐自己一不小心角落里扑出一条恶鬼,嘴上却也不停,将烈整个户口本来回问候了一遍。
“小姐。”磨刀一般干哑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沐晨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整个身体倏地绷紧,指甲几乎要嵌到肉里也不知是恐惧还是求生的勇气,沐晨举起自己的包朝身后摔了过去。
击中重物的感觉从背带上清晰的传来,也许是口袋里忽然震动的手机带来了新的力量,沐晨咬着嘴唇狠狠一跺脚,管住自己不听使唤的双腿,用她自己做梦也想不到的速度朝着巷口狂奔。
气喘吁吁的跑过拐角,眼睛忽然被大街上路灯的光线恍的刺痛,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脏也掉回了胸腔,浑身的力量也一下子被抽空。沐晨跌坐在地上,扶着胸口喘气,才发现自己短衫的背部已经完全被汗水湿透,湿答答的粘在身上。
就这么在地上坐了一会,肺部的气息被新鲜空气完全更换了一遍,沐晨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现在到车站的话还能赶上最后一班车,沐晨雀跃着把手机塞回兜里,终于有了个比较好一点的消息了。
边走边带上耳机,轻快的电子音迅速弥漫耳道,浑身的细胞都像是劫后余生之后被唤醒了一样,跟随着音乐的节奏微微跳动。眼中只有这近在咫尺的车站,沐晨却没发现,一只带着细密黑sè鳞甲的手臂正慢慢伸向她。
刚刚走出巷子,就看到最后一班公车停在巷口的车站,沐晨就像只欢呼的麻雀一样奔了过去。世界上最幸运的事不是一到车站自己要做的车刚好到达,而是一到车站自己要做的车刚好到达,上车之后刚好还有那么一个位子留给自己。
借着公车到站时才会打开几分钟的车灯,沐晨兴冲冲的自拍了一张,然后兴致盎然的发着**,根本不会看到自己刚刚走出的巷子里,隐隐有鲜血向外溅出。
“哟,小蛇头,你在这干什么啊。”祖国领扣着勾蛇的肩膀,借着身体摆动的力道将其砸进墙里,一放开手,粘稠的鲜血便从勾蛇肩膀的伤口欢快的流出,就像是chūn天从山顶流淌而下的溪水一样。
勾蛇身体半陷在墙体中,挣扎不开,便张开弯月形的巨嘴,露出里面刷子一样密密麻麻带着尖锐倒钩的毒牙,喷出墨绿sè的毒液逼退挡在身前的祖国领:“王八蛋,本大爷吃东西你管得着吗!”
祖国领微微晃身闪过勾蛇的毒液,右脚轻轻一点便欺近勾蛇身边,由下至上一记勾拳挥向勾蛇的下颚。
勾蛇闪避不及被砸个正着,刚刚因为喷涂毒液而来不及收回的舌头被自己满嘴的尖锐利齿犹如铡刀一般切割出数道伤口。剧烈的疼痛也激起勾蛇的凶xìng,作为实力不弱的妖怪,一向都是自己为所yù为的猎食其他的妖怪,什么时候自己被这么欺辱过,身体一扭化出原型就朝祖国领扑来。
“哎哟。”祖国领面露惊奇,纵身跃上墙头躲过勾蛇的扑击:“玩狂蟒之灾啊,我比较喜欢第一部的女主角,那身材!那小腰!那!”
两只无光无彩的暴凸眼,充满无尽的贪婪与无情的凶残。弯月形的巨嘴里,密密麻麻布满了尖锐倒勾的细牙,背上还有两侧那是一溜小钢刺,其尾末端赫然分岔出两根骨勾,犹如两把锋利的弯刀,骨勾乌黑如墨,一看便知剧毒无比,估计狂蟒之灾的那条大蟒蛇抱过来到这里只能喊人家爷爷好。
勾蛇一击未果,盘在巷子里冲着祖国领嘶吼,一股扑面而来的腥臭气息熏得祖国领头脑一阵发晕。
猩红sè的信子不停的摆动,尾端的骨勾就像蝎子的长尾一样高高扬起,不断滴落墨绿sè的液体,将地面腐蚀得“吱吱”作响:“王八蛋,跑了个细皮女敕肉的小妞,本大爷就拿你打牙祭!”
话音还没落,勾蛇的身体猛地缩成了S形,强劲的肌肉提供了巨大的动力,勾蛇化作一道黑影带着腥臭的气息咬向祖国领,犹如从巴雷特枪膛中钻出的火热子弹,挟带着无匹的气势。
眼看自己的毒牙就要刺入祖国领的皮肤,马上就能品尝到滚烫的鲜血,还能肆无忌惮的把自己的毒液注入对方体内,暴凸的蛇目中凶光大炽。却没料到眼前一花,居然失去了目标的身影。
只听“轰”的一声,勾蛇巨大的蛇头被祖国领一脚踩入水泥地中,在祖国领的脚下,坚硬的水泥地就好像是苏打饼干一样碎裂成数块飞溅出去。祖国领嘴角扬起,确实如钢铁一般坚韧冷酷,目光凛冽如刀:“就你,也敢碰我侄女!”
暴烈无比的将勾蛇的头从满地碎石中抓起,右手顺势勾上勾蛇三寸之处,钢浇铁铸一般的肌肉毫无征兆的从手臂上浮现:“既然想要杀人,那就要做好被人杀的准备。”祖国领贴上蛇头,在勾蛇嘴边轻轻说着,脸上的笑容却带着说不清的残忍意味。
勾蛇身体中不断传来细碎的轻响,骨头在祖国领的臂弯下出现一道道裂痕。蛇的三寸是脊椎骨上最脆弱、最容易打断的地方。蛇的脊椎骨被打断以后,沟通神经中枢和身体其它部分的通道就被破坏,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全身瘫痪。
被人打得全身瘫痪,然后不知道对方会用残忍手段来折磨自己,一想到这,勾蛇的求生意志就前所未有的强烈。尾部的骨勾闪电一般刺向祖国领,明明细长无比,却带起一股剧烈的罡风,就像是自行车开出了F1的速度。
剧烈的罡风刮得病号服猎猎作响,明明还没有击中,自己身上却出现了隐隐的疼痛。在死亡的威胁下,勾蛇爆发出了难以言语的潜力,这短短几秒爆发出的攻击力,足以和成名已久的大妖怪相比。
不用试,祖国领也知道自己接不下这一击,果断松开手向一旁滚去。勾蛇的骨勾险之又险的蹭着祖国领刺过,带起的罡风将病号服切割出巨大的口子。地面犹如地震一般剧烈震动,勾蛇这一击带起了漫天的沙尘,使得本来就黑暗的小巷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烟尘散去,勾蛇早已不见踪影,祖国领懒散的靠在墙上,点燃了一支香烟。深深吸了一口,让辛辣的烟雾充斥自己的肺,祖国领惬意的抠了抠仿佛不甘寂寞从皮鞋窟窿中露出的脚趾,另一只手把玩着刚才顺手从勾蛇体内取出的蛇胆:“小蛇头,跑得到不慢。”用刚刚抠过脚趾的手把蛇胆扔进口中,感受着蛇胆顺着喉咙滑下:“还有,不要叫我王八蛋,叫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