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儒士年纪也不甚大,大约三十岁上下,样貌清癯消瘦,穿着一件已经洗得发白的青sè长衫,袖口及肘部还镶嵌着补丁。模样清朗,五柳长髯,看上去倒颇有几分仙风道骨。进帐后也不行大礼,只是按儒家礼节微微的鞠了个躬,口中说:“白身薛念远,拜见何林元帅。”
“不知先生至此,有何见教?”何林见此人生得一表人才,却也不敢怠慢,语气中着实是客气了几分。薛念远却不再开口,只是用目光瞥向左右的士兵。何林见状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大手一挥,“你们先下去。”
接下来帐内众人纷纷告退。沈万才犹豫了一下,见其余人都已经退下,自己也不便独自流连,说不得只好错过这次与名士会晤的机会了,也是恋恋不舍的走了出去。
“有什么事?现在你可以说了。”元帅大人在帅帐当中一坐,渊渟岳峙,颇有大将之风。
薛念远微微一笑,“晚生不才,虽然年纪不大,但身*体却羸弱得很,不堪久立,恳请大人赐座。”
何林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着对面的儒士,心想以你一介布衣,本帅肯见你已经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不行大礼也就罢了,我也不与你过多计较。怎么还如此的不知进退,妄想与本帅平起平坐?实在是蹬鼻子上脸。气愤之余,不禁重重的哼了一声。
薛念远却是不疾不徐的说道:“大人,见都已经见了,又何吝一座?”
何林想想也是,反正已经见了,给他个座位又何妨,等一下若发现这家伙是无理取闹,将他千刀万剐,想来也就足以泄愤了。一念至此,做戏也要做得十足,于是微笑的站起身,“是本帅慢待先生了,先生勿怪,先生请坐。”
此时帐内仅剩二人,何林口上说着请坐却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薛念远笑了笑,也不计较,自行拖了一把椅子坐了,望向何林缓缓开口说道:“元帅大人,在下是奉了我家将军将令,前来与大人会商如何分工协作,全歼加纳多敌军的。”
这来意确实足够煊赫,全歼加纳多敌军?!何林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狐疑的向薛念远望了一眼,见他轻摇羽扇,神sè如常。心想自己若显得不够沉稳岂不是要被人小觑了?于是轻描淡写的问道:“你家将军?是哪位将军?”
薛念远摇头晃脑的说道:“回元帅,是范将军。”
“范将军?!”何林又是大惊,范克希现在在自己手下,难道是范惟亮那个老家伙又挂帅亲征了?老公爵在军中有些极高的威信,他还是非常忌惮的。假如他真的再度出山的话,那自己造反的计划还是要从长计议的好……
虽然两句话就惊了何林两次,但薛念远神sè中却没有露出半分得意,还是用一贯平稳的语调回答:“没错,就是范将军。”
“范将军身子还好?”何林试探着问。
“我家将军身体很好,言到大人乃国家栋梁,军中元首,嘱咐在下一定要多多问候大人。”薛念远说这句话时态度倒是恭恭敬敬,但却让何林更是反感,显然这家伙恭敬的是他那位范将军而非自己。不过这些小事,眼下也没有时间同他计较。
何林的脑中飞速旋转着,看信使的样子不似作伪,那想必范惟亮的身子骨确实还硬朗,要不然皇帝陛下也不会拜这个老头子为将……但,会不会是朝中其他姓范的将军而自己一时没有想到呢?
“贵使此来……想必有私信带给范克希将军?”
薛念远点点头,“有的,但将军再三强调,务必先公而后私,因此在下直接来拜见的元帅大人,范克希将军那边尚未及拜会。”
看来还真是范惟亮那个老不死的又不甘寂寞的出来了,不知他是如何说服那位公爵夫人的。何林心中想着口上却是称赞道:“嗯,果然一代名帅风范,本将佩服。”接着翘起了大拇指又说:“那你家将军需要本帅如何配合呢?”
薛念远长身而起,指着墙上挂着的地图说:“元帅大人请。”
“先生请。”
……
……
一个小太监将范轻眉延入偏殿,不想皇后正在午睡尚未起床,请范少公子在此稍候。宫女奉上茶后便出去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在那里,迟迟无人理会。范轻眉生怕暴露自己的秘密,也不敢随意走动,只能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双膝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小学生的模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午后那令人恹恹yù睡的阳光中和皇宫大内压抑的气氛下,范小姐已经快要睡着了,正在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娇呼,猛然jǐng醒。她先是迅速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扮有没有破绽,接着抬头一看,却是一个宫女不小心摔倒在地,双腿很不雅的大张了开来,手中满满的一盆水都洒在了地上。
见义勇为的范轻眉连忙过去,将那个受伤的宫女扶起。宫女看起来伤势很重,有些站立不稳,“哎哟”叫了一声后顺势就贴在了她的胳膊上。范家小姐同样身为女子,自然不为所动,一任那两团柔软的物事在自己身上摩擦。
那宫女生得有几分丰腴,范轻眉好不容易将她扶着坐在了椅子上,自己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刚想休息一下,又听见那宫女娇滴滴的招呼自己,“这位公子,救人救到底,再帮帮妾身吧。”声音婉转动听,竟是有说不出的诱惑。
范轻眉低头一看,那宫女胸前全被打湿了。时值盛夏,穿着本就单薄,偏偏她的身材又是极好,不但胸前坟起的轮廓清晰可见,就连尖端的两颗粉红sè的小樱桃,仔细看得话都能看得出来……此刻是活生生的一幕湿衣诱惑。
“你先别急。”范轻眉环视四周,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衣服。
“公子,可以把你的外衣月兑给我穿吗?”宫女用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范轻眉,楚楚可怜的说。
范轻眉一犹豫,还是怕泄露自己的秘密,并不敢月兑下外衣。“妹妹,你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我去叫人来。”说完便匆匆的往出走。
看着她要走了,那宫女又清脆的“哎哟”一声,“公子,奴婢的脚好疼。”
范轻眉无奈又折返回来,“这可能是扭了,我帮你揉揉吧。”
……
……
宫女一双娇小的金莲现在就在范轻眉的手中握着,范小姐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哪里肿了,但宫女那痛楚的表情不似作伪,打消了她的怀疑。于是她将那双金莲放在膝上,轻轻的揉*捏起来。宫女俯着身,时不时会因为疼痛而娇躯一抖,有时胸前就蹭在范轻眉的脸上……
皇后和乐祥公主正在远处的高楼上用望远镜观察着这一切。良久,皇后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嘉许的点了点头,说道:“乐祥,你未来的这位夫婿,真的是个君子,君子中的君子。”
“为什么呀,母后?”乐祥却没有看到那么深层次的东西,只是觉得这个范少公子是个好人而已。
皇后慈爱的笑了笑,望着自己的女儿说:“你看他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坐怀不乱,一个年轻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镇定,难能可贵呀。特别是他还关心人,也懂得如何照顾人,有颗慈悲的心……嫁人,首先要嫁个好人。”
乐祥听见这话自然是心中大喜,但嘴上兀自强辩道:“母后,那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装出来的呢?”
皇后怎会猜不到自己女儿的心思,她轻抚着公主的头发说:“不会是装的,他如果没有那个定力早就找借口离开了,又怎么能让自己处于瓜田李下的境地呢?”
“哦。”乐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问:“那他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衣服月兑下来给那个宫女穿呢?那样不是更有风度吗?”
“孩子,男人的风度固然重要,但也重不过贵族礼仪。在皇宫中穿件短衣服成什么样子,这个范少公子还是很懂得拿捏分寸的。另外,他不把衣服给宫女穿上还证明他对自己有充足的自信,相信自己根本不会受到sè相的侵扰。”
就在范轻眉还在帮人揉脚的时候,偏殿中又进来一位宫女,故作惊讶的喊道:“小茹,你怎么在这里?”
“姐姐,我方才扭了脚,多亏这位公子帮助。”小茹笑着说。
“那现在怎么样了,能走了吗?”后进来的那位宫女问。
小茹点点头回答道:“应该差不多吧,公子请您先放手,让我试试。”
范轻眉放开手,小茹刚一穿上鞋,就和另一个宫女一起兔子一样跑了,留下一串银铃一样的笑声。方才还站都站不稳的宫女怎么一下子跑得这么快?她还等没回过神来,就听见一个太监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皇后懿旨,请范少公子移步御花园见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