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忆 第四章 殷小蝶的生日

作者 : 雨夜风飏

()一个月后的清晨,剑宗分殿

一如往常,剑宗分殿的学员们早早就起来,全部集中在了第一训练场,在邱浩的一声令下,全部学员们迈着整齐的步伐绕着训练场跑了起来。

很快,每天一个时辰的固定训练已经接近尾声,虽然学员们的步伐已经不像开始时那么的整齐划一,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掉队。

当跑完了最后一刻钟时,大部分学员立刻坐在了原地盘膝休息起来,散乱而沉重的呼吸声渐渐轻了下来。一个年轻的,看起来不会超过十岁的少年也是一如此,虽然不像其他人一样调整的那么迅速,甚至他的脸sè都是苍白的,不过他还是坚持着没有坐下放松,而是和其他人一样盘膝坐地,缓缓的吸收着周围的灵力来补充自己的消耗。慢慢的,少年的呼吸也平静下来,脸sè也多了几分红润。

这个少年正是秦飏,此时的他已经不像来时那么的柔弱了,在一个月持续不断的训练中坚持下来,使得秦飏也慢慢的适应了每天的固定训练,每天固定训练时间一到,秦飏还会多留在训练场练习一个时辰的基本剑招,然后再去吃午饭,午饭过后秦飏会接着回到训练场继续练习剑招,不过他的练习时间可是很紧张的,因为刚来剑宗分殿没多长时间,在每周一次的导师检查修行成果时,秦飏基本是排在最后,所以就每天都得扫地了,在打扫结束时,秦飏便去吃晚餐,吃完后就回宿舍修炼灵力。

可以说,没有哪一天是不辛苦的,不过秦飏却没有一丝抱怨,硬是咬牙坚持下来,而且还用自己的努力向邱浩证明了当初说的话,“我能吃苦”“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的确,秦飏的认真表现邱浩是知道的,邱浩在心里也是非常喜欢这个学生。

这一个月来,最让秦飏感到轻松和愉快的时候,就是吃饭时间了,每天两人都一起用餐,秦飏在吃饭时会给殷小蝶讲许多他小时候的趣事,而殷小蝶也是认真的听着,不过两人在吃完饭后便会分开了,秦飏是返回第二训练场练习剑招,而殷小蝶则是跑去藏书室看书。在师兄师姐的眼中,他们两人就是儿童纯洁友谊的代名词。

缓缓睁开双眼,秦飏吐出一口浊气后站了起来,一刻钟的休息时间很短,一些学员们已经缓缓向第二训练场走去,清羽拍了拍秦飏的肩膀,算是跟秦飏打了声招呼,低声道:“小师弟,今天可要加油啊,不然你又得扫一周的宿舍了。”

秦飏看着清羽,自信的道:“清羽师兄,放心吧,这次一定能过的。”说完便拉着清羽走进了第二训练场,清羽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相信秦飏这次肯定会通过的,至于信心是哪里来的?在这里就不得不说剑宗分殿那怪异的修行成果检查了。

剑宗分殿每周都会有十多名老师来逐一检查学员们的休行成果,不过检查每个学员的方式却都有所不同。有的时候他只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说出了让老师满意的答案,那就算通过了,而有时候却要和老师过上几招,老师满意才算通过。总之,检查的方法千奇百怪,但是效果却是很好的,因为每周检查一过,学员们都会略微改变自己的修行方式以及侧重点,以此来尝试各种不同的修行方式。

今天,正是秦飏来到剑宗的第五周,也是检查修行成果的一周。才进第二训练场,就可以看到有十三名老师站在那里,每个人的年龄和表情都各不相同,有的严肃,有的温和。不过这十三位老师秦飏基本都认识,其中他最熟悉的便是邱浩了,因为每次都是邱浩来检查秦飏的修行成果,秦飏走进训练场时,自然是第一眼就看向邱浩。

邱浩似乎感受都秦飏的目光一般,也看向秦飏,看着秦飏那充满自信的双眼,邱浩嘴角扬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很快,基本剑招训练开始了,学员们一个个练习着那二十一个基本动作,而那些老师也各自走向正在训练的学员,开始检查他们的修行成果。

邱浩很自然的向秦飏走来,清羽向秦飏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然后就继续自己练习了。

邱浩走到秦飏面前,微笑道:“让我看看你这周会有什么表现。”

秦飏向邱浩行了一礼,然后恭敬的道:“老师,您和我说过,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剑风,如果刻意去模仿其他人,那么他的成就是不可能超越前者的,您的一番话点醒了我。”

“我在练习时一直在琢磨您说的话,终于让我发现了自己的错误,我发现以前我的剑招是在模仿小蝶,看起来虽然灵动,但是却缺乏了一种刚阳之感,使得我的剑招充斥着一股yīn柔之气,经过您那天的指点,我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我将剑招略作改变。”

“老师,我现在就将我的领悟用剑来表达一遍,希望老师在看完后能给我指点。”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秦飏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右手紧紧握住手中的木剑,眼神凝实,邱浩咀嚼着秦飏说的话,在看着秦飏现在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缓缓举起手中的木剑,秦飏做出了一个刺的动作,他这一刺,虽然看起来平实无华,但是邱浩却感觉到了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剑招不在像以前那样yīn柔多变,这平实一刺,让人感觉到一种淡淡的凌厉。

邱浩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秦飏把二十一试基本剑招练完,眼中除了赞赏以外,还有一丝丝的震惊。

这孩子,成长的也太快了吧,虽然对于灵力的修炼速度没有殷小蝶那么快,但是他对于剑意的领悟实在是出人意料,虽然还没有属于自己真正的剑意,不过如果给他五年的时间,或许他就真的能领悟出属于自己的剑意了吧,看着秦飏的表现,邱浩心里默默的想着。同时,他也在默默的考虑这一件事情。

“老师,你看如何。”秦飏看着邱浩,眼中满是期待,从他额头的汗珠可以看出,用完这一遍剑招,对他的消耗确实挺大。

邱浩点点头,毫不掩饰心中的赞赏,笑道:“不错,非常不错,你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以后你就不用在做打扫的事情,每周的今天,我会亲自来检查你的修行成果,好好努力,你的身上,让我看到了强者的影子。”

秦飏自己也没想到邱浩对自己的评价会这么高,一时间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脸上满是兴奋与惊讶。

邱浩也不多说,笑着向秦飏点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行呀,小师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清羽看着邱浩离去的背影,微笑着向身旁的秦飏说道。

秦飏听清羽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我也没想到老师会这么说,到现在我都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清羽呵呵一笑,道:“小师弟,虽然师傅对你的评价很高,不过你可不能骄傲,以后还是得认真才行,虽然你对剑的悟xìng很高,不过剑宗的修行远远比你想的要难很多,好好努力,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秦飏点点头,道:“我知道,师兄,谢谢你的提醒,而且,你一直以来也指点了我很多用剑的技巧,以后我还要向你好好学习呢。”

清羽微笑点头,也不再多说,继续练习基本剑招去了。

很快,每天的训练时间结束了,老师们也都完成了对学员们的修行检查,可以看到大部分学员的表情都各不相同,有的是兴奋,有的是沮丧,有的则是一脸的执着。

训练时间一过,只有一小部分人留在第二训练继续训练,一部分人则是去了第一训练场,其他人大部分都回宿舍静修了,清羽也是跟秦飏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

秦飏还和往常一样,留在了第二训练场继续练习。

“哥,今天邱浩老师的检阅,你过了吗?”殷小蝶轻轻走到秦飏身旁,问道。

秦飏放下手里的木剑,转头看着殷小蝶,高兴的点了点头,道:“是的,你呢,小蝶。”

殷小蝶听说秦飏通过了检阅,心里也是十分高兴,微笑着说道:“我也一样。”

秦飏似乎早就知道殷小蝶会通过一般,呵呵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能通过的,不过这次过后,我以后也就不用再做打扫的事情了,这样就可以花更多的时间来修炼了。”说道最后,秦飏眼中以是充满了兴奋。

殷小蝶看着秦飏高兴的样子,小声说道:“哥,今天不如就先练到这里,既然你通过了,那么就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修行,好不好?”

秦飏听殷小蝶这么说,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就想直接开口说,这怎么行,不过看着殷小蝶殷切的目光,到嘴边的话还是咽回肚子里去了。托起下巴仔细想了想,秦飏感觉殷小蝶今天似乎和往常有点不一样,不过怎么个不一样,他却实在是想不出来,隐约想起一个月前清羽说的话,似乎自己感受到了什么,但却抓不住。

殷小蝶看着思考的秦飏,眼中的希冀淡了许多,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失望,心里不禁想到,他还是要和往常一样练习吗?

正在这时,秦飏突然放下了拖着下巴的手,对着殷小蝶笑道:“好啊,那今天我就休息一天好了,要不我今天陪你去藏书室一起看书吧。”

殷小蝶听完秦飏的话,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心里想到,他竟然答应了,还说要和我一起去看书,想到这里,殷小蝶微微低下了头,有些紧张的说道:“其实,你要继续练习的话也行,我也可以陪你一起练习的。”说道最后声音以是细不可闻。

看着殷小蝶泛红的脸颊,秦飏呵呵笑道:“没事,今天就休息一天,走吧,先去吃饭,然后再陪你看书去。”说完,也不得殷小蝶回答,就直接拉起了殷小蝶的手向食堂走去。

路上,秦飏向遇到的每位学长都打了声招呼,过了一个月的时间,秦飏基本上和这里的每一个学员都认识,大家也都十分喜欢这个新来的小师弟,秦飏在训练场练习时,有一些师兄也会走过来指点他一下,使得他的进步也快了许多。在这里,秦飏感受到一种家的味道。每天心里都是暖暖的,这种氛围也使得他更加刻苦的修炼。

或许是今天心情大好的原因,秦飏吃的比平时多了许多,而殷小蝶还是和往常一样,只吃了一小点。秦飏也经常跟殷小蝶说要多吃点,身体才好,而每次殷小蝶都是轻轻的说了一句,“我又不是你,能吃这么多。”所以秦飏也就只好尴尬的挠挠头,埋头吃自己的了。

饭后,二人来到了五塔殿,站在门口看着这座高大的殿堂,秦飏不禁想起,自己和小蝶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不就是这里吗,自己除了第一天来过这里以外,好像这是第二次吧。

整理了一下思绪,秦飏拉着殷小蝶就向藏书室走去。

看着藏书室里一排排整齐的书架,秦飏下意识的就向当时与殷小蝶见面的那排书架走去。

那本紫sè封面的书此时静静的摆放在书架上,还是和以前一样,比其他书突出了一点。

放开殷小蝶的手,秦飏很自然的走过去拿起了那本书,轻轻翻开第一页,看了起来。

殷小蝶走到秦飏身后,也不出声,静静的看着秦飏翻看着那本书,眼中流露出不知名的情绪,似是怀念,又像思索,只是眼中的那一丝温柔不曾改变。

轻轻把书合上,秦飏转过头有些歉然的看着殷小蝶,道:“我一时兴起,突然想看看这本书,却忘记了你还在我身边,真是不好意思。”

殷小蝶急忙摇摇头,道:“没什么,反正就是来看书,你总得找一本自己看,我去那一本,我们去那边坐着看好了。”一边说着,殷小蝶一边从书架上随意抽出了一本书拿在手里。

秦飏看着殷小蝶手里的书问道:“这是什么书?”

殷小蝶拿起来看看,脸sè微红的道:“《基本剑招二十一式》”

“啊?你怎么还看这本书,你的基础剑招不是已经那么厉害了吗?”秦飏有些吃惊的说道。

殷小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小声道:“我只是再看一遍,巩固下自己学习的知识,这样就不容易忘记了。”

秦飏哦了一声,呵呵笑道:“小蝶你真是勤奋,怪不得你那么厉害,看来我以后也要更加努力才行了,不然以后还怎么保护你呢。”说完还拍了拍殷小蝶的肩膀,一副自信满满的表情。

殷小蝶低着头,眼中满是羞涩,心里默默的想着,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差,怎么会拿了这样一本书,真是太丢人了,不过看到秦飏那自信的表情,殷小蝶还是忍不住暗暗骂了秦飏一句,“真是个武痴”

秦飏指了指一边的木凳,说道:“我们去那边坐着看吧。”说完自己当先走了过去。殷小蝶嗯了一声,也跟了过去。

一坐下,秦飏就迫不及待的翻开书看了起来,一副求识若渴的样子,殷小蝶看了看秦飏,又看了看手里的那本《基本剑招二十一式》,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认真的看起了手里那本自己已经能倒背如流的书。

时间过得很快,特别是一个人在认真做事的时候,更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太阳西下,夕阳的余晖通过藏书室的窗口照shè进来,使整个藏书室蒙上了一层暗金sè的光芒,秦飏恋恋不舍的把书合上,轻轻模了模自己的肚子,转头看向身旁的殷小蝶,只见殷小蝶也是默默的注视着自己,看着殷小蝶的面庞,秦飏不禁有些分神,在夕阳的余晖下,殷小蝶的面颊似乎是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面纱,看起来少了几分稚女敕,多了几分神秘,一双如水般的大眼睛在夕阳的衬托下更是引人入胜,似乎只是看上一眼,便会让人深陷其中。

秦飏赶忙摇了摇头,面sè微红,眼睛不敢再看殷小蝶,有些慌张的说道:“我们去吃饭吧,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再不去就要饿肚子了。”

看着秦飏这个样子,殷小蝶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轻声笑道:“好呀,走吧。”说完便站了起来。

秦飏有些尴尬的离开木凳,也没敢去拉殷小蝶的手,只说了一声“那快走吧。”就向门外走去。殷小蝶也不在意,也跟了上去。

对于秦飏来说,今天的这顿晚餐是他进入剑宗分殿以来吃的最少的一次了,坐在殷小蝶的对面,秦飏明显有些紧张,也不说话,就是慢慢的把食物送进嘴里,然后机械般的动动嘴,殷小蝶也发现了秦飏有些不对,担心的问道:“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秦飏愣了一下,然后急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殷小蝶虽然还有些担心,但是既然秦飏这么说,她也就没再问了。

饭后,天已经黑了,两人走出食堂,一边看着天上的星星,秦飏一边问道:“小蝶,你是不是灵力已经突破二阶了?”

殷小蝶有些奇怪的看着秦飏,道:“你怎么知道的?”

秦飏愣了愣,然后才慢慢道:“一个月前我听清羽师兄说的,那时他说,你应该只要一个月就能突破到二阶了,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我想你应该是今天突破二阶的,所以想放松一下,正好我也通过了老师的检验,所以你才叫我一起休息一天吧,祝贺你,小蝶,没想到你进步的这么快。”

殷小蝶听秦飏这么说,先是愣了愣,然后突然停下脚步,秦飏感觉到殷小蝶停了下来,有些不解的转身看去。

殷小蝶也看着秦飏,虽然她的眼睛在月光下更美,不过秦飏却明显感觉到了她眼底的那丝失落,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秦飏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过,正当他准备问些什么的时候,殷小蝶却对他轻轻笑了笑,柔声道:“谢谢,那我先走了,你一个人要小心点。”说完便低着头从秦飏身边快步走去。

当她走到离秦飏十米左右时,秦飏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了过来,那声音虽然稚女敕,但却十分清朗,可以感受得出,那声音中充满了歉意,那声音带给殷小蝶的只有六个字:

“小蝶,生rì快乐!”

殷小蝶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脚步依然没有停下,只不过,嘴角却轻轻扬起了一丝优雅的弧度,眼中的失落已经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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