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说
夜sè朦胧,大地被一块黑布笼罩住。
弯月悄悄挂上了树梢。
小茅屋中灯光摇曳。
“哥哥,这么晚了,爷爷怎么还没回来?”小玲儿担忧说道。
段天林帮她抚顺着额角的秀发:“可能买草药的人多,爷爷一时半会忙不过来,耽搁了回来的时辰。”
小玲儿望着屋外漆黑的天地,打着哈欠:“天黑了,爷爷找得到回家的路吗?”
“找得到的,只要有灯光,迷路的人都能找到回家的路。”段天林安抚着小丫头。
小玲儿似懂不懂点了点头,眼神迷离盯着黑夜。
段天林抚着她脑袋道:“累了吗?要不小玲儿先睡吧,一睡醒来就看到爷爷了哦。”
小玲儿摇着脑袋不依道:“我要等到爷爷回来才睡。”努力撑着沉重的眼皮,大眼睛扑闪扑闪望着屋外的小路。
段天林轻轻拥了拥染人怜爱的女孩儿:“嗯。”
窗外的夜月不知何时已爬上中天,孤悬在星弧的边缘处,似弯刀。
小玲儿终究是敌不过沉沉的困意,靠在段天林怀里安然睡去。
段天林掀起一张粗毛毯子盖住她玲珑有致的娇躯。
………………
月光映照,柔风拂过。
虫鸣蛙叫,草叶摩挲。
段天林独坐窗前,眼光投往泛着荧光水塘之上的波光夜月。桌上放了一个小水壶,正待煮茶敬月。
小村庄里逢秋风,抱膝灯前影伴身。
往昔的一幕幕从眼中浮过,月圆人缺,聚散无常,死别生离,爱恨情仇,为的是什么?
段天林拿起小木桌上的一杯茶,扬起,杯中茶在月照下化成点点光雨,溅入波光荡漾的池水中,以茶祭我年少无知的曾经。
再斟酌一杯清茶,咕嘟喝个一滴不剩。
清苦由喉咙直贯而下,茶气往全向弥漫。
“咳,咳,咳……”一个年老的身影由暗影边缘拐着木棍一瘸一拐踉跄走出,不停咳嗽着。
段天林长生而起,飞奔至屋外。
“孙爷爷你怎么了?”段天林连忙掺扶着孙老头。
孙老头满身伤痕,手脚遍布淤青,似乎还折断了一只脚。
孙老头往里面探望,忍着疼痛低声道:“小声点,别让小玲儿知道。”
段天林会意点头道:“她睡着了。”
“唉!”
段天林扶着孙老头坐下,神sè微动道:“成家又抢你的草药了?”
孙老头叹气道:“草药不好做啊!”
“他们要草药,你给他们不就是了,何必争一时意气。”段天林慰解道。等我回城的时候,自会十倍百倍与你讨回来。
孙老头嗤鼻道:“你小子说得轻巧,若以你寸草必争的个xìng,岂会肯善罢甘?难免落至不死不休的局面。”
“呵呵,孙爷爷了解我。”
“人弱被人欺,我哪是死抗的人,往常普通草药就罢了,可是这次他们居然抢了我得来不易的一株荩花。”孙老头痛心疾首道:“我那是打算留给小玲儿作嫁妆的。”
段天林觉得好笑又为老人的行为感动。
也难怪让人抢了一辈子药材的孙老头奋起反抗。
荩花功用甚多,仍魂级二段,锻骨武者的至宝。价值不菲,一株至少数十个金币。足够常人一辈子富足的生活。
段天林为孙老头擦着药酒,提议道:“孙爷爷你和小玲儿同我搬到城里居住吧。”
孙老头心有余悸:“还是不要了,我这把老骨头折腾不起。”
“孙爷爷放宽心,在我家没人欺负您。”
孙老头耍脾气道:“你的意思是,我躲在你家一辈子?”
段天林哑然而笑,想不到孙爷爷也有小孩子个xìng一面。
又不好直接言明他的身份,总不能说你可以在凤栖城横着走,甚至是爬着走也不会人敢管你。
望了眼小床上熟睡的小玲儿,段天林劝说道:“事情往长远看,不说其它,难道孙爷爷您就愿小玲儿一辈子关在这小村庄里。”
一下刺到了孙老头的弱点,孙老头石化当场。
沉默了半晌,老人家叹了一口气道,无奈道:“我何尝不知道小村庄会耽搁小玲儿终生,奈何我一小老头有什么办法呢?”
“孙爷爷不是还有我吗?”段天林承诺道:“我段天林决不会让小玲儿受欺负的。”
我最担心就是你!以孙女对段天林的依赖,若是哪天小玲儿受了欺负,苦都没处诉。孙老头狐疑看着段天林。
段天林见孙老头神情古怪,问道:“不知您的意思是?”
“外边未必如想象般美好,看我就知道了。”孙老头吃力扬起淤青的手臂。
“我们不该狂妄自大,也不可因噎废食。”段天林仰望着窗外的明月,感触道:“孙爷爷您经常这样早出晚归,可知小玲儿也一直跟着担惊受怕。”
孙老头吱唔着,说不出话来。
“她刚才还问我,天黑了,爷爷找得到回家的路吗?”段天林怜爱看着海棠chūn睡小玲儿,感慨由心而发道。
孙老头眼角溢出了几滴泪水。
“她从来不在您面前提及,是不想爷爷在外采药卖药的时候为她牵挂。”段天林眼眶泛红,伤感喃喃说道:“她知道有人抢您的草药,还说希望可以陪爷爷去城里,保护爷爷。”
孙老头老泪纵横抚模着小玲儿脑袋,默默擦拭掉脸上的泪水。
看着小玲儿,他唯一的亲人,孙老头犹豫了。
老人并不情愿离开村子,毕竟这是祖祖辈辈所在之地,也是他一辈子生活的地方。小村庄是他的根,而小玲儿是他的命。
她一女孩子呆在小村庄浪费青chūn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何况他本身年纪也大了,万一忽然有个什么好逮,剩下孙女孤零零一个人怎么办?
段天涯正容道:“况且小玲儿一天天长大,将来是要嫁人的。”
孙老头叹气道:“明天问问小玲儿的意愿吧。”
“臭哥哥,嘻嘻……哥哥好坏……#%¥#~#¥%”小玲儿一个翻身迷糊梦呓着。
段天涯一脸尴尬,心里庆幸,还好小丫头有点良心,没说出什么,哥哥喜欢模自己的话来。
孙老头轻抚着孙女梦中都带着笑意的小脸蛋,五味杂陈。
“唉,女大不中留!”;